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奶娘是新来的,夫家姓金,便要大伙唤她金大娘,性子与长相都很憨厚,项夕儿还满中意的,至于先前心术不正的那一个,在一个多月前被她亲眼撞见竟想利用曜儿的哭声来吸引书房内袁势封的注意,狠心动手掐孩子,将孩子拧到嚎啕大哭之后就被赶走了。
撞见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时,她真的气坏了,当场冲上前把孩子抢过来,再狠狠地扇了那女人两巴掌——这还是她两辈子来第一次动手打人,可见她当时有多气,接着她又发狠命令红韵和红歆替她往死里打,不将那女人打到吐血不要罢手。
闻声而来的袁势封在得知发生了何事,并且看见儿子粉嫩小手臂上的瘀青铁证后,当场大发雷霆,直接命人将那女人拖下去痛打二十大板再扔出府外,隔了一天,金大娘就来报到了。
奶娘换成憨厚的金大娘之后,她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就变多了,想看儿子随时都可以去看,既没人会狐假虎威的给她脸色看,也没人会找借口阻止她亲近孩子,即使这让婆婆有些不悦,但将军没发话说不准,那就代表默许与默认。
所以为了感谢他,她才会礼尚往来的在他动不动就跑来朝露苑用餐时,默默地满足他的口腹之欲,也让两人的关系愈变愈好。
像今晚,他来用餐时,竟然把曜儿也给带了过来,让她整个欢喜不已,整晚抱着儿子不肯撒手。
不过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转眼就到儿子该睡觉的时间了?
项夕儿低头看着怀中刚还被她逗得咯咯笑的曜儿,真的有些舍不得放手。她转头看向坐在灯下看兵书的袁势封,犹豫的开口征求道:“将军,今晚可以让儿子留在朝露苑和我睡一晚吗?”
“今晚不行。”他头也不抬,毫不犹豫的拒绝。
项夕儿的心情顿时整个变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低头吻了吻儿子粉嫩的小脸,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孩子交给奶娘,同时吩咐道:“回去的路上要小心,让人多掌两盏灯把路照亮来走,别不小心跌倒了摔伤孩子。”
“夫人放心,奴婢会陪金大娘送小少爷回去。”红歆自告奋勇的开口道。
“也好,这样我比较放心。”项夕儿点头道,又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后才让他们离开。
不一会儿,房里的人就全走光了,只留下依然安静地坐在灯下看书的袁势封和她两个人。
项夕儿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点,偏偏她的两个贴身大丫鬟,一个近来迷上料理,现在应该还在厨房里用功,而另一个又自告奋勇的去了悠然苑,以至于现在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
项夕儿没让这种尴尬蔓延开来,只安静了一会儿便开口道:“将军,时间已经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房休息了?”她的语气有些冷淡,还在记恨他刚刚拒绝让儿子留下来陪她睡一晚的事。
“你想休息了?”他不答反问她。
“对。”她道,只为送客。
“那就休息吧。”他放下手上的书,站起身。
项夕儿站在原地等着他离开,但他站起身之后,却没有迈开脚步,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在等什么。
“将军?”她疑惑的出声,同时也是催促。
你不是要走了吗?怎么还不快走,站在那里做什么?她没将心中催促的话说出口,怎知下一刻却反倒听见他的催促。
“你不是想休息吗?怎么还不走?”他看着她说。
走?要她走去哪儿?这里可是朝露苑,她的住所耶。
项夕儿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不得不开口提醒,“将军,这里是朝露苑。”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朝露苑。”
所以?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的对视了好半晌,项夕儿终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开门见山的道:“将军,这里是朝露苑,是妾身的住所。将军住的地方在悠然苑,你是不是该回悠然苑去,让妾身送走将军后再回房间休息?”
他沉默了一下,缓慢地问她,“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她满脸疑惑。
“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咱们是夫妻,你的住所难道不是我的住所吗?”他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项夕儿呆呆的看着他,目光茫然了一下,过了半晌才恍然大悟,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你的意思是,你今晚要睡在“我”这里?”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说,在说到我字时,声音就像突然被人掐住喉咙所发出来的。
“嗯。”他应道,一整个理所当然。
项夕儿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该做何反应,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一整个就是僵直、僵硬,僵到好想哭啊。
“怎么了?”她一动也不动呆立在原地的反应令他觉得好笑,故意问道。
“没什么。”她僵硬的微笑。
“那就回房休息吧。”说完,他静静地看着她,摆明要她先走,不让她有机会逃跑。
项夕儿愈来愈想哭了,这个家伙就是个腹黑,根本早有预谋。从突然带曜儿来开始,他让她忘了一切,眼中只有可爱的儿子,留下儿子便是留下他,带儿子进卧房便是让他进卧房,然后愈舍不得儿子离开便让他待得愈久,时间自然也愈来愈晚,最后儿子都让奶娘抱走了,他却以夫妻之名赖在这里,还要留宿,让她就算想赶也师出无名,真是好算计,太腹黑了。
她终于想通这一切,但一切都已太迟了。
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她认命的转身回房,感觉他就跟在她身后。所以,他今晚真的要和她同床共枕吗?他今晚留宿的目的,该不会就是想与她行周公之礼吧?虽然他们是夫妻,他们之间也有了孩子,而她不管是前世的灵魂还是今生的身体都已不是黄花大闺女,是经过人事的,但是感情不到位啊,要她怎么与他做爱?
