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大声有人听,打个喷嚏立刻有人嘘寒问暖,唉个一声就有人寝食难安,每日三餐也有人照看。
其实沐香凝并没有怀孕的不适症状,每日还是好吃好睡着,但是难得当个孕妇,不乘机利用特权太可惜了,所以该唉的时候她还是会唉个几声,见到丈夫一脸紧张,她就乐得偷笑,并且把这事当成了消遣,乐此不疲。
她有身孕的事传到了宫中,宫里立刻送来了赏赐,接着其他朝臣皇族,也都送礼上门,一时之间堆得整个前院都是,刘总管花了三天,才把这些礼物一一清点入册,送进库房。
虽说有了身孕,可以得到丈夫更多的宠爱是很好啦,不过也有不方便之处,例如楚卿扬不准她再碰兵器,也不准她去练功房找人对招了。
她出入皆有荷棠、菊瑶紧跟着,楚卿扬怕她太累,还命令假二夫人棋翎暂时代理主持中馈,其他三位协助。
沐香凝乐得轻松,却也无聊起来,平日还有茶儿在身边说话解闷,现在茶儿回沐家待嫁,她少了说话的对象。
荷棠、菊瑶虽然忠心,但毕竟不是自幼与她一块长大的,就是少了亲如姊妹的感觉。
楚卿扬又开始忙碌了,这几日他都被皇上留在宫中用膳,总在她入睡时刻回来,悄悄摸上床。
酣睡入梦的她,只有在脸上、颈子上感觉到麻痒,以及胸前柔软被火热的温度罩住时,才知道他回来了。
这时的他,总爱用大掌不规矩地揉捏她的浑圆,甚至馋嘴地需索,来宣告他的存在。
偏偏这时的她,最是困倦,嘤咛的抗议只会更加挑逗他,直接投降才能得到善待,所以她闭着眼继续睡,双手还是会寻着熟悉的方向抚摸他,来表示她的投诚和顺从。
总之,不管是抵抗或投降,最后结果都是被吃得尸骨无存。
她只能在梦中咒骂,好歹自己也是个有身孕的人,他就不会节制点吗?白日的小心谨慎到哪里去了?真是个禽兽!
怀孕满三个月后,她终于有了孕妇该有的样子,开始嗜睡,食量也变大了,不过除了这两样症状,其他一如往常。
她很庆幸自幼习武,养成了健朗的身子,能吃能睡也能动,当然,她只能偷偷在没人见到时,活动一下筋骨,免得吓坏一干仆人。
在她未有身子前,楚卿扬总会在枕边与她说着朝中大事,或是皇上交代了哪些任务;但自从她有了身子后,他便一改往常,不再对她说这些,即使她问起,他也专挑不重要的小事说。
若是以往,她会从一些小细节中,发现他心中有事;但可能是因为有孕造成她的迟钝和困倦,不如以往那般敏锐,让她忽略了他眉宇间的一抹忧虑。
加上他刻意隐瞒,不想让她烦心,而她也依赖着他,沉浸在被宠溺的日子里,因此没有发现他与松柏竹柳在书房秘密议事的次数变多了,时间也变长了。
这些事,楚卿扬都瞒着她,也命令众人不准泄漏给她知道。
望着熟睡的妻子,楚卿扬眷恋地亲着她。
在要过她后,妻子已经被他抽干了力气,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她的脸蛋上还留有云雨过后的春潮,白嫩的肌肤上,点点烙痕全是他的杰作。
大掌在她滑嫩的肌肤上轻轻游走,最后停在尚未显怀的平坦小腹上,这里孕育着他们第一个孩子。
楚卿扬低下头,在她小腹上珍惜地印下一吻,然后才轻轻为她盖上被子,细细为她整理散乱的发丝。
放下帐幔后,他缓缓起身,披上外衣,走出内房,荷棠、菊瑶已经为他备好行头和夜行衣。
她们灵巧地为将军穿备整齐,外头的马匹已经等着了,松柏竹柳四大护卫及所有手下也都整装齐备,就等着将军下令出发。
当楚卿扬走出来时,石松将他的马匹牵过来。
“将军真不打算告诉夫人?”石松低声问。
“她有身子,不知道比较好。”
石松又低声道:“夫人事后知晓,恐怕会气将军没有事前和她商量,这次的任务,凶险极大,将军……”
“你呢?你可告诉茶儿了?”茶儿虽已改名沐香兰,但私下他们仍叫她茶儿。
石松摇头,接着便沉默了,他何尝不是跟将军一样,怕茶儿担心呢?
