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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情 第6章(1)

  「心儿,你自己说,这像话吗?」

  「你四叔说得极是。」牧二不但是附和牧四的质问,还帮衬着骂了一通:「一个外人也敢侵门踏户的造次,凭什么?这话要传了出去,我们牧家的脸面是要往哪儿摆?」

  「二哥、四弟,面子还是其次……」眼见搬来的救兵没讲到重点,哭哭啼啼的三娘提醒道:「要是这么凶残的人哪天兴致一来,每个人家里都去毒上一轮,这叫人怎么活……」

  议事厅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个没完,小口啜饮补汤的牧倾心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神色异常平静,好像眼前这些人质问的对象不是她。

  其实她的状态仍是很差。

  虽然已解了毒,也休生养息了几日,绝色的丽容没几天前那般枯搞得可怕,但多日高烧消磨去的生气也不是睡个两、三日就能补足。

  单看外貌,即便没干枯得像鬼,整个人也明显小了一号,纤弱得像是风一吹就要倒,这明显的病态竟是从头到尾都没人关心。

  几个大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入了门就喋喋不休地争相表述,被包夹其中的牧倾心,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不到被狼群包围的小白兔程度,也明显居于弱势。

  但偏生,在这包围夹攻之下,那年轻的生命却显现出坚韧异常、绝对不似十六岁芳华少女会有的强悍包容力,不但神色冷静沈着,甚至还有心情小口小口啜饮补身汤品……

  「我说心儿,你是有没有在听?」牧二性子一向就躁烈,见侄女不温不火地直喝汤,火气更加旺盛。

  「二叔,心儿全听见了,只是在琢磨着,该怎么回答婶婶与叔叔们的问题。」牧倾心温吞答道。

  「这事还有什么好想的?」牧二闻言更加大声。

  「把那人给交出来!」牧四要求。

  「二哥、四弟,你们要替三爷做主啊!」三娘含着眼泪,哀哀切切的悲道:「他人还躺在家里半死不活的,一千家仆也都等着解药救命,今天这事不解决,难保哪一日不会换你们遭殃……」

  「若二叔跟四叔没想过要强行『请』晴姊回去做客,我相信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牧倾心将资讯收集得差不多,也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心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三娘险些跳脚,气唬唬的骂道:「你三叔要不是听闻你病了,想问问你的病况,又怎会要晴儿过府一趟?他做长辈的也是一番好意,你让人到府里来放肆我也不想计较了,现在只是要你交出解药,你却这样含血喷人,我、我……」

  哇地一声,三娘放声大哭。「大哥啊,你看看你的好女儿,不辨是非、教唆人将你三弟毒得半死不活,现在他一身的脓包不说,奇痒难当,抓得又是血又是脓的,全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的皮肤,你三弟受这么大的苦,现在还这样说他,天理何在?这天理何在啊!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啊……」

  「心儿你说得太过分了!」牧二端起长辈的架子怒斥。

  「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先不管你让人下毒的事是怎么个不对,先拿解药给你三婶再说。」牧四没急着发火,倒是先帮着劝解。

  血色明显欠缺的娇颜一派平静,能维持神色不动,牧倾心都佩服着自己。

  过分?

  要说过分,比起派人暗杀,还不知道谁过分?

  家和万事兴?

  佩服佩服,一个找人破坏自家字花楼生意的人也好意思撂这句话,是哪里来的脸面?

  牧倾心腹诽心谤,所有的下以为然全细细地给收拢在心底,仅神色平静的开口说道:「解药我是没有,就像叔叔、婶婶看见的,我自己也正在养病,管不了太多事,更何况姊夫要做的事,我做小辈的也没资格管。」

  「姊夫?」

  异口同声之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牧二、牧四跟三娘都让这意外的称谓给乱了套。

  「虽然三叔是『好心』请晴姊过府一趟,但总是没先知会一声,姊夫不明所以,冲动之下会做什么,那也不是心儿能控制的呀!」怎么说也是个十六岁少女,牧倾心该装无辜的时候,比谁都会。

  牧四没让那天真的表情给唬哢过去,很快回过神,警觉的问道:「现在是哪一个晴儿出嫁?」

  「不管是哪个晴儿,怎么说都是牧家的女儿,是可以这样偷偷摸摸许人的吗?」牧二觉得这才是能用来责备侄女、压下这小丫头片子的点。

  牧四很快进入状况,忙道:「你二叔说得没错,咱们牧家嫁女儿又不是在做贼,你就算不顾着牧家的脸面,也得想想你爹的脸面,早说了你一个女孩子成不了什么大事,这么点人情义理都顾不了,还想着当家掌权,像什么话。」

  「这简直就是乱来,乱来!」和丈夫同样熟知内情的三娘气急败坏。「晴儿是咱们牧家的聚财福星,是可以这样随便拱手送人的吗?这样叫牧记以后怎么办?你到底在想什么?」

  微笑,面对三婶的气急败坏,牧倾心好天真、好天真的问:「三婶怎知嫁人的是那个『聚财福星』晴姊?」

  三娘噎了一噎。

  偏头,尚带一分稚气的脸庞将所有的心计给妥善藏着,好无辜的问道:「这意思是不是……因为三叔确定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聚财福星,所以才会这般执意要『请』晴姊过府一趟?」

  让人猜疑的话语丢出,水汪汪的眼儿眨啊眨的,好似不晓得几个长辈正在彼此猜忌,仍以天真的语气说道:「我记得爹爹在世时曾说,牧家人不分你我,若有谁觊觎自家之宝,那就是背祖忘宗,不再是牧家人,这……」

  拖长了音,没有明确下文,配合着无辜又不解的目光,很成功的让已经起疑的牧二与牧四跟着一块儿看向三娘。

  「二哥、四弟,你们可别中了计,心儿这丫头含血喷人,胡乱说的话能听吗?」三娘大急,急智之下,赶忙将两人拖下水,直道:「就像是有人在乱嚼舌根,说二哥找人想除掉心儿,四弟夥同外人想斗垮牧记,这些话能信吗?」

  牧二一口气险些噎住,跟着气急败坏的直骂:「胡说八道些什么?」

  同样被点名的牧四直胀红了脸,跟着破口大骂:「三嫂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三个人忙着相互攻讦自保,冷之安抱着小妻子进到议事厅之际,看见的正是这几乎指着彼此鼻子互骂的画面。

  怎么回事?

