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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咱俩低调点 第3章(1)

  迟钝的胡霏霏,没能感受到厉景浚的关爱之意,一路焦急地要厉景浚开快点。

  厉景浚始终没被她的猴急影响,沉稳的操控着方向盘,房车在蜿蜒的山路优雅的行驶着。

  “总裁,等等在公司前两个路口放我下车就行了,谢谢。”胡霏霏自认很上道的率先打破沉默。

  提前下车是怕带给总裁不必要的麻烦,已经接连发生过几次糗事,她可不想再有任何跟总裁有关的八卦传出。真被撞见她搭总裁的车进公司,有任何谣言出来,她是没关系啦,就怕连累总裁。

  “你把我的手咬伤了,怎么赔?”开着车的厉景浚分心瞥她一眼,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这句。

  她目光瞟过去,看着他右手背上清晰的齿痕,一脸尴尬,“对不起,你的手……很痛吗?”

  “我又不是铁打的,当然会痛。”都快把肉咬掉了,不痛才怪!

  “……麻烦总裁路边停个车,我买条药膏帮总裁处理伤口。”

  “我办公室里有齐全的备用药品,不劳你费心。”想用一条药膏打发掉他,没那么简单。

  胡霏霏察言观色,她可不认为总裁会这么好心放过她,“还请总裁明示,我该如何跟总裁赔罪?”

  厉景浚丝毫不客气的丢出赔偿条款,“你请我吃一顿饭,时间就定在周六晚上,餐厅我选。”

  跟总裁单独吃饭?不要吧!

  见她一脸为难,厉景浚也不勉强,“不想花钱,那你这两天来我办公室帮忙,充当我受伤的手。对了,我用餐时倘若不方便拿筷子,可能需要仰赖你。”由她喂食,这主意挺不赖。

  比起后者必须跟总裁独处两天,还得喂总裁吃饭,花钱请客简单多了,“OK,我请总裁吃饭,餐厅由总裁选。”想到之前约好跟朋友的聚餐改了时间,她爽快答应。

  厉景浚帅气的把自己的银色手机丢给她,“输入你的手机号码,顺便自拍一张照片当通讯录大头贴,吃饭地点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她乖乖的认分的对着他的手机拍了张可爱的照片,接着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输入到他的手机通讯录中,储存。

  “到了!下车吧。”当胡霏霏将手机还给厉景浚时,厉景浚已经把车子开进百货地下室停车场,“一起上楼?”

  “小的不敢。”

  她哀怨的谢绝他一起搭专属电梯上楼的提议,躲躲藏藏一路从地下停车场回到楼上办公室。

  要死了,她好怕被同事目击啊,一下车就小心翼翼飞快闪进安全梯里,爬上一楼,从一楼后面的员工出入口搭电梯上楼,避人耳目。

  幸好两人同进公司未被其他人目击,算是安全过关,暂时和八卦无缘。

  叮!电梯抵达顶楼。厉景浚满脸笑意的步出电梯,昂首阔步踏上长廊。

  奉嘉丽一见上司,立即从办公桌后方起身,急步过来,在离总裁两步的距离停下,很识相的跟上司保持该有的距离。没办法,这个龟毛上司很讨厌被近身,连她这备受器重的大秘书也一样,想近身最好皮绷紧点,等着被冷眼瞪吧!

  “厉总,在开会之前可能得先回通电话,老董事长亲自打电话来,要厉总进公司后务必马上回电。”她恭敬的报告。

  厉景浚脚步一顿,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从早上开始,爷爷打了好几通电话到他的手机,他不想在霏霏面前跟爷爷谈相亲一事,几通电话都被他拒接,没想到爷爷依旧不死心,转而打到公司来。

  “你没挡掉?”

  奉嘉丽给上司一个无懈可击的美丽笑容,“厉总,老董事长何许人也,我怎么敢随意打发呢,更何况老董事长对厉总迟迟不肯赴相亲宴一事相当有意见,我也认为厉总迟早得对这件事做回应。”厉风的贴身特助老得不到回音,最后都会打到办公室来要求通报,不过每次都被她找借口档掉,可这回是老董事长厉风亲自来电,她怎么也挡不了,奉命得亲自通报。

  厉景浚撇撇唇,“我忙,你让赵待助去挡。”

  “厉总真是贵人多忘事,赵特助一早赶到高雄去了。”

  “那,奉秘书亲自去试试如何?”虽然身处最高位,但来自底层的一些八卦他也从赵衍口中听说过。据他所知,有一阵子公司里有人谣传美丽高傲的奉嘉丽是他的地下女友,爷爷曾经私下严厉的问过他几次,指责他不该找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自降身愤。

