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等到在日本那天,她主动勾引,他才如火山般爆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女人,你一定要问这种事吗?”他低下头,用牙齿咬开她睡衣衣襟,俊脸埋在她丰盈的双乳间,留恋地磨蹭。
“不能问吗?”她费了好大劲才推开他。“还是你不想回答?”
孟凡重重地叹气,知道自己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这女人是不会甘心跟他亲热了。
他坐起来,抬手抓了抓凌乱的墨发,挣扎了好片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坦白。
“因为是第一次……”
怕自己第一次表现不佳,所以迟迟不敢出手。
“什么第一次?”杜怡蓁也跟着坐起来,好奇地问。
孟凡眼神飘移,不吭声。
杜怡蓁见他神情闪躲,想了想,倏地恍然大悟。“喔!你是说……二度处男!”
孟凡听她居然毫不客气地喊出来,又气又急,墨眸郁恼地瞪她,双手握成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像极力忍住想掐住她的冲动似的。
至今他仍深深记得她对他的调侃。
既然你忘了这十年的记忆,肯定也不记得自己已经跟女人上过床了,这不等于是二度处男吗?怎么样?要不要姊姊我来调教一下啊?
他想起这段话,杜怡蓁自然也想起来了,知道自己当时冲口而出的言语伤了这大男人的自尊,又是好笑,又忍不住心疼,端正地跪坐在床,对他行礼。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乱开这种玩笑。”
她认真的道歉令他一阵错愕,看出她眼里潜藏的温柔,又有些感动。“我没怪你的意思,就是……”
“其实你不用介意的。”她微笑地打断他。“实战过后结果很明显,我可没有调教你的本事,都是你在折腾我。”
孟凡愕然,简直都不晓得该如何评价这女人了!虽说这话是称赞他勇猛的意思,但是……“你一个女人讲这些都不害羞吗?”他表示谴责。
她却像依然不知羞,神情淡定。“我只讲给你听。”
“什么?”他一时没听清。
她静静地凝睇他,明眸清澈。“这种话,我不会随便对人说的。”
你是唯一。
他从她话里听出这样慎重的暗示,胸臆顿时堵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仿佛看出他的窘迫,轻声细语。“放心,我不会因此就缠上你的。”
他瞪她。“什么意思?”
“男欢女爱,这都是我们双方情愿的,谁也不欠谁,所以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她淡淡地笑,笑意清澄如水,流过他心扉,沁得他微凉。“契约到期的时候,该怎么做,我明白的。”
她的意思是她会离开他,拿走该属于她的那一半财产。
照理说,他很清楚两人之间就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关系,无论这一年两人是做真夫妻还是假夫妻,总之契约到期后,就该一拍两散。
可为什么当她如此理智地承诺保证,他会感觉超、超、超不爽呢?
他再次压倒她,低头俯视她,方唇几乎要贴上她的。
“也许在你眼里,以前的我是个在感情上乱七八糟的男人,可是现在的我不一样了。”他一字一句,在她唇上吐着暧昧的呼息,撩得她心慌意乱。
“不、一样了?”她嗓音发颤。
锐利的眸光擒住她,像是恨不得嵌入她体内似地。“你以为我会随便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上床吗?”
她愣住。
他的意思是……喜欢她吗?
他喜欢她,所以才跟她亲近,是这样吗?
她怔怔地望着他,慌乱迷惘,不敢置信。“你是说……”
他的唇倏地罩下来,堵住她所有的疑问,如着了魔般,狠戾而激烈——晨光由窗外落进来,静静地碾压着男人俊逸端正的五官。
杜怡蓁痴痴地望着。
昨夜,两人战得筋疲力尽,沐浴过后,拥抱着彼此入睡,半梦半醒之际,她一直想着他占有她之前说的那句话。
你以为我会随便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上床吗?
这话带着几分质问、几分怨气,听入她耳里,却如糖似蜜,甜进她骨子里。
是喜欢她的吧?
努力了这么久,甚至不惜说谎痴缠他,终于从他嘴里听到“喜欢”两个字了,虽然离她所期望的还有些距离。
想着,杜怡蓁微笑了,藕臂撑起上半身,指尖虚抚着孟凡沉静的睡颜,他饱满的前额、挺直的鼻、性感的唇,以及几乎比她更细致纤长的睫毛……愉悦的泡泡在她心海咕噜咕噜地冒着,与美妙的心韵唱和。
如果这一年内,她能够让他愈来愈喜欢自己,一日日地加深彼此的感情,或许契约到期那一天,她不必离开。
他们可以当真正的夫妻。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让他爱上自己,永远留在他身边。
可为什么当事情朝她希望的方向发展时,她在欢欣喜悦中却也忍不住有些心慌呢?
或许是因为刚刚将她从梦中惊醒的那则简讯。
她淡淡地瞥过搁在床头的手机,无须拿起来重看,她也能清楚地记得简讯的内容。
是她那个美丽的表姊传来的——缠绵病榻数年,他终于走了。
我自由了。
杜怡蓁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表姊的那个富商夫婿,这几年就是因为他病重,表姊才逐渐从他手中接过了公司的主导权。
如今他去世了,就表示新寡的表姊不再受到婚姻关系的束缚,能够自由地追求自己的所爱了。
接在文字后头的,是一张机票的照片,日期就在下礼拜。
表姊要回台湾了!
而她特地传这样的简讯过来,意图不言自明。
杜怡蓁深深地吸一口气,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时候,一旦走错一步,她很可能会落得满盘皆输。
她必须小心翼翼,一步都不能走错,这一次,一定要让他真心真意地爱上自己。
来战吧!明玉表姊。
她绝不退缩!
