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誉不知从哪找来一只小貂送给商涟衣饲养,那是一只雪貂,温驯又可爱,商涟衣对于滕誉送的东西向来是有戒心的,却难以对这只可爱的小貂有防心,她一眼就喜欢上,对小貂疼爱有加。
小貂也收服了杏儿和梅丽的心,就连侍候商涟衣的两个小丫鬟,以及别院的丫鬟听闻到小貂的事,都好奇的跑来偷看,商涟衣看她们偷偷摸摸的,便大方把小貂抱出来让她们看个够,小貂可爱的模样,让丫鬟们开心极了。
商涟衣也几次带着小貂到秋霜居拜访宛娘,陪宛娘解闷,宛娘可喜爱小貂了,一抱住就松不了手。
总而言之,小貂就是人见人爱。
而滕誉先是送了昂贵的发钗簪子和布料给商涟衣,再送小貂,在下人眼里,这无疑是宠爱商涟衣的证明。
下人们曾经以为,王妃是皇上下旨赐婚的新娘,他们王爷与皇上心有芥蒂,王爷肯定无法接纳王妃,但现在看来,王爷确实是喜欢王妃的,对王妃费尽心思,也因此他们对商涟衣愈加敬重,不敢有一丝造次。
“小貂好可爱喔!”
“怎么那么可爱!”
小貂的名字就叫小貂,此时正露出他的肚子翻滚着,一会儿又是咬着球玩,可爱模样让杏儿和梅丽都着迷不已。
没多久,小貂丢下球不玩了,蹿上商涟衣的腿,又顺着她的手臂攀上,待在她的肩头,蹭着她的脖子不下来。
商涟衣知道小貂在撒娇,拿起桌上的肉干喂他吃,小貂马上吃了,用爪子挠挠她的头发又讨,“真是的,那么爱吃。”她忍不住露齿一笑。
杏儿望向商涟衣笑道:“真好,自从有了小貂后,小姐变得常笑呢。”
“真的吗?”商涟衣说着又笑了,摸摸小貂的头,“谁叫这小东西这么可爱。”
梅丽原本也笑咪咪的,但她忽然像想起什么,咳了声,正色的提醒道:“小姐,小貂是很可爱,但我们千万别忘了正事,玉玺都还没找到呢。”
闻言,商涟衣缓缓敛住了笑,想起她都把钱库里的箱子开过一遍了,仍是找不到玉玺,是有什么机关她没有发现的吗?
杏儿瞪了梅丽一眼,“你真扫兴,小姐心情好好的,干么说这些!”
梅丽懒得理她这个少根筋的,朝商涟衣又叮咛道:“小姐,趁着现在厉王对你宠爱有加,你和厉王也相处的很好,你再加把劲找机会对他下药,好问清楚玉玺真正的藏匿处……”
听着梅丽这么说,商涟衣想起这些天里,她依然会在酒里掺入勾魂丹,但也不知是滕誉太敏锐,还是太不巧他正好有事,都搁下酒杯没喝下肚,最懊恼的是,有好几次她竟忘记下药。
为什么她会忘记对他下药?
商涟衣也不明白,自从那一天知道滕誉那令人怜悯的身世,又看到他对宛娘是那么温柔,有着她所不知道的另一面后,她就发现自己无法再把他当成大恶人看待了,加上他送给她小貂让她喜爱有加,宛娘也时常找他们一起用膳,再故意留下他们两人独处,不知不觉间,她和滕誉拉近了距离,她变得能与他有说有笑,变得不怕他,敢没有顾忌的对他说话,两人相处的太融洽了,以至于让她忘了在酒里下药……她这是怎么了?