  关于这个不实八卦,他当然予以否认。不过爷爷似乎不太信他的说词,还派人暗地跟踪奉嘉丽好一阵子,直到确定两人私下根本没来往才肯相信。

  奉嘉丽笑容不减,“亲爱的总裁,请饶了我吧!我一点都不想成为箭靶,每天被老董事长叫进董事长室训话,当然啦!除非总裁从这个月开始愿意帮我加薪百分之二十,年终奖金加码到六个月,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假装成总裁女友。”被推出去当炮灰这种事谁想干啊,生命诚可贵,不过看在加薪的分上,她愿意以身试险。

  “这个提议我会考虑看看。”加薪百分之二十,年终加码六个月?!这奉嘉丽还真敢开口。

  “厉总愿意考虑那真是太好了!”奉嘉丽喜上眉梢。其实要应付顽固的老董事长和胸大无脑、只会搞小动作的关小姐不难,凭她的聪明才智、犀利个性,绝对能轻松过关,“恕小的斗胆,请问厉总何时可以给小的答复?”

  有望加薪呐,真令人兴奋。奉嘉丽眼中都冒出钱的符号了!

  厉景浚冷冷一笑,“下辈子吧!”丢下话,立刻掉头朝长廊尽头,他的办公室前行。要应付爷爷,他压根不用假他人之手,浪费任何金钱,他自己就能应付,只不过懒了点。

  她在他身后做鬼脸,“小气鬼,喝凉水。”

  厉景浚耳力好,当然听见了,不过他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偶尔给员工撒野的机会就当是员工福利吧。

  进到办公室,厉景浚脱掉西装,取出急救箱,替被胡霏霏咬伤的右手上药,利用简短的时间边思索着该拿何种借口推掉厉风的相亲安排。

  这时,搁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离开办公桌,来到窗前,从西装口袋掏出手机来,萤幕显示赵衍来电,他立即接起,“赵衍,你见到郝先生了?”

  “厉总,我人在医院里,郝先生疑似被黑道人物打伤,伤势相当严重,已经住院多日。”赵衍语气难掩沉重,他一早赶至高雄拜访郝东平,却从邻居口中得知,郝东平上星期被一群黑衣人痛打,伤势严重,被送医诊疗。

  “对方是谁,又为何要打郝先生?私人恩怨?”

  赵衍跟郝东平接触过几次,私下也做了一些调查,“厉总,郝先生是个善良的老百姓,以贩卖早点为生并奉养年迈双亲,据邻居所述,他单身未婚,平时人缘不错,跟邻居关系良好,应该不至于得罪人。”

  “这么说,是有人也看上那块地,想从我手上抢走。”商场上竞争激烈,他看上的土地别人也有兴趣不是不可能。

  “据说是南部一个黑道组织看中这块地,对方利用恶势力逼迫郝先生以低于市价的价格卖出土地,相当贪婪,老实的郝先生以土地已经卖出为由拒绝,却经常受到骚扰,连带他的双亲也被盯上,生命遭受威胁,郝先生亲口承认,他退回合约只是为了保命,平息这段风波,打算把土地原价卖给黑道以支付违约金,没料到却遭他们以价格太高为由毒打,并威胁郝先生,不低价让出土地,就让他永远躺平在医院里,“厉总,看来我们若要全身而退,最好别再继续抢地,看来这次的投资恐怕得认赔。”

  上亿的损失影响很全面,厉景浚脸色凝重的望着窗外有点灰蒙却又露出几道光亮的天际,即便眼前困难重重,但他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妥协,“我要跟郝先生见个面,你马上安排。”

  “厉总,郝先生交代我们最好立即抽身,那块地他真的没办法卖给我们……”赵衍转述,郝东平拒绝见面。

  厉景浚神情益发凝重,经过一阵深思,他有了初步的决定,依旧坚持己见,并不打算因此而退缩,“郝先生的医疗事宜你去打理,转到私人医院进行医疗,另外暗中聘请保镖保护他,这周六我打算南下一趟亲自拜访恳谈。”

  “厉总……”





  “赵衍,如果惧怕威胁就放弃拓点计划,那么接下来在南部的投资一样会碰到阻碍。”

  “我了解了,我会遵照厉总的交代办事。那我挂电话了,请厉总从现开始务必凡事小心。”

  “我知道,你也小心行事。”

