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琉璃园出名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但不再是为当初的目的,那已不是兴趣所在。完全被琉璃园本身所吸引。无论休息娱乐,这的确是个好场所。
从那天以后,百合、林雪、叶涵成了琉璃园的常客。没事就往那跑,是客人也亦是主人。大多时是林雪和叶涵帮小兴子做服务生,百合弹曲子,人少时,就坐在一起闲聊。
如果说百合出现在“琉璃园”,那么“琉璃园”里必会多一束花。
三人坐在老地方,喝着那没毒的东西。今天的客人不多,所以没有去帮忙,没有去弹琴,闲聊开心的话题。大概是还没到时间,过一小时之后可不会这样清闲。
似乎有她们的地方,就不会缺少笑声。
小兴子捧着一束花递给百合,附和一句,“不去谢谢别人?”
“是啊,应该去。”叶涵在一旁怂恿着,两手已不安分的把百合从座位上推起。
“好,好,好,我去,别催。”百合赶紧从椅子上站起。
这哪是好友,简直就是一损友,瞧她的表情,准没好事。不过,是应该去谢谢那个人,虽不明白其意图,但在礼貌上来说,这是不可免的。唉!谁叫自己太好心,好人一个呗。
况且叶涵刚才一推,那人已经望向这边,赶鸭子上轿,就算是鸡也得上了。硬着头皮,她朝着七号桌走去。
首先用上她的招牌笑容,柔声道:“李先生,谢谢你送的花。”这个姓还是从小兴子口里知道的,否则她哪知道赵、钱、孙、李的姓什么。
看着百合一步步的走近,就像是猎人等待的猎物上勾,数着预测好的时间,默默的倒记时。李绪文估计的没错,百合确实来了。可以说时间刚刚好。
但是,他不喜欢她的称呼,这叫他们怎么继续?不要紧,慢来,会改过来的。
很自然地帮百合拉开椅位,回到座位上。“百合,我能这样叫你吗?”
她点点头,暗忖,叫都叫了。还能说不行吗?废话。不停地在心里嘀咕,真是不明白这人。
“很好,那你也不用称呼我先生了,以示公平。”
这本来不过是一句很普通的话的表达。可在百合耳朵里进人后竟引来一阵战栗。
但为什么会有这种反映?看其面相并不可怕,没有啤酒肚,没有秃头,可以说作为一个有钱人的长相,他属极品了,甚至与曹孟德有的一比。
可她就是不自在。她找不出能信任、安全的理由。回答什么呢?
“当然,那么。我也不加先生两字,叫——李大哥,行吗?”见对方点头,百合急忙追上,“李大哥,我还有事,先过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一离开那个尴尬的地方,吐吐可爱的小舌头,弩嘴,反正任务已经完成,管他呢?
李绪文瞅着百合的背影,并不担心以后的前进,今天的开始可不意味着结束,故事还在发展进程中,定局还在后面呢。笑叹!百合,不要怕,等着。
它会是美好的。他相信,他露出笑容。
百合刚坐下,还没来得急喘口气,就接到林雪的发问。“喂,你刚才说了些什么。瞧那姓李的怎么笑的那么开心?”
一般她是不好奇的.但遇到解答不了的问题,她还是要问一问的,有疑就要找人解答,何况当事人就在身边。主要是太奇怪了,又没见百合做什么不雅动作,点了下头,他的表情就如此丰富,沉着、思考、皱眉、阴险、微笑,一个人的面相能在短时间内包罗万象的展现,不简单。
百合不解的顺势看了一眼,正好迎上来人的目光,只好又用惯用招式微笑的糊弄过去。
“没什么,叫他李大哥。”
“厉害,我就说这个任务该你来完成吧!一声李大哥就人家哄的象个花痴似的傻笑。”叶涵抓住时机的调侃,“有望,有望,A计划已经完成一半,下一步准备做什么?需要在下帮忙吗?”凑到百合耳边又嘀咕了几句,惹的百合的脸上印满红霞。
看其发展,林雪靠着椅背悠哉的已猜到叶涵说了什么。她没有帮腔,假装什么也不懂的继续思考,钓鱼当然要放长线,这是钓与高手的秘诀之一。
百合已感到这其中必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思其原因又无从下手。为了防止她俩鞭炮两头点,想(响)到一块的麻烦事出现,还是赶紧想办法。等等,得赶紧阻在她们没有下一步计划之前。
刚才涵儿提到什么,好象有关计划,看来这一次是跑不掉了,先混过关再说,还是自觉比较好,让她们逮到严刑逼供的机会只会更惨。别看小雪现在没做声,等她开了口,哪还有她活的机率?
