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建霖知情后,非常意外也极度不谅解,特地将她约来公司。
“一帆,你怎么可以接他们的工作呢?”一见她到了,他劈头就问。
“我的专长就是橱窗设汁,怎能挑客户?”难道接了西亚登一家的工作,其他工作都不能接,那她干脆喝西北风算了。 。
“你知道爱格现在的大老板是谁吗?”
她想了想,“姓费……费季雄。”
“那就对了,费家一直都是我们唐家的死对头,虽然爱格新开的百货公司在西区,彼此不相冲突,但是他们的野心绝非仅止于此。”唐建霖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你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她一向不懂商业对立的。
“因为你不知道我祖父那辈和费季雄是怎么拼斗百货业这一块的,其实那时候我们还不过是个小小百货行,也不叫西亚登,而爱格当时已经颇具势力与规模,但是我爷爷运用他的智慧与策略慢慢拓展,巧逢对方内部有两股势力在恶斗,我爷爷便利用时机一鼓作气超越他们,到了我父亲手上更进一步创建西亚登。”
听他说了这个故毫,于一帆才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爱格这次复出是有意报复?”
“我是这么想。”他接着又问:“你和他们签约了吗?”
“签了。”她懊恼叹,实在不想让唐建霖为难,“这样好了,我去说说,说我不接了,大不了赔钱。”
“赔的不是小钱吧?”听她这么说,他摇摇头,“不必这么做,就算你赔得起,也不能坏了你的信誉。”
“可是你不是说……”
“我只是听了这个消息一时不能接受,但想想你只是赚设计费,我怎能挡你的财路?”他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只要你把他们设计的比我们丑就行了。”
“什么?”于一帆轻敲了下他的额头,“怎么可以这么恶劣?才不。我突然想通了,你和他们的生意自己去争吧!我只想做好分内的事,不想管你们了。”
“哈……我也只是开玩笑,既然知道你还是一心向我,我就很开心,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只不过你现在天天待在爱格那里,我很不舒服。”
“你不舒服什么?不是身边总有佳人陪伴吗?”说起这事,她的心也随之沉下。
“佳人?谁?”他亲自泡了壶茶,递给她一杯。
“刘倩莲呀!”
“她?”不知为何只要想起刘倩莲。他就感到压力极大,浑身更是不对劲儿。
“我猜好事应该近了吧?如果真的快到了要提前告诉我,我得准备一份大礼。”她努力忽略心底的酸疼。
“那你昵?”他的表情非常难看,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和江民浩应该交往的不错吧?否则怎会为他穿礼服还化妆?
闻言,于一帆可不高兴了,“我那只能算是工作。”
“那么与他的感情呢?”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就只是这样。他对我很照顾,经常介绍,工作给我,我很感激他。”于一帆发自内心说道。
“真的只是这样?”听她这么说,他心头突如其来的轻松。
“你开心什么?”看他脸上那抹笑,真的非常诡异。
“我哪有开心,我只是笑你不知道好好把握,他对你这么好,你应该拿出看家本领将他紧紧拴住。”他故意这么说。
“你真以为我没人要,非得巴着男人?为什么你总要这么气我呢?”她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一帆——”见她真的生气要走,他赶紧拉住她的手。
“干嘛?”她瞪着他紧扣着她的大手。
那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她身上,也传人她心间,令她隐隐作疼。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懂得她依恋他的心情,就算他们一辈子只能做朋友,也不该说这种话伤她呀?
“你生气了?”他意外地看见她眼中泛出水气,就跟那天在“加思露庆”大秀之后他所看见的一样。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爱哭了?
又什么时候她的泪竟然会让他的心情这么难受,就好像一颗大石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那天直以为是天黑了,她又难得做女人味十足的打扮,他才会失了神的被迷惑,可现在是大自天,她和平日一样穿着简单的,牛仔裤与俐落的上衣,他怎么会为她的泪心疼?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放开她的手,走到一旁,“我承认我说错话,你也是,就这么爱生气。”
“谁爱生气,是你惹我,回去了。”对他做个鬼脸,于一帆便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后,唐建霖忍不住用力捶了桌面,跟着爬爬头发,“唉!我到底是怎么了?自己怪也就算了,竟然对她乱说话?”