  收了线,厉景浚紧抓着手机伫立在窗前,心情越发凝重。这一关似乎不太好过,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终止拓点的计划。他思索着、计划着下一步该如何走下去。此时,握在掌中的手机蓦地又响起,他看也没看马上按下通话键,“赵衍,还有什么事——”

  彼端传来中气十足的吼声,厉风在左等右等等不到孙子回电,按捺不住了,“你这浑小子,不是让奉秘书通知你回电,你竟然让我等,还要我亲自打电话找人。”

  “爷爷,我忙,没空相亲。”他直接了当地拒绝,不多说废话。

  “你真是存心气死我……”厉风被气到快中风,“你不跟关小姐单独碰面相亲我不勉强,但下个月有场晚宴你非出席不可,对方对我有恩情在先,要求我带你一起出席,说什么你都得跟我一同赴约,绝对不准不到。”

  “爷爷,你让特助把日期、地点传给我,我尽量安排。”该来的躲不过,爷爷都亲自打电话来告知,可以想象这件事对老人家而言有多重要。

  好不容易暂时安抚住厉风,厉景浚没将这件事摆在心上,他让奉嘉丽找来投资案的档案文件,立即召开小组会议。

  同时间,就在厉景浚忙着应付厉风时,胡霏霏也抵达商品广告科办公室。好人缘的她无故旷职两个小时,非但没被臭骂,反倒获得一堆关心慰问,除了傲慢没人缘的的林明俪之外,其他人蜂拥而来,一见到她全都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

  “霏霏啊,你没来上班又联络不上,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

  “对不起!我上班的途中发生一点小车祸,扭伤了脚才会迟到。”她九十度鞠躬跟大家诚心道歉,“我赶着到国术馆推拿,一时间忘了要打电话请假,让大家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她迭声道歉,诚意十足。

  “肇事者呢?有抓到吗?”

  “呃……是肇事者送我到国术馆推拿的,他很负责任,没逃跑。”

  “就算没逃走有送你就医,也不能轻易原谅,霏霏,你有拍下对方的照片、留下资料吗?我有个亲戚是警察,如果需要后续赔偿,我可以找我那警察亲戚帮你——”

  吓!她可不敢让总裁大人的身分曝光,“不必麻烦,关于赔偿条件,我已经跟对方谈好了。”

  同事们还七嘴八舌的说:“霏霏,你不会是被坑了吧,对方开什么条件?”

  “对方还算和善,是个正直的人。”胡霏霏终于体会到关心过多的压力。

  正当她要想办法脱身时,一道冷凉的声音插进来,终结办公室的吵杂,“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车祸,有必要这么高调的讨论?胡霏霏,你还真有本事,想炫耀你的好人缘是吧。”

  林明俪上个月出了一场车祸,在医院住院观察了好几天,她住院期间没半个同事到院探病,连销假上班也没人多问一句。胡霏霏有许多人关切的情景,林明俪看在眼里简直不是滋味。

  崔茵茵撇撇嘴,正要开口替胡霏霏出头,胡霏霏却连忙抓住崔茵茵的手,“我没事,真的没事了,大家去忙吧。崔姊,我有事请教你,我们回位子上谈。”

  胡霏霏拉着崔茵茵赶紧逃回座位上。

  “胆小鬼,怕她干么呢。”崔茵茵横了她一眼,真不懂她到底怕林明俪什么,虽说林明俪有望问鼎商品科主任宝座,可离人事确定公布的日子还有两个多月,不确定因素还很多,“说不定你的认真苦干被殷副总看上,大笔一挥让你扳回一城,脱颖而出成为本科的主任。”

  “崔姊,饶了我吧,我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做个小员工,安稳度日。”

  “你不是常说自己人矮志气高,怎么这会儿变得这么没出息,是被撞坏脑袋啦。”

  “我是扭到脚,脑袋没坏啦。”她跟崔茵茵打哈哈,回头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终于清静了。

  可才安静一下下,突然觉得鼻子好痒,连打了几个喷嚏,“哈啾!哈啾!哈啾!”

