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爱理正在屋里等他,见他头发湿了,脱下外套,身上衬衫也湿了一大片,不禁大惊。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还不都怪那几个没义气的!”郑雍气呼呼地将来龙去脉说一遍。
罗爱理听了,噗哧一笑。
他自己才见色忘友咧,居然有脸怪别人没义气?
“你笑什么?!”他眯起眼。
“呵呵,没,你快去浴室冲一冲换件衣服吧!”她笑盈盈地催促。“换好了我们就出去等看烟花秀。”
郑雍见她笑得乐陶陶地,眉毛都弯了,眼睛宛如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心弦一动,全身霎时热起来,伸手就抓住她。
“你跟我一起进去。”
“去哪儿?”她犹未觉身旁的男人已有兽化的倾向,天真地问。
“来了就知道了。”说着,他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拖进浴室里。
一踏进那私密的空间,罗爱理这才恍然,脑海不由得浮现那天两人在此靡荡放浪的画面,脸颊迅速延烧一片红晕。
她转身就想出去,但他动作比她更快,一下子便横臂过来将门甩上了。
砰地一声惊得她心慌意乱。
“你别闹了……”话语未落,莲蓬头已经打开了,温热的水瀑当头浇下来,浇得罗爱理声声尖叫,夹杂着郑雍自喉间滚滚而出的低沉笑声。
他畅快淋漓地脱了上衣,一把将那湿透的容颜压进自己健硕的胸膛,陪他一起淋水。
“这才叫同甘共苦呢!”他恶作剧地低头咬她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觉得自己好累了,腿麻腰酸,可男人依然不肯放过她,横抱起她走出浴室,将她丢上床。
可不能再来了!
她警醒地想逃,上次就是这样昏天暗地连续弄了几个小时……
“不可以,我还想……看烟火呢!”期待着和他手牵着手,一起看烟花在夜空里璀灿绽放。“还要倒数……”
“在这里也能倒数。”他将她压在身下,暧昧地含着她耳垂咕哝。“也有烟火看……”
“哪有啊!”她忿忿地咬他肩膀强硬的肌肉。“这边看不到烟火啦!”
他笑了,邪恶地探下手,在下面揉了揉。“等这里高/潮了,不就看到了?”
这只大色狼!这种肉麻恶心的话他怎么说得出来啊?天哪!好丢脸!
罗爱理全身发烧,坚持从他身下溜出来,她可不想难得一个跨年夜,结果却是从头到尾在床上度过。
“再来一次吧!”他拉住她的手撒娇。
“不行!”她严肃地拒绝。
“为什么不行?”
还问?“你没听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话刚落下,她立即便后悔了。
这什么烂比喻啊!
果然,郑雍笑得肩膀抖颤。“可我是四年来累积的柴太多了,怕烧不完啊!”这人还有没有廉耻啊?她气呼呼地瞪他。
见她脸蛋气得粉红,连玉颈都薄染霞晕,他又爱又怜,大手勾搂她的腰又准备将她压下。
她惊叫一声,仓皇之间咬了下他手背,痛得他连忙缩回。
她乘隙飞快地下床,板着冷若冰霜的小脸,一本正经地穿回衣服,郑雍眼巴巴地看着,觉得好无奈、好可惜。
其实跨年夜过不过,在哪里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女人啊,就爱玩这种无谓的浪漫。
可没辙,为了哄女人开心,好让她快快点头答应再次嫁给自己,他只能乖乖配合了。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也换上干净的衣服,恋爱中的人总是神采飞扬的,两人整理过仪容,站在一起便犹如一对璧人,闪耀夺目。
夜凉如水,两人十指交握的手却是热呼呼的,月华氤氲地洒落,摇曳一地光影。
远处渐渐可闻欢声笑语,罗爱理停下步履,指着圣诞树下那对雪人娃娃。
“听说是你送的?”
“你知道啦?”他微微一笑。“喜欢吗?”
她扬起头看他,眸光沣沣,粉唇似笑非笑地嘟起。“又不是送给我的,我喜不喜欢有差吗?”
他心弦一震,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坏丫头,你明知道是送给你看的。”
她娇声笑了,妩媚地斜他一眼,忽地贴着他偎进他怀里。“那个雪花球,我很喜欢。”
“那可是我自己做的。”他赶忙炫耀求表扬。
“我知道。”哪能那么巧买到雪人娃娃坐在双人秋千上的雪花球?葱白的手指在他胸膛缠绵地画圈圈,她忽地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亲了一口。
“谢谢!”