唉,管不了这么多了,赶鸭子上轿,现在是只鸡也得先用上了。
但,说谁呢?
她不停地转动着小脑袋瓜,找啊找啊找。快,快出来。瞅瞅林雪,又瞅瞅叶涵,天啦,她已从涵儿的眼中发现危险的信号。
“我知道了。”一道高音划过空气中的电波。
这一声‘我知道’不仅吓到了林雪和叶涵,就连她自己也被这一声高强的音量吓到,可想而之,她的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当然,林雪,叶涵也如愿的注视着她的下文,是什么造成这高分贝的声音出现?有意思!
“我,我是说,我的男主角嘛!”百合笑脸解释道,放底音量:“别紧张,别紧张。”
这里到底是谁紧张了?
见到叶涵一副要出口的样子,她又急忙说:“我喜欢杜蕲。”
“谁?”林雪、叶涵同时将声音提高八度,这次换做是两股高腔直冲而上。
这时的百合反倒一身轻的歪着嘴角调皮地肯定的懈释:“没错,就是他,我的梦想就是要做他的情人。”
世界排行前十名的杜氏集团懂事长杜蕲。她刚刚在邻桌捡到的新名词,听说还不错。
嘿嘿。耳朵灵真好,随时可以派上用场。
接下来又该林雪。叶涵换表情了。她俩正张大了嘴巴,瞪着最大极限的眼睛停止喘气。
百合暗自偷笑,这招真管用,看来是唬弄对了。
顶着这么大个名号,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人怪她。杜氏啊,开玩笑,是她这种平民老百姓能随便见到的吗?何况是要发展成那种关系。
不过,当然,她也只是借用一下名号,反正又不用交租金,度过难关就行,谁会真那么无聊。
杜蕲,谁认识他?
“喂!你可不要因为怕给我们服务一年而瞎说一个啊!输了可是要有代价的啊!别忘了!”叶涵好心提醒。
“知道了。”百合虚心的回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又有谁会算到奇迹的发生?
就在那天百合要离开“琉璃园”时,收到一张字条:你的梦想就要实现。
什么梦想?谁在给她开玩笑?百合不为意的抛之脑后。
正时中午,马路上的人群流量减少,每个人都在解决生计问题,热门的当属饭馆。
百合、林雪,叶涵三人正坐在“德记”牛肉面馆,喝着一杯一杯的开水,看着那大碗大碗的牛肉面从桌前经过,放置到不是15号的桌上,叶涵忍不住了。“到底来不来?”第二十三次问此问题。
“会来的。”
坐在这个面馆快一个小时了,沈靖南说好十二点到,现在已经是一点,不怪叶涵会叫。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百合不免有些担心。
“你呀,别再问了,两分钟叫一次。”
“可人家肚子饿嘛!”
“饿了喝开水。”
“不要,我都喝了五杯。百合,是不是你昨晚没有‘照顾’好杜蕲,别人整我们。”叶涵暖昧的问。
百合低垂着头,没有理会叶涵的话,这是目前能维持的最好姿势,只希望沈靖南能快出现,解决她的危机,理会只会增加麻烦。
仿佛老天爷听到她的乞求,沈靖南终于出现在大门口。他不确定的朝里张望,看到百合的身影才敢往里走。
“对不起,来迟了。”
就象见到救星一样,百合抬起酸酸的脑袋,苦笑中夹杂着堆笑,“不晚,正是时候。”
沈靖南虽不清楚百合笑容里的含义,但观其环境也了解了二三分。
拉开百合身旁的椅子,正对着林雪的方向坐下。
“林雪,叶涵,你们好。”沈靖南首先打招呼。
“哇,你怎么知道?”他出示的方向正确。
“你呀,谁不认识。”林雪微笑,佩服沈靖南的眼力,对百合的处境有所放心,这也正是今天的目的。“南哥,可以这样称呼吗?”