揉揉眉心,他坐回位置上,继续翻开卷宗,努力将思绪摆在公事上,不再胡思乱想。
“这位就是知名设计师于一帆,她的设计非常创新又有特色,才刚回国不久,台湾各界就已处处可听闻她的名号。”江民浩对爱格百货总裁的独生子费克风说道:“经过接洽,她已答应接下爱格的橱窗设计。”
“我没这么好,是江先生过奖了。”于一帆听了忙谦虚的说。
怎么把她说得像是什么大师!这个江民浩还真是舌粲莲花。
“于小姐你太客气了,虽然我才刚从英国回来,但早就从我父亲和设计界的朋友口中听闻你的大名。”费克风直看着于一帆,“不瞒你们说,我刚听见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位先生,没想到竟是位年轻美丽的小姐。”
于一帆闻言,忍不住低首一笑,“费先生谢谢你,虽然你是客气,但这真是我近年来听见最开心的话了。”
“不,这绝不是客套话。”费克风直看着她的笑容,急切又道:“于小姐,你的笑容很美,这是我的真心话,所以我想你的设计一定和你的笑容一样迷人。”
这话又让于一帆怔了怔,回应他一抹干笑,“谢谢,等我设计好了,希望你能批评指教。”
难道从英国回来的男人说话都这么露骨吗?还真是让她不习惯。
费克风的眼神还是离不开于一帆的小脸。
长那么大,她还没见过有男人这么注意她,倒是让她既惊愕又非常的不自在。
她对江民浩使个眼色,暗示他可以赶紧用完餐离开,可是这时候却听见费克风说:“不知道一帆等下有空吗?我们……我们两个再去喝杯咖啡,好吗?”
一帆?才不过一眨眼。怎么称呼就从于小姐变成了一帆?
谁跟他这么熟了?
于一帆赶紧说:“不了,贵公司的设计图我还没画完,得回去动脑了。”
“这事不急,我可以跟我爸说缓点儿时间。”费克风说。
于一帆不解地望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是喝杯咖啡而已,就去嘛!”江民浩可以从费克风看她的眼神中瞧出“爱慕”二字。于是对她眨眨眼,“我去趟洗手间,你们慢聊。”
江民浩离开后,她随即也说:“我也想去洗手间,请你稍等。”
她走向餐厅角落,就见江民浩已经站在那里等着她。
“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要我陪他喝咖啡!他也很奇怪,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她小声问道。
“他是对你一见钟情。”
“什么?”鬼才信咧!“我说的是真话,或许是他的生长环境的缘故,让他对你产生了兴趣。”这是他的想法。
“胡扯!”
“我没乱说,有些男人身边一直都是娇滴滴的女人,当他第一次和大方又率性的女子相处时,会感到特别舒服和愉快,进而心动。”这是经常会发生的事。
“天……”会是这样吗?那她该不该花枝招展一下,好吓跑他?
“你就陪他喝杯咖啡,就当是工作上的应酬,以后也好做事。”江民浩摊摊手,“我只是中间人,没有任何利益,是真的因为欣赏你的设计才广为介绍,去不去终究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思。”
听他这么说,于一帆顿觉一个头两个大,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先出去,你想想再出来。”
江民浩朝她点点头后便先回到位置上。
好一会儿,她笑着走向他们,“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别这么说,等待佳人是最值得的事。”费克风这张嘴还真是甜!
“费先生,你真爱说笑。”于一帆尴尬的弯起嘴角。
“不知一帆的意思是?”费克风技巧的将话题拉回,“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喝杯咖啡?”
“好,既然费先生这么诚恳邀约,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是喝杯咖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何况她根本不相信江民浩胡§扯的鬼话,费克风会对她一见钟情?
