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出来呀!影……影哥哥……”
不管她喊得再大声,还是看不到萧影。泪水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蹲下来抱住膝盖伤心的哭泣着。
“羽霜……”忽然有人唤她。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向来人。“哥哥,影不见了……”
荥永看到这样的羽霜好不心疼。他叹了一口气也蹲了下来,“羽霜,跟哥哥回去吧!”
“不要!”羽霜尖叫着站起来。“羽霜不回去!羽霜要找哥哥……”她向荥永大吼。
“你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啊?”荥永忍无可忍的捉住想要跑走的羽霜,用力的摇她。“你那个什么鬼哥哥已经走了,他不要你了,你知不知道,啊?”
“骗人,哥哥骗人!”羽霜在荥永的铁臂下死命挣扎,哭着大叫:“哥哥说谎!骗人!羽霜最讨厌哥哥了……呜……”
“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被羽霜惹出一肚子火的荥永懒得跟她废话了,羽霜不走,他抱着她走总可以吧!
“哇……不要!”让荥永扛在肩上的羽霜哭得更大声了。“讨厌!哥哥救我,影哥哥……”
脚不停歇的荥永冷冷的声音响起,“不要哭了!你的影哥哥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不……”羽霜在荥永的背上哭到筋疲力尽。影哥哥,你在哪里?难道你不要羽霜了吗?影哥哥呀……“羽霜,吃饭啰!”
羽霜那对已失去往日美丽光彩的眼眸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再看紫凝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羽霜不吃饭的话就会变瘦,就会变得不好看,如果萧影看到不好看的羽霜,他会很难过的。”
羽霜再看紫凝一眼,然后再看看那些饭菜。“羽霜不要哥哥难过……”她拿起筷子,端起饭碗慢慢地吃着。
紫凝又心疼又无奈的看着羽霜。还好这一招还有用,要不然听不进任何人的劝的羽霜只怕早就饿死了。
萧影不过才走了十多天,羽霜就迅速的消瘦、憔悴。一向爱花的她也不再碰那些花了,她每天做的事就是等萧影回来。
她无时无刻不在等,痴痴的等着心爱的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期望又失望,失望又期望,这种等不到人的痛苦让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原本爱说话的她变得沉默寡言,原本爱笑的她现在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
以前那个会带给别人欢笑的羽霜已经消失了,现在的羽霜是个生命中不再有笑容、不再有阳光的人。萧影一走,她的生命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黑暗。
好不容易把饭菜吃了一半,羽霜停下筷子。“姊姊,羽霜吃饱了,影回来了吗?”
“萧影还没有回来。”紫凝心中一酸。羽霜一天要问数十遍同样的问题,当然她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否定的。
失望之情明显的呈现在羽霜变得更小、更尖的脸上。
紫凝摸着她的头问她:“羽霜,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下呢?”
羽霜揉揉眼晴,她的确是累了,因为她今天一整天都在骁亲王府寻觅萧影,她怕他藏起来不让她知道。
“姊姊,羽霜想睡了。”
“好。”
等羽霜脱去外衣在床上躺好之后,她不忘叮咛紫凝“姊姊,要是影哥哥回来要叫羽霜起来喔!”
“姊姊会的。”紫凝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了。看羽霜连睡觉还对萧影念念不忘,这教她怎么能不心疼呢?
等羽霜熟睡后,紫凝这才离开待了一个晚上的咏香园,回到紫筠轩。
荥永一看到紫凝回来就迎上前去。“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你的脸色很不好呢!”他扶着爱妻坐下来。
“我没事。”紫凝泪盈于睫的看着他,哽咽的说:“我是替羽霜难过,羽霜太可怜了……”
荥永的俊脸闪过一丝痛苦。“这只是过度时期,我相信羽霜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忘掉那个人的。”他认为羽霜只是年幼无知让爱情冲昏了头,这段时间刚好可以让羽霜冷却对这段莫名其妙的恋情的热度,只要萧影不在,羽霜就不会受他的控制了。
“如果……羽霜忘不了萧影呢?”紫凝问他。
“这怎么可能?”荥永不相信。
“好,那我问你,如果今天离开的人是我,你忘得掉我吗?”
荥永瞪着紫凝,不悦的说:“你拿那家伙跟我们相提并论?”
紫凝幽幽的说:“我们的爱情是爱情,难道一个小偷和羽霜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吗?”
“哼!”荥永把头一转,紫凝的话让他生气。
紫凝知道他不高兴,不过她还是要说出心底的话。“荥永,我知道这些话你可能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说。我知道你对萧影的评价很低,我不否认萧影的过去的确是充满污点,可是你不应该因为这样就把他全盘否定呀!至少你应该给他机会证明他的确是爱羽霜的,我觉得这样对萧影才算公平。”
荥永面无表情。“我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你认为我做错了吗?”