“当然。”
“叫吃的吧。免的有人要叫肚子饿了。”
“哎,不是我。”叶涵极口否认,多位男士在身旁,要保持淑女形象嘛,不能坏了名头。
“此地无银三百两。”百合悠悠的道出一句。
“好嘛,是我说的。”自己承认总比被她们抓住机会‘整’的好,一点也不给人家面子,“我是真的饿了嘛!”叶涵嘟起小嘴。
“是我的错,来迟了。让涵儿妹妹受苦。”
“南哥,别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刚才谁说……”
叶涵一把捂住林雪的嘴,“好姐姐,您就饶了我吧!”再说下去,她可是连‘里子’也保不住了,赶紧叫来伙计。
沈靖南开车找‘德记’找了近一个半小时,找遍附近所有的大餐厅都没看到熟悉的名字。最后想想还是到这条街的小吃店试试。
由于巷子窄小不能通车,只有把车停在街口,再来一家家的‘巡视’,终于给发现。没想到它真的只是个小面馆。她们没想过死宰他一顿吗?
“放心,我们决不是给你省钱,这里的面很好吃的。”林雪适时的解答了沈靖南的疑虑。“况且,第一次不能贵,怕把南哥吓跑了。”
沈靖南有些吃惊,这个女孩果然聪明,体察到他的思维。终于明白百合的‘出生’,好感倍增。
伙计送来了四碗面,百合首先递到沈靖南的跟前,“靖南哥,你尝尝,很不错的。”
“嗯,好香,难怪你们会选在这儿。”
“当然,我们可是吃的行家。”
林雪接过另一碗面侧身递给叶涵,并附上她的招牌笑,叶涵也回以相同的动作惯有的笑容,两姐妹放心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住了一个星期,杜蕲始终没有出现。这样也好,反正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先适应环境。
杨腊每天接送百合,自从那天后,杨腊不敢打扮自己,生怕被百合揣开。她越是糗他,他越高兴,反倒是百合不理他,那才是最惨的世界末日,生活失去乐趣。
偶尔会去“琉璃园”帮帮玲姐的忙,真有点象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的感觉。
说起来这一切只不过是有了少许的改变,生活变的充实,多了个哥哥,多了位玩伴。与杜蕲间,似乎是期盼。
她很想见到杜蕲,会去思及那张冷硬的脸,狭长迷人的星眸,但是……
月亮晶莹剔透,星星顽皮闪动,屋内仍旧很黑,没有点灯。习惯后,她也渐渐地喜欢上这种暗暗的,却能在某个角落感受微弱光线的感觉。如同第一次进入的那个房间,她不再认为那是一种心理压力,而是非常美的意境。闭上眼感觉他的存在。
皎洁的月光偷偷爬上坐在阳台围栏上的百合,她绻螅着双腿,闭幕着眸子,没有感到光线的变化,想象着,酝酿着她的朦胧,哼起了一首歌。
忘了时间忘了人会改变
忘了亏欠忘了梦只剩一瞬间
看你还肯依恋我也舍得沦陷
对你已无语言一心想搁浅
关上门窗锁住长夜漫漫
陪你一段却陪上我一生遗憾
无力爱到永远至少留住缠绵
不懂爱情有那么多苦难
我爱你到明天从此不再相见……
早知道你对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
倒不如爱过了就够了
苦过了就忘了
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第一次听你唱歌。”
百合惊觉。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
杜蕲斜靠在门边,单脚点地,手臂交叉环绕胸前,非常有趣的欣赏着百合目前的姿势。这个眼神是百合所不熟悉的,带着邪气与玩世不恭。
“我怎么没听到你的声音。”
“这首歌不好,太悲伤,歌词也不好。”没有正面回答,今天的他有股冲动。
白色的睡衣镶着浅金色的月光,乌黑的秀发柔和的披散在脑后。有些忧郁的眼神带着迷朦的色彩。
“在‘琉璃园’没听你唱歌,是我错过了吗?”
