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才刚交往不到一个月就搬进男友家住这种事,谢欣欣还做不出来,因为如果被妈妈知道,她会被打死。所以,她过去和蒋东阳交往了三年还是各住各的,始终没有同居。为此她有点感谢妈妈,否则上回分手她一定会很惨。
然而这一回她真的不搬都不行,蒋东阳那个疯子消失了几天竟然又出现,而且有次还夸张的跑上楼守在她家门前,差点没把她吓死。
然后她跟辜靖玄讲这件事,当天就被他押着回家收拾行李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直接搬去我家,那就先去住几天,避避风头再说。」他说。
「避风头?」她一脸古怪的表情,哭笑不得的问他:「你当我是通缉犯,还是向地下钱庄借钱不还要躲债呀?避风头……」她真是无言了。
「情况不是很像吗?」他靠在她卧房门边看着她说。
「哪里像?我并没有想躲,是你硬要我搬去你家躲的好吗?哪里像了?」她转头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包着行李。
「你不怕吗?」他问她。
「怕什么?」她一脸莫名其妙,对于蒋东阳她才不怕呢,只是觉得烦而已。
「不怕他守在门外面,趁你开门的时候突然将你反推进屋内锁上门,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谢欣欣不由自主的想像那画面,突然觉得好可怕。
「你不要吓我。」
「我并不是在吓你,只是在告诉你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你一直这样不理他,哪天他被逼急、惹火了,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又有谁知道?最好还是要以防万一。」他认真的说。
「我被你说服了。」她无奈的投降道。
「所以你决定要搬去我家了吗?」
「先去住几天再说。」一顿后,她皱眉道:「我妈若知道我跑去和男朋友同居,她一定会把我的腿打断。」
「你妈这么凶?」
「不凶,只是生起气来很恐怖。我高三的时候还被她用竹子打到小腿瘀青了好几天,你知道吗?真的很恐怖。」她说着忍不住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为了什么事被打?」他好奇的问。
她沉默了下才不甘愿的说:「偷交男朋友。」
「打得好。」他笑着评语道。
「你来被打打看,很痛耶!」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有人管、有人打,总比没人管、没人打要好,你要惜福。」他笑道,眼底闪过一丝羡慕与落寞。
「这种被打的福我宁愿不要。」她撇唇道。「要不,我妈下次要打我、骂我,你替我被她打、被她骂,我让你也享享这种福如何?」
「好呀。」他点头道,「以后你就叫她来打我这个女婿好了,别打女儿。」
「咳……」谢欣欣整个被呛到,咳到不行。「什么女婿呀?」终于咳停后,她瞪着他叫道,脸微微地发烫中。
「等我们结婚后,我不就是你妈的女婿了吗?」他理所当然的说道,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那是多远以后的事,八字都没一撇,你别说得这么顺好吗?」她没好气的翻白眼。
「怎么会八字都没一撇?我们已经在交往了,至少有一撇吧?」他皱眉道,不喜欢这「没一撇」的说法,那感觉好像他们俩毫无关系,随时都会散了的感觉。
「我上一段感情谈了三年,最后还是分手。你认为那算有一撇吗?」她反问他。
辜靖玄顿时无言,眉头皱得死紧,他一点也不想和那个家伙比。
「那要怎么样才算有一撇?」他问她。
「订婚呀,至少要到订婚才算有一撇吧?」这是她的想法。
「那我们订婚吧。」
「什么?!」她整个傻眼,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要求道。
「我们订婚吧。」他说。
她张口结舌的看着他,惊愕到差点说不出话。
「这样太突然了。」她表情恍惚的摇头。
「上回要你搬去我家住你也说突然。」他无奈的看着她。
「本来就很突然!」她激动的说:「我们交往还不到一个月,你就突然要我搬去你家住,现在竟然又说要订婚?!重点是,你连求婚都没跟我求过,这还不叫突然吗?」
「我知道了,重点是我没向你求婚,这点是我的疏忽。」他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离开门边,走向她,突然就屈膝单腿跪在她面前说:「谢欣欣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太突然了……」她不知所措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他,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整个小鹿乱撞。这是第一次有人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这件事连蒋东阳都不曾做过。
「别又说这句话,只要回答我愿意或不愿意?」他看着她,一顿后又道:「戒指和鲜花我改天补给你。」
「这样说很不浪漫你知道吗?」她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不过这次事发突然,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他点头说。
「这次?请问还有下一次吗?」她啼笑皆非的看着他。
「有。下辈子。」他一本正经的点头。
