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回公司拿资料,等一下就要走了。”谢婷不断暗骂这该死的巧合,怎么又让方绫歌撞见不该看到的画面——她跟齐查理在一起。
她因为接到“二花银行”许襄理急电,要公司的印鉴办理转帐手续,恰巧她与齐查理会合后,也正要找许襄理办理资金移转至海外子公司的事项,所以她就先绕回公司来取印鉴,等等要去与许襄理会合,讨论移转资金的程序。
阿布有拉已经从中东回来了,在台湾也改以齐查理的身分出现,中东的情势阿布有拉已经控制不住,于是执行兔脱之法,先将在中东的巨款顺利移出,分别汇入早就计划好的海外纸上公司,那都是一些洗钱天堂的区域,只是阿布有拉仍然担心被追踪,因此换回在台湾的齐查理身分后,打算再将款项挪移到其他国家去,不过
他决定将部分资金移回台湾,所以谢婷才与许襄理约好见而讨论如何掩人耳目地移转资金。也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忙得不可开交。
她故意选择大楼侧门进入,再使用唯有老板级人物才会知道也才能使用的特别电梯直达程一帆的办公室,好避开被同事们看到追问的麻烦。
“你好。”方绫歌看着齐查理,跟他打招呼,她先前因为力挺程一帆,所以觉得齐查理没啥问题,但现在对程一帆印象变差,看待齐查理的观感也跟先前不同了,尤其向遥替经提醒过她,齐查理是诈骗犯,甚至正在跟程一帆合谋,只是当时她不相信,现在却觉得向遥的指控可能是真的。
齐查理敏锐地发现方绫歌的异样反应,问道:“你忘了我吗?我们见过几次而。”他镇静地试探她。
“没,我没忘记齐先生。”方绫歌压抑住情绪,总不好当而问他是不是坏人吧
还有,齐查理跟谢婷站在一起的样子,那身高体型的搭配,好熟悉……
“……好像。”方绫歌迸话道。
谢婷的心脏重重一跳,道:“什么东西好像?”
“呃,没事。”她想起谢婷之前警告她不准再提照片及男友一事。
“讲出来没关系。”谢婷要确定她到底看出了什么,方绫歌再度见着不该见的人,会不会引起麻烦?
“不好吧?”方绫歌摇头。
“你说,我想听。”谢婷有些激动地强逼她说清楚。她心虚呀,所以想知道方绫歌到底察觉到什么事了。
“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大家都是好同事。”齐查理也鼓励方绫歌说出心中话
方绫歌顿了下,说道:“就是齐查理先生跟照片上的那位男子,嗯……你知道的,他俩好相像,愈看愈像,你知道我在讲谁,你认为呢?”难怪她乍见中东男子时,总觉得他跟某个人很相似,只是一直想不起来,可此时看见了齐查理,竞能把中东男子跟齐查理的影像互相重脊起来。
“真的像?”谢婷的口气变得好飘渺,身子更是轻微地发颤。她最害怕的事果然发生了。
“我跟谁相像?”齐查理故意介入,问道。
“就……谢婷的朋友,两位有点相似,尤其是气质,不过你们的外型、瞳色、肤色都不同,如果像电影那样,可以运用化妆技术,两位就可以变成同一个人了。”方绫歌笑着回话。
“就只是相似,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过天底下相像的人很多,没什么好意外的。”齐查理依然冷静地说着,希望能解除方绫歌的怀疑。
“也对。”方绫歌同意他的说法。
“不多谈了,我们要离开了,我跟谢婷还有事情要处理。”齐查理当机立断决定走人,怕再讲下去会让方绫歌推敲出更多事情。谢婷之前已告知他,方绫歌曾拍到他换装成阿布有拉的照片,现在她又感觉两人相似,这的确是大大的不妙。
“我其实也要去吃饭,那就不再打扰两位工作,我先走了。”方绫歌很识相,赶忙道别。
谢婷见她离开,再也克制不住心急,踱步到无人的角落,立刻去电给程一帆,向他报告又被方绫歌摘见了与齐查理在一起的事,更严重的是,方绫歌还怀疑齐查理跟中东男人是同一个人。
程一帆在话筒那头也大惊失色。
方绫歌上回只是巧合撞见,并没有进一步查探或是怀疑什么,再加上她要离职出国,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所以他的不安稍微减退了点,尤其现在他已顺利地与向遥谈定合作,正要利用这机会把向家的资产一步步拉进陷阱中,结果……
竟是这么的倒楣。
方绫歌又来搅和了,而且这次的危机更大,现在她已把齐查理跟阿布有拉联想在一起,万一阿布有拉是诈骗犯的事件传回台湾又被她看见,这就麻烦了。
“该封口了。”齐查理也觉得不妥,杀机己起,并立即跟手机那头的程一帆讨论。“多年来我一向小心谨慎,所以才能活到现在,要知道一颗小小的绊脚石就可能毁掉我们全部的心血,我们不可以再让方绫歌搞怪,即便她是无心的,也不能容许她坏事。”
“是该出手。”程一帆也担心。
“只要想到她老是巧合地碰见我们就非常可怕,她分明是煞星,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太危险了。是不该再给方绫歌机会了,连一丁点儿都不可以。”他不能再冒险,否则出现差错会全部崩盘的。他脑子里开始想着一劳永逸的方法。“这样吧,就利用她急着离职出国的状况,营造出她因过度疲劳而恍神,导致发生交通意外事故身亡,这样谁都不会怀疑与我们有关系。”程一帆勾勒出谋杀计划。为了守护他的未来,他什么都愿意做,他非要保住他的财富不可。
“好。”齐查理同意,并对谢婷说明状况。
“都听你的。”谢婷透过手机向程一帆表示愿意配合的态度,尽管谢婷心里害怕担心,但为了挺自己的男人,就陪同他一起沉沦吧。
晚上十一点半,方绫歌再度从“程氏企业”的办公室离开。
她下楼后,走到办公大楼前的广场上时,停下步伐,巡望了下四周。这一带是办公区域,所以上班族一旦返家后,马路上的车流减少,路上行人也变少,不像白天时候热闹非凡。
甚至,夜空还可以瞧见两、三颗星星在闪烁。
等天一亮,她会再进公司一趟,然后就要正式道别,莎哟娜啦了。
想到明天过后就不会再进“程氏企业”,心中难免不舍,毕竟跟同事间的感情都很好,而她不满的对象也只有老板程一帆而已。
一个男人若对一个女人有心,不管她走到哪儿,他就会追到哪儿的,如果有心的话。
所以你的出国也是在测试他的心意喽?
