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歌不舍的看着身旁的少女,温声道:“要不你再回去睡一会儿?”
云初夏刚入睡便被唤起,此时正揉着眼睛,侧着头,因起得匆忙,头发连梳理都来不及,微微凌乱,在烛光下,她的脸颊被照得晶莹透亮,细白如釉,纤眉弯弯带三分娇憨,睫毛长长掩住了平素的心机,有疲惫的倦态,衬得她更为慵懒娇气。
她摇首,看着身旁的男人,“我不累,倒是你,被南吉灌了这么多酒,可有不适?”
“没事,果酒罢了。”他勾起笑,一双墨眸像是揉进了星子那般明亮,嘴角的浅笑彷佛三月桃花。
他虽不是千杯不醉,酒量也不差,更何况今日饮的是适合女子的桃花酿。
他斜倚在车窗下,脸上带着酒气的艳色,暖风熏得人昏昏沉沉,那笑容里彷佛残留着桃花酿的残醉,一时间让云初夏看傻了眼。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她脑中不知为何浮现这么一段话,没细想,手便朝他那俊美的双颊捧了过去,“我家阿离生得真是顶顶的好看……”
说着便如同色女一般,往他唇上吻去。
他的嘴里还残留着桃花酿的气味,香甜的很。
楚离歌没料到她会这般扑来,来不及反应,她清晰的五官轮廓便在眼前模糊起来,温热的唇不费吹灰之力便治服了他,相贴的心脏怦怦狂跳,呼吸陡地急促。
外头突然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落在车顶上,却掩不住两人炽热的心跳声。
“阿初……”他呢喃着,双臂紧紧扣着她纤细的柳腰,在酒气的作用下,他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就要崩盘。
“别动。”见他想抗拒,云初夏有些不满,缠着他又是亲又是啃,说什么也不放。
她温热的舌比他身上滚烫的皮肤更令人火热,娇软的身躯、若幽兰般清新的气息,彷佛美人迷瘴,让他极其沉醉,却又努力的想要清醒。
这样的煎熬让他流下忍耐的汗水,甚至感到自己的下腹某一物正蠢蠢欲动……
“阿初,别这样……”他觉得自己就要克制不住了。楚离歌并不知,他愈是如此,云初夏便愈是喜爱。
她突然有些理解某些人的想法了,看着眼前面若桃花、衣裳凌乱,眼底有着期待却又死死忍耐的“美人”,她觉得自己与大色狼没两样。
“你说,要是没成亲也能洞房该有多好……”她的唇缓缓下挪,来到他突起的喉结,顽皮的小舌在上头轻轻一勾一转,忍不住感叹一声。
美人如斯,却是看得着吃不着,可惜。
“阿初!”楚离歌喉头一个滚动,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双墨眸闪耀着炽烈的火光,“你这是在玩火!”
云初夏咯咯笑出声,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凝视着他,那圆润的双眸似是带着无限的诱惑,“那你喜不喜欢?”
她今夜也喝了些酒,而她这人一旦喝酒,便会比平素张狂且不顾后果,这才做出这般大胆的行为。
可惜楚离歌并不晓得。
就见那墨眸眯了眯,蓦地倾身,吻住了少女那雪白纤细的颈子。
“唔……”颈子是云初夏最敏感之处,陡然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以及轻柔的摩拿,浑身扬起一阵战栗以及酥麻。
他的吻一路下探,顺着她的颈子来到那半启的胸口,凝脂般的雪肤在灯光的照映下如红霞晕染,淡淡的粉泽让楚离歌眸色更沉。
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也低估了她对他的影响力……
在欲望的驱使下,两人衣着凌乱,纠缠在一块,吻得热烈,渴望从彼此身上得到更多,以解自身的空虚。
就在楚离歌快压抑不住内心的欲望,吻上那薄软肚兜上的突起时,马车缓缓停了。
“公子,余府到了。”朱陆有些僵硬的嗓音传至了车厢之中。
他乃习武之人,如何会听不见里头的动静?要是可以,他也不想当恶人,可、可在马车上终究是不太好……
马车中的动静戛然而止。
“到了呢……”云初夏轻叹一声,将头贴在他的胸膛,感觉到他心跳很快,连累得她的心也跟着颤动,在他的怀抱里,眼皮乱颤,脸颊泛出一片粉泽。
楚离歌拥着她,许久才轻叹一口气,替她将衣襟给拉好,“以后别再胡闹了……”
他的嗓音很是嘶哑,带着淡淡的无奈以及宠溺。
云初夏早在朱陆出声那刻便清醒了,看着眼前极力忍耐的男人,她眨了眨眸,“知道了,往后在外绝不胡闹。”
若是在府中……她便不知了。
楚离歌自是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只揉了揉她的发,“调皮!”
