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跟着望出去,微微地蹙了眉,不错?「二小姐,看来看去,不就一些荒山野岭,哪里比得上城里的便利?」
要她来讲,她是喜欢湖光山色,但是这里……省省吧!她宁愿留在城里。呜呜……为什么她就要这么命苦的跟着二小姐来这里「修行」呢?
「就是荒山野岭才棒啊!」钱静如嘻嘻一笑,既是荒山野岭,就代表原始、自由,自由是很难能可贵的!
「是喔~~我可以理解您的想法。」只不过苦的是他们这些可怜人而已。
「小语姊姊,咱们已经走了十天了,柳家书院有这么远吗?」
「如果这几天我们没有到处寻找乱跑的您,没有忙着收拾您惹的麻烦的话,按照预定的速度,咱们应该在八天前就抵达了。」小语抱怨地说。
「那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抵达呢?」钱静如吐吐舌,当作没听到小语的抱怨。
「我也是第一次来,怎么会知道!」小语白了主子一眼。
「那就去问问那个知道正常的话八天前就能抵达的那个人吧!」钱静如还是笑。
「小姐问那个做什么?」小语警戒的问。
「不过是问一下而已咩!」钱静如耸耸肩,真是的,她真的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小语姊姊干嘛一副防贼的样子防着她啊?真奇怪。
小语盯着她,良久才轻轻一叹。「我去问,不过小姐,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您不可以再给我惹麻烦了,知道吗?」
「小语姊姊,我以为这一路上,我已经很乖了。」钱静如好无辜,她不记得自己有惹任何麻烦啊!
「是喔!八天前那件事是谁的错?」小语斜睨着她。
「咦?那件事要怪我吗?」钱静如讶问。
「不怪小姐要怪谁?」小语翻了一个白眼。
「那怎能怪我呢?我不过是到河边清洗自己,不小心掉了一件衣裳,因为我不会泅水,所以就没下河去捡回来;后来发现一头小狐狸,追着它到林子里噍瞧罢了,我怎么知道一回来,就见到三个车夫全都在河里泅水比赛,你也在岸边加油呐喊,虽然我觉得天气已经有些凉,不适合泅水了,可是又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玩兴,只好乖乖的在一旁等,我还等了你们好一会儿,所以耽误行程应该怪你们才对啊!」
「小姐!」小语翻了一个白眼。「他们不是泅水比赛,我也没有在岸边为他们加油呐喊,我们是以为您掉进河里了,所以他们下水寻您,而我则在岸边指挥!」
「是这样吗?可我看你们好高兴的样子。」钱静如笑了笑。
「那是看见小姐平安无事,所以很高兴!」
「哦~~原来是这样啊!」钱静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归咎原因,也是你们自己胡乱臆测,所以耽误了的时间不应该怪在我头上,对吧?」这样怪她,真的很无辜耶!
「我们只看见一截衣裳在水面上载浮载沉,四周又找不到小姐的人,当然会以为小姐落水了,小姐您不会泅水我也是知道的,不下水救人,难不成还站在岸上参观吗?!」小语觉得好哀怨喔!她是习惯了,可是就可怜了那三个车夫。「算了,不说这件事,那前天的事又怎么说?」
「前天的事?」钱静如偏头细想,前天发生什么事呢?
啊~~她想到了,可是……「小语姊姊,你是指我撞见杀人现场的事?还是闯进上匪窝的事?」
四周像突然静止了般,小语愣愣的眨眨眼,她家小姐刚刚说了什么?杀人现场?!
「你说什么?!」小语蓦地尖声惊喊,吓到了马匹,引发一阵混乱。
「你们没事吧?!」车夫好不容易控制住马匹,朝车厢内喊。
「没……没事,抱歉。」小语稳住身子,惊惶未定,也不知道是因为马匹失控她们差点翻车所致,还是为了之前听闻的骇人消息。
「没事就好,下次不要再突然尖叫了。」
「对不起,不会了。」小语对自己的不经吓有点生气,伺候二小姐这么多年了,应该早已养成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胆量了才对,不过是撞见杀人现场嘛!有什么大不了……呜呜……杀人耶!
