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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袋娇妻(上) 第三章 未婚夫来退亲(1)

  当个杀手,不要说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很不客气的说,这天文地理的皮毛还真的懂上那么一点,运气背,遇上任何突发状况的时候,便能救上自己一条小命。

  在现代人工培养繁殖菇菌,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像松露、牛肝菌、鸡枞菌都是价值高的好东西。

  但松茸之于日本人就犹如松露之于法国人,只是这时代,日本还不叫日本,也不知是东瀛还是叫扶桑,法国也不叫法国,不知是叫法兰西还是佛朗西,松茸和松露都还得不到青睐,这时代的人也还不知道这两者的价值。

  甚至她前世听村子的老人叨念过,除非饥荒年,在饿极了的情况下,也宁可去吃树尖、白泥巴,也不碰松茸,因为它那味道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也有人说它刮油,本来肚子就没油水了,这一刮不就更难受了。

  至于鸡枞菌,从来只长在白蚁窝里,就算时间走到现代,难度太高,人工也繁殖不了。

  所以这几样,先不考虑。

  菇菌自古就是扬名天下的贡品,所谓的山珍海味,羊肚菌、猴头菇、鲍鱼、鱼翅,四大贡品里,羊肚菌、猴头菇可以说和燕窝鱼翅平起平坐,一向只有皇室权贵人家才得以享用。

  对薄缥缈来说只要能拿到菌丝体,这些就都不成问题了。

  菌丝体山上菇类就有,只是这年头还没发明塑胶,她想要的太空包自然得找别的东西来替代。

  她不是没想过用段木种植,但是段木种植出来的菌子好吃归好吃,可是费力又成本高产量少,太空包则不然,同样繁琐的步骤,但不只产量提高,管理上也容易,还比较不容易招虫。

  她一想到这里,再也躺不住了,趁着日头还高,拉了还睡眼惺忪的花儿往山里去,院子里那一摊子,自然全部交代给了王老汉两口子。

  反正剥橘子皮没什么难度,等她从山上下来,他们要是剥好了皮,那她正好可以下锅煮。

  另外她还吩咐王老汉,让他去村子买黄豆和玉米,要是有米糠五谷这类的东西,也都买一些回来,按理说,这些东西家家户户都有,可惜薄三娘家没有地,也没多余的粮食,只能去买,还没赚到银子,倒是处处要花钱,真是心酸。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王老汉问道。

  怎么恢复过来的小姐不怨天尤人了,却想一出是一出,这才摘了橘子葡萄,这回又想做什么了?

  他眼皮直跳。

  “等我回来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小姐这是把他们当孩子哄吗?不过他们虽然不是小姐手下正经的下人,但三娘子不在,家里就小姐一个主子,不听她的,要是三娘子回来,她告上一状,他们也不好辩解。

  “小姐既然都说了,我们照做就是,我觉得现在的小姐主意大得很,而且你看她清醒过来后,也不装扮,也不挑剔吃食,更不嫌弃我们说侍候得不周到,不论她想做什么,婆子我都觉得比以前好。”张大娘看着已经走远的薄缥缈,她有预感,小姐上山一定不会是去玩耍的。

  不是去玩耍的主仆二人直到彩霞满天才见着人影。

  花儿左右扛着两个大麻袋,薄缥缈也扛着两袋,步履轻快的从山上下来,路上花儿嘀咕中午野鸡肉都吃光了,晚上又要没肉吃了。

  “那咱们抓鱼回去烧吧。”鱼肉也是肉,这趟上山,忙着找相思木,花儿负责砍树,她负责施展内力将相思木打碎成屑,这四个麻袋就是她们辛苦一下午的成绩。

  这时分,到处疯跑的半大小子和丫头都被叫回家了,平常在河边洗衣服的媳妇婆子在灶房忙得不可开交,至于爷儿们,叼烟杆等饭吃,这时候的河边半个人也没有。

  “河里的鱼狡猾得要命,只要看见水面上有人影摇晃就逃个没影,何况天都擦黑了,这捉得到鱼吗?”小姐打飞鼠的功夫很厉害,但这河里游的能成吗?