  是在山上吹冷风受凉了吗?!她忙不迭拿着保温杯到茶水间给自己泡一杯热茶。

  热茶下肚,身子暖呼呼,脑袋和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早上和厉景浚的插曲,很快被遗忘。

  周六一大早,厉景浚带着赵衍和奉嘉丽南下高雄。

  一行人在郝东平的住所前下了计程车,适巧紧闭的大门打开,一个蓄着长发,穿着黑色大衣的高瘦中年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身边随行四名看来凶神恶煞的男人。

  厉景浚走在前头,脚步微微一顿,那为首的高瘦男子也停下步伐,两人眼神在半空中交会,厉景浚打量着对方,历尽风霜的削瘦脸庞有道明显的狰狞刀疤,对方薄削的方唇勾起一记令人头皮发麻的冷笑,那笑意未达眼底。

  一个念头闪过,厉景浚正想探问对方身分,那男子却头也不回的越过他,搭上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厢型车离开。

  厉景浚和赵衍眼神交会,知道彼此对这号人物的猜测应该相同,不过两人极有默契的都没提,直接进入郝东平的住所。

  刚出院回家休养的郝东平,虽勉为其难跟厉景浚见面,态度却相当坚决,坚持收回土地,表明这笔买卖不算数。

  奉嘉丽立即取出律师团的文件,赵衍告诉郝东平,合约方面新洋百货站得住脚,这笔买卖倘若郝东平执意毁约,一旦走法律途径,新洋胜算大。

  看着文件,郝东平脸色苍白,一脸颓丧。

  厉景浚紧接着说明自己的立场,这笔土地若郝东平愿改变主意继续履约,自然不用走上法律途径,事情可以很快的和平落幕。

  可显然郝东平相当惧怕恶势力,透露帮派那边动作频频,已经威胁到他与家人的生命,买卖合约是否继续下去要再考虑考虑,要求厉景浚给他时间。

  这趟会面,不算白跑一趟,可也没多大进展。

  一行人返回台北时,刚抵达车站,赵衍就接到一通神秘来电,对方只简短告知要相谈土地事宜,指名找厉景浚。

  厉景浚停下脚步,站在吵杂的车站大厅中央,接过赵衍的手机,“请问您哪位?”

  彼端传来极为沙哑低沉的声音,给人一种压迫感,相当不舒服,“厉总跟我素昧平生,不必费心知道我是谁。我只是要跟厉总打声招呼,郝东平那块地我看上了,还望厉总高抬贵手承让。”

  承让?他循正常程序投资,对方却利用恶势力抢地,连威胁电话都打来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见面谈?”

  “郝东平没那个胆子敢把土地卖给厉总,倘若厉总执意走法律途径,那我也只好得罪了。”彼端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冷笑,“至于见面就免了,我忙得很。”

  喀,电话中断,厉景浚将手机交还给赵衍,将这通电话的对话内容简短告知赵衍和奉嘉丽。

  “显然我们早上碰到的那个人,就是这次主导抢土地之事的人。”赵衍脸色凝重,“厉总,看来这人背后一定有庞大的势力撑腰,要不怎敢如此嚣张。”

  厉景浚沉吟着,“显而易见,只要我一天不放弃这块土地,对方就绝对不会轻易罢手。”这通电话打来的时间非常巧妙,可见他今天前往高雄探访郝东平的行踪完全被黑道盯上,“或许对方只是想捞点好处,赵衍,你务必查清楚对方究竟想要什么,要从中抽佣金或许还好办,若执意要抢这块土地,我们可不能被掐着脖子威胁。”

  “厉总,我会尽快查出对方底细,是否等有眉目之后再进行下一步?”

  “嗯,就这么决定,这人暂时别理,你赶快查清对方为何非要抢那块土地不可,这些都是重要的资讯。”厉景浚接着转头吩咐奉嘉丽,“奉秘书,星期一你通知蒋律师到公司开会。”

  奉嘉丽收到命令,拿出手机记下。

  谈话告一段落,厉景浚好心让两助手放假去,“辛苦两位了,今天下午不必加班,你们回去吧。”

  “奉秘书,我顺路送你回去。”赵衍有意追求奉嘉丽,借机献殷勤。

  “谢谢赵特助好意,不过恐怕不顺路,我跟霏霏有约,自己搭车过去就行了,霏霏一定等到快抓狂,唉呀,我先打个电话……”奉嘉丽边说边朝计程车招呼站走去,她从皮包拿出手机,打给胡霏霏,“霏霏,我早上被厉总抓去南部出差,不好意思,我等等就到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恰传进厉景浚的耳里,他嘴角噙起一抹神秘的笑意,赫然记起,胡霏霏似乎还欠他一顿晚餐。

  随后,三人各自离去,厉景浚回到自己住的豪华公寓。

  冲了个澡,洗去南北来回奔波的疲惫,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头的公园景色,神态轻松自在。他不再为公事烦恼,这难得的美好放假日,他突然很想找个人出去走走。