云初夏最爱见他这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弯起了一抹笑,又扑进他的怀中,在他下颚烙下一吻,“阿离,你真可爱!”
可爱?楚离歌面色一僵,这要是让那些私下将他封为冷血阎罗的朝臣们听见,恐怕会回给她一个见鬼般的表情。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才缓缓打开车门。
余府坐落于城门附近,一入城门没多久便到了,恰是能看见城门外雨后染上云雾的山峦,此时已近清晨,远方日阳悄悄探出了头,正巧让云初夏看见这等美景。
可惜她才欣赏没几眼,便被欣喜若狂的余复给请进了屋里。
“殿下,劳累你了。”虽说楚离歌早已吩咐过他,让他府中一有状况便让人通知他,他却没想到楚离歌竟天未亮便来了,当真是让他受宠若惊,就是……
看着他身旁的云初夏,他有些诧异。这都什么时辰了,两人怎么会……
想起以前疯传楚离歌有龙阳之癖的传言,如今看来不攻自破,就是不知这云姑娘是他什么人了。
“发生何事?”楚离歌眉头微柠,将云初夏挡在自己身后,问他。
余复这才发觉自己唐突了,忙垂下首,道:“是这样的,傍晚送殿下离去后,我们一家人便要用膳……”
事情就发生在他们用膳之时,当时全家人都在饭厅,余老夫人则依然在房间休息。因余老夫人的膳食都是龚嬷嬷亲自到长青院的小厨房取来,没想到这么几步路的时间,余老夫人便差点让人给害了。
龚嬷嬷回到房里的时候,余老夫人的脸上不知为何盖了厚厚的被子,她吓了一跳,忙将被子给挪开,被子下的余老夫人早已被闷得满脸通红,不停的大口喘气。
最离奇的是,余老夫人莫名的动弹不得,这才会差点被人给闷死。
“动弹不得?”楚离歌搂眉,“老夫人可有疾?”
余复忙摇头,“母亲身体一向健壮,若不是被那鬼……歹人给吓着,也不会卧榻不起。可即便如此,手脚仍是可以活动的,而今日……”
余老夫人今日的模样与传闻中的鬼压床一模一样,不仅四肢无法动弹,就是张口欲喊也喊不出声,仅有一双眼睛能动。
“若非有疾,那就是有人动手脚了。”云初夏从楚离歌身后走出。
这事明摆着与鬼神之说无关,但她知道在这封建迷信的朝代,什么都不比拿出证据来得有用。
余复没有说话,虽说这位云姑娘是楚离歌带来的娇客,他却不认为她能有什么能耐,仍是睁着一双眼看着楚离歌。
没想到楚离歌竟是侧过身看向她。
云初夏知道他这是给她表现的机会,轻声又道:“全身动弹不得的原因有许多,余老夫人既是身体无恙,那便有可能是中了毒,抑或是中了迷药。”
总而言之,不会是鬼压床。
“余老夫人现在人在哪?”她又问。
余复被她瞧得老脸一红,轻咳了声,“家母就在房里。”
三人来到余老夫人的房间,余老夫人早已恢复了行动,却因惊魂未定,整个院落点满了灯火,缩在床榻中不肯阖眼。
长青院里满满是人,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就连长年不见人的余五爷也在场。
余五爷名为清,身材瘦削,看起来仅比一旁的余铃兰高出半个头而已,长得十分秀气俊逸,长年不见日阳而显得皮肤十分苍白,乍看之下竟让楚离歌二人以为看见了一名病弱的女子,若不是他做男子装扮,又长有喉结,还真会引起他人误会。
余为清见楚离歌视线看来,朝他见了个礼,“余为清见过离王殿下。”
他的嗓音比起寻常男子,也显得细尖许多,但还是听得出是男子的声音。
楚离歌朝他点了点头,这才走向床前,看向余老夫人,“老夫人能否将事情经过详细的说一次?”
