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不跟我走的。”他板著脸轻哼,还气恼著她当时的迟疑,根本是故意在那男人面前让他出糗。
“哪有!我又没说不走。”
她故意绕到他面前,管他脸朝哪边转,她就是非要他看著自己不可。
“我知道啦!你就是欺负我腿短对不对?”
吴昭元错愕地瞪著她,双眼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她的腿……呃,以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来看,“号称”一百六的她确实稍嫌娇小了点……
“吼~~你看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就知道你嫌我腿短!”顺著他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腿,她小脸一红,羞恼地直跳脚。
“我什么都没说!”他直觉出声反驳,即使以往有人质疑他一些莫须有的疑虑,他往往嗤之以鼻,连反驳都不屑,可一旦面对她,他就没办法做到。
“明明就有!”她以臂环胸,故意闹他。
“……你姓卢喔?”吴昭元翻翻白眼,不明白自己怎就没办法拿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对她。
骆氏地产的所有员工都认为他是个一丝不苟、铁面无私的人,一旦下达指令,没有第二个人有说话的余地,纵使是老板骆夙洋都得让他三分薄面。
不过天知道,那是他和骆夙洋之间不曾言明的默契。
骆夙洋扮白脸,而没啥笑容的他则负责扮演黑脸--纵使有个严厉的上司,却有个慈善和蔼的老板,藉以凝聚公司与员工之间的向心力;虽然有些员工对他稍有微词,却也都能力挺老板卖力工作,成效还算不错。
可这方式显然在她身上行不通。
偶尔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纵容她,不论她想做什么,他几乎都同意,因此他想修正自己的态度,最好能淡漠一些,毕竟跟人太亲近不是他的风格,但没想到实行起来却很困难。
她就会像现在这样,有些撒娇地跟他“灰”来“灰”去的,总让他不由自主随著她团团转,搞得他忘记自己该有所坚持。
这样下去实在不行,他太容易被她的无厘头所影响,他应该更坚定自己的立场,不能被彼此间太过熟悉的氛围打乱了自身刻意和他人保持距离的坚持。
他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这种东西,那对他的人生一点帮助都没有,不论任何情感都一样;他身边就有一个最好的借镜,那就是他的妈妈吴丽伶。
妈妈就是因为感情的羁绊才生下他,更因为感情的牵扯而离不开那个男人,全都是为了一个“情”字,所以他拒绝重蹈母亲的覆辙。
“我姓什么你会不知道吗?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的所有事。”她好气又好笑地抬高小脸斜睨他。
“……”吴昭元的脸色窜过一抹尴尬的赭红,好在饭店外的夜色够暗,而他们又站在背光的饭店大门外,所以她应该没发现他的无言以对。
的确,除了孤儿院里和她熟稔的那些院童及院长,似乎再也没有比他还了解她的人。
撇开姓啥名谁这种基本间题的答案不说,他还知道她面煮得比饭好、家里能整理得一尘不染,却经常忘了前后阳台也得偶尔看顾清理;还有她背书的时候会不断的在纸上写上她想背的东西,她说这样才能手脑一同记忆,效果加倍!
这些生活小习惯有可能连孤儿院里的人都不知道,因此他实在无法否认她的质疑。
“我说得没错吧?”她得意地勾勾嘴角,隐约有种胜利的快感。
她不晓得昭元哥自己注意到没有,和他们刚相识时比较,他其实改变很多--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强硬的、疏离的,虽然到孤儿院帮助院童是善意也是义举,但他那副他说了算的跩样,坦白说瞧得她心里不舒服极了。
不过她这人是这样的,人家给她三分,她就会还人十分,即使当时她对昭元哥的第一印象不怎么OK,可他资助她升学是事实,因此当她高中毕业,一确定考上大学之后,昭元哥捎来讯息,问她要不要到他家打工,她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毕竟昭元哥是她的恩人,工作内容又全是她在孤儿院里做熟的事,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帮助,此时就是她回报的时候。
本来报恩是不应该收取任何薪资的,但昭元哥很坚持,而她确实也需要赚学费和生活费,再加上她不想再留在院里占用院童的资源,昭元哥答应空一个房间让她使用等等……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这么棒的打工机会了,既可以同时满足自己和昭元哥的需求,又能让她略表感恩的心情,所以一路由大一做到大四,也让她对昭元哥的印象有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观。
其实昭元哥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难以接近,他只是习惯把自己藏得很深,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真实的情绪,才会让人对他产生误解,事实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
如果他不是好人,他不会资助她念书,更不会释出打工机会给她还包吃住,因此随著对他的脾气越来越了解,她的胆子就越来越大,经常不怕死地挑战他的底限--
不是她爱说啦!了解真正的昭元哥之后,她发现,昭元哥根本就是个没有底限的人,至少他从没对她发过脾气。
不过刚才在包厢里还真的让她吓了好大一跳,那名后来的中年男子应该和昭元哥母子之间有什么关系,而且看起来似乎满错综复杂的说~~不然昭元哥不会那么生气,吴妈妈也不会那么难过。
原来昭元哥生起气来是这样喔?连亲生妈妈都不给面子。
但她也不能武断的光看表面就认为昭元哥错了,毕竟她还不了解那三人之间的牵扯,搞不好那个中年男子是个杀人放火的坏蛋,那错怪了昭元哥可就罪过了。
只不过她第一次见识昭元哥发火的样子有点适应不良,或许再给她多点时间,多“参观”个几次,可能就不会这般惊讶了。
“你现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吴昭元面子挂不住,懊恼地白她一眼。
“我哪有得到便宜?你又没买糖给我吃。”她耸耸肩,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心里的小暗爽喽~~
“都几岁了还要糖吃。”吴昭元差点没笑出来。
“谁规定大人就不能吃糖?”她撇撇嘴,嫌弃他社会经验“不足”。“身体血糖不足的时候要吃糖,过年过节也要吃糖,有人结婚的时候更得请吃喜糖,我要糖吃只是刚好而已。”
吴昭元语塞地摇摇头,她没救了她。一转身,正好看到泊车小弟把他的车开出来,待车子在门口前停妥,他立即上前向泊车小弟取回车钥匙。
“上车。”在他开车门的同时对她下达上车的指令。
她听话地上了车,坐妥后就闭上嘴,保持安静的最高境界,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