  他心目中的约会对象,胡霏霏是不二人选。

  就在厉景浚等人出发前往高雄的时候,胡霏霏才刚睡醒,起床后把自己稍微打理一番,出门时不忘穿上保暖的外套御寒,因为夏素荣晚上有场时尚晚宴必须出席,因此好友聚会提前到中午。她搭了捷运,又步行一小段路程,裹得厚实的娇小身躯拐进巷子里,走进一家现代感十足的义式餐厅。

  走进店内,随着侍者的引导,她踩着铁制阶梯走上二楼,她伸长脖子往店内扫,没费多少功夫便找着那熟悉的身影。夏素荣英俊又亮眼,头发染成抢眼的金色,上身是浅蓝色的牛仔衬衫,下身搭着米色工作裤,一副春天的打扮倚在吧台跟酒保闲聊,他的装束跟外头湿冷刺骨的天气完全不搭嘎。

  看着浑身充斥着春天气息的男人,她眼眸蓦地发亮,瞬间染上笑意,“小夏,亲爱的小夏,我好想你。”她张开手臂,给夏素荣一个大大的热情拥抱,三年未见,夏素荣依旧是万众瞩目,走到哪都是亮点。

  夏素荣低头觑着扑进他怀里的圆滚滚小熊,伸手亲昵的捏着她有着几颗雀斑的俏鼻,“你会不会太夸张,台北又不冷。”这温度对刚从大雪纷飞的国家离开的他来说,舒适得很。

  胡霏霏抬眸瞟去,圆而有神的眼睛盯着夏素荣,他的表情摆明在取笑她,“你刚从欧洲回来,当然不觉得台北冷。”

  她在台北土生土长,不曾在下雪国度生活过,每年犒赏自己的国外旅行,往往选在夏天或秋天出游,从不曾挑寒峭的春天、冬天前往会下雪的城市。她天生体质怕冷,台北低温七、八度就快把她冻僵了,实在无法想象要到零下一、二十度的城市,不被冻成冰块才怪。

  “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胡霏霏丢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小夏,你会不会管太宽,别忘了,我是学姊,你辈分比我小。”

  夏素荣苦笑,“现在流行姊弟恋,学姊,你都二十八了还没男朋友,要不要跟我凑对。”

  “等我四十岁还嫁不出去,再考虑你的提议。”胡霏霏边跟夏素荣斗嘴,边脱掉身上的外套和围巾手套。

  夏素荣看她行头这么一大坨,坐吧台不怎么方便,遂跟酒保要了一个沙发的位子。

  胡霏霏抱着外套和包包跟在夏素荣身后,亦步亦趋的前往位于角落的沙发区。

  半弧形一黑一红的布沙发区隔出一个小小舒适的空间,胡霏霏把东西往沙发上一塞,飞快脱去帆布鞋,一屁股粘上宽大柔软的沙发,“这沙发好软好舒服,坐这儿好多了,吧台椅又高又硬,真搞不懂你干么选吧台的位子。”

  她像只小懒猫一样,霸占一整张双人座红色沙发,也只有在好友面前,她才会如此放松。

  这女人,一句话就把他的苦心打翻。“要不是怕你这小不点进门找不到我,我会挑吧台坐吗!你不知道我多怕被认出来,我的行事作风可是很低调的。”夏素荣语气里藏着抱怨,刚刚鼓起勇气告白还被打枪,心里的委屈不在话下。

  “是,夏大设计师,小的知错。”羡慕呐!夏素荣不过才出国几年,竟然就在纽约闯出名堂来,据说有时尚圈的人士相当欣赏他的设计才华,特别引荐他前往欧洲发展,夏素荣的作品果真获得大师青睐,从此一帆风顺,从一介默默无闻的设计助理一夕成为知名精品品牌的首席设计师,每一季所推出的珠宝款式,不少欧洲名人甚至是好莱坞明星都争相购买。

  不过夏素荣并未因此而自满,他在名气如日中天时自立门户,于各大百年精品经典当道的市场中,独创“魔鬼之翼”这手工订制品牌,大胆前卫又华丽的设计,每一款都是独一无二的订制款,一推出即惊艳四座,在欧洲上流社会掀起收集潮。

  学弟发展得这么好,胡霏霏深感汗颜呐!自己一事无成,大学毕业后由奉嘉丽引荐便进入新洋百货商品广告科工作,从一个菜鸟小助理做起,转眼间都五年了,她只不过从菜鸟助理升职为菜鸟科员,资历一样是全科最浅的,薪水从二万六慢慢爬到现在的三万五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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