余老夫人虽不愿回想,可离王这样的人物竟为了她一个老妪特意前来,她岂能不识相?
于是战战兢兢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次。
“老、老身今早起身便觉得身子特别的沉重,下午殿下召见后,更是觉得浑身不适,一回到房里便睡下了,谁知这一睡竟作了恶梦,老身梦见、梦见……梦见秋桐来向我索命,那模样极其可怖,一双眼睛只剩上黑幽幽的血洞,两只衣袖空空荡荡,不停滴着血,虽没有舌头,却能说话,不停的对着我说,杀人偿命……还说我不配为人母……”说到这,余老夫人老泪纵横,表示自己想反驳,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只能咿咿啊啊的喊着,没多久她便感到脸上被覆了一层厚重之物,整个掩住她的口鼻,令她喘息困难,她想挣开,却是动弹不得。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活活憋死之际,龚嬷嬷回来了,她才因此得救。
楚离歌听完,眸光一闪,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看向云初夏。
“阿初,麻烦你替我问问余家女眷,从我们离去之后到老夫人出事这段时辰,都做了什么事。”
“是。”分别审讯,这她明白。
余家人当即被分成了两拨。
楚离歌早在到达余府之时,便让朱陆去将霍子逾给挖来,待他问完余老夫人,满口抱怨的霍子逾也正好到了。
“少伤,这天还未亮,你也太折腾人了。”他睡得正酣,梦中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却让眼前人给毁了。
楚离歌斜睨了他一眼,“折腾?我也能不折腾,你可要?”
霍子逾这甩手掌柜当得太彻底,若是不敲打敲打,怕是还以为这案子活该他处理。闻言,霍子逾总算是清醒了,忙陪笑,“折腾好,折腾妙!你这是为了查案呢,自然是想怎么查就怎么查,都怪我这嘴不会说话,你别与我计较。需要我做些什么?你尽管吩咐,小爷绝不二话!”
楚离歌直接无视他的谄媚。霍子逾怎么说也是目前大理寺的最高长官,虽说只是暂代,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他简单将事情的经过说了遍,便安排霍子逾带着人去询问余府下人的行踪。
余府主子并不多,下人却是不少,这么算一算也有百来人,这一番审问下来,竟已是午时,且还没完事,朱陆领着霍子逾带来的人仍在持续审问,楚离歌则带着云初夏先行去用午膳。
众人草草用了膳后,楚离歌向余复要了间房当临时书房,这才带着所有人的供词,与云初夏商讨。
而霍子逾那家伙,大清早便被楚离歌挖来当苦力,一完事便嚷着要回府,被楚离歌一瞪,只能怏怏的留下来当陪衬。
男子倒是简单,除了余复外,并没有人出入长青院,可女眷哪儿就不一样了。
云初夏分别抽出了三份供词,摆在两人面前,沉声道:“余老夫人这阵子十分疑神疑鬼,并不让人近身,长青院除了护卫之外,就只有龚嬷嬷与余家的主子们得以进到内院。那个时辰一共有三人进出……”
那三人分别是贴身侍候的龚嬷嬷、余玉兰以及余铃兰。
今日正好轮到余玉兰侍疾,就如他们之前调查的结果一样,每回轮到余玉兰,长青院便会出事。
龚嬷嬷的供词很简单,她一直守着老夫人,若不是老夫人害怕会被人毒害,坚持让她替自己盯着三餐,恐怕她得十二个时辰守着老夫人。
昨夜龚嬷嬷一如往常,前去小厨房替余老夫人端晚膳,余玉兰也因余铃兰来唤她用膳,见祖母还在熟睡,这才离开,事情就发生在那短短的时间内。
龚嬷嬷前去拿晚膳,有小厨房的人替她作证,而余铃兰去唤余玉兰,则是两个人一块离去,余铃兰也没落单,这么一来,便只有余玉兰无人能替她作证。
说不定余玉兰便是在龚嬷嬷离开的时候动的手脚。
“我没有!”余玉兰被单独叫来时,惊恐的直嚷,“我没有害祖母!我离开的时候祖母睡得正熟,我便没唤她,接着便和铃兰一块去了饭厅,我什么都不知道!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祖母……”
云初夏眼角一抽,看着哭倒在楚离歌脚旁,就连哭都要摆出唯美姿态,泓然欲泣的余玉兰,差点没把人一脚踹开。
为了捍卫所有权,她挤进两人之间,阴恻恻的凝视着余玉兰,“那时间就你一个人在房内,余铃兰可是说了,她仅在门外等你,并没有进房,守门的丫鬟可以作证,除了你,还会有谁?”
