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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生死缘 第3章(2)

  「笑哥。」

  「嗯?」

  「若是我这胎生的是女儿,怎么办?」

  「不怎么办,再生,我娘也是第三胎才生下我的。」

  「如果我一直生不出儿子呢?」

  「那就继续在这里种田啊!」

  听独孤笑愚说得那样满不在乎,宫雪菱这才安心了一点,仰起眸子来认真的瞅定夫婿。

  「你真的不在意?」

  「是我爹在意,不是我。」独孤笑愚笑咪咪的指指菜园子。「我原本是让他到菜园子里摘萝卜、芋头充数的,是他自己不肯的嘛!」

  「萝卜、芋头?」宫雪菱失笑。「不小心啃没了怎么办?」

  独孤笑愚耸耸肩。「话再说回来,其实我爹也是不在意的,追根究柢,在意的只有我娘一个人,自己一个人在那边责怪自己说没能替我爹多生个儿子,若是我没养出个儿子来,独孤家断了嗣,罪过都在她身上,竟然还想劝我爹娶妾,我爹舍不得她这样烦恼,更不想娶妾,只好用力逼我这个儿子快快生出个孙子来罗!」

  「有时候女人是比男人更在意这种事。」如果老天肯帮忙,她也希望能第一胎就生个儿子,一了百了,省得往后还要担心自己到底生不生得出儿子来。

  她可不想担起害独孤家断嗣的罪名。

  「天注定,在意又有何用?」独孤笑愚环住她的肩往屋里去。「又下雪了,进屋里去吧!」

  「对了,咱们上镖局去住时,谁来喂鸡鸭猪牛?」

  「我会抽空回来喂,反正来回一趟快得很。」

  「正好,母鸡要是生了蛋,顺便带过去,我最喜欢吃刚下的蛋了。」

  「你肚子里这颗呢?」

  「……」

  *

  初十一再回娘家,宫雪菱很快就发现那是个错误的决定,夏侯岚和陆佩仪那一对相敬如「兵」,海公子和陆佩琴那一对「夫唱妇随」,老是在和谐的气氛中造成尴尬的场面,特别是陆佩仪注视她的眼神已经由怨怼升级为憎恨,而她一点儿也不明白陆佩仪到底在恨她哪里?

  但由于宫孟贤很高兴女儿能回娘家来住几天,宫雪菱也不好扫他的兴说要提早离开,深夜,她窝在独孤笑愚怀里直叹气。

  「才第一天,我就好想回家了!」

  「不孝女!」

  「你有资格说我吗?」

  「没有。」独孤笑愚笑嘻嘻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明儿一早我会先回去喂鸡鸭,再赶回来用早膳。」

  「记得拿鸡蛋喔!」

  翌日,宫雪菱还没享用到她最喜欢的新鲜鸡蛋,就差点先搞丢自己随身携带的「半熟蛋」。

  「菱儿,女婿呢?」早餐桌上,宫孟贤一眼没见到女婿,马上询问。

  「他回去喂鸡鸭,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先用吧!」

  于是,大家端起稀饭来,正准备喝两口热粥来驱除寒冷……

  「不好了!不好了!」冷不防地,一个镖局里的伙计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闯进厅堂里来。「总镖头,有人上门来找碴儿啦!」

  宫孟贤刚错愕的怔了一下,一旁的陆学季铿锵两声掉了碗筷,脸色刷一下抹上一整片惊恐的暗灰。

  「来了!他真的找上门来了!娘、娘,救救我啊,他一定会杀了我啊!」

  宫如媚一把抱住儿子,央求的目光定在宫孟贤脸上,泪水盈盈。「大哥?」

  宫孟贤眯起了眼。「说,他到底又捅了什么楼子?」

  宫如媚咽了口唾沫。「他……他杀了一匹马。」

  话刚说完,又是另一个伙计踉踉跄跄跌进来。

  「总镖头,挺不住了呀!」

  没时间再追根究柢,宫孟贤父子三人即刻飞身出厅而去,海公子和夏侯岚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也随后追去,宫如媚拉着儿子正想乘机逃之夭夭,宫雪菱及时一把捉住陆学季。

  「姑姑,把麻烦带到镖局里来,你们就想溜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陆家姊妹也想落跑,但她们的夫婿都跟出去了,她们也只好留下来。

  「娘,我们先出去看看再说吧,舅舅他们应该应付得来的。」

  「对啊,娘,就算舅舅他们不行,还有岚哥和妹夫在,我就不信有谁抵挡得住他们的联手!」

  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安心的一起到外面去看看战况如何,谁知才一眼,不要说宫如媚一家子,就连宫雪菱都想落跑,大冷的天,大家都刷一下爆出满头冷汗。