  薄缥缈白了她一眼,这还不是有个嘴馋的吵着要吃?

  “你随便去折一根树枝过来,小姐我露一手叉鱼功夫给你看!”

  树枝,那还不容易,花儿转身就去旁边折了树枝回来。

  薄缥渺将没折来的树榬稍微修整下,用柴刀把树枝尾削尖,然后连袖子也没挽,就那样站在水边,又示意花儿往里看。“天黑了,水温也跟着冷,石卵下的温度比水面高,你瞧鱼儿是不是都往石缝里钻?”

  花儿探着身子,双眼亮晶晶的往水里瞧了瞧,果然,好几尾鱼儿正在石块间游得欢。

  薄缥渺也不啰唆,几乎眨眼功去就叉上一条鱼来,“去搓根草绳来。”

  花儿几乎是用蚱蜢的速度跳开,用最快的速度搓好草绳,等她回来,河边竟然已经有五、六条肥鱼活蹦乱跳,她笑着把鱼都给串上草绳。

  “晚上有肉吃喽!”

  四大麻袋的木屑,五、六条肥滋的鱼,张大娘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你们不是上山去了,哪来的鱼?

  “就村口那条河抓的,小姐好厉害,鱼叉一下就是一条鱼。”花儿笑得脸上开了花:原来只要和小姐一起,就永远会有吃不完的肉,今日又印证她的想法,所以,她决

  定这辈子都不要离开小姐。

  “你说这些都小姐叉的?”她一个文文静静、簪缨世家养大的姑娘,去哪学得这些粗俗的叉鱼活儿?

  我要吃鱼汤,红烧鱼……”花儿没听张大娘说什么:自顾自扳着手指数。

  “你的脑子里除了吃还有什么?”

  “花儿还会干活,今天的树是花儿砍的,小姐只把木头变成了木屑。”对她而言,砍树是力气活。

  “变?怎么变的,你这丫头说话不清不楚的,老婆子我听不明白。”

  张大娘知道从花儿这傻丫头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手里忙着烧水,还要处理那堆鱼,也就把这问题丢一旁去了。

  眼下吃不了那么多,她瞧着一条晚上煮汤,—条拿来红烧,剩下几条鱼先去了鳞,挖了内脏,腌起来,挂在杆子上风干吧。

  不得不说自从小姐人清醒后,家里的伙食也变好了。“怎么只你一人,没看到小姐?”

  “小姐说累,洗洗睡了,让我们给她留一碗饭菜就好。”小姐说她身子虚,今天消耗太多内力,得回去补觉,等睡饱自己就会醒过来,不许她去吵。

  “小姐也真是太宠你了,昨儿个抓了野鸡,今日又抓鱼,我瞧着小姐的身子也还没恢复过来,晚上的鱼汤就留给小姐喝吧。”

  村子只有一条河,那河里的鱼是出了名的难抓,曾有孩子嘴馋趁着大人不在,几个小子跳下河里去,抓鱼是名目,因着夏日,水里凉快,边戏水边抓鱼,竟没留意跑到深处,在河里,一条小命就这样没了,家人哭天喊地也哭不回一条幼嫩的小命,从此那儿除了妇女去河边洗衣,没有大人带着,再也不许小孩去。

  “好喔,鱼汤小姐喝,我们吃肉。”

  张大娘也没空再陪她瞎扯:叫花儿看着炉灶的火,心中打算一会儿小姐起来,得蒸个蛋替她补补才行。

  哪知道花儿又慢吞吞的说了,“小姐说她累得慌,那些个橘子放上半锅水,刚好淹过就好,扔几块大块的冰糖去煮,水沸了之后,退了灶眼的柴,小火温着,火灭了,盖上盖子再闷会儿,还有橘子皮切成丝,也小煮会儿,泡过糖浆就成了。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张大娘叉着腰。

