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明明该松口气的,但……却总觉得失落。
戴襄伦太过优秀,太过耀眼,所以她自惭形秽,不敢接近这种神一样的男子,所以才展开全身的刺来防备他,可为什么防备成功了,她却没有想像中的平静?
反而益发想念,甚至像个小偷一样,偷偷留心着他的一切。
前些日子,被调职到企画部的他因为工作上的疏忽,再次遭到责骂,这件事闹得全公司上下沸沸沸扬扬。
她几次想去企画部看看他的状况,但思来想去,又鼓不起这个勇气。
叹了口气,她爬上床,想让睡眠赶走一切烦躁,可一直躺到入夜了,她还在床上辗转难眠,只因一闭上眼,那张俊美的面孔就清楚的出现在她面前。
就在这时,电铃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异常响亮。
她吓得立刻坐了起来。这个时间会是谁?
她的亲人都在南部,也不会打招呼就上来,何况她现在的住址也没太多人知道。
害怕之际,铃声又响起,壮着胆,华璐予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顺差猫眼向外看,来人竟然是戴襄伦!
她急忙将门拉开,不敢相信的看着出现在自家门口的男人,他一脸落魄,身边还摆着一个行李箱。
“你……你怎么会来我家?”她实在是太诧异了,距离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到现在,不过短短一星期,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精神饱满的戴襄伦,怎么会变成这种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无家可归了。”
他语气低沉,双眸无神,连表情都是濒临死绝的沮丧。
心底一惊,她立刻侧过身,让他进到室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忍不住心慌,开始担忧。原来公司内的传言都是真的,很多人都说他最近霉运当头,事事不顺,而且还因为工作失利,被老板骂得十分凄惨。
他近乎绝望的看着她的小脸。“我投资的股票全被套牢,前段时间又帮朋友做保,他却卷款潜逃了,房子已经被扣押,而且前段时间因为心情不好得罪客户,导致公司利益损失,所以被老板连降十八级……”
华璐予听得心急不已,根本没细想过这一连串的衰事是否发生得太过巧合了。“可、可是……你是公司的重要人才,就算……做错了什么事,也不至于罚得那么厉害吧。”
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总裁那张温文儒雅的俊容,那样一个连讲话都不会大声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员工这么苛刻?
戴襄伦垂着头,满脸沮丧。“这就是商人。当我的存在可以为公司带来利益的时候,就是公司的宝,一旦我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事,上头自然会将我一脚踢出门外。”
他走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惊慌的小脸,很是颓丧的说:“现在我无家可归,也没钱去住饭店,如果你不能收留我,我只能去睡公司了。但我还不至于流落街头。”
华璐予不敢相信的呆望着他,怎么也无法接受他成了这副模样。
公司同事今天的八卦内容是怎么说的?似乎是说他为情烦恼什么的,莫非……他变成这样,和自己有关?
戴襄伦盯着她好一会,见她始终没有动作,便叹了口长气,扯起嘴角,笑得很苦的提起行李。“没关系,你不必勉强,其实睡公司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就不用怕睡过头了。”
说着,就要转身走向门口,可下一刻,衣袖便被人从后面拉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她急忙又抱住他的手臂。
戴襄伦偏过头,就看到她一张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配上她的穿着,更显诱人。
一件超大及膝T恤,细长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两只白皙的脚踩在粉色绒毛熊拖鞋内,娇嫩柔弱的小身子,让人恨不得把她扯进怀中狠狠蹂躏。
尤其她还睁着一双小动物般无辜的眼睛,小巧的嘴巴微张,摆明就是诱人犯罪。
戴襄伦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把她扯进怀中疼爱,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这么强烈又可怕的占有欲。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身陷危险之中的华璐予同情心大起,小声道:“……我家不大,但……住两个人的话,还是有空间的,不过……”
就在他俊容一亮之际,她立刻又摆出满脸的防备表情。
“暂时借你住可以,但我们要约法三章,首先,你不可以告诉别人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第二,也不准你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公司里的任何一个同事;至于第三,就是在这个房子里,一切都要听我的。”
“那我岂不是变成了你的秘密情夫?”
他特地加强‘情夫’两字,语气中还充满了情色的味道。
他的总结,顿时换来华璐予的一记白眼。
她眯起眼,凶巴巴的瞪着他。“你要是敢违反以上三个原则,我会毫不客气的把你轰出家门,让你从此流落街头!”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他小声的碎碎念,顿时又迎来她一记凶恶的眼刀,吓得戴襄伦立刻举起双手投降。
“好好好,我照做就是了,反正我住在这里,正好可以帮你照顾肚子里的小宝宝。”
说话的同时,他还不忘摆出备受欺凌的表情,惹得华璐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从前,彼此间仿佛有一道无法跨过的桥梁横档其中,可此刻的和谐,却让她有种好像一下子被拉得极近的错觉,而积压在她心头的种种烦闷,也奇异的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清晨,华璐予像往常一样,在早晨七点起床,顶着一头乱发,趿着拖鞋,脑子里还回味着昨晚美丽的梦境。
好困倦的边朝浴室方向前进,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微闭着眼,有气无力的跨进浴室大门,进行每天早晨起床后的准备工作。
脱掉身上的卡通睡衣,甩掉脚上的拖鞋,她一手抵着墙,一手拿起墙壁上的莲蓬头。
咦?为什么今天的墙壁这么有手感?
她半梦半醒的勉强睁大双眼,“哇!”
猛然退后好大一步,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大活人——戴襄伦?!
他穿着笔挺的衬衫和西装裤,好看的头发上还残留着水意,一张俊容清爽干净,只不过,脸上却有着促狭的笑意。
“小予,原来你每天早上竟然有这么好的习惯……”
他强忍着笑调侃。从刚刚她几乎是闭着眼走进浴室,脱睡衣、踢拖鞋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这里看了。
可是这小女人显然忘了家里多了一位房客。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哇!我的衣服!”
此时才回过神来的华璐予脸上睡意全无,她手忙脚乱的猛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可因为过度紧张,脚下一滑,竟然直直朝地板摔去。
幸好一双大手及时托住她的身子。“小姐,你现在怀孕,能不能稍微为肚子里的小宝宝考虑一下?”戴襄伦惊出一把冷汗,皱起眉轻斥。
“对不起……不对,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你、你进浴室时,都不锁门的吗?”
“是你忘了我已经住进来的好吗?”他无奈的提醒她的少根筋。
两人同居的第一个清晨,就是在这种慌乱中度过的。
吃过早餐,华璐予被迫坐进戴襄伦的跑车。
她很不开心的质问:“你不是说没钱了吗?怎么还开车?油钱不贵吗?”
“这点小钱还不用你担心,宝宝的奶粉钱我也会准备好的。”他神色自若的发动车子,切入车阵中。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但一想到他还记挂着宝宝的奶粉钱,心情居然又不由自主的好了一些。
直到车子快抵达公司门口,她才要求下车,因为怕两人共乘一部车上班,会引起同事的注意。
戴襄伦即使心中扼腕不已,但因两人之前有言在先,只好暂且忍下,反正来日方长。
就这样,华璐予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拼命躲过旁人视线,在经过同样踏进公司大门,还朝她笑得灿烂的戴襄伦身边时,还故意装出很忙的样子,只差没来个互不相识的戏码。
戴襄伦再次无奈。这女人有必要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搞得这么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