  练武场中,宫孟贤五人正联手围击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十分俊美的美男子,但他的俊美和海公子是截然不同的,海公子是娘娘腔的俊美,而中年男人却是纯然阳刚性的俊美,尤其是他那双眼,闪亮、炽热,就像两把愤怒的火。

  宫孟贤五个人联手竟然抵不住一只手,没错,那个中年美男子只用了一只手就让宫孟贤五人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那个该死的小子在哪里?快把那个小子交出来!」中年美男子愤怒的暴吼。

  「这位,他只不过杀了你一匹马,我们可以赔……」

  「只不过杀了我一匹马?」中年美男子狂怒的咆哮,一拳挥出去差点把宫孟贤挥到镖局屋顶上去挂着。「那该死的小子中意我的马,我不肯卖,他就偷,我的宝贝是有灵性的,当然不肯跟他走,他竟然一怒之下杀了我的马,那匹马跟了我多少年,就跟我的兄弟没两样,你说,我不能为我的兄弟报仇吗?」

  哇,这楼子可捅大了,不管在别人眼里是马还是牛,在那中年美男子心里,他的马就是他的兄弟,杀弟之仇岂可不报。

  「只要你说出口,我们一定会倾尽全力赔……」

  「我只要那小子的命!」中年美男子尖锐的咆哮。「告诉你们,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倘若你们再不把那小子交出来,休怪我杀了你们再去捉那小子!」

  话说着,另一只背在身后始终没动过的手终于动了,只不过往前抡上一圈,宫仲卿兄弟俩就一起摔飞出去,一个挂在树上,一个压垮兵器架,海公子连连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夏侯岚踉踉跄跄一退再退,如果不是砖墙挡住他,搞不好会一路退回宁国府去。

  五人之中,只有宫孟贤退了几步后就站稳身子,却是满脸惊骇。

  「请问尊驾是江湖上的哪一位?」

  「哪一位都不是!」中年美男人怒吼。「还不快把那小子交出来!」

  宫孟贤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刚从台阶上爬起来的海公子也不乖乖去揉他的屁股就好了,竟然脱口而出一句无论如何都不该在这时候说出口的话。

  「但那只不过是一匹马……」

  人家都说那匹马跟他的兄弟没两样了,海公子还这么说,难怪人家马上点燃炮火轰得天下大乱。

  「我先杀了你们再去找那该死的小子!」

  声落,层层垒垒的拳影瞬间圈住了宫孟贤五人,中年美男子疯了也似的痛下杀手,宫孟贤五人马上陷入岌岌可危的险境,别说反击,连抵挡都抵挡不了,随时可能有人要上西天去报到。

  见状,宫如媚又想拉儿子落跑,但宫雪菱硬是捉住陆学季的手不肯放,一时情急,宫如媚使尽全力推出去。

  「还不快放开他!」

  若是以往,宫雪菱根本不在乎,她的武功可比姑姑更强上几分。

  但此刻,当她抱着一个大西瓜时,就算平常人推她一把,她也只有倒退的份,更何况宫如媚是用上了全力,根本不管宫雪菱是抱冬瓜还是抱南瓜,宫雪菱顿时惊呼着退了两步就往后倒,眼看她就要趺到硬邦邦的地上去,随身携带的「半熟蛋」也会顺带摔成破蛋……

  「咦?」讶异的回眸。「笑哥!」

  「真热闹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独孤笑愚恰好接住她踉跄的身躯,并笑吟吟的扶好她,宫雪菱脸一急,正想说话,独孤笑愚却捂住了她的嘴,旋即提高嗓门朝激斗的战圈喊过去。「四叔!」

  只不过两个字而已,激斗的火焰瞬间熄灭,中年美男子即刻脱出战圈,惊讶的飞身到独孤笑愚面前来。

  「笑愚,你怎会在这里?」

  独孤笑愚笑嘻嘻的环住宫雪菱。「陪我老婆回娘家来住几天啊!」

  「老婆?!」中年美男子又惊又喜的大叫。「小子,你终于肯成亲了?」

  「不然老爹不让我回去嘛!」独孤笑愚笑吟吟的说:「你呢?四叔,你又怎会在这里?」

  一提到这,中年美男子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了,「他杀了我的赤焰!」他指了指躲在宫如媚身后的陆学季,再指向宫孟贤他们。「他们要阻止我为赤焰报仇,所以我要先杀了……」

  「四叔,」独孤笑愚慢吞吞的打断中年美男子的报仇宣告。「那边那位是我岳父大人,挂在树上的是我大舅子,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是我二舅子,另外那两位一个是我老婆的表姊夫,一个是我老婆的表妹夫,而四叔你要报仇的正主子是我老婆的表哥,请问四叔要杀谁呀?」

