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老板,无聊的漫漫长夜终于有奇蹟。
靠北,总裁刚刚带着烂醉的女人来要房间。
靠天例!总裁爱的不是男人喔,我以为他跟车东元好。
靠边站咧,总裁品味不怎么样,那女人没气质还披头散发。
靠北了,是很美吗?身材怎样?
靠天,看不到脸啦,比较像贞子,浑身酒味。
难道是One Night Stand?
总裁也会约炮喔?
哈哈哈哈哈哈!
靠完没?不是约炮也不是One Night Stand。好奇吗?打电话给我,我有最正确消息,请拨分机265更新资讯。
265?
这是……总裁办公室?!
“啊——”这下真的靠北了啦!
众职员扔下手机,抱头哀号,一起发抖。曾几何时老板已经渗入LINE群组?有奸细、有奸细啦!
电梯里,崔胜威将手机放入口袋,电梯门打开,他拿出房卡,扶着徐明静走出去,刷卡打开大门。
“站好!”他让她贴着墙壁,接着蹲下扯她的鞋。
“头好晕……”徐明静喃道,身体往下滑。他胳膊一挡,撑住她下滑的势子。
“你不要动。”他拔下靴子扔到一边。“敢踩脏我的地板试试看!”
付出的成本可万万不能再增加,他又不是让人随便消费的家伙,哼。
将她扶向沙发,他松手,任她咚地躺下。
“呼。”累死,但还没结束,他进房拿出医药箱,用棉花棒沾了些消毒水,擦拭她右脸颊的伤处。
“痛!”她睁开眼,挥开他的手。
“痛也没办法,伤口要消毒。”
“不要。”
“一下就好。”
“痛痛痛!”
“不要乱动!喂!”
这女人竟然——这下成本已经破表了。
崔胜威翻白眼,低头看着咬住他右臂的女人。她咬得很用力,他却没太大反应。拜托,过去被死老太婆的保镖痛揍几回,外加各种武打课程茶毒,这类暴力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松口。”他淡定道。
徐明静没松口,往死里咬。
不松口是吗?0K,阁下就咬着吧。
任她咬着右臂,崔胜威无所谓地继续动作。消毒完,再拿新的棉花棒抹上药膏,她的头随着他的动作移动,两人顽固的程度不相上下。她咬了五分钟,咬得牙都酸了。
上药结束,他觑着还咬着他手臂的女人。“嘴巴不酸吗?已经好了。”
“唔。”她松开口,抬起脸庞,一对朦胧眼眸漾着水气,很无辜。
他拉高袖子,手臂上多了红肿的齿痕。
“你没传染病吧?啧,我要不要去打狂犬病预防针?”说完他大笑。唉,真他妈的够荒唐。他用指头恨恨地戳她的额头问道:“你到底是喝了多少?”
这是谁?徐明静恍惚,只看到朦胧的身影,听到模糊的声音。
崔胜威恶狠狠地警告。“等你清醒,我们就来好好算一下你要怎么补偿我,这可是饭店最高档的房间,不是免费的。还有——公事包的尸体我还保存着,我会跟你一笔一笔算。”
她眯起眼,又低下头,只觉得好困。
他食指往她额头抵去。“睡吧。”
徐明静顺势往后倒在沙发上,真的睡着了。
看着她像小猫般的睡容,崔胜威好混乱。
睡觉时这么可爱,偏偏清醒时是个肖婆,不行,他千万不能被骗,她骨子里多残暴,他可是领教过。
他起身拿了棉被和枕头过来,捧高她的头,将枕头塞在头下,接着摊开被子将她盖住,最后不忘补上一句。“棉被和枕头也要算钱。”
呼,累死,全身流汗还很焦躁,很少有女人这么靠近他,而且还是个漂亮女人,害他OOXX###……
他走进浴室,扭开水龙头,热水流淌过身体,脑子浮现她露出一边香肩,眼神恍惚的样子。
好性感,可恶!他不能洗热水,要洗冷水,冷静,他需要冷静。
冲完澡,崔胜威抓来浴巾,突然听见外头传来声音,他赶紧套上裤子,裸着上身就冲出去。
看见沙发空着,他往另一边瞧,这一看不得了,全身血液凝结,背脊寒到底,他悄悄跨出落地窗走进阳台。
冷风袭面,高处花台上,在他费心照料的多肉植物间,窝着一个背对他的女人。
姊姊……这里是十二楼啊!观星象也要挑地点,这下悲摧了。
恒星饭店里有女人坠楼,接下来几个月的业绩怎么办?他都忘了她是个不怕死的女人,想死加上酒精,轻易就能构成坠楼的动机,他不该捡她回来的,真是大失策。
“好姊妹——”咽了咽口水,崔胜威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声提醒。“你知道……这里是十二楼吧?”
