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她软绵的声音轻轻呢喃着,在小声解释完后,她等待着他的反应。
眼睛虽然已经适应了黑暗,却仍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是她知道,他听进去了,只要再加把力,就可以把他心中的疙瘩去掉。
“夫君别气我嘛……”
他哼了一声。“你可知,你要是再继续和燕安纠缠下去,会没命的。”
她一脸惊讶,突然感应到什么,试探地问:“和皇上有关?”
罩在她胸部的手掌蓦地收紧,令她禁不住抽气,灼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这时候又变聪明了,知道问题在皇上那儿?”
她可怜兮兮地回答:“我再聪明,也没有夫君聪明哪。”
这回答惹得他心中一笑,手劲也放松了,声音带着轻叹和宠溺。
“我原本心中是有气的,但是被你今晚一说,竟令我连日来积压许久的怒火都消了,有时候我真拿你没辙。”
她忙讨好地道:“夫君不气我就好了,我比什么都开心呢。”
“哼,现在知道讨好我了。”
“你不欺负我,我一定听你的。”她撒娇地说,知道他爱听,她就多说些,同时也提醒他别欺负自己。
见他开心了,她打蛇随棍上,低问:“夫君还没说完呢,为何和皇上有关?”
“哼,这么关心燕安?”声音中隐带威胁。
“我这不就是想听夫君的话,不要惹祸上身嘛。弄清楚皇上的心思,我也好先有个底呀。”她无辜地说,心下却腹诽,就知道这男人绝没外表那般好说话,骨子里是个强势的人。现在更发现,他的醋劲和占有欲也极强。
不过……只要他吃醋的对象是她,想占有的是她,她都一概承受,心中甜滋滋的。
庞玉堂听了她的话,那被燃起的妒火又消下去了,满意地轻吮着她的下巴,声音转成了磁哑。
“燕安是皇上中意之人。”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惊涛骇浪撞着她的脑袋,花圆圆不敢置信地低呼。
“什么?!你是说——皇上对燕安?”
“没错。”
她惊讶了好半天,终于吐出两个字。“断袖……”
庞玉堂轻笑道:“不是断袖,燕安是女儿身。”
这个消息让她震惊得连连抽气。“他是——”
未说完的话,被他的嘴堵住了,等到芳唇被他蹂躏过后,他才低声道:“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而不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送去阎王那里了。”
她身子一僵,继而颤声道:“那你还告诉我?”
“你不是要避祸吗?现在知道皇上因何动怒了吧?他对燕安势在必得,一心收服她,偏偏你却搅了进去,若不是我在殿上求娶你,此刻你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
这才是庞玉堂愤怒的真正原因,他先是气她想嫁给燕安,更气她把自己送往了鬼门关都不知道。
突然,柔软的唇贴在他唇上,印上温柔的亲吻,耳边听得她的感激之语。
“谢谢夫君,为了我的安危,才会想办法把这件事让皇上知道,并在皇上下令对我不利之前,事先求了皇上把我赐给你对不对?”
她一边吮吻着他的下巴、脸颊,还有鼻子,如法炮制含住他的耳垂。“能得夫君这般宠爱,是圆圆的福气呢,圆圆今后定以夫君为天,用心伺候夫君。”濡湿的小舌尖舔着他的耳垂,含吮逗弄着。
庞玉堂一双精眸在黑暗中发亮,眉眼净是缱绻情意,在烙下深吻之前,低哑道:“记住你说的话。”
这回的吮吻,不再含着惩罚,而是眷宠的,狂野中亦不失温柔。
她极力配合他,把自己完全交给他,两相痴缠的身影在帐畅中发出急促的呼吸声。她几乎要融化了,在这浓得化不开的厮磨中,她娇软的呻/吟转成了低泣。
疼痛还是让她吃到苦头了,听到她的低泣声,他在她耳畔温柔地哄着。“乖,不疼。”
“你是故意的!”她抽抽咽咽地说着,竟惹得他笑了,她禁不住捶他。“你还笑?”
