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受伤以后,邵志扬似乎就不遗余力地宠着她与疼着她,简直把她当成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不但不让她做家务,甚至还专制且霸道地不许她拐着伤腿回工作室工作,非得改在家工作才可以。
而他自她受伤住院开始,到现在在家修养,也不见他回公司处理事务,整天都待在她家。
只要她一睁开眼,他便会在她房门前出现,端上刚刚买好还热腾腾的早餐给她吃。
然后,因为走不上二楼的书房,她只好将东西搬到客厅,在那里画图跟检视谈依然等人传过来给她的设计图,再用电话跟他们说哪里要修改或是其他杂事;而那个时候,他会跟她待在客厅里,自己悠闲地看着书,有时候,还会替她把冷掉的茶重新换成热的……总之,她就是一定得待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再晚点时,他会从他家带回晚餐,在她家饭厅里吃。
吃过晚后,会送她到浴室让她自己洗澡:因为腿伤的关系,她无法自己洗头,她想到外边的美容院洗,可他却不许她走来走去,于是只好亲自弯身,在浴室里帮她洗。
那时候,她惊讶得忘了拒绝,只能任由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揉弄着她的头皮。
她从不知道,她的发丝跟头皮的神经是那么地敏感,每当他的手指拂过时,她的一颗心便会像失了速似地狂猛乱跳,双颊绯红。
她清楚他一定知道她脸红了,却不曾揶揄戏谑过她半次,相反的,他还会露出一抹连她也看不懂的笑。
在洗完澡后,他会再把她抱回房间里,替她吹干头发,就像现在。
“那个,阿扬,你不回公司真的可以吗,老板不会开除你?”几天过后,文清穗忍不住开口问邵志扬。
“我刚刚替学长搞定了那个合作案,现在学长龙心大悦,高高兴兴给了我两个星期的有薪假。”边回答她时,邵志扬抓起她其中的一绺长发,小心翼翼地吹干,不弄痛她也不让热风轰上她白嫩嫩的脸颊。
文清穗的长发柔软而顺滑,是那种足以去拍美发用品广告的美丽秀发,如果不是她本人没有当广告明星的意思,她早就红了……邵志扬对于她的一头长发,也是爱不释手。
“两个星期啊,所以之后你就要回公司了是吗?那到时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工作室了?”在家里待了整整一个星期,再加上在医院里待上了好几天,算算时间,邵志扬应该差不多要回公司报到了,所以文清穗兴高采烈地问,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走出屋子的范围。
“你不可以。”想也不想他便拒绝了她,“别忘了,我还有一堆还没用的年假,这两年累积下来,应该有一个月左右,在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之前,不准你到处趴趴走。”吹干她最后一小束的头发,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嘴上坚决地说。
“那怎么可以?我不信你的学长会让你放这么久的假。”抓起一束头发把玩,文清穗指出一项残酷的事实。
邵志扬的学长跟凌寇那种开疆辟土的狠劲很有得拚,如果不是因为邵志扬立下大功,绝对不会让邵志扬放这么长的假,不过,两个星期应该是也是底线,再多就没有了。
“没关系,大不了让学长解雇我好了。”邵志扬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收起吹风机。
“他会解雇你才怪!”她反驳,然后泄气似地垂下,“所以说,我在腿好之前,还要待在屋子里。”语气听起来怪可怜的。
邵志扬看了床上的她上眼,“想出去?”