  *

  冷之安是个务实的人。

  面对问题时,有最有效的方式,他就绝不会多浪费一点力气去做无谓的事。

  所以……

  一室的寂静,在他当机立断点了所有人的穴道……好吧,正确说来也不是所有人,而是所有被他认定很吵的人,被哄着一块儿来的牧妐晴亲眼目睹,只能傻在他怀中。  

  方才他邀她一块儿来议事厅的时候,她本能的抗拒,毕竟自幼受到的庭训是安全第一,能怎么不被人看见,就尽量不要被人看见,绝对要避免曝光,以自身安危为第一优先考量。

  所以她直觉的想逃避,可……她却也忍不住好奇……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为什么他会那么样理所当然,好似什么都掌握在手中,没什么能难得了他?

  他究竟打算用什么方法来解决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问题与麻烦呢?

  因为相信他,也因为好奇,所以她犹豫又犹豫之后,最终还是顺从他的意思,跟着他一块儿来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所谓的全交给他处理,会是这种处理方式?

  那个……是传说中的点穴吧!

  不能动弹又无法言语的怪模样,不就是之前幸幸被点穴时的模样吗?

  这、这、这……会得罪人的吧?

  牧妐晴几乎让冷之安的举动给吓懵了,但冷之安却浑然不觉哪边有问题,神色自若的抱着她走到最大的那张太师椅前,动作轻柔的将她给放下……

  尾随在后的幸幸连忙送上保暖用的毯子,冷之安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等,仔细为小妻子盖好毯子,这才慢条斯理地跟着坐下,自然而然地牵住小妻子的手,牢牢握住后才问:「好了,怎么回事?」

  询问的目光只放在置中的牧倾心身上,那目空一切的姿态就外人的眼光来看,无疑是张狂无礼、目中无人,但冷之安在乎吗?

  答案显而易见,而牧倾心对姊夫的行径似乎也没意见,还很配合的简化所有问题,一一指向被定住的人,介绍道:「这是二叔、三婶跟四叔,他们想认识姊夫。」

  冷然的目光一一扫过她所介绍的对象,冷之安不语。

  牧倾心也没指望他会接腔,迳自再道:「他们想知道姊夫为什么对三叔一家子下毒?」

  牧妐晴下巴险些掉了下来。

  下毒?

  这怎么回事?

  因为话题太过敏感,那小小的手忍不住用力握了下,冷之安看了她一眼,轻轻回握了下,要她不要紧张。

  「然后三婶希望能拿到解药。」牧倾心不忘提出三婶家的诉求,这才说出结论:「目前婶婶跟叔叔们的诉求就这些,至于其他方面的事还没有机会提到,但听起来,似乎对晴姊跟姊夫的婚事也不是很满意,大概就是这样子。」

  那小小的手反射性地又紧握了下,圆滚滚的大眼儿忍不住望向了他……

  冷之安没错过她求助的眼神。

  微施力,以不弄疼她的力道紧握着她,和着他温和深情的目光,让她知道他在,一切都有他……

  但,那样温柔和煦的目光在离开她之后,却一点也不遮掩的转为漠然,甚至带着点冷厉之色,就这样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在座其他人,冷冷开了口:「你们家族的事,我不想介入,也没兴趣了解。」

  如果眼神能杀人,牧二与牧四的恶毒目光大概已经杀了好几人了,可冷之安也不是被吓大的,他冷眼看了回去。

  「我不在乎你们牧家有几个晴儿,总之我冷之安娶的就是这一个。」从来就不知迂回这件事,冷之安直白地说出重点。「你们最好看清楚、认仔细了,敢动她,就是跟我冷之安过不去,即使只是少了根头发,我也会让你们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语毕,室内一阵沈默……

  「我想,姊夫这番话的意思是,这就是他对三叔出手的原因。」牧倾心适时的担任起解读的工作,也不忘装乖的帮忙询问:「姊夫,那解药呢?」

  冷之安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完全不想回应这么没建设性的问题,迳自接过太苍送上的茶水,好整以暇地开始品茗……

  他不子回应,正称了牧倾心的意。

  「没有解药。」她宣布。

  说完,螓首微偏,完美扮演一个十六岁少女该有的清纯样,好似心里没有丝毫欢畅感,还天真的猜测道:「想必姊夫的意思是,只要他出了手就不会收手,所以不用找他要解药了。」

  冷之安任由她去说,牧倾心代解释完他的行事原则后,很认分的当着病弱的晚辈,没敢在这时间强出头,反倒是低头继续喝她的补汤。

  就这么着……

  该被三堂会审的那个人喝茶喝得很恰然自得,该主持议事的人也像没事人一样的小口啜饮汤晶,对着几个横眉竖目的「巨大人偶」,牧妐晴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要不,怎么就她一个人感到困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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