“不,我没唱过。”
“噢,为什么?”
跨一步靠近百合,下一步已把她从围栏上腾空抱起,就象迎接月亮上走下来的天使。很自然的环绕住杜蕲的脖子。靠向肩头。
“我只唱给一个人听。”
杜蕲手臂稍稍有些僵硬,动作快的没让正沉浸在她的世界里的百合发觉。其实她想说的是,她曾许下一个心愿,要把她的第一次歌声留给她的爱人,这个幼稚的想法,杜蕲听了一定会笑话的。但她很高兴现在的这个人不是别人。
“喔,是吗?”
语气明显的表示出主人的不高兴,她不解他的变化,有什么不对吗?这首歌真的太过忧郁?也对,为什么要唱它呢,不适合。
轻轻的把百合放到床上,转身欲走。
他所看到的不置信不是在向他转达他不该听到不该听的东西吗?该死。
压制住原本的激情,冷漠的转身,却意外的被小手拉住。疑惑的回头,凝视着她。
“你,不留下来吗?”迟疑的问出。
这是邀请,她知道这是邀请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杜蕲开始怀疑耳朵是否出错。
“我……是说真的。”
杜蕲再也克制不住汹涌澎湃的心情,早在他进门那一刻开始就已有这个想法,哪经的起一再的‘诱惑’。但她是那么的单纯,美好,他不想伤害她,他希望百合是出于自愿。
不用再肯定,他眼前失望的眼神告戒龙蕲这是真的。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环境,这样的问话中找到他所想要的答案后而无所作为。
他毫不迟疑,吻上那渴望已久的唇。
百合闭上眼,只感觉两片温热的唇盖上她的,然后一股电流由双唇分散到四肢百骸,她整个人无法动弹。
他的吻越来越炽热,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对百合的渴望到了极点。
百合的意识完全迷失在杜蕲任意游移的探索中,不能思考,也毫无思考的能力。
杜蕲越来越难耐心中的渴望,但还是艰难的停下动作,“真的要这么做吗?”他不想她后悔,要知道做出停止的意志力是多么的困难。
没有言语。只用吻作了答案,也许马上就会有小BABY了。
无声无息的爱就这么开始了。
一束阳光偷偷地射进房内,照在粉粉的床上,映着熟睡的人儿如天使般宁静。
翻身,身下带来的不适让她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已不再是女孩而上升到女人阶段,脸红的抿嘴。杜蕲不在身边,这样也好,避免尴尬。
甜蜜的感觉,是否就是他们常说的爱?虽无法比较,但在她的心中越来越确定。如果能有个小宝宝,杜蕲的小宝宝那会不会更好?
电话铃声打断了百合的思绪。
“百合,是我,涵儿,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我,有点不舒服。”她们的电话还真及时。
“不舒服,是出现了新情况吧!”
“什么?”
“还不好意思说呢,哎,小雪,我还没说完。……竟说些废话,浪费时间。百合,你的计划是不是完成一半了。”
“你们真敏感,什么也瞒不过。”她真要怀疑这两个人是否一直就在她的身边,消息这么灵通,对她的行动掌握的一清二楚。
“哇,好棒!百合,加油啊!”听到叶涵在电话那头叫嚷。
“小雪,帮我请假。”今天可是有那个高老头的课。平时有谁迟到都会念上三分钟,要是不去上他的课又不向他恭敬的请假致词,明天不塞耳塞绝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放心,有人做了。”
有人做了?放下电话,会是杜蕲吗?