「小语姊姊,我都不知道你的声音可以这么大声耶!」钱静如惊叹。
「二小姐,现在不是调侃我的时候!」小语的头好痛。
「我是真的很惊讶啊!」钱静如一脸无辜。
「二小姐!说清楚一点,您刚刚说什么杀人现场是怎么回事?!」小语压低声音,严肃地瞪着钱静如,瞧二小姐仍然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轻怱模样,她就觉得老天爷给她的考验未免太过严苛了!
这种事非同小可,怎能如此轻忽?!
「就是前天我去小解的时候,瞧见了树林里有一个男人压在一个美丽的妇人身上,没多久男人就站起来穿裤子,接着就一刀刺进美妇人的胸口,我是吓了一跳啦!结果不小心踩了树枝,被那男人听见,那男人就追了过来,然后我就跑给他追了,再然后就不小心跑进了土匪窝啊,你不知道吗?」
「我……」张大嘴想要大吼,可及时想到方才受惊的马匹,她又赶紧压低声立曰。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只知道小姐去方便一下,结果就失踪了一日一夜,害得我们找得焦头烂额,急得不得了,深怕您遭遇了什么不测,幸好那些『善心大发』的土匪毫无条件的把您送回来,否则我都要以为自己要以死谢罪了!」当那个土匪头儿亲自送二小姐回来的时候,他们简直是傻眼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人平安就好,他们也不敢多问,赶紧走人了。
而现在,二小姐竟然说她之所以不小心跑进土匪窝,是因为撞见了杀人现场,被那个凶手发现,遭到追杀!
天啊!地啊!什么不好撞见,竟然撞见凶杀案!而且从她家二小姐的描述,还是……先奸后杀,天啊!就算撞鬼也比这个好啊!
「小语姊姊,你怎么脸色发白?身体不舒服吗?」钱静如关心地问。
「我不舒服?我当然不舒服!我真希望我快死了,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解脱了!」小语蒙着脸大喊。
谁啊!谁来杀了她吧!
那个凶手呢?那个凶手……「二小姐,那个凶手有看见您吗?有吗?」糟了,如果二小姐被看见,会不会被灭口啊?
「当然是看见啦!要不然他怎么会追过来呢?」钱静如同情的瞄了小语一眼,当她真病了,所以脑袋不清楚,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也许这两天,那个杀人凶手一直跟在她们后面,伺机杀人灭口!她们搞不好会在睡梦中被杀掉!
哦~~她真的好想死啊!
这下可好,老天如了她的愿,她很快就要被杀了……呜呜……
「什么完了?」
「我的二小姐啊!您说那个杀人凶手看见您了,他为了怕被揭发,一定会找上我们灭口的!也许他就在后面跟踪我们,这下死定了……」
「放心好了,他没看见我的脸,不知道我是谁啦!」钱静如挥挥手笑道:「而且他也没追上我,怎么可能在后面跟踪我们呢?你想太多了啦!」
「嗄?」小语傻眼,「可是小姐您刚刚明明说他看见您了。」
「他是看见我了,可是没看见我的脸。」
「二小姐,您一定要这样吓我才高兴吗?」小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有点怨怼。
「我哪有吓你?」钱静如无辜的眨眨眼。
小语张着嘴,想抗议,却转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算了、算了,我认了,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这辈子才会不幸成为您的婢女。」无力啊!可是这全是命。
哀叹之余,小语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对啊!二小姐,咱们得去报官才对啊!」杀人耶!
「这种地方哪来的官可以报啊?只好等到了柳家书院再说了,所以我才问你什么时候能到啊?」钱静如耸耸肩,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报官。
「说……说得也对。」小语抱着头,心中哀号着,想到柳家可能会有的脸色,她就觉得前途堪虑,未来还不知道得在柳家书院待多久呢!结果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麻烦!
呜呜……老爷、夫人,您们在家里兴高采烈的庆祝,为什么放小语一个人跟在二小姐身边受灾受难呢?呜呜呜……呜呜……
「啊!小语姊姊,前面是不是就是柳家书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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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书院位於一座山上,书院的大门在山腰处,算是山门,进入山门后,还得走上将近半个时辰,才能抵达主屋。
打从八天前,钱家小姐应该抵达的日子开始,柳宇翔就命人在山头眺望等着,好不容易今天守山门的人终於回报,看见三辆马车浩浩荡荡的驶向山上,他才前来山门等待。
没想到先是观赏到那列马车兵荒马乱的意外,那声吓人的尖叫,连远在这个山头的他都能隐隐听到。
马车总算抵达山门,柳宇翔站在山门口,心中期待地等着他的小娘子钱静如,当马车跳下一个小身影时,他漾出一抹微笑。
虽然她娇小的身形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十五岁了,但他很肯定她就是钱静如。
「你们晚了。」柳宇翔笑容亲切、态度温和,温文儒雅的风采以及俊秀的外貌,瞬间就掳获了小语的心。
「你是谁啊?」钱静如仰头望着他,好奇的问。
他比大哥还要高耶!害她为了看他,仰得脖子差点扭到。
她忘了他?柳宇翔心头一抽,这小东西竞把他给忘了!
