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利质受到这么大的委屈,还急匆匆的赶来,对朕必有所求。哼!要不是为了削瞿豪的权,朕何必主动求和?利质若想把朕当冤大头,那是找错人了!夏晖袍袖一挥,「召集百官前往正殿,准备迎宾。」
于是在半个时辰后,夏晖穿着龙袍,在大殿以贵宾之礼接待了利质等人,而利质虽然嚣张跋扈,却也知道这种场合代表国家颜面,马虎不得,便将气压在心里,直到拜会的仪式及宴席过去,夏晖换上常服在偏殷招待他们时,利质才发难。
「沧海国的皇帝陛下,我们是受邀到你们这里来议和,但是却受到暴徒袭击还有官员的无礼对待,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议和的事情只好作罢!」利质十分强势,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半边脸都还是肿的。
「关于使节团遇到山匪袭击一事,朕也甚感遗憾,已经派兵上山剿匪,使节团回程时也会派大军护送,保证不会再发生。」夏晖说得信誓旦旦,但他很清楚那批山匪的来历很有问题,十有八九是抓不到人了。
「本王子说的不只是山匪,还有你们北临县的那个县令,居然对本王子无礼,用你们沧海国的律法威胁本王子,要将本王子等人抓起来治罪,你说这要怎么处置?」利质得理不饶人。
夏晖有些不忍卒睹,心过这蠢王子是怎么得罪上官寻了?而那上官寻除了会赚钱,其他表现都平凡无奇,但到现在他都没能真正看清他!「不知道王子是遇到了什么事,北临县县令又怎么得罪王子了?」
连夏晖自己都没有发现,一般他遇到外国使者抱怨这种事,一定二话不说就先把县令给办了,但这次事主是上官寻,他居然没有直接处理,而是拐弯抹角的先探问上官寻的情况。
对于上官寻的忌惮,早已在这一句简单的可话中表露无疑。
利质咬牙切齿地道:「本王子在北临县衙看上了一名美女,身为人狼族的王子,又是使者代表,不过是想要一个女人,那北临县县令居然为难本王子,甚至强安罪名在本王子身上,说本王子调戏女子!哼,本王子就偏偏要定了那个女人!沧海国的皇帝,这件事你必须拾本王子一个交代!」
「不过是一个女人,没有问题,朕可以答应你……等等!」夏晖眯起眼细想,利质看上的女人,是在北临县衙遇到的,据他所知,北临县衙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长得普普通通,是那个婢女冬梅,另一个姿色不俗,与他后宫的妃嫔们相比都不分轩轾,却是瞿豪的女儿,上官寻的妻子。
「王子看上的女人,不会是瞿影吧?那是北临县县令的妻子……」夏晖的表情突然奇怪起来。
「北临县县令的妻子又怎么了?本王子就是看上她了!」原本只是气色着狎玩的心情,但现在利质跟上官寻杠上了,偏偏就要把瞿影给弄回人狼族,「沧海国的皇帝,本王子老实告诉你,我们人狼族与你们议和,都还有让步的空间,唯独这一条,本王子要那个女人,一定要办到,否则本王子宁可放弃议和,让这场仗就永无止境的打下去!」
夏晖不会不知道利质只是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毕竟要不要议和不是利质能够决定的,他只是代表人狼族国王前来,结果早就已确定下来了。
不过……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打击一下上官寻与瞿豪又有何妨?反正这件事是利质挑起来的,就让利质去和上官寻斗个你死我活,而且瞿豪只要一反对立刻就能被扣上误国的大帽子,说不定他还有机会来个渔翁得利,以后沧海国的开国三家,只剩夏家独大,怎么想都不吃亏。
于是夏晖原本迟疑的表情一散而去,换成了一抹诡笑,「没问题,利质王子,此事朕可以答应你,而且朕还会封瞿影为公主,以匹配利质王子你的身分,你说如何?」
利质大喜,想到那个美人,他整颗心都沸腾起来。
「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本王子等你的消息,弄来了人,议和的事绝对好谈!」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私下达成了这么一项龌龊的协议,但两人之中只有夏晖知道,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结束。
当瞿影被封为永和公主,且让永和公主与人狼族利质王子和亲的文书传到北临县时,饶是一向古井无波、冷静自持的上官寻,也不由有了异常的反应。
他难得地直接毁了文书,在冬梅、范毕与瞿影的注视下,面无表情的走进了书房,将自己关在里面。
扣和亲这么大的帽子,如果上官寻不答应,万一破坏了议和,他就是沧海国的罪人,夏晖想用这招让上官寻就范,只可惜他还是小看了上官寻。
「范师爷,相公他没事吧?」瞿影有些担忧地望着紧闭的书房大门。
「是啊!大人进书房前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好生气。」冬梅也心有余悸说道。
范毕像是若有所思地道:「我想大人在进书房之前应该没事,但出来之后,只怕有人就有事了。」
「谁?」瞿影与冬梅异口回声地问道。
范毕苦笑地指着满地文书的碎片。「跟这份文书沾上关系的,个个都要倒霉了!」
他话刚说完,上官寻已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他养气的功夫可不是盖的,就这么一下子,他已经让人看不出动怒的痕迹,只带着瞿影回到了房中安静半晌,他目光复杂地望着瞿影,突然回道:「你想嫁给利质吗?」