  花儿撇嘴。“小姐还说大娘要是煮好了,得经过花儿的嘴,花儿要是说好吃,才能拿出去换银子买糖葫芦吃。

  这换银子买糖葫芦吃才是花儿真正的重点吧……张大娘也懒得说花儿了,原本她心里还嘀咕着那些个橘子要是继续放下去,不招蝇虫也要坏了,这下小姐交代要下锅煮了,哪还顾得了那些个活蹦乱跳的鱼。

  她吆喝着王老汉把那些早就剥好的橘子全抬进来,照着小姐教的法子忙活去了。

  生理时钟使然,尽管薄缥缈身子疲累,到了半夜,仍然起身打坐,调整内肩,丛上、中丹田到气海,到各个脏腑,让内力自动流转不息,如此一个大周天下来,大汗淋漓,十分欢畅,再睁眼,天色已然大亮,也听见外头有人走动的声响。

  她换上干净的衣衫,给自己梳了头,用柳嫩枝刷了牙,又去茅厕净了手,这样乡下的日常是她上辈子想也没想过的,说不上好,但也没坏到哪去

  她明白人生有很多过程,不见得都合人心意,但是只要能享受当下,结果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她如今过着这样的日子,有一日便平常心过上一日就是了

  练武之人耳朵向来灵敏,她穿过短短的穿堂,却听见了外头有着不寻常的脚步声。

  有会武,有不会的,起码有五人之多。

  接着张大娘慌张的进来了,脸上十分的惶恐。

  “小姐,君家大爷来了,你要不避一避?

  “我为什么要避?”

  她努力搜刮原主的记忆,那所谓的君家大爷竟是她的未婚夫,甚至是当朝的摄政王!

  可笑的是原主和他连面都没有见过,两人会牵扯在起,是葛老夫人还在世时替她相的一门亲事。

  她想到她屋里妆匣底部那张所谓的婚书。

  那日她为了找出原主身边值钱的东西,好让张大娘换钱,把妆匣翻了个透,那张纸头被细细折好搁在妆匣的最底层。

  她当时看了眼,也没放心上,毕意那不干她半毛钱的事。

  想不到这不干她半毛钱的事现在竟跑到她眼前来了。

  “那君大爷可说明来意?”总不会千里迢迢跑来就为了见未婚妻子一面吧?那早先原主神憎鬼厌的时候他在哪了?

  张大娘眼神闪烁。

  “太娘,可有什么事你还没知会我的?”

  她早看出来张大娘是薄老太太放在她身边的人,否则以薄三娘长年不在家,家里搁着花儿还有话说,但留下三个下人,薄三娘的月钱再多,也没必要这么花的吧?

  暂时这对去妻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就维持原状的搁着:哪天他们要露出真面目再说。

  “这……”张大娘绞起了手,似有难言之隐。

  “既然一言难尽,那回头再说。”朱家角虽然是偏僻地方,但待客之道还是有的,断没让远来客人空等的道理。

  她要去会会这位君大爷凭的是哪门子魅力,让原主连面都没见过,就神魂颠倒,芳心暗许,甚至这会儿只提到这人的名,原主的心还会不由自主的小鹿乱撞个几下。

  这种被影响的情绪,薄缥渺觉得很无言。

  其实她也能理解小姑娘的春心萌动,毕竟一个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就算倒贴,应该也有很多官宦千金愿意,就算宗室女也嫁得,而她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要不是顶了个辅国公义女的名头,怕是连边也沾不上。

  半夜会笑醒是正常的。

  不过那是原主,现在的她对于那种小后生和小娘子的情爱故事,早就没了想法,一个杀手,必要时连贞操都可以舍去,所谓的爱情顶多也只有一夜或数夜的迷恋罢了。

  不是她冷情,没把爱情当回事,而是那时的她,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一定,还奢望谈什么情情爱爱?

  不过是累赘罢了。

  想成为杀手,首要条件就是舍情去爱。

  于她有没有后悔过到死都没有找到一个知心的另一半,而是把所有的青春都浪费在打打杀杀上?

  唉,这世上哪来的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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