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起昨日被南宫策强吻一事,那个男人黑眸里透着势在必得,说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是真的想娶她吗?
她不懂他为何会想娶她,两人每回见面都称不上愉快,就连一同去吉林镇,到最后也是不欢而散,各自回来,怎么昨日他会突然——
想到那接连两次火热挑情的吻,双颊又是一阵火红。他到底是真心想娶她,还是只是用她来逃避江家两位小姐呢?
在南宫家比不上武馆让人自在,况且南宫夫人不喜欢她,这一点她有自知之明。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被搞糊涂了,她弄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南宫策。跟他在一起她并不讨厌,但她并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唉!
就在杜冰莹烦恼地摇头叹气时,房门倏地被推开,苏杏娘走了进来,一踏入房内,瞧见她坐在窗棂上,眉头皱起。
“冰莹,怎么又坐在那里了?小心被你外婆瞧见,少不了一顿骂。”
“舅娘,你还没去铺子吗?”
杜冰莹记得舅娘今日要去打铁铺子一趟。武馆有自个儿的打铁场和打铁铺子,兼收一些学武之人,来负担武馆里大大小小的开销,这全都由舅娘一手打理。
“正要出门。听你表哥说你还没去南宫家,就绕过来你房里瞧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这丫头用过早膳还不出门却躲在房里,令她觉得反常。
杜冰莹苦着一张小脸,望着素来疼爱她的舅娘,犹豫了许久,仍是不知该如何启齿。
“有什么心事吗?”苏杏娘见她神色有异,走到窗棂前,关心地问。
“舅娘,南宫策昨日说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要这桩婚事。”杜冰莹跳过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吻,直接将她的苦恼说了出来。
“那你呢?冰莹,你想要嫁给他吗?”苏杏娘温柔地望着她一脸忧愁的模样。
“我不知道。说讨厌又不会很讨厌,说喜欢也不是很喜欢,总之我弄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杜冰莹说到最后叹了口气。
苏杏娘研究她神情许久,忍不住轻笑。正所谓当局着迷,旁观者清。
依冰莹的性子,怕是有几分喜欢上南宫策了,否则也不会在这里苦恼自个儿的心意,而是像刚来武馆时,斩钉截铁地说不嫁。
“既然不知道,那就想办法弄清楚自己的心意;若真是不想嫁给南宫策,舅娘会帮你的。有件事偷偷告诉你,你外婆那日带你去见南宫家的人,回来后就闷闷不乐,问了你表哥才知道南宫夫人也反对这婚事,暗指你配不上南宫家。这一点令你外婆十分生气,所以若你真的不想嫁,或许这回你外婆不会再逼你了。”
南宫夫人重视门第,依娘的个性,绝不可能明知冰莹嫁过去会受委屈,还硬要她出嫁的。
“真的吗?太好了。”杜冰莹着实松了口气。舅娘这句话犹如定心丸,她可不想为了这桩婚事和外婆撕破脸,弄得武馆归不得。
叩,叩。
敞开的房门外传来叩门声,古易风站在门外,轻叩门板,朝里头的雨人笑道:“冰莹,南宫策亲自来接你了。”
闻言,杜冰莹莫名的小脸一红,垂首呐呐地低道:“他来做什么?”
“他人和马车都在外头等着,快出来吧!”古易风瞧她的模样,笑得别具深意。
杜冰莹倏地身形一跃,跃下窗棂,三人一同前去。
甫到武馆前院,就听见李雄的大嗓门。
“南宫少爷,我们好久没有比划了,趁你等丫头的时候,我们比划个两招吧!”李雄摆出架势,缠着南宫策切磋。
“也好。”南宫策双手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半弧形,笑着接受挑战。
李雄开怀大笑,朝他劈出一掌,南宫策迎面接掌,两人双掌忙着对招,脚下也没闲着。李雄扫出一条腿欲偷袭他,南宫策双腿躲过的同时,弯腰长腿一扫,李雄被踢中,惨叫出声,眼看两人愈打愈激烈,围观的人也愈多。
就连古易风三人也跟着挤了个好位置观战。就在两人拳打脚踢打了数十招,南宫策突然双掌夹住李雄双掌,在两人中间划出一个半圆,以肘肩运气击向他胸口,一来一往,李雄惨叫求饶。
“我认输了。”李雄吃痛地抚着右胸,这右胸被这一击中可不轻啊,掀开衣襟察看,果然瘀青一片。
“南宫少爷,瞧你平日忙着生意上的事,怎么还有时间练武呢?”宋光佩服地啧啧出声。
“承让了,雄叔。”
南宫策抱拳笑道。黑眸一扫,与杜冰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会,大步往她方向走去。众人见状,纷纷让开,一面睁大双眼看着两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杜冰莹一开口就没好气。
“我在府里等不到你来,干脆亲自过来找你。走吧!你不是想去看邱管事的娃儿吗?”南宫策无视她的冷脸,仍是一脸笑意。
