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
「打哪儿学的?」
「看韩剧学的……这是一个很动人又悲伤的故事,但结局是好的……我很喜欢这部戏,主角的爱情像是平淡却又浓烈,看似无谓却又用尽了心思。」说着,童希晚微微一笑,觉得眼睛都酸痛了起来。
月光下,银白的雪世界是那样的美丽夺目,可竟比不上这女子动人泪颜的万分之一。
英司想别开眼却定住了,有那么一刹那间,他有股冲动想要俯身吻上她的泪眼,替她抹去那掩藏在眼底的悲伤——
这间豪华的韩国度假村不但一进房就暖烘烘的,整片地板也都温温的,踩起来很是舒服。窗外是一片山林,叶子都已掉落,剩下枯枝,却别有一番萧瑟凄凉的美感。
他真的把她送到房里,甚至还替她脱下雪靴及雪衣,再将她抱上床坐好。
童希晚整张脸热烫到不行,乖乖地任他摆布,直到他蹲下身去伸手要拉她的脚——
她一缩,像只受惊的小兔。
「让我看看你的脚是冻伤了还是拐到了?」英司好笑地挑眉看她。经常滑雪及运动的他对于一些急救伤口的常识是有的。
她摇摇头。「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处理。」
「让我看看。」英司坚定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淡嘲。「放心,我不会把你吃了,如果我想,你也逃不掉。」
童希晚的脸红到不能再红,为什么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让她很是无地自容。
终是,她怯怯地伸出脚,他微笑握住它,很轻柔地替她褪去袜子,她白白粉嫩的脚丫子此刻就柔柔弱弱地躺在他偌大又温热的掌心里,让她的心一阵激荡不已,几乎觉得自己会害羞得昏过去。
若她是古代女子,是不是就可以赖着他要嫁呢?
英司轻轻地转了转她的脚踝处。「会疼吗?」
她摇摇头。
「再动动脚趾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温声地问着,大掌温柔地在她的脚丫子上轻捏,听见她嘶了声,才抬眸看了她一眼。「冻伤了没错,幸好是轻微的,不然会肿得像猪脚……你坐着等我一下。」
说着,英司便起身走出房间。
约莫两分钟后,他回房时手上多了一瓶药膏,来到床边弯下身执起她的脚,替她轻轻抹上。
她敢肯定就算她的脚没有肿得像猪脚,但她此刻的脸铁定红得像煮过的虾头……
英司边替她搽药边交代道:「刚冻伤时不能马上热敷,两个小时之后就可以热敷了,先抹上冻伤膏,一会儿后你就会舒服一点。」
「那个……我可以自己来……」
英司笑笑。「已经差不多了,以后你就照这样子涂上薄薄一层。」
她点点头。「这药是……」
「我随身行李有,就先给你用,每天都要搽一点。」
「喔……你也住这栋楼?」不然哪能几分钟就回来?
「嗯,就在你隔壁房。」
啥?童希晚瞪大眼。有没有那么巧的啊?
英司突然抬起头来笑看着她。「晚上一起吃饭吧。」
童希晚一愣,然后点点头。「我请你——」
毕竟人家千辛万苦把她抱回房,说什么都该请他吃一顿。
「你请我得改天,因为我没力气为了让你请我吃饭再抱你出去了,在房间里煮吧!这个小厨房不用白不用,我去买点东西回来煮——我本来今天晚上就打算这样过的,有意见吗?有意见可以说。」
她哪能有什么意见?一个大帅哥突然凭空出现,对她照顾有加,还要煮饭给她吃……
只是,这实在一点都不像是真实的事件,是她在作梦吗?
这个问题在她酒足饭饱之后,更让她迷惑了。
是啊,今夜,他带来一瓶超市买来的韩国有名的酒,味道很好,她本来只打算喝几口,却不小心多喝了好几口。
酒气淡淡,可她却有些晕了。
见她如此,他替她倒了杯热茶。
这一晚,她和他聊得很开心,与其说聊,不如说都是她在听他说。他告诉她怎么滑雪才不会一直跌倒,还亲自示范了正确的滑雪姿势给她瞧。
她点头再点头,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样,还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学生,不住地举手发问,让这个很帅很帅的男人没心机地足足当了她快半个多小时的「模特儿」,当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才惊觉方才竟被这看起来清纯无比的小女人给耍了……
这样的情况于英司而言,是多少年都不曾发生过的事?