「二小姐!」小语轻斥,扯了扯钱静如的衣裳。
「干嘛?」钱静如疑惑地问。
「不可以没有礼貌!」小语低声的说。
「我哪有没礼貌?我只不过问他是谁而已啊!」钱静如觉得莫名其妙,小语姊姊是怎么回事?一张脸红扑扑的,发烧啦?
「我是柳宇翔,是柳家书院的长子。」柳宇翔微笑地自我介绍,弯下腰望着钱静如,近看她,那圆润红嫩的脸蛋上五官分明,依然有小时候的影子,看起来非常可爱。「你一定就是静如妹妹了!」
「拜托,叫我静如就行了,别加上个妹妹,感觉有点反胃。」钱静如抖了抖身子,对这个称呼不太能适应。
「二小姐!」小语差点仰天长叹。
「你一定就是小语姑娘了。」柳宇翔对钱静如的态度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直起腰,转向小语。
「小语是二小姐的婢女,见过柳公子。」小语脸又红了,微微一福,柔柔低语。「我家二小姐的性子就是这样,大公子请勿见怪。」
「我哪有怎样……」钱静如在一旁无辜的嘀咕着,可没人理会她。
「没关系,静如妹妹性情坦率、爽直不做作,现今这种率真的性情已经很少见了。」这当然是修饰过的好听话,真正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喂!我说了别叫我静如妹妹的……」钱静如双手擦腰,对自己「强烈的意愿」受到忽视觉得很不快。
「你们长途跋涉了多日,肯定很累,我们已经准备好卧房,你们可以先休息,至於行李……」柳宇翔望着那三大马车,「恐怕只能留下部分必需用品,其他的就请原车运回吧!」这是一个下马威,他不否认。
谁知钱静如一听,终於露出下车后的第一个笑容,开心极了。「太好了,小语姊姊,你也听到了,这下就无话可说了吧?我就说嘛!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我只要两件替换的衣裳就成了,你和娘就不听,整理了那么多绫罗绸缎、金钗步摇、首饰丝巾等等没用的东西,甚至连药材补品也全备齐了,也不想想那些东西我在家都很少用了,到这里来就更不可能用到啦!赶紧把那些累赘给运回去吧!」
柳宇翔心里微微失笑,倒没想到自己的下马威竟在无意间帮了小东西一个忙了,这算是他的失策吗?呵……
「可是……柳公子,那些东西都是我家夫人坚持要带的必需用品,那是要让我家二小姐成为一个端庄贤淑的闺女所必须有的外在配备,运回去……妥当吗?这儿的课程用不到那些东西吗?」小语为难的问。
至於那些药材补品,小语没敢说那是要给柳家的成员补身体的,深怕他们禁不住她家二小姐的折腾哪!
