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腿曲膝,双手环抱着自己,看着窗外笼罩着一片黑幕,她眉头微蹙,天还没亮啊……可她却没有半丝睡意,深怕一闭上眼,那名猥琐男子又会如影随形的缠着她不放。
她好害怕,多想叫蓝宴祯来陪伴她,可是都这么晚了,他想必也睡了吧?折腾了一天,她相信他的疲倦绝对不亚于她,总不能老是躲在他的羽翼下受他保护,她也该学会独立。
起身下床,她替自己倒了杯开水,试图冷静自己的思绪,那个男人并没有伤害她,他只不过是不小心碰了她……在心里说服自己,但身上残留的触感,却教她感到反胃,她干呕几声,难受的轻吟出声。
拿起电话,她直觉的拨着他的电话,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好,否则她没办法独自一人度过这样宁静的夜晚,就算将他吵醒很不礼貌,但她此刻真的好需要他……
“喂?”蓝宴祯醇厚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听着他的声音,她一颗惴惴不安的心,顿时松懈了不来,她不该逞强说要回来住处的,凌乱的屋子花了她不少时间整理,冷然的空间更让她感到心慌。
“喂?说话!”谁三更半夜打来还不出声的?
捂着唇,她倒抽了口气,她该开口吗?深怕自己会要求他过来陪她,早知道她就不该打这通电话了。
“……”她挂上电话。
够了,听到他的声音,相信她就能安然入睡,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她倒回床上,正准备酝酿睡觉的情绪时,脑海中的画面仍是挥之不去。
双眼直视着天花板,只要她一闭上眼,她就会看到那个男人!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得忧郁症,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令她竖耳倾听着,这么晚了,还有谁在楼梯间走动?
脚步声戛然而止,她屏住呼吸,电铃声顿时响起,吓得她差点摔下床,该不会是傅政文找人来绑架她吧?这三更半夜的,她找谁求救去?
电铃声再次响起,她缓缓的接近大门,看着门孔,一张俊脸出现在她面前,他怎么来了?
大门一开,蓝宴祯一把抱住她,身上的睡衣还来不及换掉,担心她遭遇不测,他飞快的一路赶来她家,幸好她平安无事。
“宴祯哥,你怎么来了?”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安的问着。
“还不是有个笨蛋三更半夜打恶作剧电话,惊扰我的美梦。”他意有所指的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没出声呀!
“直觉。”他搂着她入内。
季思荷紧依着他,从来不知道她是这么需要他,以前的她,生命中除了音乐,再没有其它了,何时他取代了音乐,进驻到她的心房里?
“我睡不着。”她呐呐的开口。
“要我哄你睡吗?”他戏谑的看着她。
她俏脸微红,谁要他哄她睡了?她只是作噩梦睡不着,根本不用他哄。
“你陪我就好了。”她拉着他。
“怎么了?作噩梦?”他扶她上床,温柔道。
颔首,她一双水灵般的瞳眸中,漾着浓浓的不安,他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
“乖乖睡吧!我会陪你。”他笑了笑。
看着他坐在床沿,她主动献上她的唇,生涩的吻着他,她需要他抱她、爱她,她才能忘记今天所有的一切,她的身上不能有任何男人的痕迹。
惊觉她的主动,他怔愣的推开她,看着她脸上有着异样神情,轻叹了口气,他一把搂着她,不想趁机占她便宜。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低喃。
“我知道,我要你爱我。”她眸光坚定的看着他。
“思荷……我不希望你后悔。”黑眸一黯,他谙哑道。
“我不会后悔,我身上不容许有其它男人的痕迹,帮我……”她楚楚可怜的搂着他的颈子。
面对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他不动心都难,推开她的手,他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
看他推开她的手,她咬着下唇,神色忧郁的敛下眸,就连他也不要她,是因为她不够干净了吗?她紧抓着被子,嘴唇被她咬得泛白。
蓝宴祯不忍心的搂住她,不是他狠心,他也不想做个正人君子,却也不想事后被.她埋怨。
“连你也不要我……”她低诉。
“谁不要你?”他不满的拧着眉。
“那你为什么不抱我?”她含泪控诉。
盯着她的泪颜,他低咒了声,狠狠地吻住她的唇,他不想再忍下去了,更不想看见她楚楚可怜的容颜。
回应着他富侵略性的吻,她动作生涩的拉开他的睡衣,一双粉颊因情欲而染上潮红,他火热的唇舌在她口内燃烧着,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酥麻,这种奇异的感觉她从来没体验过。
他褪去她的衣裳,只见她比例完美的身子呈现在他面前,他倒吸了口气,低头吻着她的颈、她的锁骨、她的胸……。
“思荷,我爱你……”他低喃。
“我也爱你……”她满足的回应。
激情在室内燃烧着,将两人层层包裹住,徒留满室呢哝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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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政文死了?”蓝宴祯差点把口中的饭团喷出去。