再一次百合十分为难的坐在李绪文的对面,她真希望时间能够飞速的运转,加快马达,让她度过难熬的时光。
没有任何理由,反正就是不自在。
说起来,彼此间都这么‘熟’了,每天一束花,看在花的分上,也应高兴点吧!可就是没法笑。
李绪文从椅后捧出一束花,用着颇为柔和的语气道:“百合,送给你。”
“谢谢李大哥。”
“我还是觉得百合最适合你。”
“是吗?那不就是人如其名了。”她努力的调试着心情,不断地要求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快拿出一点点诚意,献上一点点幽默感嘛。
“都叫我大哥了,还这么害羞。”他笑道。
“哪有。”摆个更加‘害羞’的一笑。
“能为我弹一首曲子吗?就是你经常弹的那首。可能是个不情之请,但是,明天我要离开这了,希望在走前能留个回忆。”
“百合,快来。”叶涵适时的音量传送过来。
这声音真如一场及时雨,如雨后的春笋沐浴在阳光下的轻吻。听在百合耳里特舒服,没有哪个时候觉得涵儿的声音能像现在这般表达的如此富有感召力。
但转眼见到那双期盼的眼神,她又不忍心让他失望,于是答应事后补上。
可以说是蹦蹦跳跳的回到座位,劈头就是一顿训斥:“涵儿,鬼叫什么?”
“这么凶干嘛!!”叶涵自觉无辜,她这不是在帮她吗?还受到责难,难怪说好人没好报。
玲姐也坐在其中,拿起百合花左看右看,喷喷的直说,“真漂亮,有了百合,我这儿每天都有新鲜的花拿出去卖,一天有几百块,那一个月下来不就有好几千啦。不错,不错,你们啊,就应向百合多学习学习,加油干。”玲姐‘喜上眉梢’。
“奸商啊!!”叶涵小声的呐喊。
“无奸不成商。”
“我要从良,脱离苦海。”林雪提议。
“你敢。”玲姐厉声道:“没了你们这几个摇钱树我喝西北风去啊。”
“妈妈,别生气了。”百合也进入状况,摇着玲姐的胳膊撒娇,“她们不懂事儿,别和她们一般见识。罚她们钓金龟,您不就又赚了?”
“嗯。主意不错。还是你最乖。听到没有,你们两个还不快去。”
玲姐色咪咪地瞧着百合媚笑。
这是“琉璃园”经常上演的戏码,穷极无聊就会来上一场,大家都习以为常的猛加配合。
“妈妈啊,您怎么总是偏着她。”林雪、叶涵撒娇拉着不依。
“姑娘们,接客。”小兴子也不知打哪冒出一句。
“来了。”齐声回答。
“妈妈,您坐,我们钓龟去了。”
林雪、叶涵去帮小兴子,百合则到台上弹起熟悉的旋律。
六月已经进入了夏天。对于学生来说,要忙于复习考试。它本身所能代表的就是一个忙碌。
有学生进行着告别,离开校园,离开朋友,离开熟悉的学生生涯,它又是一个感伤的季节。当一切结束时,迎来暑假,这又是令人兴奋的。
“百叶林”的树木长的更加茂盛,记得刚进校发现这里,它还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满地堆积凋落的黄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也许就是这个纯净的声音吸引着三个女孩的到来,相遇。
她们坐在一棵大梧桐树下。阴凉的栖息之所。林雪已经计划好去香港,寻找某些失落的记忆,还有那份等待。
叶涵也说要到处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比起林雪、百合的家世,叶涵应是最完整幸福的人。
想到即将分离,三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只有百合还留在这儿,独守空城。
“百合,又不是不再见面了。干嘛那么伤心。瞧你那表情,笑一个嘛!”
“是啊,开学不就能见到了吗?”
“这样,我们来做个约定,五年后的今天。不管我们身在何方,都要到这来相聚。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假设,我们怎么会分开呢?把它当作一个游戏,那天谁不到,另外两个人就在她家吃上一年。”
“好主意。百合,你同意小雪的意见吗?”
“嗯。”
“好,就这么决定了,今天是六月十七日,简称617,记住这个数字。”
三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的记下,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数字牵引着三人的再度相逢。
命运,有谁会知道?
没有叫杨腊来接她,叫了一部计程车驶向家的方向。
家,对,她已经把那幢白色的别墅当作自己的家。对它有着眷念时常想起她的房问,想起靖南哥,想起外国腊,还有杜蕲。
蕲,这个星期你在做什么呢?有想我吗?百合暗忖。对杜蕲的依恋似乎越来越强烈,在乎他的感觉,他的行动,似乎他的每一步都牵引着她的思想的转动。这就是爱?