“我喜欢看你哭。”他坏坏地说,宠溺的语气中不乏戏谑,很得意在新婚之夜,把新娘子欺负哭了。
她被欺负得不行,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张嘴往他的肩膀咬下去。
庞玉堂唔了一声,没有阻止她,反倒被她咬出了激情,紧搂着她,身下加重力道,如同破笼而出的野兽,抵死缠绵,惹得她泣声更大,最后尽数被他的吻给吞没。
这一夜,她没有榨干他,反倒被他给榨到昏睡去了。
隔日,当花圆圆扶着酸痛的腰下床,两腿还微微发抖时,她看到庞玉堂脸上那好不得意的笑容。
这家伙把她吃干抹净后,连装斯文都不装了,完全露出奸诈狐狸的表情,她却只能暗暗咬牙腹诽他,脸上陪着笑。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都说不要欺负她了,下手还那么不留情……
庞玉堂任由他的新娘伺候自己洗漱更衣,享受着身为丈夫的一切权利,看着她用生涩的动作为他着装,心中有着大大的满足。
不过小妻子脸上虽带着笑,那眼神怎么有点表里不一呢?
“夫人似乎不高兴哪?可是为夫昨晚的表现让你不满意?”说话的同时,他低下脸,突然欺近,令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不过大掌提早一步贴在她的腰背上,将她压回自个儿的胸膛,另一只手钻进她衣里。
她现在只套了件单薄的衬衣,一下子就被他从空隙钻进去,大掌沿着她的肌肤往下滑,令她忍不住低叫出声,死命地抓住他的手,哀求道:“别、别——还在疼呢——把我用坏了,侯爷以后就没人可以欺负了——”
庞玉堂听了这话一怔,盯着她楚楚怜人的模样,彷佛下一刻泪水就要溃堤了。
他本是要逗她,却被她这有趣的回答逗笑了,再加上她眼泪要掉不掉的,终究是心软下来。
他把手抽回,搂住她的腰,坐在床榻,将她置在大腿上,低低笑着,亲吻她的发。
“傻瓜,我怎么舍得弄坏你,别怕,跟了我,我会对你好的。”特地放柔的语气,彷佛怕吓到她。
“嗯……我知道,夫君会对我好的。”她依偎着他,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幸好求饶成功,否则他一早又兽性大发,她真的会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的。
幸好她可以知晓他的喜怒,顺着他的毛摸。她知道这时候的他,在一晚的缠绵后,喜欢自己在他面前求饶顺服,满足他征服的心,她成全他,乖顺得像只小绵羊。
庞玉堂搂着她,见她如此温顺,两手轻轻捏着他的衣襟,缩在他怀里,举手投足满是依恋,直撩得他心满意足,不由得轻轻拍抚她的背,声音也似水柔情地哄着她。
“好了,不逗你,等会儿我让人送药来,你把药搽一搽,可以舒缓疼痛。准备好后,咱们还得进宫去谢恩呢。”
她点点头,软软地说:“都听夫君的。”
一声吴侬软语,唤得他更加高兴,连笑容都深情似冬日暖阳,哪里还忍心欺负她。
看似庞玉堂在哄她,其实是她哄着他。
谁服贴谁?还不知道呢。
庞玉堂之后果然尽展体贴,让在外头久候的碧儿和锦绣进来伺候两人更衣梳头,让花圆圆轻松不少。
梳妆完毕后,她跟着庞玉堂上了马车,进宫谢恩。
皇上皇后留了他们一起用膳,有庞玉堂在,她只要乖乖在一旁,庞玉堂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一副夫纲为大的小媳妇模样,果然已经感觉不到皇上对她的威压了。
皇后对她也是客气,她知道,皇后是看在庞玉堂的面子上才会善待她。
毕竟皇后才刚利用她压制了萧贵妃,而皇上又看重庞玉堂,所以皇后已将她当成自己人。
侯爷爹娘早逝,皇后是庞玉堂的表姊,花圆圆自然知晓讨皇后欢心的重要,不管皇后说什么,她始终态度恭敬,小心应对。
“圆圆真是个舒心的,难怪玉堂如此喜欢你。”皇后赞美道。
花圆圆忙谦虚地回答:“皇后娘娘过奖了,是圆圆幸运。圆圆尚不及娘娘,还需向娘娘多多学习呢。”
皇后仅是笑了笑,拿起茶盅啜饮了一小口,突然叹了口气。
“唉,有时候舒心有什么用?倘若男人心不在你身上,做的都是白费功夫。”
皇后这话说得小声,几乎是自言自语,花圆圆却不禁一呆,皇后的心境霎时如潮水般涌来。
她突地想到什么,偷偷朝皇上瞟去,难不成……燕安心中那个人,其实是皇上?