“是啊,今早的新闻播报的。”季思荷皱着眉,抽了一张面纸给他。
接过她手中的面纸,他随意的擦着深受波及的桌面文件,一张俊脸仍是有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死因呢?”朋明他就吩咐迅光不要杀他的。
“听说是被人……”她羞窘的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启齿。
“被人怎样?”他抬眸,没什么耐性的问。
“被人阉掉啦!”郭晓薇走了进来。
“事实上,他是先被人阉掉,而后不小心从四楼摔不来,气绝身亡。”方拓补充道。
“这种死法还真惨。”郭晓薇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这女人说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想想他家思荷可是个思想纯洁的女孩子,哪能承受如此血腥的话题啊?他不悦地将视线放在好友身上,只见他耸了耸肩,莫可奈何的笑着。
这家伙真是妻管严!在心里轻咒了声,只能怪傅政文没命享福啦!让他这么好死未免太便宜他了,不过迅光是怎么看人的?居然让他摔下楼。
“死了倒好。”季思荷低哺。
众人闻言,错愕的看着她,只见她扬起一抹笑容,她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崇高,事实上,她曾经想过把傅政文碎尸万段,现在只不过是有人替她出了一口气,她反而要感谢那个人。
莫非是郭晓薇的魔爪伸向了她?蓝宴祯将吃了一半的饭团放在桌上,惴惴不安的欺近她,何时他的小荷花也变得这么残忍啦?
“思荷,你怎么了?”
“没什么,这种人死有余辜,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她理所当然的说。
“说得好!”郭晓薇赞赏的拍拍手,“那种人渣,的确是没什么好同情的!”
“郭晓薇!”蓝宴祯低斥。
“怎样?我有说错吗?”她趾高气昂的睨着他。
该死的臭婆娘!若不是看在方拓的面子上,他绝对会痛扁她一顿。
“好了,别吵了。”方拓看不下去出口喝止。
“拓,你看啦!”郭晓薇噘着嘴。
看着他们斗嘴,季思荷轻柔地笑了,傅政文一死,她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自此之后,再没有人会来威胁她,她也能和蓝宴祯开心的过日子丁。
“宴祯,傅政文的事,你多少知道一些内幕吧?”方拓低声问道。
“怎么这么问我?”他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我总觉得你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他扬着眉,眸里闪过一抹精光。
不愧是方拓,果然是够了解他,不过他不打算承认,毕竟动用迅光的事不能张扬,否则事情可没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你想太多啦!我不过是个平凡老百姓。”没他说的那么厉害。
“是吗?”他若有所思的打量他。
“好啦!各人去忙各人的事吧!别来我这儿串门子了。”他下逐客令。
“宴祯,凡事适可而止。”临走前,方拓冷不防开口。
他僵着身子,唇角仍是泛着笑意,害死傅政文绝非他的本意,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对于此事,他会查个清楚。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季思荷没忽略方拓刚才的警告话语,傅政文的死因和蓝宴祯有关系吗?柳眉微蹙,她不发一语的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心事重重的抿着唇。
总觉得他不若她想象中的简单,是她多心了吗?有时她总觉得另一面的他,其实是个深沉的人,那样的他,是她触碰不到的。
她讨厌这种感觉,明明他就在她身边,明明他就专属于她,但她却得不到完整的他,对此,她感到些许挫败。
因为他对她不够坦白吗?所以她才会有这种感觉,视线停留在文件上,心思却飞得老远,蓝宴祯狐疑的看着她,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居然发起呆来了。
“怎么了?”他凝声问。
“宴祯哥,刚才方拓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低声问道。
“没什么意思,你想太多了。”他扬着笑,不打算和她说明。
“是吗?”她拧眉,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傅政文的事,你很在意?”抬眸,他意味深长的问。
轻摇螓首,她在意的不是这个,她在意的,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莫非她还不值得他信任?在心里思忖许久,她扬起笑容。
“不,我高兴都来不及了,至少我的生命不再受威胁。”
她的笑容有那么一丝牵强,他扫视着她,只见她随手抄起桌上另一份公文,转身走出办公室。
“思荷!”他出声叫住她。
脚步一顿,她回眸,绝丽的面容上扬着公式化的笑容。
“有事?”