余玉兰吓白了脸,不停的说:“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殿——”
“再对我男人撒娇试试!信不信不必衙差拘人,我就能把你送进大牢了?”云初夏眯着双眸威胁道。
余玉兰顿时梗了声,一张小脸由白变红,又惊又怕。
一旁本是昏昏欲睡的霍子逾来了精神,凑近好友身旁,小声的道:“云姑娘这……呃,直率的性格你可知道?”
“自然。”楚离歌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温柔。
“你不怕?”霍子逾惊了。
他家婀娜虽有五位凶悍又威猛的兄长,但本身没问题,看着面冷其实心地善良,性情温柔又体贴,总是恭顺又听话,对他更是没话说,而云初夏……怎么瞧都与温柔扯不上边。
“为何要怕?”楚离歌莫名的看向他。他最爱的便是云初夏时不时的宣示主权,喊着他是她的男人,他欢喜都来不及了,要怕什么?
看着好友一脸甘之如饴,霍子逾竟无言以对。
一个萝卜一个坑,好友坚持入火坑,他还能说什么?
云初夏专注于捍卫她的男人,以她那比楚离歌娇小一颗头的身子,硬是将楚离歌遮得丁点不露,这才继续恐吓,“要是不想进大牢,就仔仔细细的想,把你想得到的全都说出来。”
虽说毒药是假,但余玉兰对云初夏就是有股莫名的惧怕,深怕她真污战自己是杀人凶手,于是绞尽脑汁的将想得到的事全都说了。
云初夏早在头一回问余玉兰话时便发现她有个优点,那就是记性好,在说事时,总能将细节说得一清二楚。
果然,有压力就有动力,余玉兰当下便将众人没能想起的事一一道来。
她说,余为清因身子骨弱,一向在自己的院子紫萱阁用膳,并不与大伙一块,而她与余铃兰走到半路时,余铃兰突然说要去紫萱阁一趟,说有东西落在那儿了。
余铃兰前脚刚走,她便遇见了二哥,两人一块前去饭厅,倒是余铃兰落了单,且有一点她觉得很是奇怪……
余玉兰捧着眉说:“五叔一向不喜铃兰,更是不让铃兰去他的院子,我当下觉得奇怪,铃兰怎么会有东西落在紫萱阁?”
“余五爷与自己的女儿不亲?”云初夏闻言有些诧异,看向楚离歌。
楚离歌倒是没什么反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余家的私事若是放在平时,他们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然而此时却处处是疑点,愈是了解余家事,案子说不定也能更快侦破,于是让云初夏接着问。
云初夏领会,又问余玉兰,“余五爷为何不喜自己的女儿?”