  「怎……怎么……」中年美男子张着嘴,有点不知所措。「他们都是……是你老婆的亲戚?」

  「没错!」独孤笑愚推推靠在他身上的宫雪菱。「老婆,还不快叫四叔。」

  「四叔。」宫雪菱赶紧甜甜的唤一声,然后摆出最哀怜的表情。「四叔,我承认,表哥真的混蛋又该死,但他毕竟是我姑姑唯一的儿子,请四叔看在雪菱份上,饶他一回好不好?」

  「呃,这……这……」中年美男子涨红了脸,连脖子也挤粗了。「可是……可是……我……赤焰……但……但……」

  「四叔,别说我没提醒你,」独孤笑愚漫不经心似的又打断中年美男子的左右为难。「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候?」

  「年十二了,四叔又忘了要赶回去过年对不对?」

  「……我死定了!」

  「对,四叔,你死定了,四婶儿要是知道你是为了『一匹马』而忘了赶回去陪她过年,你肯定会粉身碎骨,不过呢,如果你能够在元宵之前赶回去,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

  独孤笑愚的话还没说完,中年美男子就咻一下不见人影了。

  「我就知道,」独孤笑愚哈哈大笑。「四叔最怕四婶儿了!」

  惊讶的注视着独孤笑愚开心的笑脸,这是第一次,宫雪菱开始怀疑她的夫婿到底是什么样的庄稼人?

  「女婿,令四叔究竟是江湖上的哪位?」宫孟贤又问过来了。

  「四叔已退出江湖十多年,不提也罢!」独孤笑愚淡淡两句话带过去。「我饿了,大家都用过早膳了吗?」

  宫孟贤马上明白独孤笑愚不想多说,也可能是中年美男子不允许他说,既是如此,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同样的,原想追根究柢的宫雪菱也打消了原意,决定什么都不问,免得他为难。

  「还没呢,走吧,进去用早膳。」

  于是,这件几乎要人命的祸事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不过却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一丝疑问。

  一个刻苦勤劳的朴实庄稼人,家境却异常富有,就算不是豪门巨富也是富商大贾,还有一个退隐江湖多年,身怀超绝功力的四叔,下一回,他要是说他有个身为朝廷大官的亲戚,他们也不会大意外。

  独孤笑愚真的只是个普通庄稼人吗?

  *

  三月初清明前,就在独孤笑愚插完早秧后两日,宫雪菱平安产下一女婴,她有点失望,不过独孤笑愚倒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女儿一抱上手就笑得阖不拢嘴,亲过来亲过去再也舍不得放下,并坚持女儿比较像他。

  其实女娃儿像宫雪菱多些。

  由于宫雪菱的娘亲已逝,宫孟贤便派一位在宫家工作多年的老妈子来帮宫雪菱坐月子,顺便教导她关于养儿育女的事,独孤笑愚没有拒绝,因为他不懂那种事。

  但宫雪菱进补的膳食,他坚持要亲自下厨调理。

  「老爷通知陆家派人来将姑奶奶和表少爷带回去了呢!」老妈子把鸡汤端给宫云菱,随口闲聊。

  「很好、很好,早该这么做了!」宫雪菱满意的点头,喝汤。

  「但不到一个月,姑奶奶又带着表少爷跑回来了!」

  宫雪菱呛了一下,险些像瀑布一样喷出满口汤水。「又……咳咳咳,又跑回来了?」

  老妈子抱起小娃儿,疼爱的摇啊摇的。「是啊,又回来了。」

  阴魂不散啊她?

  「那爹怎么说?」

  「姑奶奶都跪下去哀求老爷让她留下来了,老爷还能怎地,只好让他们留下来啦!不过老爷也说了,倘若表少爷再惹祸,他会再通知陆家派人来带他们回去,而且还会要求陆家把表少爷关禁起来。」

  跪求?

  现在唱的又是哪一出苦情戏?

  宫雪菱怔了一会儿,叹气。「姑姑到底是怎样啊?好好的婆家不待,为何一定要回来呢?陆家可是南方大富呢,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丫鬟起码上百个,那里的日子不比这里好过吗?」

  「不好过,听说陆家要求姑奶奶乖乖待在家里守寡,不准踏出大门半步,以姑奶奶那种脾气,怎生受得了!」老妈子慢吞吞地说:「另外,陆家还要表少爷拿镐头去开矿做苦工,说是要磨磨表少爷的性子,表少爷更受不了,所以他们母子俩就一起逃回来啦!」

  「一个娇生惯养,一个养尊处优,姑姑和表哥可真是宝一对啊!」宫雪菱哭笑不得地猛摇头。「那么,他们还是住在驴马行?」

  「是啊!」老妈子拉拉娃儿的被褥。「啊,对了,两位表小姐也都生了呢!」

  都生了?