“晚上一块吃饭?”他提出邀约。
“嗯。”点头,她迈开步伐离开。
该死的,她是不是察觉了什么?都怪那个该死的方拓,没事当着她的面胡言乱语什么,气愤的重捶桌面,他拧着眉,俊脸上有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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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溜进他的房间,季思荷蹑手蹑脚的走向书桌,看着摆在桌面上的笔记型电脑,一双柳眉始终紧蹙着,常见他抱着这台电脑敲打着,却又不是在忙公事,莫非这里面有她寻求的答案?
今天他有应酬,原本要带她一块出席,她却推托身体不适想先回来休息,所以他便送她回到他的住处。
也因此,她才有了这个绝佳的好机会,可以一探究竟。
按下电源,望着萤幕亮起,她一颗心狂跳着,在等待开机的同时,她多希望里头并没有她想要的答案,希望一切都只是她多想,其实宴祯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
当电脑顺利开启,桌面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资料,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她多心了,她应该要学着信任他,而不是妄自揣测,让自己穷担心。
轻移鼠标,她连上网,无聊的浏览着网页,看着即时新闻,收发email,一直到右下角亮起一个红灯,狐疑的点下它,只见原本正常的画面被一片漆黑所取代。
该不会是中毒了吧?惨了,她可是个典型的电脑白痴,除了简单的文书处理,其它一概不通,若真的中毒了,她要怎么跟蓝宴祯解释?
关机!对,先关机再说,其它就等他回来再说,否则到时若是弄丢了重要资料,她可赔不起,思及此,她正准备按下电源钮,一串密密麻麻的资料充斥着整个萤幕,令她看了为之傻眼。
“叶盼蓉,绰号寒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为‘飘’培养出的最佳接班人,排名十大女杀手之一……”
这是什么?她错愕的僵立着,画面一闪,取而代之的是有关傅政文的资料,鉅细靡遗的呈现在她面前,还有梁上燕的,这些资料,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到手的,那又为什么会在他的电脑里?
宴祯,凡事适可而止。
方拓的叮咛犹在耳畔,莫非傅政文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所以他可以单枪匹马的闯进敌营,不畏死亡的救她出来,就是因为他的身分特殊?
越想心越寒,她想相信他,就算他的另一个身分是她触碰不得的,他也不会害她,可是她却忍受不了欺骗,更不能接受一个全然陌生的他。
一想到可能是他杀了傅政文,就算傅政文罪无可赦,但她又怎能接受一个杀人凶手当情人?虽然她是季思荷,可骨子里还是展书兰啊!
盯着电脑萤幕出神,她害怕的跌坐在椅子上,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抿着唇,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他的身分究竟是什么?莫非跟那个女杀手有所关联?
一连串的问题充斥在她脑海里,她忍不住轻吟了声,蓦地,萤幕上传来一个讯息,她回过神来,盯着萤幕上的讯息,原先空洞无神的大眼此时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眼前的资料。
“生意上门,接不接?”