这事在余府不是什么秘密,余玉兰生平最是喜爱八卦之事,顿时侃侃而谈,“那是因为我五叔很是讨厌我五娇……”
说白了就是件老掉牙的风流韵事,余家五婶闺名黄姗,因倾心俊美的余为清,三不五时便纠缠,惹得他十分反感,她却是锲而不舍,且她极舍得下脸面,秉持着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的原则,在余为清上自家门找兄长叙旧时,与兄长合谋,将人给灌醉扛上了床。
当时的余为清年纪轻轻,少不更事,就这么中了计,床都滚了,这下不娶也得娶了,黄姗如愿进了余家门,成了余家妇。
可余为清厌恶她至极,从她进府便不曾与她同房,但黄姗还是生了余铃兰,据说是两人婚前滚床滚来的。
余为清厌恶黄姗,连带的也厌恶她生的孩子,黄姗因受不了守活寡的日子,没几年便吵着要和离,余为清自是求之不得。
当时余为清可是狠心的连余铃兰都要赶,可余家怎么可能让子孙流落在外,自然是不允。
从那日之后,余为清便益发厌恶余铃兰了,一直到这几年,竟是连院子都不让她进,若她不听话硬是要闯,便会引得他大怒,每一回都是以惊动众人收场。
可昨日余铃兰说要去紫萱阁,却是没有传出半点动静……
余玉兰灵光一闪,拍手道:“依我看,铃兰肯定不是去紫萱阁!”
这么一来,落单之人可就不只她一人了!余玉兰沾沾自喜的想着。
楚离歌却是捧起了眉,他有预感,事情就快要水落石出了,可不知为何,他总有股不安的感觉……
分别侦讯以及利诱威逼,是云初夏教予楚离歌的,他没想到这招竟如此的好用。
当余铃兰听见自己竟被怀疑时,倒不像余玉兰那般没用的大哭大喊,相反的,她十分的平静。
“没错,我中途的确去了趟紫萱阁。”
“你去紫萱阁做什么?”此时房里只剩下云初夏与余铃兰二人,看着眼前与昨日那刻意装怯弱截然不同的女子,云初夏眯了眯眸。
“找东西。”余铃兰敛下眼睫。
“找什么东西?”云初夏突然觉得警察这一行真不是人干的,这一问一答,要何时才能到头?
余铃兰瞥了她一眼,抿唇道:“这是我的私事。”
言下之意就是不说了。
云初夏见她不愿说,也不逼迫,反是勾起了唇,轻声说:“你不说也无妨,我只要你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你是否真去了紫萱阁?”
“自然是真的。”余铃兰知道事情重大,想了想,又补充道:“绿水亲眼看见我去了紫萱阁,你只要看看她的供词便能得知是真是假。”
没错,云初夏让每个人仔细回想昨日下午做过的事、见过的人,那名唤绿水的丫鬟供词上的确写着在紫萱阁附近见过余铃兰,但……
“她只是见你出现在紫萱阁附近,却未亲眼见到你进去。除了那丫鬟外,可还有人能够证明?”云初夏又问。
余铃兰的脸色微微发白,想到昨日她是偷着去的,自然是瞒着众人,遇到绿水时,她的确不敢直接进去,而是在外头绕了会儿,没想到竟因此提不出任何证人。
云初夏见她回答不出来,正要问第二个问题,谁知霍子逾突然冲了进来,大声的喊着,“招了!招了!那守着长青院的王护卫全说了,他说是余铃兰给了他一锭金子,让他放行,后来他见出了大事便不敢承认,没想到竟被少伤发现他说谎。”
原来方才楚离歌在重整这些人的供词时,发现了几处不协调之处,于是让人唤这些人前来,分别又审了一回。那王护卫表面虽极为镇定,却逃不过楚离歌的眼睛,三两下便突破他的心防,让他说了实话。
云初夏讶异着这变故,一旁的余铃兰却是再无法镇静,激动的说:“胡说!我没有,我那时候真在紫萱阁!”
云初夏见她如此激动,黑白分明的双眸转了转,刻意问向霍子逾,“这么说来,凶手确定是余铃兰了,大理寺这是能结案了?”
霍子逾见她扫来的眼色,顿时心领神会,拍着掌道:“可不是,我这就去唤人来押人……”说着转身便要走。
余铃兰吓坏了,差点没软了脚,“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害祖母,也没有去长青院,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