其实邵志扬也知道,要她整天待在屋里是难为了她,可是医生交待过她的腿伤得好好休养才能完全康复,所以他才尽可能不让她动到伤腿。
“对对对,阿扬你看,我已经很久没有晒到太阳了,我的皮肤都变成很不健康的苍白了。”为了证明,她还撩起衣袖,让他看看底下连血管也露出来的苍白肌肤。
那情况教邵志扬心头微拧。
“的确是白了点。”他同意,“但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石膏,到时你还得做复健,走到你不想走,所以乖一点,再等两天吧,我保证,等你好了以后,我带你到处走走,好不好?”他试着跟她交换条件,大掌却情不自禁地轻抚上那苍白的手臂,沿着底下的血管抚过。
一阵的酥麻,从他指尖经过的地方传来,文清穗的心跳又失了速,脸颊也渐渐涨红起来。
她不会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诱人,至少,她那模样总教邵志扬看得一阵喉干舌燥,只想将那两片微微抿起的唇瓣,含进嘴里细尝她的甜味。
或许现在的气氛太好,或许她的温驯太诱人,邵志扬无法像过去一样控制自己的情感,他伸出手,抬起她因为害羞而垂下的脑袋,要她看他。
“穗。”染上沙哑的嗓音,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亲昵叫法来轻唤她。
文清穗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作梦,因为那种感觉那种情形,太过像那些只会在她梦中出现的情节了,所以一时之间,她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那专注的眼光,那期待的神情,彻底地摧毁了邵志扬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
两掌来到她的脸上,像捧住了最珍贵的宝物似的,他俯首吻住了那两片他日夜都想着的红唇,细细地辗转地轻尝着。
她,是在作梦吧?
文清穗先是惊讶地瞪圆了眼,而后又颤抖地阖上眼帘。
她深信,邵志扬并不会像这样地亲吻她,所以认定了她可能在什么时候睡着了,所以才会梦见他在吻她,用着极珍惜极爱怜的方式。
邵志扬的舌,轻舔过她两片微抿的唇,他并不急着闯入,而是一下又一下地勾引她,等待着她为他全然地绽放;唇上传来的触感又酥又麻,教她嘤咛一声,红唇微张,主动地迎入他的舌,让他深凿她的甜蜜。
那个吻,其实并不激烈,但其中的缠绵却教文清穗彻底地软了腰,如同融化掉的绵花糖,只能依附在他的怀中。
她的迎合,她的主动,让邵志扬吻得更深。
舌尖舔遍了她唇中的每一处,勾住她迟钝的小舌,磨蹭着引她进入他的口中,任他吸吮,任他饱尝她口中每一份的甜。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才不甘不愿地放开她,让她呼吸,可是不想离开太远的唇,又一再地在她的额、她的颊、她的颈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轻吻。
文清穗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珍贵的空气,脑中像是一坨糊掉的浆糊,一片的空白。
这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她难以欺骗自己,这真的是一场梦。
睁开水湿的眸子,她看着眼前一脸陶醉迷恋的男人,这眼这眉,这唇这鼻……一再告诉她这男人是邵志扬,那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偷偷爱恋着的男人;那个曾经说过,跟她不可能发生任何爱恋的男人。
“为……什么吻我?”她颤着嗓问,害怕他会给她一个“因为认错人”的答案,这样的答案太伤人,也会教她心碎。
听到她的问题,他停住在她颈间轻吻的举动,望进她眼中,瞧清她眼中的害怕与不安。
“因为,穗,我喜欢你,我爱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两掌再度地捧住她的脸,不让她别开,不让她逃避,他认真严肃地说着:“跟凌寇分手,跟我在一起,我会比他更爱你,更宠你也更疼你。”
“这……是我在作梦吗?”眼中浮现了泪,但她强忍了下来,“还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否则,她不认为自己能够听到这些犹如世界上最美妙的字句。
他的眉皱起,有点生气她居然会以为他在跟她开玩笑。
“穗,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绝对不会跟你开这种没品又低格的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如果这真的是梦,那么这一定是我作过最美好最美丽的梦!因为,你居然跟我说出这些句,甚至还说你爱我。”她缓缓地阖上双眼,眼角含着泪,唇畔却含着一抹有着太多太多情绪的浅笑,轻语道。
因为打从心底深信邵志扬不可能会爱她,所以她根本就无法就相信,邵志扬是真的爱她。
见她像只小鸵鸟一样地逃避,小嘴里更是一再地说着让他又气又心疼的话,邵志扬放弃了用“说”的来说服她。
他改用吻,用一个又一个激烈又缠绵的吻,来告诉她,这一切,并不是她的梦境。
他是真实的,他是真的爱她,他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
永远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