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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公主 第4章(1)

  秦琯儿因酒而微醺着,嘴里不断叨念着:“该死的冷天鹰,大笨蛋!”

  她步伐轻飘飘地,踩着柔和的月光慢慢的踱回住处。

  黑暗中,大院十分静寂,树影随风摇摆着,令人心生寒意。沁凉的夜风吹来,令秦琯儿不禁打了个哆嗦。以往一个人住这儿并不觉得害怕,怎么现在心中竟有些毛毛的。

  今晚是怎么了?莫非是那杯酒的原因?

  她忙进屋内点灯,头依然有些发胀。她平日偶尔会翻阅班大天的医书,依稀记得其中有提到“茱萸草”可治头痛,于是起身走向药房。

  飞鹰堡众人若有任何大小病痛皆由班大夫诊治;班大夫于两年前来到飞鹰堡,他自己种草药、研制药材、配制药方,也因此这间药房的规模可不输城里的药铺。

  秦琯儿一进药房不禁皱起眉。屋内四周皆是高高的药柜,一格一格的抽屉中放置着各式不同的药材,她要从何找起呢?

  她提高油灯,一一找寻抽屉上的名称,没一会她就发现茱萸草在最上方的小抽屉柜。

  她环顾四周,发现有个脚踏梯斜靠在墙角,她将油灯挂在药柜的吊勾上,把脚踏梯摆好,爬上去拉开小抽屉,正想拿些茱萸车,却发现有个影子朝她的方向移过来。

  她惊得张大了口,却叫不出声音,想转身一探,手脚却又不听使唤无法动弹,一个不巧,她全身往后栽倒,眼看就要落地,却在半途旋转了一阑下——“你有没有怎样?”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秦琯儿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发现自己正躺靠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这声音是身后的人发出的,还好是人!

  咦?这声音——是他?

  秦琯儿转过头,发现冷天鹰倚着药柜而立,怀中正抱着她。

  那么刚才的黑影是他喽?自己原来是让他给吓着了。她气恼自己的无用,扁着嘴,委屈地盈着泪。

  “怎么?是不是摔疼了?”冷天鹰因她眼里的泪水慌了手脚,忙问她道。

  他在宴会里眼光总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看她离去他实在不放心,随即离席随她到了班大夫的住处,隐约听到药房内有声响,他便过来一探究竟,谁知一进门竟瞧见她的身子正往后倒,情急之下,他施展轻功冲向前去抱住她下坠的身躯,还在空中旋转稍缓下力道,以防冲撞上药柜。

  秦琯儿离开他的怀抱,怒气冲冲的指着冷天鹰,气急败坏的吼着:

  “你来干嘛?”

  冷天鹰不解地望着她。她的态度真是反覆难测,不过能如此大叫,想必是没受什么伤。

  “我到这儿难道需要先向你报备?”

  “是,你是这儿的堡主,你爱到哪儿谁管得着,但是你……你怎么可以不出声呢?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耶!”秦琯儿气冲冲的指着他道。

  “你搬到客房去吧!”原来是被他给吓着了,他苦笑着。他原是不放心她才过来,没想到却反倒吓着她了。

  “我为啥要搬呢?住这儿挺好的,我不想搬。”她退后至另一边的药柜上喘息着,受惊吓的心总算稍稍平复些。

  “你一个人住这里,若出了什么事,有谁知道呢?”他就是不放心让她一人住在这儿。

  “会有什么事呢?莫非你怀疑飞鹰堡的能力呀?”秦琯儿满是笑意的睇着他。

  冷天鹰轻笑出声,为那她淘气上扬的小嘴、明灿黑溜的大眼、古灵精怪的个性。前一刻还惊魂未定,这会儿却又开始伶牙俐嘴了。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呀,她明明是在挖苦他,他却还在笑?而且他这一笑,向来冷峻的五官,竟如冬阳般热烘烘地熨烫着她的心。他怎么能笑得那么好看呢?害她快无法掌控心跳的速度了。

  “不会有什么事的,班大夫不都一个人住在这儿吗?”她急急说道,想掩饰心中那份无措。

  “那不一样,你是个——”冷天鹰忽然住口,因为秦琯儿大手一挥,大声打断他的话。

  “我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呢!拜托你,我又不是个姑娘,啊——”她一听到冷天鹰的话,心虚得马上接口,且故意装男子粗哑的嗓音。

  为了说服冷天鹰,她急急走向他,未发现头上的圆帽被药柜上的吊勾勾住,结果人是走到冷天鹰面前了,可那圆帽仍然挂在吊勾上。

  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像黑瀑般一泻而下,那张娇俏小脸顿时惊慌惨白地望着他。一时间,两人只是互相凝视着对方,时间似乎停住了,周遭也寂静无声,直到她“哇”一声——秦琯儿索性扑入他怀里放声大哭,这个晚上她真被吓坏了。除了爷爷之外,没第二个人瞧见过她披散长发的模样;况且她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却又马上露出女子的面貌,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气恼、惊愕、羞赧等种种情绪朝她袭来,让她不知所措,只好大哭发泄。

  冷天鹰见她这副小可怜模样,心头猛揪了一下,心疼的轻搂着她低语安慰着。他原本不该会心疼一个女人的,然而现在他却温柔的抱着她、安抚她,只因他心疼这个女人。

  莫非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受?