这回边关传来急报,说丹绝国的大军入侵,边关将士正在抵御。
若从京城带军开拔,旷日费时,边关将士肯定等不了那么久,不如威远将军带着兵符连夜策马急驰至黑狼关,从那儿召集十万大军就近救援。
此行至黑狼关,路途凶险,因此他决定瞒着妻子,一来是希望她置身事外,下来是怕她担心。
“夫人醒来,就说皇上急召,我暂时会住在宫中,明白吗?”楚卿扬只想给妻子安稳的日子,安心待产,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其他事,有他一人顶着。
“属下遵命。”棋翎等四人以及荷棠、菊瑶,面色皆肃穆严谨,将军这一走,夫人的安危便是她们的使命。
天还黑着,他们一行人上了马。
楚卿扬一脸煞气,带着四大护卫和五十名死士,出了京城,快马加鞭前往黑狼……
京城如往常一般,待天亮后,城门打开,城外百姓忙着进城,市集小贩叫卖,店铺人群熙攘,青石板大道上来往马车络绎不绝,无人知道远处边关发生的大事。
沐香凝醒来后,荷棠、菊瑶如常伺候她梳洗更衣,轻描带写地说着将军交代的事。
“皇上又找他留宿宫中?!要留多久?”
“将军没说,只说国事忙,皇上不放人,他也没办法,不过将军会捎信回来,要夫人好生养胎,切勿挂心。”
“知道了。”沐香凝叹气,坐在铜镜前,让菊瑶给她梳头。
以往的她,并不是个依恋丈夫的女子,可是随着两人的感情日渐加深,一想到要分开几日,她便开始思念他了,总希望他无时无刻不陪在身边……
她禁不住叹气,有了身子,人也变得伤春悲秋了。
不行不行!要振作!
用过早膳后,她让荷棠、菊瑶准备文房四宝,摆在掏月楼的案桌上。
此时已是初冬,天气越来越冷,荷棠为她加了件滚毛的大氅,菊瑶也在掬月楼里放了两盆炭火。
由于府中杂务有棋翎四人主持,顶多有什么大事需要沐香凝决定时,总管和棋翎会过来向她汇报,外头的人都知道她在养胎,所以邀约的诗会宴席,她也方便拒绝,命人去库房挑个适合的礼物送去即可。
她乐得每日过着清闲的日子,像这样画画花鸟、写写诗句,偶尔看看书本,打打盹,睡个午觉。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日子实在太过悠闲了,闲到她很想找事情做。
“都十日了,将军怎么还没回来?”晨起的她,疑惑地问向荷棠。
荷棠恭敬回答。“将军正好派人梢信回来,请夫人过目。”说完她双手奉上信笺。
见到楚卿扬的字迹,沐香凝展露出笑颜。“真是的,写什么信嘛,叫人带话回来不就得了?”
说是这么说,拿着信笺的手却是很宝贝地贴在心口,忙打开信笺看信,里头写的不外乎是要她多注意身子、好好吃饭、不要太顽皮、不准好动之类的内容。
她读完了信,小心地收在书架上的机关盒里,那机关盒还是楚卿扬向皇上讨来,送给她玩的,被她拿来收藏他亲手送的小玩意儿。
又五日过去了,当沐香凝问起,荷棠赶忙再送上将军的书信,书信里说明皇上有重大事情交代,他还得继续留在宫里。
又过了五日,荷棠依然送上书信,这次书信上写着,皇上临时派他出任务,他得出门一趟,她只好捺着性子,耐心等待。
等到两个月过去了,沐香凝终于等得不耐烦了。
她托人去找爹爹,请他帮忙打听,皇上派她丈夫出任务,何时才会回来?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她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却依然见不到孩子的爹。
隔日,沐大人派人带话来,要她别多问,耐心等待便是。
沐香凝却开始起了疑心,她抚着心口,这儿跳得很快,她有不好的预感。
皇上先是留楚卿扬在宫中多日,接着又派他出任务,爹让人带的口信又不准她多问,这表示其中有问题,她的丈夫也没在书信中解释,尽是安抚之言,分明隐瞒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