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旁边的人是唐颢,她枕在他的臂膀上,下身传来古怪的酸痛感——结论是,他们“做”喽?
喔喔喔,原来这就是做爱啊!她活了近三十个年头终于尝试过这种口耳相传、以讹传讹、传说中欲仙欲死的运动……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她跟唐颢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做”起来了呢?是该事后来反省一下吧!
对了,是因为那个火辣紧身豹纹小秘书!都怪他傻傻的跟人家走掉,那女的根本就没醉,他真的看不出来吗?亏她还不断投射给他“光芒带刺”的微笑,意思是“要是敢跟她走你就死定了”!结果他真的跟她走了。
呆子!李捷用力捏他的睡脸。
不跟你睡了!她翻身想要下床,可唐颢突然一个大翻身,死命将她压住。
嗯?他醒了吗?又在装睡吗?李捷突然想到反攻计谋,对着他的脸猛吹气,要不就捏着他的鼻子,然后和上次一样偷亲他,可他这次完全没反应。
唷唷,刚刚这么累啊!睡得跟死猪一样,害她下半身痛到醒来,他发泄完睡觉就是了喔!
亏他前戏还做得不错,没想到主菜来的时候让她痛得半死,想大叫又叫不出来,要他出来又好像前功尽弃,干脆咬牙一忍,反正一分钟后,好汉也抬不起头来了!
她想到前几天和许思兰去买的情趣用品,那形状跟唐颢的一样吗?她的色心顿起。刚才逮不到机会偷瞄,现在趁他睡死了,正好可以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小心翼翼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轻轻掀开被子,然后钻进去被子里面,利用手机的光线,果然瞄到让她痛到死去活来的顽皮家伙!
“就是你啊!和你的主人一样让我受尽苦头,刚才不是很神气吗?现在干么没反应?”李捷忍不住出手教训它,没想到才一碰,像是地震一样,整张床有了剧烈起伏,她吓得大叫,下一刻,唐颢的脸埋进了被子里面,和她近在咫尺。
“你在干么?”他抓住她握着手机的手,似笑非笑的问。
心虚的孩子。“探险。”
“探什么险?”
她不答反问:“你早就醒了?”
“是你把我捏醒了。”他指着脸上红红的印记。“刚刚你做了什么?”
“惩罚把我弄痛的坏孩子。”
说完手正要向下伸,被唐颢一把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往她身下探去轻轻揉着。
“还会痛吗?”
被他的举动惹得酥麻,李捷大口喘气,“不公平……”
“说的也是。”他拉着她另一只手往自己的下身探去,她纤细的小手碰着的那一刹那,着实让他倒抽一口气。“你不是很好奇吗?”
他怎么会知道?李捷抿抿唇笑着。她靠着抚摸来猜测他的形状,发现它在她的手中逐渐胀大,两人相视着笑了。
唐颢顺势压了上来,想和她再来一回合,没想到李捷先是推推他,提醒他一件要命的事,“你还记得你今天没洗澡吗?”
啊,说的也是!想到这事果然事关重大!他瞧李捷贼兮兮的笑容,就知道她故意挑起他的欲火,然后硬要将它浇熄。
不过,他趁着还有理智还是想先去洗个澡再说,跳下床跑进浴室……没多久又跑回房间。
“不洗啦?”
他眯着眼看着李捷的幸灾乐祸,拉下她的被子不管她的鬼叫,一起将她拖进浴室。
夜……还很长呢。
*
隔天是周末,刚开始,唐颢还坚持要去上班的,对他而言是没有所谓的假日,他简直视休息为万恶之首。
“星期六上什么班啊?”李捷拉着他的领带吻他,像是在撒娇一样,另外一只手将他方才才扎好的衬衫拉出裤头。
于是,在娇妻大胆又性感的提议下,他决定好好放自己一天假。
他们决定过一整天“伊甸园”的生活;两人全身赤裸的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
看着她曼妙的身材毫不在意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忍不住的时候马上将她“就地正法”。一整天下来,厨房、浴室、客厅、走廊、楼梯……都有他们恩爱过的痕迹。
最后,唐颢带她到琴房,要她坐在上面弹琴。
“什么?全身没穿弹琴?”李捷睁大眼睛不可思议。
“当我还是国中生的时候,老是偷瞄年轻美丽的音乐老师——总之,那时候想像力十足,你就试试看嘛!”