“今天……没月亮。”徐明静蹲着,双手捧着脸,仰望天空。
“当然没有,因为下雨。乖,快下来——”下来让哥哥用拳头揍醒你,告诉你为什么今晚没月亮。
她侧过脸看着他。“……振宇哥?”
“是,快下来。”管她叫他张三或李四还是什么哥的都随便,先把该死的她弄下来再说。
“来,握住我的手。”他向她伸手,温柔地哄道。可她只看着,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快来啊?”
见她还是没动作,他不禁恼火。“喂,难得我做好事,别让我后悔。”
“后悔?”她目光闪动,终于有了反应。“所以你也知道你错了?”
对,我错得离谱,我应该把你弃在路边。“快过来。”
“你先道歉,你要好好跟我道歉。”
深呼吸,忍耐。霎时崔胜威领悟到了,菩萨和佛的情操真高贵,因为人类有时不知好歹到欠揍的地步,好事不能做啊!
“很冷,你先下来,我们再慢慢聊——哈啾!”冷死老子了,害他都打喷嚏了。
“你还没认错,快说对不起。”徐明静继续“番”。
“好,对不起。可以下来了吧?”
“你真的让我很气你知道吗?所以我都没有哭,我才不会被你弄哭,明明错的是你,坏人。”
什么都好啦。“知道了,下来。”
“那——抱抱。”
她忽然像孩子般张开双臂,冲着他笑,还扭着身体撒娇。“抱抱嘛,抱我下来。唔——我要抱抱啦,好嘛?”
这哪招?你五岁吗?崔胜威吓死了。
他都让她占了多少便宜,现在还想对他性骚扰?根本是得寸进尺,更该死的是,她干么笑得这么可爱?干么扭来扭去?干么变身成小萝莉?她明明是一尾噬血的大党鱼啊。
可怜的崔胜威,感觉好错乱。
“好,抱抱是吧?”抱就抱吧,总之先把她拐下来再骂。
他上前托住她两边腋下要将她架下来,她忽然回拥,圈住他,小脸偶进他胸膛。
他怔住,满腔怒火在刹那间熄灭。
这拥抱太亲密,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还是他的?她不只双手环在他背后,连双脚都缠上来圈住他的腰,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巴得牢牢的。
他全身冒汗,心律不整,全身紧绷。一个男人独居久了,哪能这样被撩拨?
“我才不原谅你……”她埋在他怀里说。
唉,是我才不原谅你,我都要流鼻血了。被柔软的身体包围,还不能兽性大发,这样干烧会病倒吧?
崔胜威镇定心神,将她抱下,往地上放,可她双脚还圈在他身上。
“喂,站好啊!”这样暧昧的姿势是在点火吗?
圈在他身上的手和脚缠得更紧。“不、想、下、来。”
很好!崔胜威深呼吸,这不是女人,这是小猫、小狗、棉被、抱枕……他努力消灭涌上来的欲望,刚刚的澡都白洗了,等等他要再去冲凉喝冰水。
最后他只能任她像只无尾熊般挂在他身上,一路抱进屋内,往沙发上丢。“可以了吧?还不松手?”
见她不松手也不松脚,他硬是把她从身上扳开,推倒在沙发上,接着粗暴地抓来被子将她连头一起盖住……眼不见才清静。
“现在,睡觉!”
徐明静扯落覆面的被子,冲着他笑。眼中的光芒使他心跳加速。
“振宇哥……唱歌给我听。”
“什么?”
“很久没听你唱歌,我要听。”
崔胜威的理智终于断线。“你再不睡,我就让你去外面。谁是振宇哥?搞清楚,我是崔胜威、恒星饭店总裁崔胜威,再敢命令我啟这啟那,我就丢你出去!唱歌?你哪位啊?你是仙女吗?”
三秒后——“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花儿哭了怎么办?树上小鸟死光光——”
OK,这是他唯一会唱的,歌词应该是这样没错。管他的,现在不只唱歌了,还摇头晃脑、挥舞双手娱乐她。
咳,表演费明天也要跟她算。糟糕,他没录影,她不会赖帐吧?他长叹。“好,唱完了,可以睡了吧?”哥哥累了。
徐明静点头,忽然把他拉下,在他脸上亲了下。“晚安。”
……他果然是被性骚扰了。
她躺好,握住他的右手,闭上眼说:“晚安,我睡觉的时候,不可以离开。”
崔胜威看着被她握牢的手,现在他还必须耗在这吗?