不,她别想太多,和滕誉相处的好可是件好事,她只是对着他演戏,演着演着太投入忘我而已,她要牢牢记住,在演戏时她的头脑也必须保持清晰……商涟衣抡紧袖下的手,提醒着自己。
“都退下。”
商涟衣听到滕誉将杏儿、梅丽遣出房的声音,蓦然回过神,连忙从椅上站起迎接他。
“王爷。”她施了施礼。
滕誉见商涟衣晚了一步才起来迎接他,还见那只小貂亲昵的窝在她颈子边,有点不是滋味的道:“有了这只
小貂,王妃都忘了本王的存在。”
“那小貂还给王爷好了!”商涟衣作势将小貂还给他,不要了。
滕誉大笑出声,双手拎起小貂,小貂顽皮的动着,睁着两颗乌溜溜的眼,见到他的男主子很是兴奋,“这么喜欢玩啊,不过这次可带不上你,本王不让你出去撒野。”
商涟衣听到他对小貂说的话,问道:“王爷又要出门了?”一直以来,滕誉总是公事繁忙。
滕誉抬起黑眸,睇向她道:“王妃想不想出去逛逛?”
“出去逛逛?”商涟衣听得一怔。
滕誉将小貂塞入她怀里,眸光带有留恋的瞅住她那发怔的秀丽脸庞,耐心的再说上一遍,“你来到惠州都还没出府逛逛吧,王府外就有个热闹的大市集,本王带你去逛大街,你说可好?”
商涟衣对上他的眸,知道他偏爱她只上淡妆的模样,虽说她不用再浓妆艳抹落得轻松,但有时他的视线太炽热,总会让她的心失序一跳,让她有着为他动心的错觉。
“真的可以吗?”她缓了缓心跳后开口,口吻里带有不敢置信。
算了算,她已经待在惠州满一个月了,都还没有踏出王府大门过呢,身负任务的她,压根儿没想过要出去逛。
“当然可以。”滕誉笃定的点下头。
“谢谢王爷,妾身真高兴!”商涟衣朝他绽开一笑,接着她发现自己似乎太开心了,好像很期待他带她出去逛,这样不对,逛街是其次,重要的是,她要趁着这次机会,更捉住他的心。
对,就只差那么一点,她就能让他迷恋上她了,这次她要好好把握机会,让他对她更上心,再找机会对他下勾魂丹,她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件事,不能又太过投入的忘了。
商涟衣摸了摸怀里的小貂,又朝滕誉露出欣喜一笑。
滕誉看她笑得这么开心,隐隐得意的勾起唇角。
这只小貂是他意外得到的,在成功的使了苦肉计后,他得打铁趁热有下一步动作,好让她死心塌地爱上他,他知道送昂贵的珠宝布料对她是不管用的,于是他找上一名花名在外的官员讨教,那官员便将他饲养的这只小貂送给他了。
滕誉真没想到一只貂会让她那么开心,原来讨好她是如此简单,藉着一只小貂就能收服她的心,加上宛娘总是蓄意制造机会让他们独处,无形中拉近了他俩之间的距离,他看的出她对他渐渐卸下了防备,和他相处的愈发融洽。
滕誉也发现自己喜欢与她相处,除了与她斗智时总是能带给他愉悦畅快的感觉,他更喜欢她带给他的平静感,在她身上有着温柔又令人感到温暖的特质,和她在一起总是能让他感到舒适。
他尤其喜欢看着她逗小貂玩的笑脸,是那么的自然真挚,没一丝造作刻意,是出自于真心,让他贪婪的想多看一点,不禁想着,若是能让她撤下所有心机,毫不保留的对他露出那么真心的笑该有多好。
滕誉发现自己居然嫉妒起一只貂来,他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态。
那官员还特别交代,女人的心思细腻,又怕孤单寂寞,必须花费心思陪伴,对她们温柔呵护,将她们捧在手心上宠着,让她们确实的感受到男人的爱意,才能进占她们的心。
对滕誉而言,这并非难事,他也可以更花费心思的陪伴商涟衣,对她温柔呵护,将她捧上天,让她感受到他的“爱意”,他决定藉着这次陪她逛市集,一举攻陷她的心。
此时,滕誉和商涟衣两人都各揣着心思,就不知谁会先攻下谁的心。
“要搭马车去?”商涟衣看着早已备在大门边的马车,错愕的道。
“有什么不对吗?”滕誉双手环着胸,慵懒的道。
商涟衣在心里惊叹,这真是她所见过最气派、最豪华的马车,那是辆黑楠木马车,高高挂着厉王的旗帜,车身雕刻着象徵皇室的金色图腾,还镶金嵌宝的十分华丽,简直是太招摇了,她实在不想坐在里头引人侧目……
她很认真的向滕誉提议道:“王爷,你不是说市集就在前面两条街上吗?我们用走的过去就好了。”
“用走的?”这下换滕誉错愕了,他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她,活似她说了多奇怪的话。
商涟衣心想,他这个尊贵的王爷肯定没想过要用自己的两条腿逛街吧,“是的,用走的就成了,又不是多远,而且妾身也想跟王爷慢慢走到市集,一边走一边逛。”
又不是有多远,这句话让在场听到的人无不为她捏一把冷汗,但滕誉似乎没有一丝恼怒,点头道:“既然王妃那么想跟本王用走的去,那好吧。”
滕誉这般纵容,让商涟衣的胆子更大了,“王爷,还有……”她指着他身后的一干护卫道:“只是逛个街而已,不用那么多人劳师动众跟着吧。”
这一排展开有二、三十个护卫的排场也太大了吧,任谁看了都知道厉王来了,逛个街而已,何必扰民呢?
