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了,曹堇睿却依然觉得自己似醒非醒,下意识摸著自己的唇,总觉得唇上还残留著某种轻柔触感,让他醉心不已。
丹诗来过,是吗?
他的衣上有种非常淡的脂粉味,他非常肯定不是其他花娘所留下来的,因为这种淡雅的气息只属于她,他只在她身上闻到过。
醉倒之后的记忆断断续续,但出现的都是丹诗的身影,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认错人,她是真的来过,但又离开了。
“曹堇睿,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笨!”
不请自来的曹芷倩推开厢房的门,她本来是很不想插手这桩“历史案件”,偏偏这两个爱钻牛角尖的古早人是她的祖先,他们的爱情如果搞不定,那她就“死”定了,她还想回到现代跟老公亲亲。
“呃,我哪里惹到你了?”这女人搅什么局?他还想想起更多关于丹诗昨晚来的记忆,这下都被她打断了。
“你不止是惹到我了,你还差点害死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看今天早上小祖宗那失神的样子,她敢肯定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却又没让两人和好,那绝对是曹堇睿太笨了。
他不解的蹙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要怎么说?说她是他的孙子,想为祖先效劳?事情已经很乱了,她没必要再添一笔。
“就是……你害得我家花魁心情郁闷、无心接客,害得我没银子赚,但你又没本事把人带回家,容我提点提点你,花魁的身价可是……”她伸出纤手,寓意明显,小祖宗这么败家害她在现代这么穷酸,跟她老公要点咨询费没关系吧。
“没问题。”曹堇睿大方的抽出一叠银票,丹诗在他喝醉时来关心他,代表她并没有放弃两人的感情,他需要找出她固执的想留在这的症结点,他需要一个跟她见面的机会,他希望这女人会有办法。
“曹爷,您放心,我是知无不言。”曹芷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下银票,称呼从曹堇睿变成曹爷,笑得脸都要裂开了。
“听说牡丹会来这花楼,是因为气不过丈夫在新婚之夜弃她不顾,本来她也是想给他解释的机会,谁晓得竟让她瞧见丈夫与其他女子亲密勾手,是女人谁不气啊,正好便宜了我这天香楼,我还听说她丈夫怀疑她跟青梅竹马的纯友谊勒!”边说边摇手巾,她真是演戏的天才。
“其他女子……”难不成那时在别庄的事让丹诗瞧见了?糟了,他就是搞不清楚状况,才会口不择言说她跟许晋安有什么。
“不说别的,听说牡丹的丈夫从没跟她表明过爱意,也难怪她这么没安全感。”为了避免他再搞砸,她得把该讲的说清楚。
该死,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追到天香楼来,只是……一气之下就忘了。
“那你觉得她丈夫该怎么做?”不想再浪费跟丹诗和好的时间了,他想念她,她的笑语、她的清香,她陪伴在身边带来的甜蜜及安心。
“这么嘛──我有个计画……”
天香楼厢房里,古灵精怪的曹芷倩正和曹堇睿讨论挽回柳丹诗的大事,专心的两人没察觉虚掩的门外有人将计画听得一清二楚。
书生打扮的卢婉婉站在门外越听越激动,她就觉得奇怪,一向洁身自爱的表哥怎么会开始流连花楼,所以她假扮书生骗过一竿花娘,就是想瞧瞧众人口中的花魁牡丹是生得什么妖艳相,没想到竟是柳丹诗那没死成的贱人。
“可恶,我不会让你们成功的,我一定会破坏到底。”紧握拳头,卢婉婉静悄悄的离开天香楼。
大不了玉石俱焚,她得不到的,其他女人也别得到,就算表哥会怨她也无所谓,她不要只有自己一个人难过,她不要!
***
“奇怪,他怎么不出现了……”
一连好几天,柳丹诗从阁楼的窗户往下望,却始终没再见到曹堇睿出现,这让她有些不好受,心神不宁。
他已经放弃了吗?这样的认知让她惶惶不安。她该不会弄巧成拙,他决定不理她了?
曹堇睿喝醉的那晚她想了很多,她不想再逃避了,已经计画使出最后杀手锏,如果他表现得好,她就相信他的真心,只是……主角不来,计画怎么执行?
心急的在房内走来走去,柳丹诗有种自作孽的感觉,“唉,可恶的曹堇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好了,小祖宗,不好了啦!”曹芷倩急急忙忙冲入房内,一脸的著急,“大事不妙,曹堇睿病倒了!”
“芷倩,你在说什么?!”柳丹诗心惊胆战的抓住她,“他人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难道他这几日没来天香楼就是因为生病了?不要,她不希望他发生任何意外呀!
“这不是突然,都是因为要见到你,才会让他得这种病的。”
“为什么?他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酒精中毒。”
“嗄?什么酒精中毒?”
“就是他为了想见上你一面,一直上天香楼喝酒喝酒喝酒,喝到身体都出问题了,这在我们那个时代,就叫酒精中毒。”
“真的?那、那他会死吗?”
“当然会,情况严重的话,他可是会真的“醉死”的。”
“什么?!不,我不要!”
柳丹诗随即放开她,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心慌意乱,脑中只想著曹堇睿的安危,再无暇顾及其他。
“小祖宗,别急,等等我。”
跟在后头的曹芷倩轻吐舌尖,一脸奸计得逞的贼笑。果然装病是千古不变万年好用的感情催化剂,关心则乱,一乱就分不清事情真假,很容易就会受骗上当的。
“呵呵,接下来就要看曹堇睿的表现喽!”
另一方面,“应该要醉死”的主角正在别庄焦躁的等著柳丹诗出现。这次绝不能再搞砸,要不然情况一定会更加难以收拾。
“少爷!”阿泰著急的来到他的房门前,“沈爷来府上拜访,你见是不见?”
这是怎么搞的,情况紧急,怎么有人挑这个时间来闹场?
“见什么见?你别忘了,我现在正在‘生病’,哪有病人还出去会客的?赶紧随便找个理由请沈爷回去,别露出任何破绽!”
“哦,是,我马上请沈爷回去。”
过没多久,阿泰又苦著一张脸出现,“少爷,这次是盐馆的官爷派人请你过去一趟,这、这该怎么办?”
“盐馆的人?”这事关曹家涉足盐业的买卖,非同小可,但他只犹豫了几秒,再度回道:“称病暂时回绝,并告诉他们过几日我会亲自登门拜访赔罪。”
“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