紫凝看他一眼,叹气道:“老实说,我不知道。我们都是为羽霜着想,可是羽霜的幸福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不是吗?我跟你都有权利让自己幸福,为什么羽霜就没有让她自己幸福的权利呢?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人生,不是吗?”
紫凝的话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着荥永的心,他僵着身子,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话来了。
※※※
羽霜张开惺忪的双眼,呆望着窗外的雨丝。
下雨了?她猛然一惊。下雨了,萧影会不会淋到雨呢?
她赶紧下床,穿着薄衣便冲到外面。雨水一下子就把她打湿了。
她打了个冷颤,光着脚丫踩在冰冷的地上朝花园走去。
“哥哥……影哥哥,你在哪里呀?羽霜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好不好?下雨了……”
花园里静悄悄的,黑漆漆的,看不到有任何人在那儿。
“哥哥……”羽霜发出的声音是颤抖的,她从头到脚都在发抖,雨愈下愈大了,她觉得好冷喔!
“哎呀!”突然一个踉跄,她摔倒了。她伏在冷冷的泥地上,脸上流下来的不知是雨还是泪。
“呜……哥哥,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要羽霜了?呜……羽霜好想哥哥喔……”羽霜痛哭了一会儿,抬起脸看着远处的某一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哥哥!影哥哥……”
※※※
也许是羽霜命不该绝,留守在后门的守卫听到羽霜的声音进来发现她晕倒在地上,马上将她送回咏香园,并告知在紫筠轩的荥永贝勒夫妇。
京城最有名的大夫连夜被人用快马送进了骁亲王府。在大夫来到之前,紫凝已将羽霜弄干净,并用棉被包裹住她以保持她的体温。
大夫在看过羽霜后表示还好发现得早,又有帮她保温没有让体温持续的下降,所以羽霜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她的身体过于孱弱,需要好好的调养一番,让她更有体力来对抗病魔。
大夫离去之后,紫凝喂还处在昏迷状态的羽霜喝了药。看羽霜面色不再惨白,呼吸也恢复平稳,紫凝这才放宽了心。
羽霜是没事了,但是一直守在羽霜身边的荥永却教紫凝担心。天色已泛白,荥永还是守着羽霜不肯离去。
“荥永,你先去睡吧!我来看羽霜。”紫凝按着丈夫的肩膀。
“不,你有身孕在身,还是你先去休息吧!”荥永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直没从羽霜的脸上移开过。
紫凝轻叹着。她来到荥永的面前,要他看着她。“荥永,你听我说……”
紫凝话还没说完,荥永就拉她向前,环住她的腰,并把脸贴在她的腹部。
“荥永……”
“我不敢相信,我差点就失去她………”荥永沙哑的声音蕴含着深深的痛苦。
紫凝将他的脸托高,她所钟爱的深邃黑眸已被泪水浸湿。
她心一痛,蹲下来紧紧拥住他。“我们不会失去羽霜的,大夫说她不会有事的……”
“我做错了吗,紫凝?”荥永满脸痛苦的说。“我是这么的、这么的爱着她呀,可是我做了什么?”
他抱着头,从不在人前掉泪的荥永贝勒在此时流下两行清泪,就在他的妻子面前。
“我自以为是为她选择了一切,我以为我为她做的都是最正确的,可是……”他抬起泪眼看着也在流泪的紫凝,痛不欲声的呐喊:“看看我做的好事!我以为我将她送进了幸福的天堂,谁知道我竟是将她送进最痛苦的地狱。”
“不要说了……”紫凝紧紧的抱着荥永发抖的身躯,激动不已。“你不要一味的责怪自己,这整件事又不是你的错……”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荥永流着泪痛苦地说。
“不,这不是你的错!”紫凝心痛的摸着他的脸,“如果你真的有错的话,那就是你太爱羽霜了,我知道羽霜一定不会怪你的,她知道你是因为爱她才这么做的……”
荥永拭去脸上的泪水,看向羽霜,“我对不起羽霜,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可是萧影已经走了,我怕我没有弥补的机会……”
“我倒不这么认为。”紫凝露出笑容,充满希望的说:“我相信老天爷不会亏待羽霜这么一个善良的孩子的,羽霜和萧影绝不会就这样结束,他们一定能有最美满的结果的。”
“是吗?”荥永深深的叹了口气。
紫凝抱住他的腰,倚在他胸前轻轻的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这样相信了不是吗?”她抬起头来热切的看着他,“别忘了我们也是经历过许多困难才有今天的,羽霜和萧影对彼此的爱并不输给我俩,我们都能做到,他们一定也可以才对。”
荥永紧绷的脸总算出现微笑,点点头说:“但愿如此!”语毕,他拥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