“原来你也年轻过,对音乐老师存有幻想。”
她原本还有些羞答答的弹着可爱的“小星星”,琴身的亮黑色木头反光照着她的身体,当她的手臂摇动,胸部跟着起伏,唐颢毫不避讳的就站在她面前欣赏着,有时眼光与她交会,她一紧张便弹错音。
“你弹你最喜欢的曲子嘛!”
才不行咧!那种大曲子弹起来全身一定会跟着摇摇摆摆,到时抖动的模样岂不被他全看光了!而且他那种灼热视线这样燃烧,叫她怎么专心弹……
“我弹一首曲子送你好不好?”
“是什么?”
“巴拉基列夫的‘云雀’。”突然觉得这首曲子非常适合他,他的眼睛、他的表情、他的个性还有他的声音。看着他的眼睛,她弹下了第一个音……
她忘了自己裸身面对着琴,想着和唐颢生活的一切、想着他的笑与严肃,将他的人融进琴音里面,每段旋律都让她觉得,那就是唐颢!
很美的旋律!唐颢的书房有几片古典乐的CD,虽然没有深入研究过,不过她所弹的却是他听过最好听的音乐……
音乐很美,而她陶醉在音乐中忘我的眼神更美。
“你从几岁开始弹琴的?”发现柜子上一包开封已久的维珍妮香烟,他顺手就抽了起来。
“四岁吧,我也忘了。”原来他也会抽烟啊!她以为他是那种正派君子不抽烟不喝酒的。
这么小!四岁的时候他不晓得在干么呢。“什么时候到国外去的?”
“十八岁那年冬天。”她抢过他手中的香烟,吐了一口长烟往上吹。“高三的时候,我瞒着所有人申请了德国的学校,在生日过后没多久,宣布考取的消息,不顾反对飞走了。”
唐颢想了想,觉得很符合她的作风。
“没有人知道我要走,我是在机场发简讯告诉亲朋好友的,然后——哈!我就把手机丢到机场的垃圾桶,爸妈则是在三天后收到我从宿舍打包好的行李,才知道女儿已经不在台湾。
“那个冬天是最冷的冬天,没有人到机场送我;坐了十五个小时的飞机,德国是一个更寒冷的地方,那里的天气就像在烟雾里面一样白茫茫的,我独自坐车到租屋处,晚上下起了大雪,我寄送的行李还没到,裹着一件大衣缩在角落,恨不得烧了整个德国来取暖。”她吐吐舌头,掩饰着微微泛红的眼眶。
“然后呢?”他心疼的紧搂她。
“没啊!我花半年工作,一天工作十五个小时,差点没累到想去卖身,然后在隔年夏天开始上课,还是半工半读喽!每次都超时工作,差点被逮到驱逐出境!在那边待了七年,就回台湾了。”
难怪她没有交男朋友的经验,总是将自己的行程排得紧凑满档,怎么还会有心思呢?
“你呢?有没有什么引以为傲的经验谈?”
唐颢低沉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说出,“我高中以前是个混混。”
“什么啊!”李捷哈哈大笑。“根本不像你,这有什么好自豪的?”
