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哪里?"
何予威拍拍马儿,却答非所问,"你怎么不在酒窖那里?"
"我不管了,我有事要找将军说清楚,很重要的事。"她的眼睛瞄向他挂在腰间的令牌。
他一挑眉,"我可以知道吗?"
"暂时不行,但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你放心。"
"我相信你也没有对他怎么样的能力。"他调侃一笑。
晨懿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怎么这里专门出产瞧不起她的男人?
见状,何予威忍不住摇头。真不知道这军营里近千名的男人是怎么了,是雄是雌都分不清楚!他还是因为家中女眷无数,除了有七名姐妹,还有一堆姑嫂亲戚,再加上女人不少,才能在第一眼就洞悉了秦曦并非男儿身。
当然,她太过纤细,不见丰腴,但那张粉雕玉琢的俏皮神韵,隐隐中就有女子的娇态,最重要的是,她有胆识潜入这都是男子汉的军营里,光这等勇气要匹配对她特别照顾的秦莫便绰绰有余。
他将腰间的令牌交给她。
她一愣,但随即接过手,"谢谢。"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练箭场,往这边直走到底,你就看得到。"
"为什么愿意帮我?"
"暂时用不到它,而且,我等着看好戏。"他说得率直,眸中尽是笑意,"快去吧!"只不过,这场好戏,得等他从江南探视身体微恙的双亲回来后才看得着了。
晨懿虽困惑不解,但还是拿了令牌,通行无阻的经过先前她根本无法通过的地方,走了好半晌,终于来到一处可见山峦绿荫的练箭场,也看到正一人单独拉弓射箭的秦莫,她绷着小脸儿走到一旁。
秦莫看到她时,黑眸迅速闪过一道惊愕之光,但在瞟到她放在腰间的令牌上面有个"威"字,便清楚是谁给的了。但为什么?
不过,这个答案暂时无法问到解答,何予威应该已经离营了。
晨懿看到他明明瞧见了她,却视而不见的样子,一股怒火更沸腾了。就算她已经站在他身旁了,他还是没空理她?
"怎么?大将军今晚召妓,所以要把跟我说话的力气省下来好玩女人吗?"心口莫名的妒火也不知从何烧来,但死瞪着他这如神祗般的俊美容颜,脑海便想起晚上他跟妓女——可恶!她就是不高兴!
闻言,秦莫只是缓缓的瞥她一眼,继续拉满弓。
她用力的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不说话?"
"就算是又与你何干?"他终于开了口。
她被问得语塞。对啊,他召妓干她何事?
可是这心里就是不痛快啊!一个率领士兵的大将军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跟本分,可是女人——那个女人,从初见他到现在,她打从心里就觉得他不该也不会是个召妓的男人嘛,虽然她早已查过,他会长年驻守在这里,完全是为了一名军妓……可是,那是在她未见到他之前的事了。
"别愣在这里,去做你该做的事。"他冷冷的开口,接着"咻"的一声,他手中的箭飞射而出,正中标靶红心。
晨懿看了一眼标靶,再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听说将军常年驻守在边陲,也是因为一名军妓——"一道肃杀的冷光射过来,她很自动的闭上嘴巴。
"走。"
"是。"她小脸一垂。
真是的,说一下会怎么样?小气鬼!
她现在问,有了答案,晚上就不会去打扰他的好事嘛,既然这么吝于分享,那她当然要偷偷的去瞧上一瞧!
也不知怎的?她愈来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这个冷酷无情却又俊美得过份的男人甘心驻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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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头一回,晨懿觉得等待的时间真的好漫长。
夜色如墨的四更天,她拿着令牌过了几个岗哨后,原本还担心这么晚会被阻挡在将军营帐外,但很幸运的,在接近将军营帐的几处守卫哨兵,或许是仗势着在他们之前还有许多岗哨,不是不见人,就是在打瞌睡,让她得以蹑手蹑脚的溜到了这一看就是驻地里最大的营帐中。
只是……她眨眨眼。怎么除了帐门外挂着两盏灯外,里面全黑漆漆的?