「开什么玩笑?!」瞿影拔高了声音瞪大了眼,什么温柔婉约全忘了,甚至有些气呼呼地道:「我已经是相公的妻子了,管他什么荔枝还龙眼,就算是火龙果我都不嫁好吗!」
上官寻听了她的回答,居然忍俊不禁地勾起唇角。「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然而瞿影正因此事心急如焚,意外错过了上官寻的深情注视。
他难得完全将对她的感情表达出来,但她却只在意着不想与他分开。
「相公,我们该怎么办?」瞿影咬了咬下唇,做出了个一刀斩下的动作。「要不然,叫我哥半路把那个荔枝王子给……了?」
「不,利质这时候反而不能有事,否则夏晖怎么想都会知道是我们做的。」上官寻不叫皇上,直呼其名,代表他对夏晖再无任何恭敬忠诚之心。「相反的,我们必须顺他的意,让他抓不到我们的把柄。」
「所以相公的意思是……」瞿影有种不妙的预感。
「瞿影,你必须和利质一起走。」上官寻斩钉截铁地道。
瞿影倒抽了口气,大眼中布满了盈盈水光,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似的,娇躯微微的颤抖,犹如强风下的小白花。
上官寻这下真的心疼了,他终于明白委屈自己的女人,是多么令人痛苦的事,这比起方才夏晖引起的怒气,对他造成的影响要深刻太多。「我知道这样委屈你了,但我一定会在婚礼开始之前将你救出来,所有算计你的人,我都会让他得到深刻的教训……」
「相公……」
瞿影美目水汪汪地看着他,让人好生怜爱,惹得上官寻难受不已,又急忙安抚道:「娘子,你要相信为夫!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千万不要难过,千万不要伤心,我们的分离只是暂时的……」
想不到,瞿影并不是紧张或是害怕,更不是委屈,而是兴奋到发抖,她突然绽放的笑脸,让上官寻所有安慰的话一下子全卡在喉头。
「相公,人狼族的都城我还没去过呢!光想到就开心,那个荔枝王子敢带我去人狼族,你放心,我一定把他搞得天翻地覆,让他悔不当初。能够从内部搞破坏,简直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爹打了十几年的仗都还办不到呢!哈哈哈……」
瞧自己的「贤妻」笑得一点气质都没有,上官寻苦笑起来。「是我忘了,我不该把你当成般女人看待的……」
这下换成瞿影得意的笑声骤然卡住,然后马上变回那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硬着头皮解释道:「相公,其实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并不害怕……」
「你不害怕就好。」上官寻忍不住动情地摸了摸她的脸颊。「那么接下来,我会做好所有的准备,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突然拉住他的衣袖,瞿影双颊飞红地望着他,迷蒙大眼中的情意犹如要滴岀来一般,「相公,既然我们就要分离了,我们是不是要把握良机……」
「把握什么良机?」换上官寻听不懂她的话了。
瞿影娇羞地一笑,来到床边,一把从枕头底下捞出一本书。「就这个啊!相公,我们还有大半本还没有试呢……」
上官寻明白了,脸上的澄静也为之松动,换上有些炽热的目光。
直到真正与她圆房才知道,与自己深爱的女人同床共枕,那种感觉是会让人沉迷的,便如现在,她只是稍一提醒,他的内心便火热起来。
的确,这次的分离不是短时间,他一定会非常想念她,甚至比想像中更想念,所以的确要好好把握良机啊!
他朝她走了过去,先是一把揽住了她,接着低头便是一记深吻,像是要将她吞掉一般。
要不是亲身经历,瞿影绝不敢相信像上官寻这么冷静的人,也会有这种超乎常人的热情。
渐渐的,一记深吻已经不够,两人初尝情欲,自然而然的探索起对方的身体,什么样的触碰会让对方颤抖,什么样的纠缠会让对方尖叫,都让彼此感到新鲜刺激。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试探到极限,需要更加深入的时候,瞿影拿出了母亲留给她的书,却被上官寻给制止了。
「我们不用这个。」
「相公,你……」瞿影感到不解,他不是也没什么经验?圆房的事他也都不懂,怎么就舍弃了教材呢?
上官寻神秘地一笑,不知从床上哪里翻出了一组竹片。「我们用这个。」
「这是……」瞿影看着竹片,越看越脸红心跳。这竹片上画的姿势,可是比书上花样更多、更香艳,「相公,你哪里来的这东西?」
上官寻一怔,坦然道:「上回你娘留给你的箱子,这个压箱底被你忽略了。」
这种竹片正叫「压箱底」,是用来教授闺阁女子床第之事的春宫图,有时候是画在图纸上,有时候是布匹,只是瞿影的母亲留给她的是竹片。
上官寻正想说「我想你会更喜欢这个时」,就被瞿影打断了,她还十分豪气地在他身上一拍。
「唉呀!原来相公你也是闷骚中人,失敬失敬,这个的确更好玩的样子,既然你喜欢这种花样,那娘子我也勉为其难的配合了。」
她抢过竹片,开心地把玩了半晌,看得自己面红耳热,最后居然玩出了它的用法,将它铺平在床上。
「相公,来吧!」她勾引似地朝他勾勾手。
上官寻不得不佩服她的聪明才智,居然摸出了这压箱底是用在这种地方,他当然相当乐意配合。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或许也只有这样的激情,才能稍稍冲淡一点两人即将分离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