人生偶有某个瞬间,会让你感到“业”的力量。它无形无色却令人无法抵抗,它会让你有无可奈何的挫败感,以及明知不可还硬为之的冲动。崔胜威不禁怀疑自己前世跟这女人有过节,所以今生才会遭业障。
坐在地板上,他瞅着她,觉得一切好荒谬。
为什么他会对这女人没辙?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好的脾气。
“哈嗽!”
真是,再这样光着上身他就要感冒了,瞥见沙发那端挂着他的毛衣,他挪动身子,伸长左手要拿——“不行走……”徐明静呢喃,紧握住他的手。
你说不行就不行吗?你哪位?
但靠北的是他竟然顺从了,他放弃拿毛衣,挪回身子,见她面向他睡,毫无防备地握着他的手。
她头发乌黑,脸蛋柔美,长睫纤纤,嘴唇粉润,睡容憨憨的,软软地窝在被子里吐气,这性感画面是要逼死谁?
他用食指抵住她额头。“如果我感冒了,你要负责……”
哈嗽。
回到家已经凌晨三点,沈珠荷站在落地窗前,凝视黑漆漆的院子。
“老公你看,樱花都不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她问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因为春天还没到啊。”大她二十岁的施谋温柔地道。明知老婆期待听到什么,但他选择说实话。
“错了,樱花不开是那女人害的。她害死儿子,所以儿子种的樱花太伤心,不开了。”
“老婆……这怎么能赖到她头上?”她醉了,他能闻到她身上的酒味。
“老公,你知道为什么外头一片黑暗?”
“因为现在是半夜啊。”
“是那女人害的,天色才会黑成这样。”
施谋叹息。“你晚上去哪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去帮儿子教训那女人。”
“你该不会又去打人家?”施谋急了。
“我就算杀死她都不过分。”
“不是叫你别再去找她?万一她告你伤害——”
“告啊,呵。”可笑,要告她什么?失去儿子的人是她!沈珠荷愤怒转身,瞪视着丈夫。“我沈珠荷的老公,台北地产王,大名鼎鼎的施谋,竟还怕那贱货告我?你公司的律师团是壁纸吗?养来装饰门面的?”
“别这样。”施谋好声好气地哄道。“她也怪可怜的。”
“放屁,她可怜?”不说还好,这一说沈珠荷就炸开了。“你看过她为咱儿子的死掉过一滴泪吗?我辛辛苦苦做了十几次手术才怀上的宝贝儿子就这么被她害死了,我不是要你告她?你怎么都不为咱儿子出气?”
“他自己酒驾出车祸,我能告她什么?”
“当然可以告,我都帮你想好了。告她谋害男友、告她预谋伤人、告她居心不良,我有证据,你看,你看看!”
沈珠荷抓来皮夹,神色疯狂地扑到丈夫面前,拿出皮夹里的照片。“你看清楚,儿子以前皮肤多好,我顾得多健康,可是自从和她交往后,你看这张——”她又拿出另一张照片。“你看清楚,毛细孔变得多大多粗糙?”
“你那张是因为用了修图软体,皮肤当然好。”
“不,你看清楚,儿子本来发量这么多,可是你看看这张,和她交往后都变稀疏了,为什么?因为压力大才会掉发。”
“唉,那是因为遗传我啊,你看我秃头这么严重。”
“不是,是她害的。还有,咱儿子以前不喝酒的,都是被她影响才会酗酒出事。”
“你忘了吗?他十九岁的时候,还是你亲自送他去医院戒酒的。”
“好,那我问你,振宇以前在咱公司当经理多威风,可是和她交往后,经理不干了,跑去开音乐社?都是她害的!”
“玩音乐本来就是儿子的梦想。”
“不,是那女人害的,是她怂恿的、是她挑拨离间故意让儿子跟我们疏远好独占他,最后连命都被她害了——”
“好了,你越讲越离谱,够了。”要这样无限上纲,连全球暖化都是那女人害的。“珠荷,我们不可以这样,不能把儿子的死都赖在明静头上。你放过她吧,你自己也要振作起来啊。”
“为什么你都向着她?你跟那女人一样冷血!当初我反对他们交往,是你……都是你不听我的才这样!”沈珠荷大哭大叫。“儿子是我自己的吗?你是不是想看我去陪振宇?看我死了你才高兴——”
沈珠荷跌坐在地,崩溃痛哭,吓得施谋赶紧将她拉来哄。
“别哭别哭,好好好,都是她害的,全是她的错。亲爱的,我已经失去儿子,拜托不要连你都这样,你这样老公会心疼啊。乖,别哭了,老公都听你的——”
施谋好声好气地彻夜哄,才让沈珠荷止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