它绝对是一种幸福。
车停了,到达了目的地,百合开门下来。
又到了熟悉的地方,心情好舒畅。沿着石子小路漫步其上,这里的空气好新鲜。深吸一口气,百合边走边和周围的花草树木打着招呼,都是自己的老朋友。
无意问,鳖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它在树下,带着好奇心向它靠近。
秋千?是秋千,白色的。放下手中的书本,扶着千绳,百合坐在木板上,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
杜蕲站在百合的房间.已有一个星期没有她的身影。为了给考试做准备,百合搬去与林雪住,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了。
少了她的存在,从不显安静的地方这时显得特别的安静。腊腊可以回忆与百合相处的笑话度过他的无聊日子,靖南也时常提起与百合的第一次见面。
那么他呢,好象什么也没留下。杜蕲徘徊着,从窗口随风传进笑声。
笑声?这种属于精灵的笑声只有一个可能——百合。
他控制不了他的脚步飞奔到楼下,在他设置好的地方见到了心念已久的可人儿。想也没想的,冲口而出。“风儿。”
怔住了,怔住了,都怔住了。
他从来就没喊过百合,为什么在这么多天的相思之后,第一次喊出口的竟不是她的名字,而是风儿。在他见到秋千上荡漾的百合,那个笑,那份快乐,就象是风在述说。
走到她的面前,秋千已经慢慢地在静止中停下,只有着微微的小幅度摆动。百合仍以不置信的表情注视着他。
他等待着她的裁决,有哪一个女人希望叫出口的名字不是自己?他同样不允许自己对她犯这样的错误。
百合的眼中积有少许的泪光,晶莹剔亮的闪动更加重了他的罪行。
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想擦去又怕惹出更多。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被她含着抽搐的嗓音弄糊涂了,她不应该生气吗?她曾经听过这个名字,又或是有人这样叫过?那人是谁?有些在乎那个人的存在。
“想了,就叫了。”
下一秒钟,带着泪水的笑意扑进杜蕲的怀里,幸福的说道:“那么以后你就叫我风儿。”以后我就是你的风儿。
横抱起她,走向屋内,不明白突如其来的名字为何被允许,但他相信原因会知道的。
“咦,这里也有一个。”
百合仍有些沙哑的声音喃喃自语,刚才因为名字的事情而高兴的忘了这一件,怎么会有秋千?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惊奇,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令她惊奇,粉色,大海,到现在所看到的秋千,还有风儿。
靠窗的旁边有一架用青色竹藤编成的秋千,藤的缝隙里点缀着浅黄色的小花,墙上的人物画换成了风景植物与之相对应,就连窗帘上也爬着几绺藤蔓。
“蕲,你会宠坏我的。”
拉进百合,什么也没说的吻上湿润的唇……
每一个人都处于忙碌的状态,杜蕲的爷爷要来。百合起的很早,但她一直等到他们去接机才下楼。晚一分见到老人,她也就多一分的准备。
选了条白色的及膝裙,配件翠绿色的上衣,将及肩的秀发分成两股编成辫子,既青春又活泼。见时间还早,闲来无聊,百合沿着后院的青石小路漫步。
一直没有机会到过这里,也不知它通向哪儿。前方有一个用泥巴围成的小院子,什么地方?她好奇的穿进门。
太阳下蹲着一个人,正在锄草。
不算太新的兰色外套,花白的头发,可推断是位老者。袖口处因翻动泥土而粘上少许,看那灵活的手法,一定是个行家。
“爷爷,您是这里的花匠吗?”