打从母亲去世后,他战战兢兢地过了二十来年的日子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何曾如此对人不设防?与其说是这女人的害羞纯真迷惑了他,还不如说是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松懈了……是因为身处这个没有人认识他的陌生之地?还是单单纯纯因为跟这女人在一起之故?这着实是一个值得让人深思的问题。
英司的眸沈了,突然伸手摸向她的脸——
她呆住了,敛了笑,心扑通扑通地乱七八糟跳,目光幽幽地盯住他。
他的目光又灼又热,几要把她整个人都烫伤了。
「以后别喝酒了,至少,不要在男人面前喝酒。嗯?」他低哑的嗓音轻轻地在她耳畔响起。
嗄?她的眼眨啊眨地。
「为……什么?」她傻傻地问。
「因为……怕你会被欺负……」
他……什么意思?
童希晚愣愣地看着他,却见他倾身过来,后知后觉地想起要退开时已来不及——
他火热的唇,贴上她微愕的小嘴,像个霸君似的,问都没问她一句便像野火一般烧了进去,滚向她怯懦的舌尖,放肆地纠缠着……
她被他吻得气喘吁吁,身子虚软得只能用手攀住他。
本能地,她想推开这个男人;可是她的身子却折服于这男人的霸气张狂……
她承受着他的吻,眷恋着。
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他嘴里的味道是酒香,还有在之前,他的大手握住她脚掌时的温暖,更之前,在美丽雪夜里,他望着她时眼底带笑的嘲弄与温柔,把她稳稳抱在怀中的稳靠与男人味……
全让人眷恋。
她不敢奢望拥有,但,或许可以有过曾经?
想着,她放软了紧绷的身子——
英司过了好久好久才放开她,见她在他怀中柔弱不堪,美目汪汪,又是羞又是慌的模样,竟难把目光移开。
「这样看着一个男人,很危险,知道吗?」
闻言,童希晚慌得低下头。
身子,还颤着。她用双手环住自己,却还是止不住地抖。
见她这模样,便知她在这方面的经验浅薄,一个吻就让她的身心承受不住,被他吻时连呼吸都不敢……
英司的眸更沈了,想放手,却又不想放。
他想要这女人的yu\望很明显,这女人轻易地便让他产生渴望——那种想要把她融进体内的渴望。
可,很明显的,这种经验浅薄的清纯女人不是他该碰的,因为他不会为了这一夜就许诺些什么。
「你早点睡吧,我先回房了。」英司起身。
「好……谢谢你。」她还是没抬起头来,耳朵听到他的脚步声往门口走去,开门,再关上。
然后,她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整个趴在温热的地板上。
唇上,属于他的余温还滚烫着,而她还柔得似水的身子依稀还可以感受到被那男人吻时的悸动、颤栗,久久不散……
怎么办?她发现自己竟如此渴望着它们……
想到,身子都在发疼……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门铃兀自地响个不停。
直到英司走出浴室才听见,随意把大毛巾围在腰上便去开门——
门外,站着他意想不到的女人——那个害他刚刚去冲冷水澡的女人,那个住在隔壁房间、现在理应好梦正酣的女人。
现在,她却只穿着一件白色浴袍,连头发都没吹干,就这样微微颤抖地站在他面前。
冬日的饭店廊道上不比房内,冷得紧,他却不是很肯定她之所以不住打颤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
是的,他肯定她在害怕,因为她的眼神太无助。可她明明害怕,却还是穿着浴袍站在他房门口,这又意谓着什么?
他是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他懂。
可,她真的懂吗?懂得她这么做,迎接她的将会是什么?懂得她真这么做了,也只是一夜激情,不会有其他?
英司挑挑眉,瞪住她不语,连问都不想多余地问一句,类似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之类可笑的话。
只是等着。
可鄙地等着这女人主动开口,自投罗网。因为这表示他将不必怀有任何愧疚之心,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抱她——反正他本来就想要她。
「抱我……好吗?」
终于,她轻轻问出口,说话时颤得牙齿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尖。
「如果我要抱你,刚刚在你房里就会这么做了。」他的嗓音极冷,神色更冷。这可是他心慈,打算让她现在马上打退堂鼓的一种表现。
但这女人显然不明白他的好心……
一个上前,她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