柳宇翔望着为难的小语,再低头望着一脸期待的钱静如,他考虑着是要顺了小东西的、心呢?或者是……
也罢,就先顺她一次,为将来铺路吧!「课程着重内在的改变胜於外在,不过若有需要什么,这儿也都不缺,就把那些东西运回去吧!」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钱静如得意极了,太好了,她决定拉他当夥伴了。
「静如妹妹,这儿就交给他们去处理,你如果还不累,我先带你到处参观一下,如何?」柳宇翔微笑地徵求钱静如的同意。
「好啊!我一点都不累,就先参观参观吧!」这会儿他的「静如妹妹」听起来也不再那么倒胃口了。
呵,小东西还是这般好懂,柳宇翔忍不住在心里失笑。
「小语姑娘,这儿就麻烦你发落了,进山门之后请走左方的便道,那儿是马车专用的,走道尽头自然会有仆人为你们带路。」柳宇翔礼貌周到的打声招呼,交代清楚之后才带着活蹦乱跳的钱静如踏进山门。
「完了,柳公子看起来那么好欺负,肯定会被二小姐给吃得死死的,这下受害者又要多一个了。」目送他们的背影,小语担忧的低哺,为柳丰翔的未来忧心忡忡。
不过……转头望向三辆马车,她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车上的东西不赶紧整理好,让该留的留、该运回的运回,接下来的日子可没办法接续。
唉!她真是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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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里,小径旁的树后,柳氏夫妻藏匿其中,偷窥那颗烫手山芋。
夫妻俩低声交谈着,目送着渐渐远去,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
「那个就是静如?秀馨的小女儿?!」宋淑婷惊讶极了。
「应该是。」
「都十五岁了,身段还是像个小孩子,性情好像是直了点,言行举止好像也随便了些,难怪秀馨他们会想把她送到这里来。」宋淑婷保守的说。
「嗯,是随性了些,不过我觉得她挺可爱的,不像信中所说的那么可怕嘛!」柳冠合抚着胡子沉吟着。
「会不会秀馨他们太大惊小怪了?」宋淑婷其实也这么觉得。
「很有可能,想想他们的个性,在他们眼中,只要超出一点规范,都有可能看成天大地大的事,当初得知你要开班授课,专门指导黄花闺女们,秀馨也大惊小怪的说什么咱们违背常理、惊世骇俗的,不是吗?」
「的确,咱们这空前的『创举』,是让他们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所以在我看来呢!那丫头可能只是活泼了一点、率真了一点,不至於像信中所言那般疯狂才对。」
「爹、娘,你们别忘了九年前惨痛的教训!」柳子翔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背后响起,吓了他们一跳。
「子翔,你在这儿做什么?不是叫你留在书院里的吗?」柳冠合低斥。
「爹,我也想瞧瞧那野……我是说,我也想看看钱静如,本来是想和大哥一起『迎接』她的,不过瞧见你们躲在这儿,就跟着你们了。」这就是所谓的言教不如身教,一句话堵死柳冠合到口的斥责。
「子翔,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瞧见丈夫吃瘪,宋淑婷出声转移话题。
「意思就是,请爹、娘谨记九年前的恐怖回忆,不要因为这短短的一瞥就妄下定论,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既然钱世伯他们会这么慎重其事的『警告』我们,事情只有可能更严重,不可能更好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怀疑爹、娘是不是书读太多,脱离现实了?
「子翔,我说过多少次,看人不可以有先人为主的观念,这样会让我们的眼睛看不见事实,更何况有些事情就算是亲眼所见也未必是事实。」柳冠合严肃地告诫。
「对啊!时间已经过了九年,世侄女也许有改变了。」宋淑婷也赞同丈夫说的话。「至少刚刚看起来,她真的还好啊!」
柳子翔差点当着爹娘的面翻白眼了,不过幸好他忍了下来。 「我知道了,爹。」
他不想告诉他们,等「眼见为凭」的时候就太迟了,因为他已经可以预见那种「太迟了」的结局了。
「好了,咱们赶紧回书院去吧,让生徒们久等不好。」最近自修的时间多了,既然心已经放下大半,就赶紧回归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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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宇翔领着钱静如走了一圈,大概介绍了一下「住宅区」的地理位置之后,带着她回到「霞关」。
「书院的生徒都住在主屋最东侧的『动学院』,至於我娘负责的养成班,上课住宿都在最西侧的『凤栖院』,因为『凤栖院』已经没有空房间,所以你和小语姑娘就住在『霞关』。」
「住在『霞关』?」钱静如红唇疑惑的微张,如果刚刚他的介绍她没记错,「霞关」似乎是他住的院落。
她是不在意,但是她却知道像他们这种人应该很忌讳男女之别的,怎么会安排她和他住在同一个院落呢?
「霞关除了我的卧寝和书房之外,还有两间空房,正好可以给你们主仆俩使用,还有暂时由我负责你的教育,所以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
「你负责?什么意思?」钱静如上下打量着他。
她是来学习怎么当个端庄贤淑的姑娘的——虽然她不认为自己会去学习,不过由他来教导……没搞错吧?他是男人耶!由一个男人来教她这个姑娘家怎么当个「称职」的姑娘家?