没有回答。
也对,花园里正在做事的不是花匠会是谁。百合耸耸肩,爷爷可能听不见,通常电影里的花匠都是这样。
在他周围堆积着为数不少的花盆。大概都是需要松土的。这么大的年龄要做这么多的事,现在的成果只完成了三盆,那要忙到什么时候,不累死才怪。
不行,不能这样没有同情心。想也没想的提起白裙子蹲下,拿起地上的铲刀忙乎起来。
老者仍旧没有理会,没有制止,仿佛这里只有他的存在。
地上的影子渐渐变短,已接近中午。花园中的少女与老者熟练的完成了工作,最后一盆也让百合抢到手。
当一切结束时,百合拍拍蹲久的双腿站起,用胳膊拭去额上的汗珠,露出浅浅的微笑。见老者额上也有汗,掏出手帕递到面前。老者没有接。
心想他一定是不明白,于是非常慢的用口形讲解,还做着擦额头的动作。老者终于伸出了手。
“啊,我怎么忘了。”杜蕲的爷爷肯定到了。她怎么还在这儿,身上到处可见泥土,白裙子变成花裙子,这下可好。“爷爷,我得走了,下次再来帮您。”
百合没有见到她转身后老者露出的笑容就已跑跳出园。可爱的小姑娘。
“哇,小美女,你去了什么地方,弄成这样?”头发微散,两条辫子沾着小草,脸蛋红彤彤的。“别有一翻风味哟,去当森林公主了。”
“好了,外国腊,别开我玩笑,他们回来没有?”百合紧张的问。
杨腊努努嘴。今天一大早就去接机,所有从美国飞来的航班都等到了也没等到老头的出现。杜蕲怕百合担心,所以派他先回来报告,他们还在等最后一班。
“太好了,有时间。”百合兴奋的跑上楼。
一会儿后,杜蕲与沈靖南回到别墅。只有两人,看情形没接到。没多看杨腊的疾步上楼,他需要证实。
书房门开启,书桌前的椅子也在这时转过,坐着一人,正是杜蕲的爷爷杜宏。两人就这样对恃,直到杜宏从椅子上站起。杜蕲与杜宏同样高大,只是杜宏年老背有些弧度。
“把她赶走。”同样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包含着冷酷的意图与轻蔑,这种女人见多了,除了钱是她们感兴趣的,还有什么,真能从她们身上寻找到爱情?
“不要再玩了,闹剧该结束了。你知道要怎么做,不需我亲自动手。”
比起杜宏的简短话语,杜蕲更是惜字如金,从头到尾没有说出一个字。就连最简单的‘是’或‘不’都没有。没有第二个答案,只有‘不’。
没有见到杜蕲的爷爷是早已预料的结果。为什么要让人讨厌呢,做什么不好,要去做情人,让人看不起。但她不后悔,这是自己选择的路,更何况蕲又是这么好。蕲,为什么你不说话,你也同意你爷爷的做法吗?你也不认同我?
最大的感伤莫过于杜蕲什么也没说,离开是肯定的,她从没想过要留下来住上一辈子,只是希望它能长一点,哪怕多一日也好。该来的总是会来,没想到会是这么早,也知足了。
遗憾没能听到他的意见,没能与他们告别。算了,不要多想,否则真不想走了,到时可就有人来赶自己,何必做到这份上?
她不敢等,不敢再呆下去,害怕那个未知的结果,蕲会赶她吗?闹剧也该结束了。听到了她该听到的,现在就做该做的事吧!
走廊上没人,百合偷溜下楼。还是沿着那条石青小路,这时当然不可能走大门。
经过花园,想起昨天那位老者,停下步伐,何不进去打个招呼,噢不,正确的说是告别。
“爷爷,我又来了,能帮您吗?”带着微笑询问,从中透露着一丝无赖。
老者正在给一盆月季花修枝,还是昨天那套衣服。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是欢迎百合的到来,相同的是仍没开口。
他递给百合一把剪刀,指指旁边的芍药花,继续做自己的事。她什么也没说的干起来。
老者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百合,他相信她能够办到。
百合确实也没辜负,一盆盆展现的成果证实了他的判断。
而后,站在一盆盆景前停住,不一会儿开剪。这个过程中有停顿观察,有思考有测量,最后在一声声时快时慢的剪刀声中完成。
当展翅的飞鹰呈现在老者的面前时。他露出惊喜的目光。这决不是外行人能办到的,需要足够的功底,一个女孩子会有这个功夫,真是少见。
当他想认识这位女孩时,她已踏上了新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