“王爷,这不成,还是必须要有人保护您!”李凡马上跳出来说,就怕王爷顾着宠王妃就忘了自身的安全,王爷嘴巴上说着要征服王妃的心,但在他看来,王爷这般纵容王妃,恐怕会先中了美人计。
滕誉最后带了四名护卫去,商涟衣则带上杏儿和梅丽。
商涟衣头一次踏出厉王府大门,心情很好的朝滕誉道:“王爷,你不曾像这样走在街道上,悠闲的散步吗?”
滕誉想了想道:“不曾,你常常吗?”
“妾身义父开的医馆和住的地方很近,妾身时常两边跑,每天这么走着也习惯了,妾身更喜欢到附近的市集买菜,和认识的菜贩闲话家常,虽然这样的日子很平淡,但是很充实。”回忆起过往的生活,商涟衣怀念的一笑。
滕誉听着她的话,无法想像她上市集买菜的样子,但若是她要他陪她走上这么一段路,陪她买菜,他想他是不会厌烦的。
两人一块往前走,越过两条街,市集就在前面,一间间店家林立,摊贩也排了一个又一个,这儿的街道很宽敞,往左走有间有名的妈祖庙,听说很灵验,香火鼎盛,往右走有个河堤,是惠州知名的风景,所以平日这条街上总是人来人往。
商涟衣和滕誉走在宽阔的大路上,沿路有小贩在吆喝,商涟衣看到有小贩在卖翠酥糕,便让杏儿去买,本来想和杏儿、梅丽分着吃,突然想到滕誉也在,便先拿了一份给滕誉。
“王爷,妾身在京城喜欢吃这个,没想到惠州也有,您尝尝看。”
滕誉不太吃甜食,但看到她那么希望他吃,想到他必须让她感受到他的“爱意”,他勉为其难的尝了口。
商涟衣好奇问道:“王爷,好吃吗?”
“还不错。”滕誉很给她面子的点头道。
“王爷若是搭马车,恐怕不会发现这么一个小摊子吧。”商涟衣尝了口,感到美味极了,顺口说道。
滕誉不以为然哼道:“本王会看到的,只要叫属下去买就行了,想买多少就有多少。”
听滕誉这么说,商涟衣的好胜心都被他激起了,她突然产生了想带他好好逛市集,让他明白市集有多好玩的念头,想让他体验平民百姓过的生活和消遣。
要从哪逛起呢……她望了望四周,看到有个卖稀奇古怪玩意的摊贩,没多想的就拉着滕誉的袖子走,“王爷,那边有好玩的,跟着妾身走……”
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拉着走,还真是怪,滕誉真该拉开她的手的,但他想到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不是刻意作戏,也不是讨好他,而是发自内心想带他去看有趣的东西,这让他相当的愉悦,乐得被她拉着走。
商涟衣一连拉着他逛了几个摊子,脸上洋溢笑容,“王爷,那边有杂耍,快去看!”她又拉着他去。
那是个吞火的表演,让人啧啧称奇,惊呼声连连。
“王爷,你看,很厉害吧!”她笑着对他说,又专注的往前看,还捂住嘴掩住惊呼声。
以前她待在京城时,就是这个样子吗?滕誉不由得盯着商涟衣柔美的侧脸看。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端庄文雅的她展现这么活泼的一面,瞧她在看吞火表演时吃惊的瞠大眸子,那表情多可爱,比起眼前精采的表演,他更是被她吸引。
再低头看向那捉住他袖子不放的柔荑,滕誉心里顿生一股热,似与她多了什么纠缠,不想和她分开。
商涟衣的心情真的很好,大概是被关在王府里关闷了,一出门才会那么喜出望外,当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捉着滕誉东逛西逛时,脸上倏地红了,赶紧松开他的手。
“妾身实在是太放肆了,王爷的袖子都被妾身拉皱了……”商涟衣糗得都快抬不起头了。
“无妨,本王让你继续拉。”滕誉很大方的说。
“……”但商涟衣也做不到了。
两人又往前逛,买了小吃分着吃,渐渐地,人潮变多了起来,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横冲直撞的在大街上跑着,商涟衣被撞到了,脚步一个踉跄,滕誉马上扶住她问道:“还好吗?”