  往嘴里去的汤碗静止一瞬,「那你知道表姊生儿子或女儿吗?」宫雪菱忐忑的问。

  老妈子笑开缺牙的嘴。「可巧了,两位表小姐跟小姐一样,都生女儿呢!」

  心头一跳,宫雪菱放下鸡汤。「那……那……姑姑那边有传出什么事来吗?」

  「我不清楚,小姐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宫雪菱连忙再端起鸡汤来喝。

  夏侯岚不会真的把陆佩仪休回娘家吧?

  就算真的要把陆佩仪休回娘家,也该休回陆家去,要真又回到无锡来,不是又给爹添麻烦吗?

  是夜,如同十多日来一样,独孤笑愚活儿干完,洗过澡之后就来探视妻女,先行逗弄女儿好一会儿,方才依依不舍的让老妈子抱回客房去睡觉,他要留下来和宫雪菱多聊片刻。

  「姑爷,您还不能留下来和小姐同房哟!」每夜,老妈子都会交代这么一回。

  「是是是,我待会儿就到仓库去打地铺!」语气是无奈的,独孤笑愚却仍是笑吟吟的。

  老妈子抱着娃儿离开了,独孤笑愚仔细端详宫雪菱的脸色。

  「你还好吗?」

  「当然好,都十多天了,天天睡饱吃足,哪能不好!」

  「那就好,人家都说女人家第一次生产坐月子最重要,若是不补好身子,往后可有得累了。」

  「不必担心,我的身子骨壮得很,倒是你,昨儿你进城,可有听说什么事?」

  「你是说,你表姊被休回娘家的事?」独孤笑愚慢条斯理的反问。

  宫雪菱抽了口气。「她真的被休了?」

  独孤笑愚颔首。「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她被休的原因是不事舅姑、喜弄口舌和嫉妒。」

  「嫉妒?」宫雪菱眨了眨眼。「表姊夫收妾了?」

  「还没,不过打算要收。」独孤笑愚笑容依旧,眼神却有些阴鸷。「怎么,你很在意?」

  「怎能不在意,表姊被休回娘家,爹要操心的事就更多啦!」宫雪菱懊恼的嘟嘟嚷嚷。「你看着好了,就算表哥安分守己——这个可能性比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机会更渺小,表姊也非闹出事来不可,因为她的心情不好嘛!」

  阴鸷的眼神消失了,「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独孤笑愚轻轻道。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怔了一下。「慢着,你不会是怀疑我……」

  「夏侯岚原是你的未婚夫不是吗?」独孤笑愚「提醒」她。

  「那是我爷爷帮我订的亲事好不好!」宫雪菱没好气的说。「从及笄开始,我就在绞尽脑汁思索要如何让他们退婚了!」

  「为什么,夏侯岚哪里不好?」

  「一整个都不好,从某方面来看,夏侯岚跟我表哥还真有点像,除了会武功之外,他什么也不会,简直跟废物没两样!记得有一回他带我去香山逛庙会,我们进饭馆用膳,他不但要仆人帮他倒茶,还要仆人帮我剥虾子,怪了,他没手吗?为什么不自个儿帮我剥?」宫雪菱哼了哼。「当时我就知道他不会是个好丈夫了!」

  独孤笑愚静默一晌,突然移身到床上去靠在床头,并让她躺在他胸前。

  「那么我呢,你认为我是个好丈夫吗?」

  「你什么都会,哪里不好了?」宫雪菱反问。

  「你不觉得嫁给我很辛苦?」独孤笑愚慢条斯理的再问。

  「废话,当然辛苦,如果老牛会说话的话,它也会告诉你,它被你拖着犁田好辛苦!不过……」宫雪菱懒懒的偎入他怀里。「辛苦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很充实,当我年老的时候,我会知道我没有浪费我的生命,因为我已经努力填满生命中的每一时刻了。」

  闻言,独孤笑愚笑容微敛,目光深沉地凝视她好一会儿。

  「在老家,我爹老追着问我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家,催促我快快成亲,其实我也有认真在找,但就是找不着半个中意的,我想……」他温柔地抚掌她的青丝。「或许我是在等待你吧!」

  「你的意思是说……」宫雪菱仰起眸子啾住他。「我也是个好妻子吗?」

  「最好的。」独孤笑愚低沉地道。

  「好,那就请你……」宫雪菱满足的阖上双眼。「等我这个最好的妻子睡着之后再回仓库去打地铺。」

  「没问题,」独孤笑愚用力抱紧了她。「这是好丈夫的责任。」

  半瞌睡着又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宫雪菱就睡着了,再过片刻,连独孤笑愚也睡着了。

  是谁说会到仓库打地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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