生意?什么生意?她颤巍巍的敲打着键盘,当她回过神时,已然把讯息送了出去。
须臾,一串讯息传来,她怔愕的看着萤幕,上头有着一串人名,那是他要暗杀的人吗?究竟指派他任务的人是谁?她急需解答,却苦无对策。
一道细微的声响传来,她猛然一惊,是他回来了?
匆忙的将电脑关机,也不管萤幕那头的人,她动作迅速的躺卧在他的床上,佯装熟睡,心脏却忍不住狂跳着。
门把被轻扭了开,蓝宴祯看着床上熟睡的可人儿,唇角微扬,缓缓靠近床沿,望着她甜美的脸庞,忍不住俯下身子轻吻她的额头,将外套随意披挂在椅子上,习惯性的将电脑开机,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有些疲倦的打着哈欠。
“喂!没事干嘛断线?”电脑随即传来一封讯息。
他挑眉,这小子莫名其妙丢给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谁断线?我才刚到家!”他手指飞快的敲着键盘。
“怎么可能?刚才我还跟你对话咧!”对方显然不信。
对话?怎么可能?他狐疑的挑着眉。
“你见鬼啦?我现在才开电脑。”
“那我还真是见鬼了,刚才我问你有生意上门接不接,你还回我什么生意咧!结果我列了名单给你,你居然给我断线!”他不爽的指责道。
他家没有人在,除了季思荷,他想不透还有谁会动他的电脑,视线停留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却发现她过于僵硬的表情有些许不自然,不动声色的继续敲打着键盘,他得先将这小子打发掉,再来解决这个问题。
“行了,名单先给我,找好之后再回你。”
“酬劳呢?”
“老规矩。”他一向很随兴的。
“成,下回有好康的再找你。”对方爽快的断了线。
将名单存在另一个资料夹里,他起身,淡然的站定在床沿。
“思荷,我知道你没睡。”他轻唤。
她不为所动。
“起来,我有事跟你谈。”他再唤。
她紧闭双眼,依旧不动声色。
他猛地低下身子,吻住她柔美的唇瓣,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势惹得娇喘连连,她睁大双眼,迎上他戏谑的眸子。
“原来你喜欢我这样叫醒你。”他笑道。
盯着他好看的俊容,她懊恼的皱着眉,他知道她刚才动过他的电脑了,那是否也代表,他会杀她灭口?
难以想象看似温柔体贴的他,居然会是名杀人不眨眼的杀手,那个叫叶盼蓉的女人,应该是他的伙伴吧?一想到他和她出生入死的场面,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痛着。
“你别碰我。”她推开他,不能容许他的触碰。
“为什么?”他愕然的问道。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她寒着脸,冷冷的怒视他。
从没见过她如此仇视的神情,而且对象还是他,就算她知道他不为人知的“副业”,也不是这么罪无可赦吧?搞得好像他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虽然是没光明正大到哪里去啦……
“你动过我的电脑?”他反问。
“没错,我是动过。”她不畏惧的迎视他。
“你还自作主张替我回话?”他挑眉道。
“没错。”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身分了?”果不其然,他的另一个身分就是杀手,她不害怕和他共度未来,只是为什么他不愿意对她坦白呢?如果他肯老实对她说,或许她的心就不会这么痛。
“宴祯……你为什么要骗我?”她颤巍巍的开口。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并不是那么重要。”不过是个小小的副业,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吧?
“不重要?”她杏眼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会不重要?难道你都没有顾虑到我的心情吗?”要她怎么接受一个当杀手的男朋友?
“思荷,我承认没跟你坦承是我的疏失,不过这件事实在没有必要召告天下,你懂吗?”若让其它人知道他的身分,到时麻烦惹上身更惨。
“我懂,我当然懂!”她紧握着棉被,不让情绪崩溃。
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将手放在她的右肩上,却被她一手拍掉,怔愕的看着被她拍落的手,她那双水灵般的眸子此时正流露出哀伤的神情。
“思荷……”她的神情有些诡谲。
“让我静一静好吗?”她淡淡的开口。“思荷!”他沉声唤着她。只见她眸一抬,冷冷的瞪着他,“请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这句话,让他的心顿时被泼了一桶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