呜,项夕儿你这个傻瓜,也不想想这是个什么样的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第一次见面就洞房花烛夜,你想跟人家谈感情谈个屁啊?
况且,真要说感情的话,之前他不是已经说过喜欢你,而你也投桃报李的说了喜欢他,这样还不算有感情吗?在这保守的时代里,那根本就是情投意合、天雷勾动地火好吗,你还要他怎么想?
想到这,项夕儿无声的轻叹了一口气,有种只能认命的感觉。
算了,她告诉自己,既然都决定留下来与他继续做夫妻了,这一天迟早会到,况且她都明说了不许他纳妾和收通房,而他也允诺了,在有生理需要时他不找她泄欲火,能找谁去?所以啊,她完全就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尤啦。
认命后项夕儿也就看开了,反正不就是做爱做的事吗?她又不是没做过。
而且老实说,其实她很早以前就肖想过他的好身材,别看他在一群兵士之中好像偏瘦、偏文弱,他全身上下可是结实得很,光是那块垒分明的腹肌就足以让她想入非非了。
问她怎会知道他有腹肌?
呃,还不是魂飘时期太闲太无聊了,就经常到处乱飘,不小心就撞见美男出浴图,然后……唉,就是这么一回事,她可没有承认一次不小心之后,接下来她大概三天两头都会不小心一下。
想到他那令人流口水的腹肌,项夕儿发现自己好像不再那么忐忑不安,反倒还有些期待。
“将军要沐浴吗?妾身让人准备热水。”进入卧房站定后,她转过身来询问道。她个人是怕长发洗了难干,所以早些时候就已经洗过了。
“我已经洗过了。”他说。
项夕儿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也洗过了。所以现在就要上床睡了吗?
她突然有些无所适从,时间还很早,戌时才过一会儿而已,她再世为人后就从未这么早上床睡觉,因为她想做要做的事真的有很多,所以每天晚上她都会和红韵、红歆一起做许多事,例如讨论食谱、研究市场、消费者,以及她们食谱的买家,还有就是探寻现今尚未被发现的各种食用香辛料,以及思考她至今尚未放弃的美容事业,所以像今天这么七早八早就准备上床就寝的事还真是史无前例。
想到这,她猛然想到一件事,那便是以那两个红近来每晚都会到她这儿来论事的惯性,一会儿她们俩若是在她和将军办事办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闻进来的话,那……
不行,这事一定得阻止才行。她丢脸事小,将军发怒事大,不谨慎不行啊。
“将军,你先上床睡吧,妾身突然想到红歆还没回来,不知道曜儿有没有安全回到悠然苑?妾身到前头等等,一会儿就回来。”她迅速说道,说完急忙就想往外走去,然而她才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有如钢铁般坚固的臂膀便突然横伸过来挡住她的去路,同时箍住她的腰身,然后铁臂一个使劲,她瞬间便落入他怀中。
“你想逃去哪儿?”他贴靠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声音沙哑得令她心颤。
“我不是要逃,只是想到前头去等红歆回来与她说几句话。”她说,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虚弱。
“话可以明天再说。”他说,接着一把就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啊!”突然悬空把项夕儿吓得惊叫一声,反射性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惊慌的叫道:“你做什么?快点放我下来。”
“好。”他答得爽快,因为几个大步,他已抱着她走到床边,接下来要做的动作自是将她放下来,然后顺势倾身覆压在她柔软香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并且迫不及待的动手去扯她身上的衣物。他想这样已经想了一整晚了。
“等一下,等一下。”项夕儿挣扎的叫道,没想到他会这么急色。
“怎么?”她的挣扎令他有些不喜,停下手,眉头紧皱的盯着她问道。
“红韵和红歆每晚都会到我这儿来,一会儿她们若是突然闯了进来——”
“长威会拦住她们,不会让她们闯进来的。”他打断她。长威是袁势封小厮的名字。
项夕儿呆愣了一下。她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呢?
愣神中,感觉他的手又在她身上动了起来,而且已触摸到她的肚兜,她遏制不住的伸手压住他的手,再度出声叫道:“等一下。”
他这次没再开口问她怎么了,而是直接沉下脸,面色不悦的瞪着她。
“灯,可不可以先把灯给熄了?”她弱弱的说,被他压在身下之后,她才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娇小柔弱与他的高大强壮。
他没有起身,只是伸手一挥,桌案上的烛火晃了一下就熄灭了,房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他炽热的吻与手,略带急切的在她身上游走着。
衣裳迅速被剥离,他的吻沿着她的颈项一寸寸的向下滑,滑过锁骨,滑至胸前,最后吻上她胸前的茱萸,轻咬,用力吸吮。
喘息声在黑暗中愈来愈急促,她遏制不住的弓起身体,呻吟出声,欲火迅速蔓延她全身,让她浑身发热,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贴着他的灼热磨蹭着。
她热情的响应取悦了他,也让他越发克制不住自己的yu/望,迅速分开了她的双腿,一个用力便强焊的挺进她体内深处,让她倏然低喊出声。
“弄痛你了?”他低哑的问。
她没有应声,身体却有着自我意识将他紧紧地束缚着,令他的欲望跳动,遏制不住开始进出的动作,由缓而快,由温柔克制到狂野凶猛,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向欢愉,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为止。
这一晚,两个人都获得满足,同时也以火箭般的速度拉进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成了真正相濡以沫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