“我现在不想出门了,不行吗?”杜冰莹偏过头去,无视他的笑脸。
昨日被他强吻后,待回过神来,她便推开他,几近落荒而逃。
今日仍苦恼着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明明登徒子是他,怎么他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反倒是她在面对他时莫名地窘促。
“别使性子了,走吧。”南宫策不由分说,主动拉起她的手,笑着朝大家告别,拉着她往停放在武馆外的马车而去。
“喂!南宫策……”杜冰莹气忿地嚷叫,眼看武馆众人全是一脸兴味地看着两人,无人伸出援手,更是气恼。
南宫策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她拉上马车后,常安视若无睹,随即驾车离开。
“你是土匪吗!”杜冰莹不悦地搓揉着被他拉痛的右手腕。可恶!都泛红了一圈,这人真是粗鲁。
南宫策见状,剑眉微拧,连忙拉过她的右手腕,在见到原本白皙的手腕泛红,脸上有丝不舍,大掌轻揉地抚着。
“对不住,是我力道一时没控制好。”
都怪他一时疏忽,只想到她会武功,怕她从他眼前溜走。以她的轻功,他不保证自己追得上她,才会力道没控制好伤着了她。
“算了,你可以放手了吧!”杜冰莹原想再数落他一番,但瞧他一脸自责,两人又靠得近,一股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令她不自在地只想与他保持距离。
南宫策抬眸注意到她一脸别扭的模样,唇角微扬。看来她对他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早膳吃了吗?我带了些糕点,要不要尝尝?”南宫策仍是没有放开她的右手,反倒坐在她身旁,把玩着她纤白的手指。
“我不想吃。南宫策,马车里又不是没有位子,你要不要坐到对面去?”杜冰莹眼见右手挣脱不得,气恼地赶人。
“邱管事是负责汶采坊的管事,汶采坊内制造各式各样的笔,待会若是有你喜欢的,尽管告诉我。”南宫策无视她的驱赶,身形未动,转移话题,大掌仍是握住她的柔荑不放。
“多谢好意,我说过我对这些没有兴趣。”眼见右手挣脱不得,杜冰莹无奈地只好放弃。
南宫策轻笑,也不逼她。“那好,待会你就陪着邱嫂,我和邱管事还有些事情要谈,这回不准再不告而别了。”
杜冰莹原想反呛回去,但在瞧见他俊逸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透着警告后,莫名地改口:“知道了。”
南宫策得到她的保证,这才满意地笑开来。杜冰莹不再理会他,揭开车帘的一角,看着沿途经过的商家和两旁街道的人潮。
马车最后停在城北汶采坊前,南宫策先行下了马车,杜冰莹正欲跳下,陡然一手冷不防被扯住,受惊的她反倒跌入一堵厚实的胸膛里。
“你——”杜冰莹抬眸瞪着一脸笑意的男人。
“以后下马车不准用跳的,即使你的身手好,仍是不准,我会扶着你的。懂吗?”南宫策笑着拿高两人十指紧扣的手。
这个不准,那个不准,他管得会不会太多了?杜冰莹正欲发难——
“少爷。”邱管事讶异前天才见到的人,怎么今天又来了。
“邱管事,你来得正好,这位是杜姑娘,她想看看嫂子生的娃儿,所以我带她过来瞧瞧。”南宫策话虽是对着邱管事说,目光却温柔看向身旁的人。
邱管事望着少爷脸上温柔的神情,脸上难掩惊讶,下一刻,随即收敛表情,弯腰朝两人道:“少爷、杜姑娘这边请。”邱管事领着两人走到汶采坊后院的小屋里,那里即是他们夫妻住的地方。
邱管事一踏入屋内,即朝里头喊着:“娘子,少爷来了。”
就见里头的布帘后走出一名少妇,怀里还抱着娃儿,一面低头哄着娃儿,一面纳闷地问:“少爷不是前天才来过的吗?”
“邱嫂,打扰了。”南宫策笑着站在门口,不打算进入。
邱嫂听到声音抬头,在看到少爷身旁的人后,惊喜地瞪圆了眼。
“冰莹!”
“桂芳!”
两人异口同声惊喜地大叫,下一刻,两人同时激动地上前,若非桂芳怀里抱着娃儿,两人早就开心地抱在一块了。
“你们两个认识。”南宫策说出这个明显的事实。
“少爷,冰莹是我在落雁村时的儿时玩伴。只不过几年前这丫头全家不知所踪,之后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了。”桂芳向南宫策解释,说到最后,还埋怨地瞪了杜冰莹一眼。
“这……这个我有回去,不过听说你嫁人了,却不知原来你是嫁到延安城来了。”杜冰莹一睑陪笑。他们一家三口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可说是四海为家。
“既然如此,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聊,我和邱管事还有事情要谈。冰莹别乱跑,待会一起回去。”南宫策笑着叮咛,但只有杜冰莹明白他笑容下的警告。
“冰莹,你跟少爷是什么关系?少爷怎么会那么关心你?”桂芳待屋里只剩下两人,这才好奇地问。
“先别说这些,你刚生产完,先去床上躺着吧。”杜冰莹推着她回房休息,她差点忘了桂芳刚生产完没几天,现在还在坐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