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自己还不能够让她喜欢吗?
难不成是……有比他更好的男人出现在她身旁?
所以她的注意力不再放在他身上,这才懒得多响应他,只愿意在一个星期里传给他一句或两句的问候话语,她甚至不再提及生活中的大小趣事,也不再传送任何照片过来。
三个月的时间让生活在不同城市里的两个人从尴尬陌生到彼此熟稔,原本他认为这样的情感该是继续下去,他要的结果不只是彼此熟稔而已。
他要她了解他,喜欢他,最好能够爱上他,因为自从真正的认识她之后,他发现她的美丽不只是外表。
一开始为了想了解她,他私下问了母亲一些有关于她的问题,从生活到工作上的。
这也才让他明白,原来她在美术界是出了名的美女画家,除了绘画,她也累积了许多美术相关的各方面的专才,一回到台湾,便受到许多学校及私人艺术馆争相聘任,但她全数回绝了。
他问过她为什么?
“你的才华表现众口交誉,不管你留在英国或是台湾,你都能够得到相当的地位与成就,但你为什么不呢?为什么选择教小朋友画画?”现在坊间私人美术教室很多,师资良莠不齐,想要成为儿童美术教师并不难,会一些基本画功就行了,但她会的可不只是基本画功。
透过母亲的转述,他知道她用心对待每个孩子,用最简单的方法让自己与孩子透过学习而得到快乐。
他一直相信,真心喜爱孩童的人都是温柔善良的,不论男女。
“学习是人生必经过程,而我在学习的路上得到很多,也经历很多,也找到了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我喜欢画画,但我更喜欢看着孩子在完成个人作品后展露的满足笑容。”
当时她这样的回答听在耳里,高修只觉得自己心的某一处被融化了。
他想要她,很想、很想……从那一天开始,他的心每天都喊着这句话。
但她呢?
在两个星期之前,两人不间断地交往,他认为在情感上,她不再对他是无动于衷的,但两个星期后的现在,他的自信已经荡然无存。
为了恢复这股自信,更为了确定她的情感所向究竟是不是他,所以他第一回抛下工作,打算飞回台湾,只为回到她身边。
“不可以,你明知道我们都需要你的,你知道今年我们的工作量比去年提升了百分之三十,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间里狠心的抛下我们呢?更别说时装周即将展开了。”
吉约姆是第一个阻止他离开的人,用庞大的工作量数字来执行留下他的计划,心底只希望他别突然想起那绝对超出百分三十的收益数字。
很可惜的,吉约姆的希望落空了,高修皮笑肉不笑的说:“即将推出的系列,我们全都讨论好了,现在只剩下执行的问题,这个部分我不在也不是大问题,若你担心时间太赶,那就花钱多找些好帮手来吧,时装周前我会回来。”
“没有大问题,但总是不断有小问题出现啊。”某设计师助理抓着话尾加入阻止他离开的行列。
助理的话一说完,周遭的人纷纷点头附和,顺便哀号兼呻吟。
这一回,高修扬起笑容,令人毛骨悚人的那一种,“如果连小问题,你们都要我来解决,那表示NL‘期待’换新血了。”
众人噤声,而高修便带着他的笑容离开了。
高修在晚间回到台湾,他只在家里停留了一小时,陪着母亲聊了几句话,便出门来到裴采音的住处。
屋内没有透出任何一丝光线,他按了几回门铃,确定了她并不在家的事实,于是他来到骑楼下等待着。
这一待,让他整整待了三个小时。
而这三个小时里,他一共拨出了四通电话,但电话的另一头却从未被接起,她让电话响着,直到进入语音信箱里。
现在时间正好是凌晨一点整,虽然很晚了,可平时的这个时间里,他仍是精神正好,所以他会继续等待,并打电话给她。
这是第五通了。
他计算着自己打出了多少通电话给她,想着究竟要拨到第几通,她才肯接起。
他希望她是与好友们出门狂欢去,而不是正趟在某个男人的怀里,但希望她是出门玩乐这个想法又让他感到不安了。
他会无法控制地区想着她在哪里,周遭的环境是否安全,又是否有下流的男人正在觊觎着她的美貌,若真不幸如此,她能够好好地保护她自己吗?
思及此,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自己为何不早一天决定回来,那么他便无须在黑夜里悬着一颗不安的心等待着。
耳里传来的来电铃声响了又响,在他几乎认定了这通电话也会跟着转入语音信箱时,它却突然像是奇迹般的传来了她的声音。
“高修?”裴采音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
刚才听见电话响起的声音,她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找到手机,但她头昏昏眼花花的,压根儿看不清楚来电显示的好吗,她只看见后两码的二与五,已经不管用的脑袋在瞬间浮上高修的名字,此时她也分不清是因为自己太过想念他,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不清明的神智只能让她一开口便喊出他的名字。
“你在哪里?”他发出的声音十分急切,但他没心思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只想立即知道问题的答案,因为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没有以往的平稳。
“我在……”现在到底到哪了呢?
望着车窗外,那不断从眼底飞逝的街景,裴采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响应这个问题,因为外头的景物有点熟悉,但偏偏在酒精的作祟下,脑子不管用了,她也说不出个确切的地点来。
“在哪里?”高修锁着眉头,心更是急了。
“在……二段,不对,到三段了……哎呀,到底是二还是三……”她用力的眯着眼看着路上那高高的指示牌,但眼花花的,上头写着二还是三,她也分不清,更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二段还是三段。
二段?三段?
“你在车上?”
“好像吧,呵呵呵……”裴采音说得不确定,头昏的感觉似乎离她远去了,现在她感觉全身轻飘飘的很舒服,忍不住开始发出轻笑声。
高修焦急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因为他发现她显然是喝醉了,只有喝醉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现在告诉我,你身旁有人吗?”他知道想要立即确切的问出她所在的位置着实有些困难,那么他不如先确定她是否单独一人,又是否安全无虞。
“没有……有……”她旁边没人,但前头有司机。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打算上哪去,身旁究竟有谁,现在又身在何处,简单的三个问题,高修用了各种不同的问法,花了近十分钟的时间,却连一个问题答案也没能问出。
再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再想想办法知道她究竟在哪里,或者是打算上哪儿去。
“把你的手机拿给身旁的人听,我要跟比尔呢讲讲话。”除非旁人喝得比她更醉,要不他一定能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