她相信,费克风充其量只是对她抱着好奇的心态。一杯咖啡过后他就会兴趣全消。
“那太好了。”费克风终于得偿心愿,可是笑不拢嘴呀!“来,继续用餐。”
于一帆点点头,跟着拿起刀叉,唉……希望今天这段难熬的时光可以赶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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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咖啡之后已经夜深。
晚上十点的台北市仍很热闹,费克风与于一帆交谈一晚后可说更喜欢她了,尤其欣赏她爽快、不造作的个性。
因为她竟然直接告诉他,她并不喜欢与业主走得太近,也希望他以后仅拿她当爱格的设计师看待,不需要再请她吃饭或喝咖啡了。
要是一般人早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希望能拉拢与他的关系,不仅能建立人脉还可以得到多一些的关照,可她却只想和他保持距离,这更彰显了她的与众不同。
“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
喝完咖啡后,费克风坚持送她回去,于一帆也只能答应了。
“总觉得你好像一直在躲我,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他直问道。
“你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没必要走得这么近。何况我刚刚说了,与业主除了业务上,我不太希望太亲近:”
“哈……你的思想太保守,想的也太多了。”费克风可没这么简单就打退堂鼓,“我坦白说好了,我很喜欢你。”
“啊?”她愣了下,没想到江民浩说的是真的!
“怎么了?这么意外。”他看着她,“难道你有男朋友了?”
“我……”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指着前方,“我住的地方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原来你住在这里,那我知道了。”他笑了笑,还将车子靠边停下熄火,“我送你到门口。”
“呃,不……”
“你又在跟我客套了。”尽管她一直拒绝。但他还是坚持己见,不但熄了火还下了车。
于一帆见他这么积极表现,她顿时感到一股不小的压力。
走向所住的大楼,她却惊见唐建霖就站在楼下,难不成他在等她回来?
远远地,他像是也看见了他们,立刻走过来,“一帆,你回来了,这位是?”
纵使唐费两家的长辈曾交恶,但年轻一代却因为长年待在国外,几乎都没见过面。
“呃,他是爱格百货的总经理费克风。”她对唐建霖说。
“费克风。”唐建霖的一张俊脸瞬间拉下,“你……你怎么……”
“费先生我到家了,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有事来找我。”她不让唐建霖开口,转身对费克风一笑。
“好,那我会再与你联系。”他直觉奇怪的看了唐建霖一眼,这才回到车上驱车离开。
“你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她疑惑地望着唐建霖。
“难道他能来,我就不能来?”他指着费克风离去的方向。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晚上与人应酬之后,就把车开到了这里,可她却不在家,只好待在这里等着。
可万万没想到,他等到的居然是她和费克风一起回来,沿路上还有说有笑的!
“你怎么了?”晕黄的路灯下,他的脸色是这般苍白,她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你别管我!”唐建霖用力将她推开,“我不是说费家对我们唐家不安好心,你怎么还和他走得这么近。”
“但你也说了,我可以接下这份工作。”她不懂他为何突然这么生气。
“工作是工作,他是他,商场上尔虞我诈,他接近你肯定知道你与我的关系。”他激动地说道。
“你想太多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你或西亚登,难道每个酒男人对我好都是有企图的?”他这些话真的很伤她的心。
“你还替他说话?”唐建霖眸子一紧,“你刚刚说什么?他对你好?莫非他在追求你?”
于一帆难过的蹙起双眉,眼中泛着泪水,没想到他不但不懂她痴恋的心,还要用这样的口气责问她,难不成她真的差劲到不值得人爱吗?
“对,热情的追求我,热情得都让我心动了。”被激怒下,于一帆也胡言乱语了起来。
听她这么说,唐建震赫然傻住般,怔怔地望着她。
发现他突然不说话,于一帆这才抬头看他,见他定在原地动也不动。
“建霖……建霖……”她颦起额头,眼中泪光闪动。他一定不知道,他的愁牵扯着她的心,他痛苦她就会痛苦、他开心她也会跟着开心。
可就因为他不懂她的心,这几年来她不断在痴恋的深井中挣扎,不愿打开心房接纳别的男人,只愿在有他的世界中低声呼唤着他的爱。
他往后退,锁着眉心看着她好一会儿,随即像逃亡似的掉头直奔而去。
“你……”她想喊住他,但是他的背影早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是这样?他究竟是怎么了?
就连唐建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但他明白自己是在逃避,逃避一个已在他心中慢慢浮现的答案。
天,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