在爱之船上被掳走至今,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吧?绕了一圈,她终于还是回到台湾来。
在庭院的草地上步行,她仰首望月,轻叹。
回到故乡,没有太多喜悦,心中多了一分踏实之余,还添上一股近乡情怯……
他会把她送回金家吗?回到她原始的宿命?想着,她有些发愁。
突的,脚底传来一阵湿凉,身子一倾,她险些趺入和步道旁的S型莲花池之际,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倾斜的身子,从莲花池上方给勾了回来——
“想做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也不用急在这时。”
背部撞上一面强壮的肉墙,甫回神,嗤笑声从她发顶飘落。
“你……谢谢你。”
被一股独特的男性气息包围住,她恍神飘匆的理智瞬间全回笼。
“想着该怎么逃跑?”
放开她,嗤声笑着,他往前走。
刘嫂告诉他她出来走走尚未用餐,不一会儿他就跟在她后头,不是担心她逃跑,只是……想看看她。
今早,他们尚在前一座城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紧握着她的手。
昨夜,他睡了一夜好觉,他梦见沉在海里的自己,被人救了起来,他紧紧抓着那人的手,死命的抓紧,怎么也不肯放手……
梦,在他紧握住那双手时,断了。
因为握住那双温暖的手,于是,他睡得极安心,一夜无梦到天亮。
这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一夜不作恶梦的。
他步至一座小湖前,停下,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点了一根烟,衔在嘴里,吸了一口烟,徐徐的吐了一个烟圈。
踩着他的脚印前进,她来到他的身后,他依旧穿着一身黑,看起来孤单又孤僻。
“我没有想逃跑……”她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闻声,他回头。
“你看起来的确一副不想回金家的模样,金永健对你不好?”他讥讽一笑,“你早知道他只把你当一颗棋子,或者该说你是让金家和骆家密不可分的黏着剂?”
金晓丹未回应,她只静静看着他。
他似乎知道,或者查得非常清楚两家的底细,只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
“该说的,你都说了。”
看了他一眼,她黯然垂眼。心中其实笼罩着一个大疑团,她想知道他和金家以及骆家的关连,想知道他迟迟不放走她的目的为何,想知道……关于他这个人的来历,想知道他的名字——
但之前,他冷然警告过她,她不配知道……
不想再被他刺伤一回,转身,她想离开。
他用力拉住她的手,面有愠色。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如果你下次敢在我面前一声不响的转头就走,我会毫不留情把你丢进湖水里,泡上一夜。”
望着他坚定的神情,她在心中轻叹,面对他,她没有办法抗拒他的任何霸道行为。
手被一拉,轻盈的身子旋转一圈,稳当当落在他怀中,她坐在他腿上。
月光下,她冷艳冰雪般的神情,教他望之痴迷,低首,他在水滟的红唇上,落上一吻。
“记住,我的名字,冷岳。”
“冷月……”
“山岳的岳。”
“冷岳。”她喃喃呐呐。“可你的手臂上刺着一个“嵬”字……”
她还一直认定,那是他名字的其中一个字。
黑眸眯起,他冷冷的道:““嵬”,那是我父亲的名字,冷鬼。”冷冽的黑眸闪着厉光。“我曾立誓,在我还没帮我父亲报仇以前,我会冠上父亲之名,直到报完仇……所以,现在我的名字叫做冷嵬岳。”
“冷嵬岳。”
“你不需要跟别人一样……”黑眸眯起,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睑。“你只要记住,这辈子,唯一能碰你的男人,叫做冷岳。”
在他心中,她和别人不一样,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他是冷岳,一个有爱的男人,有爱……
凝视着她的眼,他的黑眸溢满深情,他的眼里充满她,他更希望她的眼里,一辈子只有他一个人。
“冷岳……”
低唤着他的名字,眼里的他,俊帅的脸充满情意,是月色太美,让她有种迷幻感觉吗?
“你真美,我想爱你,现在。”
抱着她,他轻柔的吻她,一切美得像首浪漫情诗——
两人躺在湖边的草地上,徜徉在柔美的月光中,火热的爱意,在草地上赤裸裸的蔓延——
连着几天清晨醒来,冷嵬岳都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圈着金晓丹,有她在怀中,他睡得比前几天更安稳。
而且,令他惊讶的是,他不再趴睡了。
因为当年目睹父亲身亡,胸口插了一把血刀,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那画面,太震骇。
是以,从深海里被救起后,他从不仰睡。
十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那层阴影,因为怀中多了一个女人的温度,而消弭——
不,陪他睡过的女人何止千百,却从没有一个女人如她……这么能安抚他的心。
眯起黑眸,他凝视着怀中犹在睡梦中的女人,眼底跃进一抹连他自己也不自知的温柔。
大手轻抚她赤裸的背,感受两人贴近的亲密触感之际,却吵醒了她。
水眸一张,意外对上他张开的眼,她问:“我是不是该起床?”
以往,他很少这么早醒来,但这两日……他皆醒得比她早,而且她都是在他怀中醒来。
“起床服侍我?”他轻笑。“不需要,你继续睡。”
他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不希望她早早起床,倒希望她像古代慵懒卧床的大王妃子一般——这会令他更加觉得她是他的女人。
感受到他的心情异常的好,她依言,合眼继续睡。
这两三日来,他令她有种陷入热恋中的错觉,她就像被他宠溺的女人、情妇……或者像他妻子。
露在薄被外的雪白裸背,强烈吸引着他,低首,他用唇和下颚的青髭磨蹭着。须臾,他用尽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从她身上散发的性感诱惑,急速翻身下床。
他还有正事得去做,不能成日窝在温柔乡。
穿整好衣服,望了床上的她一眼,走上前,他帮她盖好被子,旋即转身离去。
门开,门关,听他的脚步声远去,她睁开眼,未起身,摸着他睡过的位置,暖暖的温度,暖上她掌心——
这是足以圆一场恋爱梦的温度呐……
舍不得起床,手轻抚着还残留余温的床,窝在他亲手帮她盖的被子里,她想作一场好梦,一场有他深爱着她的恋爱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