她噗的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下辈子?你要跟我相约下辈子吗?」她笑问他。
「如果你现在点头说『我愿意』的话,下下辈子也可以和你约。」
「哈哈……」她顿时笑得前俯后仰,被他逗得乐到不行。她从没想过他竟然还有这种幽默感,真的太好笑了。下辈子,下下辈子,哈哈……
「你的答案是什么?」见她笑得差不多后,他再度开口。
「我们才交往一个多月而已,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订婚?」她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好奇的问道,总觉得有些奇怪。
「你刚才不是说只有订婚才算八字有一撇吗?」
「就为了这个?」她有些傻眼,还有一些失望。
「连八字都没一撇不觉得很像陌生人吗?我不喜欢那种感觉。」他一脸认真的说。
「除此之外没别的原因了?」她紧盯着他,希望他能说出一些令她感动或欣喜的话,这样她说不定就会立刻点头。
「你想听什么原因?」他一脸茫然的反问她,一副「除了这个原因,哪里还会有什么原因」的表情。
她看了他半晌,终于死心哼声道:「算了!」然后转头继续收拾行李。
「你还没给我答案。」他提醒她。
「我要想一想。」她说,心里真的是有点闷、有点火。
哪有人像他这样求婚没花、没戒指、没甜言蜜语,甚至连一句好听一点的话都不会说的?说一句「因为我很喜欢你,想早点订下来才安心」之类的难道不会呀?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
虽然只是要到辜靖玄家住几天而已,但谢欣欣要带的行李还真多,光是衣服就有一大箱,因为还得分在家穿和上班穿的,然后还有一堆保养品、化妆品和配衣服穿的鞋子等。
所以当她看到堆在地上那一大堆要带的东西时,整张脸都不好意思的红起来,不过他却什么话都没说,只问了一句:「就这些?还有吗?」
她点头确定没有了之后,他便一一将它们提进电梯里,再提到他车里,然后出发去他家。
他家距离她家其实并不远,开车十五分钟便可抵达,不过地价和房价都差很多,重点是他的房子是买的,不像她是用租的,而且还比她家大了三倍。
将近四十坪的空间规划成三房两厅,他用了两房,一房做卧室,一房当书房,剩下的那一间自然就是给她用。
客房里有床有衣橱还有化妆台,整个房间都让她很满意。那天晚上她甚至没有失眠,沾枕五分钟就睡着,而且还是一觉到天亮。
★★★
与辜靖玄的同居生活无风也无雨,平静得让谢欣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对此事的看法和感觉。
每天早上,她都会比他早起,等待他的时间她无聊就做做早餐、看看电视,然后再与他一起出门去上班。
每天下班,他们有时会到外头吃完饭才回家,有时是回家由她下厨,然后吃饱整理完之后,他们便开始加班继续工作直到十一点左右才结束,接着各自回房休息。
每天几乎都是这样,然后一个星期就过了。
这段期间他一直很君子,连碰都没碰她一下,为此她的心情相当复杂,分不清是悲是喜。
今天是星期日,下午三点,他敌不过她的坚持,终于开车送她回家。
原本她是昨天就要回家,他却用工作当藉口多留了她一天,今天本想故技重施,她却不理他坚持要回家,他无奈只好送她回来。
车子转个弯便来到她住处门前的马路,远远便看见那栋大楼的入口,入口旁站了一个穿着大红色外套的人,非常显眼,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慢慢地浑身僵硬了起来。
随着车子愈靠愈进,那个人的长相也清楚地展露在她面前,蒋东阳,她没看错。
「那个家伙……是不是他?」辜靖玄也注意到了,开口问她。
「对。」她无奈道。
「他又跟着其他住户进去里面了。」辜靖玄说。在他说这句话时,穿着大红外套的蒋东阳正尾随着刚归来的住户走进一楼大门里。
「我看到了。」她无力的说。
「他在这里还有其他朋友?」他问她。
「……没有。」
「所以他又是要到你家门前去守株待兔?」他又问。
她无言以对。
「现在你还要回家吗?」他将车子停到路边转头问她,「那家伙会来一次两次,就一定会再来三次四次,直到达到他的目的为止。」
谢欣欣本想回答说「要」,说那家伙等不到人自然会走,结果他后半段的话却将她的希望与侥幸全数击毁。会再来三次四次,直到达到目的为止?不会吧?
「你身为我的男朋友,难道就不能出面帮帮我,要他离我远一点吗?」她无奈的对他说。
「如果我出面有用,他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
「你忘了那天在这里,我有警告他离我女朋友远一点吗?」
被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现在怎么办?」她心烦气躁的问。
「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搬家——」
「搬去你家对不对?」她接口道,一脸没好气的表情,但心里其实有些蠢蠢欲动。
和他同居这一周,排除她个人那些扭扭捏捏、分不出是悲是喜的心情,她过得可谓享受,出门有人载有车坐,吃东西买东西有人付钱,最重要的是还有高档红酒可以喝,虽然一天只限一小杯,但一个星期下来也快要给她喝掉一瓶要价近三千块的红酒。
想到还冰在他家冰箱里未喝完的小半瓶红酒,她的喉咙不由自主的就干了起来。
「对,所以我车子可以往回开了吗?」他问她,话刚说完,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就响起来。
「我要考虑一下,你先接电话。」她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