难道完事了?秦莫正跟美人儿相拥而眠?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她轻轻的拉开帘子,小心翼翼的进入营帐,却发现这个营帐别有洞天啊,借着营帐外的灯火,她看出这不是睡觉的地方,有长桌椅、有书籍柜子,空间不小,可能是他运筹帷幄之处,她小心的摸黑再往里走。完了,一片漆黑,根本什么也瞧不见。
说来,还是她的功夫太差劲,要不,内力好的人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她又拉开了一道帘子,往前走,好像敲到了什么,手往前一碰——
是床!
蓦地,床上的人矫捷而起,朝她击出一掌,即便在黑暗中,她的身体仍反射的闪开,但第二张又击向她,她只能大叫,"将军饶命啊!"
她很清楚自己技不如人,而他的拳头更不可能认得她,万一挨了一拳,倒大霉的可是她!
瞬间,营帐里亮了起来,秦莫双手环胸的站在桌子旁,她则趴跌在他的大床上,重点是,他衣着整齐,而床上除了她之外,也没有女人。
"你半夜潜入我的营帐,想做什么?"黑眸中有着危险寒芒,"我就算错手杀了你,也是你活该,你知不知道?"
晨懿脸色刷地一白,知道他并没有在吓唬她,她一脸尴尬的挪着身子下了床,低头站好。
"那个,我……我好奇嘛!"她忍不住再瞟了床上一眼,这才注意到连被子都擂得好好的,这么晚他还没睡?
"好奇什么?妓女长什么模样?还是怎么做那档子事?"
怎么他说话这么粗俗啊?虽然的确跟她的心思不谋而合,但怎么能承认呢?她吞吞吐吐道:"那个——我……我也是男人,所以……"
"你也想召妓?"他难以置信。
谁想召妓啊!"怎样?将军行,我就不行?"
"乳臭未干,连毛都没长齐就想玩女人!"他以一种轻蔑的眼神冷睨着她。
"食色性也,将军也太污辱人了!"
"除了耍嘴皮之外,你还会什么?"
"我……至少我的功夫也不算太差啊,将军你是知道的。"她勉强挤出一件事来,当然,她还没有傻到把用迷香迷昏他的事拿出来炫耀。
"不过是花拳绣腿。"秦莫还是很瞧不起她。
晨懿咬咬牙,反驳道:"什么花拳绣腿?不错了,至少能自保,轻功也了得,闪得快。"
他嗤之以鼻,"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想当男人?"
"我本来就是男人!"这时候,不这样强调也不成了。
没想到,她这怒声抗议的话,竟让这个冷酷的男人笑了,她脑袋突然空白,痴傻的看着这张在瞬间突然亮了起来的俊颜。真的很吸引人!尤其那张干净的俊颜,在过了一晚,坚毅的下颚冒出了不少胡渣,更有一股粗犷的阳刚气息。
他走到床边,开始解开身上的外衣,"你这么说就也还有救。那好吧,我来训练你,只要吃不了苦,你就要离开,这是我的条件。"
训练?是要她知难而退吗?因为她什么事都做不好?
这小家伙又在恍神了!秦莫撇撇嘴角,将外衣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我会把你训练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你会武,但不够精,我教你练一套拳,很辛苦,但绝对可以把自己练壮点。"他拍拍他仅着白色单衣,但仍坚硬的臂膀。
晨懿眨眨眼,左手也自觉的去拍拍她纤细的右手臂。练壮一点?
"怕了?"他一脸不屑。
"什、什么?练拳?谁怕谁啊?哼!"干啥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她最禁不起人家激了!
"明日晨懿乍现时,到后山林去,逾时不候。"
"好啊。可是——"
"回去睡了。"
"叮——"
冷眼一瞪,她只得乖乖的出去。可是,她还是很想问:真的有那名让他甘愿驻守在这里的军妓吗?
可为什么这么在乎这答案,连她自己也不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