“妾身没事。”商涟衣抬起眸,发现自己被他强健的手臂揽着,与他贴的很近,脸上泛起羞赧。
滕誉看她站稳了才松开手,瞪着跑远的小孩斥道:“真是的,都没长眼珠子吗?”
商涟衣掩嘴轻笑,“王爷何必跟小孩子计较。”
滕誉看了看四周渐多的人潮,才突然像想到什么,不大高兴道:“本王还真忘了今天妈祖庙有庆典,难怪还不到傍晚街上就那么多人,今天真不是个逛街的好日子。”他应该带她去更好的地方的,最好是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
商涟衣笑了笑道:“逛街本来就是要人多才热闹,王爷不能否认还挺有趣的吧。”
滕誉当然是辩驳不了,他冷着脸哼道:“本王是怕王妃生得那么娇弱,要是摔跤了可会被踩扁。”
滕誉没有说出口的是,人多难免会擦到肩,他不喜欢有人碰到她,走在这段路上,不时有男人回头盯着她看,他真想将那些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她娇弱?商涟衣愣了下,忽然想起他好像常把“她很娇弱”这句话挂在嘴上,大婚那一晚,他帮她把头上的凤冠拿下时,他说了句她太娇弱了,怕她纤细的脖子会压断;下大雨的那一晚,他听到她打了记喷嚏,也说她那么娇弱,穿的太单薄,马上为她披上披风,抱她回房,似乎是她最早时刚来惠州,水土不服病恹恹的样子让他认为她身子虚弱,就此惦在心上了。
商涟衣不由得想,或许他内心深处真的有一块柔软之地,有着属于他特有的体贴。
这时,商涟衣发现滕誉刻意护着她走,不让路人撞上她,也命护卫护在她周遭,将他人阻隔起来,让她心里泛起了一股甜意。
当他们走过一个卖簪子的摊子,老板拉高嗓子招呼道:“这位大爷,您和您家美丽的夫人看起来真恩爱,买个簪子送夫人吧!”
怎么办,被当成一对恩爱的夫妻了!商涟衣心里真觉得彆扭,想装作没听到的往前走。
滕誉看出她的不自在,想捉弄她,故意停在摊贩前挑起簪子来,回头朝她喊道:“夫人,看你喜欢哪一个,为夫买给你。”
还自称什么为夫,他是故意的!商涟衣不得不走过去,用着只有滕誉听得见的声音委婉道:“王爷,你已经送妾身很多了,不用再……”
滕誉拉高声嗓道:“夫人,老板说我们恩爱,又夸你长得美,为夫怎么能不买个簪子送你呢?你就挑一个吧!”