“果然不像吧!因为我爸以前管我管得严,大家老是用‘唐朝总裁的儿子’的帽子压在我身上,因此打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个叛逆小子。
“飙车、抽烟、打架、砍人、喝酒闹事对我而言更是家常便饭,可是我老子他总是会把事情压下来。”
李捷欣赏他的粗话,恭敬的把烟放到他嘴里。
“高中联考不小心让我上了第二志愿,还进到资优班,远离那群义气兄弟进到一个认真专注的书呆子世界,我觉得不自在,老是叼着烟在走廊晃来晃去,当时有个教官不管我是什么鬼朝代的儿子,总是拿着敦鞭追着我跑,被逮到了就拖到操场重打屁股二十大板。
“我老是进进出出训导室,看到一个女孩子常常在那里出现,脸色很苍白,身子又薄弱,不太像是去被惩罚的。
“有一次我又被狠狠揍了一顿,大概又是一片淤青了,跷课到保健室去擦药,然后遇到那个脸色很苍白的女生……
“是你喔,你也被教官揍啊!”少年揉着屁股一拐一拐的到药柜找药擦。
少女坐在床沿看着他的样子微笑。
“笑什么?再笑我扁你!别以为我不会揍女的。”
少女走到他身边帮他找出擦淤血的药。“护士不在,我帮你擦吧!”
少年的脸又是火红又是恼怒的神情。
“你搞什么啊?耍花痴也不是这种耍法。”
少女不管他的抗议,将他推到床边压着他趴着。
“我以后要考医学院的,而你是我的病人。”她拍了拍他屁股上的伤。“别害臊。”
这是变相的医生游戏吗?他正值青春期不由得这样想。自己的裤子在同年女同学面前被脱下,以他的个性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躺着享受才好。
她的手指冰冰凉凉的,药膏也是;火辣的屁股觉得那种触感真是永生难忘,仿佛把他从热火地狱救了上来。
“感激不尽!你哪班的啊?以后我罩你。”
“我跟你同班。”
已经是下学期了,他在班上根本记不起几个人,更遑论是这样娇小又安静的人了。“啊,你大概是太安静了吧!没注意到你。”
少女撇撇嘴。“唐颢,你真过份,我是班长韦贞妮,打你的那个教官就是我爸爸——”
从此之后,两人结下不解之缘。
他不知不觉受她那奇妙的气质吸引,两人虽然在班上平常没有很明显的交谈,但他的目光总是随着她的身影;只要她有什么小动作总是能让他分心,她的身体不好,他随时看她是不是脸色苍白或是呼吸急促。
上课的时候故意闹她,总是传纸条给她画鬼脸,等她回头看着他的座位时,却又低着头趴在桌上装睡。
她的身体不好,所以想要当医生。
笨啊!当医生的人身体要好,身体不好的要当病人。高中二年级他们又同班,他在纸条上如是写。
是啊,可是我怕被比我笨的医生医治,医不好就得当死人了。她在旁边画一个坟墓。
谁说的,如果是我一定会医好你。
喔?那你得比我聪明才行。随纸条附赠一张期初考试成绩表,上头在她的名字旁边用红笔圈着斗大的第一名。
行!他将自己名字旁边的“41”用立可白涂掉一个4。如果我这次赢了你,你就得当我马子。
好啊!
成绩公布那天,他像一匹黑马冲到了第一名,全校师生为之惊叹。他兴高采烈的想要拿成绩单去换得少女的奖赏,然而导师却宣布,“韦贞妮同学身体本来就不好,大家都知道她表现优异是用她的努力换来的,昨天考完试回家她就到医院挂急诊,医生说她的病情并不乐观,今后便休学不会回来班上了。”
他拒绝相信这个事实,每天躲在厕所偷偷抽他买来的维珍妮香烟,在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他终于去医院看她——
“她要我好好认真的活下去,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个唐颢!”将香烟捻熄,他从回忆里清醒。
包装里头再也没有香烟,他将它揉成一团一并丢进垃圾桶。
没想到外表冷血的唐颢内心还有这样纯爱的回忆。“而你之后再也没有办法谈恋爱了,因为你有洁癖,心里面没有办法再住进另外一个女人。”
唐颢盯着她看,闪着一种李捷没看过的怪异眼神。
“也许是吧!”
不知是他的眼神让她不自在还是怎样,胸口没来由的一股闷气涌了上来,她索性转过去背对他,却又被他一手捞过来贴着身子。
随着他的吻从颈间落下,李捷不自在的扭动,然而尽管背对着他,仍能察觉到他丝毫没有放松的动作,她实在不想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里面还跟他做那档事,可是推又推不开,又找不到好理由向他发脾气,眼眶红红的怕被他看见。
“关灯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