“在想什么?”一个爆栗在杜怡蓁额头弹响。
她一怔,定睛一看,才发现身下的男人不知何时醒来了,睁开一双迷蒙俊眼,含笑注视她。
“啊!”她分明不痛,却故意伸手抚摸自己的额头,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打我,好痛。”
“痛个鬼!”孟凡好笑,大手亲昵地捏上她脸颊,揉了揉。“才这么轻轻打你一下就装!我看你可以去报名当演员了。”
“我才不想当演员,我只想当你老婆。”她趴在他胸口,撒娇的话信口拈来。
他听了,却仍有些不自在,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低声咕哝。“真不嫌肉麻。”
“我是说真心话嘛!”她笑意盈盈地睇他。
他被她看得耳根发热,只好又拿手指弹一下她额头。
“又打我!讨厌!”
两人笑闹起来,在床上翻滚扭打,躯体交缠,肌肤相接,眼看着又要擦枪走火,房门蓦地被拍响,跟着传来孟老妈精神奕奕的大嗓门,笑着嚷嚷——“凡凡、蓁蓁啊!妈知道你们年轻人爱‘睡觉’,妈和老爸也不想打扰你们,可是我们等会儿就要去机场了,至少起来陪我们两个老人家吃一顿早餐,乖啊!”
孟凡和杜怡蓁有默契地对望一眼。
两人都没傻到听不出孟老妈话中的调侃之意,不禁都有些脸红心跳,杜怡蓁娇嗔地推开孟凡,一骨碌地跳下床,如猫步轻盈。
孟凡微笑地跟在后头。
他们自己没注意到,孟老爹和孟老妈可是火眼金睛,从两人隐约泛红的脸看出昨夜这夫妻俩肯定又“阴阳调和”了一晚,当下乐得合不拢嘴,更坚定了避出去让年轻人独处的决心。
吃过早餐,送孟家二老出门后,孟凡和杜怡蓁就正式过起了新婚夫妻的甜蜜生活,每天下班以后,都会相偕到灯光美、气氛佳的餐厅用餐,或者去超市买菜,在家下厨。
后来杜怡蓁发现,比起外食,孟凡似乎更爱她亲手做的料理,于是她趁着周末拉他到超市大采买,准备买够一个礼拜的食材,天天换不同的花样做给他吃。
记得他刚出院回家时,也曾陪她逛超市,当时他或许还没做好结婚的心理准备,别扭得很,态度冷淡而疏离,现在他可完全不懂得客气了,整个以大老爷自居,指挥她买这样买那样,随口点单,一连串地指定各种自己想吃的菜色。
她忍不住娇嗔。“你真当我是饭店主厨喔?什么都想吃!”
“那你能不能做?”他眨眨眼,嘴角勾起一丝耍赖似的笑意。
不做成吗?她可是预备大显身手,先从收买他的胃开始,藉此笼络他的心呢!
怎么能一开始就认输?
她瞪他。“我就做给你看!哼。”
发下豪语后,她更认真地选择新鲜食材了,别的她不敢说,她可是从五岁那年就跟着妈妈进厨房的,做菜对她而言是小case,收服一个男人的胃不在话下,肯定会让他刮目相看!
采买完回家,杜怡蓁一头钻进厨房,忙里忙外;孟凡坐在吧台边,看着那道系着围裙的娇俏身影,嘴角含笑。
这女人,刁钻又机灵,经常惹得他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却也有如此温柔贤慧的一面。
他老妈不擅长做饭,几次尝试进厨房都造成灾难,他记得小时候,老爹偶尔会偷偷抱着他感叹,怎么吃一口老婆亲手做的料理会这么难呢?
他其实也想象其他同学一样,天天吃妈妈做的家常菜,只是父子俩的心愿,从来没有实现过。
可如今他有了个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的老婆,某种意义来说,他是不是比老爸更幸福呢?
想着,孟凡不禁得意起来,起身来到杜怡蓁身后,突如其来地揽抱她。
“你干么?”她被他吓了一跳。
他什么也没说,方唇轻轻贴在她耳朵后,鼻头磨蹭,嗅着她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女人香。
亲密的举动惹她红了脸,颊畔生晕,宛如一朵盛开的蔷薇。
“你……别闹了,我在做饭。”她小小声地抗议,缩着脖子躲他。
她躲,他就追,纠缠不休,男人的吐息撩得她心韵迷乱。
“色狼!”她嘟着嘴抱怨。
他笑了。“我只在你面前当色狼。”
“哼,花言巧语。”
“你不信?”
她没答话,回过眸来斜他一眼。
这一眼流波妩媚,他心一动,低头就覆上她的唇,轻啄浅吻,辗转吸吮,无尽缠绵。
直到一股轻微的烧焦味在厨房内缭绕……杜怡蓁蓦地惊醒。“我的煎鱼!”
她急急推开他,手忙脚乱地关上瓦斯炉的火,检查平底锅里的鱼身,见鱼皮已经煎得过焦,不免可惜,握拳敲自己的头。
“杜怡蓁,你真是个笨蛋!”她低声自责。
见她懊恼不已的模样,不知怎地,他只觉得异常可爱,唇间不觉滚落清隽的笑声。
“你还笑!”她恼得瞪他,跺了跺脚。“都是你害的!”
“烧焦一条鱼而已。”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大不了我全吃了就是了。”
“那怎么能吃!你想得癌症吗?”她气呼呼地。
他眸色转深,倾身暧昧地低问:“你心疼我?”
她一怔,心韵跳漏一拍,才刚褪去霞晕的脸蛋瞬间又染红。
“谁心疼你了!”藕臂抵住他的背,用力推他。“讨厌,你走开啦!别在这里乱。”
他任由她推着自己走出厨房,却在离开前回头,闪电般地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色狼!”她尖叫。
回应她的,是一阵在屋内回荡不绝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