柳宇翔只是微笑,没有对她多做解释,领着她走到宅院后方,那儿有一婉蜒而上的阶梯,看起来……直入云霄。
「这阶梯名叫『登天梯』,总共三千八百八十八阶,书院就在上头。」柳宇翔站在阶梯的底端,为钱静如简单的介绍。
「你们每天上书院,都要爬这阶梯?」钱静如讶问,这些书生们有那种体力吗?
「一开始的确很少有人能爬完全程,不过为了进书院,大家都很努力,后来天天练,也就慢慢习惯了,我爹一直最强调的就是读书下忘健身,没有好的身体,读再多的书也没用。」柳宇翔微笑。
「爬这些,我没问题。」她对自己的体力有绝对的信心。
「我相信,不过你毋须爬这些阶梯。」柳宇翔淡笑。转身又领着她离开。
「为什么?」跟在柳宇翔身后,钱静如三步一回头的望向那些阶梯,有挑战的渴望。
柳宇翔笑望着她「依依难舍」的模样,伸手将她拉离那个地方。「因为我确信你的体力已经很不错,毋须再加强,现在需要加强的是你的言行举止。」
「我的言行举止有哪里不对了?」钱静如哼了哼,微恼地停下了脚步,甩开他的手,一旋身,瞧见了一棵看起来不错爬的树,二话不说的直接攀爬而上。
手一被甩开,柳宇翔便回过身来了,他也不出声阻止她的行为,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她那令人赞叹的俐落身手。
若科举有爬树这个项目,榜首肯定非她莫属。
「嘿!这上面风景真不错,原来我们在这么高的地方啊!云都在我们下面耶!」从这儿可以望见远处缭绕在山与山之间的云彩,真的很美。
「你要不要上来参观参观?」钱静如对着下头的柳宇翔喊道,相见之后头一次这么「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嘻嘻,这感觉真好,难怪他老是要这么看着她。
「不了。」柳宇翔微笑拒绝。
钱静如挑了根粗干坐下,欣赏了好一会儿风景,习惯性的晃着两条腿,晃着、晃着,还掉了一只绣花鞋下来,她也没在意,可是渐渐的,她心头的疑惑愈滚愈大,终於她再也忍不住,狐疑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你没有话要说吗?」
柳宇翔眼底闪过一抹光芒,仍然笑着。「说什么?」弯身帮她捡起绣花鞋,拂去鞋面上的灰尘。
「喂!你刚刚明明说我的言行举止有问题,怎么看见我爬树却一声不吭的?」
柳宇翔扬眉,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原来你知道端庄的姑娘家是不会去爬树的。」
「我当然知道!」钱静如撇撇唇,她又不是真的小娃儿,什么都不懂,更何况每次她一爬树,每个人都对着她大惊小怪的喊,她就算真是个小娃儿也知道啦!
只是……她就是喜欢啊!
「也就是说,你是明知故犯罗?」柳宇翔点头,状似恍然大悟。
「那又如何?你要长篇大论的告诫我大道理了吗?」
柳宇翔耸耸肩,笑得温和无害。「我相信那些大道理你一定听过很多了,我何必再重复一次。」
钱静如微愣,疑惑地盯着他,可他却摆着一张笑脸,除了温和,没有别的。「为什么?」
「因为说了你也听不进去,我又何须白费唇舌?」
他的言行让她更迷惑了,他不仅没有斥责她的不是,也没打算说道理……
不过她随即耸耸肩,让糊涂的脑袋休息。「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过我想咱们两个可以相安无事的相处在一起。」
「你能这么觉得真是再好不过了。」柳宇翔微笑,上前抬高手帮她把鞋穿上。「为了感谢你的大方,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既可以爬树,又不会被你爹、娘,或任何人说教的方法,如何?」
钱静如很惊讶。「真的?什么办法?」
「其实很简单,你不要故意当着他们的面爬树就行了。」柳宇翔微笑地说。
钱静如表情有些讶异,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这个柳宇翔是一眼就看透她?还是巧合?
「想爬的时候哪还会想到那么多啊?」她耸耸肩,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哦~~好吧!有时候其实是故意的啦!可是大部分时候是真的没想到那么多。
「呵,说得也是,有时候兴致一来,确实不会考虑那么多。」柳宇翔只是微笑点头,没有再多发表意见。
这又让钱静如更意外了,低头望着他,这个柳宇翔好奇怪,不仅对她的行为没有大惊小怪,还点头附和?
这个人……好怪啊!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