“就这样?”他挑挑眉,显然认为这样一个啄吻并不足以表达感谢的诚意。
她弯弯唇,这次亲了亲他脸颊。
他学她嘟起嘴,表示不满。
风铃般的笑声荡开,她抬起藕臂勾下他俊脸,额头、眉眼、脸颊、嘴唇……乱七八糟地连续湿吻,吻得他又甜蜜又有点羞恼,耳根隐隐泛红。
烟花倏地在空中炸开第一朵灿烂,惊呼声此起彼落,两人却是置若罔闻,在一片流光璀璨中,只看见彼此情意绵绵的眼神。
“爱你。”她无声地以嘴形说道。
“我也是。”他低头与她鼻尖相抵,笑意盎然。
十、九、八、七……
新的一年即将来临,幸福快乐正要开始。
农历新年过后,合欢山飘了雪。
趁着白雪皑皑时,郑雍携同新婚妻子罗爱理上山赏雪。
气温很低,天空却是一片蔚蓝,衬着远方山色,教人看了心情舒爽,恨不得躺在雪地上滚上三圈。
罗爱理真的这么做了,把郑雍吓得连忙拉她起来,担心娇妻受冻,一面训斥,一面心疼不舍地替她拂去满身雪花,又将她戴着手套的双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里偎暖。
“别这么紧张兮兮的,人家还想堆雪人呢!”罗爱理娇嗔。
“不准!”郑雍一双墨黑的星眸瞪得好犀利。“忘了你才刚感冒过吗?”
“都过年前的事了,早就好了!”
“总之不行。”该霸道时,郑雍还是很能端起执行长架子的,他哄着老婆在一旁坐下,打开保温盅要她喝热汤,自己却是摩拳擦掌滚起雪球来。
将雪球滚得圆圆大大的,便可以开始堆雪人。
罗爱理边喝汤边笑着看,忽地想起过年前郑雍是怎么又求又哄又耍赖,使尽各种招数硬是拐了自己去做结婚登记,再度成为他的人。
身分证的配偶栏上填了她的名字,他可得意咧!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真是傻瓜,傻透了!
一般男人都巴不得自己是自由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他巴不得把自己跟一个女人绑在一起,乐得当已婚男子。
怪不得他那些大男人俱乐部的损友都笑他没救了呢!
可罗爱理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却是甜得宛如融化了蜜,每天醒来,仿佛都身陷粉红泡泡里。
幸福,就是这样的滋味,她感谢上苍给了曾经错过的恋人又一次机会。
这次,她无论如何不会再放手了……
“我也要玩!”喝过汤,罗爱理兴致勃勃地起身。
“不是说好了下雪的日子都让我堆雪人送给你吗?!”郑雍坚持不让爱妻冻了手。
“才不希罕你送的呢。”她傲娇地嘟嘟嘴。“我要自己玩,自己堆雪人才有趣,而且你这人没艺术细胞,堆起来也不漂亮。”
居然嫌他堆得不漂亮?郑雍瞪眼。“我没艺术细胞,你以为送你的秋千是谁亲手做的?”
“呵呵……”她笑得灿烂,踮起脚尖在他俊挺的鼻翼上亲了一口,然后藕臂勾着他颈脖,馨香的兰息吹在他脸上。“我要玩嘛,让我玩,好不好?”
当妻子这样撒娇的时候,郑雍是毫无抗拒能力的,她在他面前愈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他的心愈是软得一塌糊涂。
此生他最大的心愿,便是让心爱的她在自己面前永远能当个小孩子。
他深深地回吻她,半无奈地咬了咬那香软的唇瓣。
笑音清脆地在风中洒落,两人合力堆雪人,或许是太久没玩雪了有些生疏,堆出一个身材臃肿走样的雪人。
罗爱理审视片刻,不禁弯唇笑了,明眸闪闪发光。“好像怪叔叔喔!就跟你一样。”
这话什么意思?郑雍魅了谜眼,随手团起一颗雪球,作势往她身上砸。
她察觉了,尖叫着躲开。
两人上演追逐战,你推我一把,我丢你一球,比小孩子还幼稚。
山间岁月静好,胖嘟嘟的雪人绽着笑颜,沉默地看有情人笑闹。
待春暖花开时,这雪人就会融化了吧!
但,下雪的日子总会再来,想念一个人的时候,爱可以生生不息。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