他干么说那么大声!商涟衣看到不只小贩开心笑着,连杏儿还有护卫都在偷笑,她真是又羞又恼。
见她不挑,滕誉只好帮她挑了,从一支支精致的簪子里挑出一支最顺眼的,拿给她看,“这支簪子真不错,很适合你。”
那是支淡雅的樱花簪子。
商涟衣看着它便想起那一天在樱花树下,他在她头上拈起的一朵樱花,想起当时和他暧昧对望的情景,突生了一种很难为情的心情。
滕誉见她盯着簪子看,当她喜欢,马上转向小贩道:“老板,就这支吧。”
付完钱后,滕誉马上为她戴上簪子,看了又看,心情可好的夸赞道:“果然很好看,走吧!”
很好看吗?商涟衣忍不住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浅浅微笑起来,仔细看脸上还带有红晕,小碎步的追上他,跟在他右侧走着。
在这一刻,并肩走在一块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到,他俩的相处早在不知不觉中忘了要算计对方、引诱对方,都是出自于率真的面对彼此。
途中,商涟衣看到路边有年迈的乞丐在行乞,如往常般吩咐杏儿掷点碎银。
“王妃就是善心,这让本王来就好了。”滕誉见状,马上嘱咐护卫,只要路上看到乞丐都一律丢银子。
“谢谢王爷。”商涟衣知道他或许不是自身想做的,但他愿意为她行善,她还是很高兴。
滕誉睐向她笑道:“还有,以后想拿本王送你的东西典当成银两做善事,直说好了,不用偷偷摸摸的。”
商涟衣硬生生吓了一跳,“王爷,你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送你昂贵的发钗和布料,你不屑一顾,不如让你拿着去做你开心的事,你开心,本王也开心。”滕誉说得纵容,字语间充满着对她的宠溺,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又何妨呢?他就是喜欢宠着她,喜欢看她开心的脸庞。
闻言,商涟衣心头一震,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娇宠在他的掌心上,她的心被那密密麻麻的甜蜜与悸动占据,忍不住朝他泛开喜悦的笑。
看到她笑了,滕誉仿佛听到来自胸口的咚咚怦响,耽溺在那笑容里醒不过来,原来这就是她最自然真挚,出自于真心的笑容,他终于等到了。
滕誉第一次发现自己就像个毛躁少年般沉醉又激动,真让他感到难为情,见前方有前往妈祖庙的神轿在信徒的簇拥下朝这方向迎来,他故作高傲的朝她道:“本王不想人挤人,去对面的茶店喝茶吧!”说完,他没有等她便往对面走去。
商涟衣看着滕誉伟岸的背影,不知怎地,她像是对他升起了无以名之的依恋,心跳个不停,当滕誉离了她数十步之远,她才蓦地回过神往前追上。
滕誉走到对面才回头,看到商涟衣隔了段距离匆匆追来,眼见神轿队伍就要过来,他向前走想将她拉到身边,却慢了一步。
神轿行进的速度很快,挟着大批信徒,横越了他与她之间。
滕誉想走向她,但别说中间隔着神轿和信徒,连围观的人群也一股脑儿的推挤,将他挤到后方,他无法靠近她,就连护卫、杏儿和梅丽等人也都自顾不暇被挤散了,而身形娇小的商涟衣更是很快地被人潮给淹没,她张口喊着“王爷”也被人声压了下去,被人潮愈推愈远,和滕誉分散了。
商涟衣无奈地被推着走,待人潮散开后,她望向周围,已不是方才停留的地方,四周都是陌生人。
她呆在原地,想着方才见到他脸上担心的表情……
“小姐,奴婢终于找到您了!”杏儿好不容易找到商涟衣,连忙奔向她。
这一喊,商涟衣恍然回过神来,她向前握住杏儿的手问道:“梅丽呢?”
“不知道,没看到她,但她知道路会自己回去的。”杏儿接着紧张的问道:“小姐,我们和王爷走散了,怎么办?”
商涟衣心头闪过一抹慌,又随即一笑,她在慌什么?她真是愈来愈不对劲了。
“王爷会来找我们的,我们别走太远,就找个地方歇着吧,真找不到我们,就问一下王府的方向,走回去就好了。”
杏儿这么一听放心了,也是,厉王府又不是在什么偏远的地方,她看着旁边的摊贩,有些嘴馋的央求道:“小姐,那我们去喝点甜汤吧,奴婢一路找着小姐,有些渴了。”
“你就只想着好吃的。”商涟衣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