又来了,困扰她的问题又浮现了。
而且试验的催促如魔如魅般地紧紧揪住她的心房,还愈来愈强烈,逼她去找向遥表明要出国深造的计画,好试探结果。
“哈啰!”
后方传来一道温柔的招呼声,方绫歌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的身分。
“向遥。”才想他,他就出现,其实这种现象发生过太多次了,多到让她怀疑她与他有着心电感应来着。
向遥走到她面前,问道:“今天怎么拖到这么晚才下班?程一帆为难你了?你脸色怪怪的,不舒服吗?”他眼神一深。
“没有,程一帆没有为难我,我今天根本没瞧见他,我会这么晚下班是想把交接工作完成。”她退了几步。别靠他太近,一吸嗅到他迷人且独特的气息,她就心慌起来,还有想扑上去的企阍。
“程一帆大概在忙着计划怎么对付你,所以才没出现吧。”他意有所指地说着。事实上,他收到状况通知,得知程一帆准备要对付方绫歌了,只是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制造瞒天过海的交通意外事故,不过更谨慎地维护她的安全是必须的。
“程一帆要对付我?”此话让她傻掉,忘了窘赧,更放下要测试他的事。“怎么一夕间演变成程一帆要对付我?他无缘无故要对付我什么?”她虽然反问,但她的心其实已偏向了向遥,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第一时间就拒绝相信他的警告。
“我一直以来就认定程一帆绝非善类,他有的是一颗歹毒的心,只是你不以为然。”
“我是觉得他自私重利,但并非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不要太仇视他。”
他诡谲一笑,又道:“总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亲自把他的歹毒心肠呈现给你看,你很快就会相信我的话并没有错。”他会等着程一帆行动。
她沉默了,向遥虽然语焉不详,不过他展现出来想要保护她的心意毋庸置疑。莫名地,她脑海里竟然开始掠过一幕幕往事,她不禁回想起与他认识之后的种种,赫然发现,向遥并非只在今天追逐她而来,该说他从小就喜欢干涉她的生活,连她跟谁交往都要管,哪怕他出国多年,一样会“监控”她的生活与交友状态,他老早老早就盯住她了,而且还无时无刻地出现在她而前。
总像魔神仔般地黏在她身边,这不就是追逐的一种?
向遥看了看四周,对着恍神沉默的她说道:“我们走吧,趁现在风平浪静,回家去,到家后我再告诉你详情,我等你下班也等很久了。对了,明天你不能再进‘程氏企业’了。”
“明天不能再进‘程氏企业’?为什么?”她回过神来。
“本来就不该去,我先前会答应让你回‘程氏企业’七天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不想跟你吵架,而这七天我又花了点精神跟程一帆虚与委蛇答应合作,目的就是要助你顺利离开。只是现在情况出现变化,为了安全,你不要再进险地了。”探索成员就是掌握到谢婷的通联记录,知道这组人决定要对方绫歌不利,所以他才来带她走,并且关注程一帆哪时候行动。
“程一帆到底要做什么歹毒事?你快告诉我,而且你怎么知道他要使坏?还有,你好像一直掌握着我的状况,你是怎么做到的?”她总觉得他的身上有着她不知道的秘密。“我问你,这几天我在‘程氏企业’时你是不是也派人在盯梢我?”她想到那种被监视的感觉。
他扬了扬眉,回道:“你很敏锐,居然被你感觉到了,我派出去的成员可是追踪高手,下回再介绍给你认识。对了,那不是盯梢监视,而是在照顾你的安全,你别介意。”
她眨了眨眼,她向来坚强独立,很少被人给影响情绪,然而向遥总是轻易的就撼动了她。
“走吧,到家后你就会明白一切。”他上前,执起她的右手,紧紧握住,要带她离开广场。
杏眸低垂,凝睇着被他牵握住的手,此时此刻,她乍然明白到根本不必以出国方式去测试向遥的心意,因为她想要的答案早早就已经浮现出来了。不管她去哪儿,他都会追逐她,一直都是如此,尤其她若置身险地,他更会在第一时间赶至,他木来就是缠黏住她的。
轰隆隆--远远地,重型机车的声音在深夜里清晰地回荡着。
虽然距离仍远,但机车的车头灯却射出阴寒的光芒来,像极了准备噬人的毒兽
向遥转身往声音的方句看去,勾起冷笑。
果然来了,交通意外事故的剧本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