她低垂着头,也拿起茶盅啜了一口,藉此掩饰惊讶的神情,心想原来燕安与皇上是两情相悦呀。难怪燕安要在大殿之上向皇上求娶自己,原来是想气他。
她苦笑着,更加明白当时自己的处境有多凶险,幸好有庞玉堂……
想到夫君,她心中甜滋滋的,但不敢在皇后面前表现出来,皇后现在可是个深宫怨妇哪。
在她陷入沉思时,庞玉堂突然开口。“皇上,微臣听说白玉甚得皇上宠爱,令微臣欣喜不已。”
听到白玉,皇上兴致便来了,点头道:“白玉逗趣又温驯,朕十分喜爱,只不过——”他眉头一拧,面露忧心。“白玉近日食欲不好,什么都吃不下,让朕十分发愁。”
“喔?可知是为了何故?”庞玉堂关心地问。
说到这里,皇上脸色沉了下。“哼,那群没用的大夫,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个原因,要是把朕的白玉弄死了,朕要他们陪葬!”
白玉死了,要大夫一块儿陪葬?这白玉是谁啊?这么得皇上的宠爱,是哪位宫妃吗?
正当花圆圆心中纳闷时,庞玉堂笑道:“皇上勿恼,臣与臣的妻子愿为皇上分忧,若皇上恩准,可否让臣的妻子来试试?”
这话让皇上和花圆圆两人同时愣住,她见鬼地瞪向庞玉堂,心中惊疑不定,为何他认定她能治得了白玉?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庞玉堂含笑着对她解释。“白玉就是。虎圣兽。”
花圆圆恍然大悟,她盯着庞玉堂,明白了他的意思,很配合地向皇上一福。
“妾身愿为皇上分忧,说不定能找出白玉食欲不振的原因。”
“喔?”皇上一脸疑惑,并深思地打量她,又看了庞玉堂一眼,见他一脸胸有成竹,这下也好奇了,遂点头道:“好,若你能找出白玉食不下咽的原因,治好了它,朕有赏。”
“谨遵皇命。”
原本只是单纯的谢恩,因着庞玉堂的圣宠,被皇上留下来用膳,却想不到得了这个受皇上赏赐的机会。
花圆圆立即把握,她被宫人领到皇上的御花园,那儿特别造了一座给白虎待的笼子。
在皇上和众人的狐疑之下,她有模有样地给白虎看诊,这只可爱又温驯的圣兽果然又像上回那样,只不过这次不是卡了根鱼刺在牙肉里,而是卡了根被咬碎的骨头刺。
治好白虎,完全难不倒她,她再次如法炮制上回的方法,让白虎重新有了食欲。皇上亲眼目睹圣兽白玉乖乖吃着她喂食的食物时,同时看见白玉向她撒娇,还任由她摸着翻上来的肚子。
皇上见这情况,龙颜大悦,看花圆圆的眼光亦不同了,不但赏赐她奇珍异宝,还赞誉她是一名贤德女子,才会得到圣兽的喜爱,要庞玉堂好好珍惜这个妻子,不可亏待她。
庞玉堂领着妻子向皇上谢恩,出了宫后,坐在马车上,他搂着她,含笑道:“你可知,为夫因何要你去治愈白玉?”
花圆圆依偎在他怀里,抬起闪着水灵流光的眼眸,轻轻道:“夫君是要妾身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好让皇上赏赐妾身。”
他赞许地点头。“还有吗?”
“最重要的是,让皇上亲眼看到,圣兽白虎对妾身亲近,从此便对妾身另眼相待。妾身先有皇上赐婚,接着又有了皇上的赞誉,从此以后,那些权贵世家再也不敢小看妾身,夫君是在给妾身找靠山呀。”
她目光闪动,情深脉脉,感受到庞玉堂的一片苦心,他在想尽办法保护她。
没想到他比自己更担忧她的家世太薄弱,会任人欺负,可是有了皇上一句贤德之语,今生再也无人敢看轻她。而且皇上放话了,不准庞玉堂亏待她,意即今后这个侯爷夫人之位,是不得撼动的。
庞玉堂的心意,她如何不感动?原来他花了心思为她铺路。
她的蕙质兰心,令他目光灼灼。
“聪明,有了皇上当靠山,心可安了?”他宠溺地轻点她的鼻尖。
“再大的靠山,都比不上夫君对妾身的好,只要夫君的心在妾身身上,妾身比什么都高兴。”她轻轻说着,倾慕的眼神溢满一片柔情。
庞玉堂盯着她,低头攫住她的嘴,火舌纠缠,将她的唇瓣吻得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