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他已经原谅过她一次了,这次,算是累犯,他要怎么说服自己原谅她呢?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听他的劝说,就算他不忍心再飙重话指责她,但要是再让她这样下去,他的生活一定会被搞得一团乱。
他没说什么,只用手比向门口,说道:“我不需要你这种粉丝,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在我还没找警察来之前,你最好速速离开。”
片刻,他不忘再补充一句:“一千美金给我留下,你没资格拿。”
“沈先生,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承认我的作法有点过了头,但请你看在我这么忠实拥护你的份上,再原谅我一次,好吗?”这是花劲竹从小到大,第一次向人求情。
不过,显然地,沈日畴不为所动,他还是坚持说道:“我数到三,你要再不离开,那么,待会饭店人员和警察都来的时候,别怪我不给你台阶下。”
“一……二……”
他“三”字还没说出口,花劲竹就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冒充按摩师,好,我现在马上就离开。”
她心情低落到极点,原本以为可以趁着按摩时光,跟他聊些好玩的事,跟他把关系慢慢拉近,哪晓得适得其反。
唉,会搞到今天这局面,也是自己亲手造成的,怨不得人。
门轻轻被带上,沈日畴伫立在门边,久久没有移动半步。
他按按眉心,对于这个女人总是这样阴魂不散,打乱他的作息,感到百般无奈,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到第六站尼日,那儿有着最险恶的地形,如果没有好的睡眠,是很难有好表现的。
于是他赶紧又冲了个澡,戴上眼罩,上床补充睡眠,也暂时把花劲竹这小鬼灵精的事给丢到脑后去。
尼日的赛车场地,是整个十站赛程中,比赛环境最恶劣的,因为从首都尼亚美到查德的首都恩将美纳,全程将近七百公里,沿途百分之八十都是沙漠地形,要克服这种高温天气和沙漠地形,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日畴,今天还是看你的了,把拿洛瓦给彻底击倒,看他以后还嚣不嚣张得起来?”同队的奈及利亚选手哈兹莫及,在比赛前给他打气。
英国的普洛曼也说:“沙漠地形是他最拿手的,你千万不能轻忽大意。”
还有昨晚被田飘飘伺候得茫舒舒的阪神龙一,也拍拍他的肩,说道:“你一定可以的,咱们等着三天后,再开一次庆功宴。”
大伙的鼓励与支持,让他信心大增,不过,他心中依旧挂念着一件事。
昨晚,他那样对待花劲竹,会不会太过分了?
她回到自己房间后,有没有大哭一场?
他的脑海中,一直想着她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
该死!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他不能再想她的事。
于是,他要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备战。
但就在所有车队抵达机场,准备前往尼日时,一通紧急电话,由队长的助理的手上亲自接给了他。
怪了,通常在比赛前,队长怕影响到选手心情,都会把电话挡下来,为什么这次会急着非要他接听不可呢?
他心里有着不祥预兆,希望没有什么事才好。
队长助理满脸愁绪,因为这通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在比赛前接到这样的电话,肯定对比赛大大不利。
“颜叔,怎么会有空打电话给我?我妈一切都还好吧?上星期她还告诉我,说她的服装秀深获好评,不少时尚评论家及服装大师,都对她赞誉有加。”听到管家颜叔的声音,他显得相当高兴。
颜叔顿了好久,听到少爷开心的声音,加上知道待会他就要比赛,一时间不知该不说说出真相。
但事态严重,夫人的忧郁症病情越来越严重,再不告知他,一旦拖久,病情恶化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到时这责任谁来承担?
“颜叔,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他发现颜叔在电话接通后突然噤声,加上母子连心,他心头怦怦跳,猜想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事发生。
“颜叔,有什么事你就说,不需要考虑太多。”
“可是……你待会不是就要参加比赛?”颜叔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事态严重,他会等到他比赛完再说,可是……
只怕再晚,一切都来不及了。
“是不是我妈怎么了?”
“少爷,你……别激动,夫人她……罹患严重忧郁症,昨晚她还跑上顶楼准备跳楼,幸好罗妈及时发现,才避免一场悲剧发生。”颜叔如实以告。
“你说什么?我妈罹患忧郁症?”怎么可能,前几天跟她讲电话时,一切都还很正常啊!
“没错,她自残好几次了,少爷,请你放弃这场比赛吧!我怕……我怕你再晚点回来,夫人……她……”他不敢再说下去。
“是什么原因造成她这样的?”
“这几年,你表姨在外乱放风声,把你妈的市场全抢走,要不是你萧阿姨最近帮你妈争取到一场服装发表会,我看你妈……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颜叔叹气。
沈日畴不多做考虑,立刻答复道:“我现在马上订机票回台湾,你别担心。”
“可是你那比赛……”
“管他什么比赛,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妈妈更重要的?”
颜叔听了这句话,感动得掉下泪。
夫人还真有福报,生了这样一个懂事孝顺的孩子。
“我马上订机票,最晚两天内会赶回台湾。”
另一头的某个房间内,花劲竹跟田飘飘正在打包行李。
“甘愿了?”
“差不多了!”
“不再继续当死忠的粉丝?”
“还有脸吗?”问这种蠢问题。
“那么……”田飘飘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战战兢兢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就要回台湾了?”
花劲竹白她一眼。“不回台湾,那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呢,小姐?”她指指她的太阳穴。“多用用脑,怪不得人家叫你花瓶飘。”
“当真?”她的话可信度不高。
“骗你我就跟你一样蠢。”
她是该死心了,当面纱掉落地面那一秒,一切谎言全被拆穿,她知道,大势已去。
她早就晓得沈日畴很重隐私权,偏偏她就不信邪,要去踩他的地雷,这就叫做活该死好。
想想也真是好笑,她当初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唉。
“你……确定?”凭两人认识的程度,她觉得花劲竹不像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
花劲竹白她一眼。“伤口上洒盐很过瘾是不是?继续再问啊!”
见好友脸臭得要命,田飘飘自然不好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