  这个认知让他惊楞住。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泪水可以让他如此揪心疼惜。

  她哭到声嘶力竭,最后只是不断抽泣着,耳际传来冷天鹰那温和低磁的抚慰声,她干脆将头紧靠在他的胸膛,汲取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然后沉沉睡去。

  窝在这温暖的被窝里真舒服!虽是晚春,但北方早晚尚有凉意,迎面拂来的春风有时还会让人打哆嗦呢。秦琯儿闭着眼抱着暖被,厚实的气味像是煦阳般,令人舍不得睁开眼。

  开门声突地响起,来人虽然轻手轻脚,她还是听见了。她倏地张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全然陌生的景物。她坐起身子,好奇的四处张望,正欲掀开纱帘时,有个小丫鬟走到她床沿。

  “琯小姐,你醒来啦?”

  琯小姐?

  秦琯儿掀开纱帘,迎面对上小红那粲笑的娇颜。而这一采,她的长发向前披散,令她惊措不己,却见小红似乎不以为意。只专注的把纱帘扎好。

  这屋子真大!她疑惑的望着四周,低语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小红在一旁摇摇头。她也不晓得为何琯小姐会在这里,还有琯公子为何变成琯小姐?

  “这儿是哪里呢?”她还是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只隐约记得昨晚她喝了那杯酒之后,回到班大夫那里,然后……“这儿是堡主的住处呀。”小红回应道。

  啥!?冷天鹰的?

  她想起来了,昨晚她头痛得很,想去药房找“茱萸草”,然后出现一个黑影,然后——她摸摸自己的长发。哎呀,她是女子的身份被发现了!难怪古人说酒会乱“性”,果真如此,她这一喝果真乱了性别了。

  “小红,你怎么会来这儿呢?还有,你怎么知道里面是琯小姐不是琯公子呢?”她记得小红一进来就喊她“琯小姐”。

  “一早纪总管要我去找纪大娘,我一去大娘就告诉我你是‘琯小姐’,还要我从今儿个开始服侍小姐,还拿了些衣服让我帮你换了。这衣服是纪小姐未穿过的,她要你先暂时委屈些,改明几个裁缝来,再帮你做些新衣裳。”起先她也很惊讶“琯公子”变成“琯小姐”,仔细一想倒也不觉得怪,谁要她长得明眸皓齿、唇红肤嫩呢。

  “这么说,大伙全知道我是女儿身喽?”看来是无力挽救了。

  小红可不管她在那叨叨念,拿起面巾沾湿便往她脸上擦去。

  秦琯儿随即往后挪退,“你做啥?”

  “琯小姐,我在帮你洗脸呀!”

  “不了,我自己来就行。”秦琯儿一把抢过面巾,迅速的在脸上抹了几下。

  “琯小姐你——”

  “别直叫我珀小姐,我叫琯儿,秦琯儿。”她将面巾还给小红,掀开棉被跳下床。

  “琯小姐你是嫌小红笨,做不好事,所以才不让我服侍你吗?”小红哭丧着脸,难过自责的模样让秦珀儿心生不忍。

  “我不是这意思——”算了,这丫头脑筋直,是解释不来的。“那你还不快来帮我更衣。”

  “琯小姐,你愿意让我留下来服侍你了?”小红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轻快的帮秦琯儿穿上衣裳,然后拉她坐下,帮她梳发髻。

  秦琯儿仔细瞧着镜中的自己,她虽然不挺在意外貌,但也知道自已其实长得不错,即使身着男装,还是很多人说“他”眉清目秀、气宇非凡。

  多年未着女装,倒有些忘了自己原本的样貌了。

  “琯小姐,你长得真好看。”小红帮她梳理长发,由衷的赞道。

  “小红才好看呢,甜美的梨涡,啧啧,这一笑可倾城哟!”虽扮回女身,秦琯儿仍不改其玩性,说罢还转身轻拧小红的粉颊,装出一副风流潇洒样。

  小红长得虽非绝色佳人,可是那两个小梨涡总是甜甜的挂在两颊,让她显得娇俏可亲。

  “琯小姐,你就爱取笑人家。”小红跺跺脚,娇嗔道。瞧见秦琯儿已笑倒在一旁,她忍不住也笑了开来。

  秦琯儿止住笑,重新坐好,照了照镜子,轻耸肩,“这样就好了。”

  “什么?”小红怀疑自己听错了,琯小姐的发髻上只系了条碧绿色的丝带,什么发饰也没有,脸上也没抹上困脂,而她竟然说这样就好了?

  秦瑁儿起身转个圈。“好看吗?”

  瞧小红那楞样,她可不想把那一堆的钿子、银饰载上头,行定时流苏晃动、钗光频现,叮叮咚咚的很讨厌呢!

  小红呆望着,琯小姐这身素雅的打扮,虽没有什么饰品点缀,可就是那么的好看自然,那种天生的气质是那么的……她也说不上那种感觉。

  “瞧够了没?”秦琯儿伸手在小红眼前晃了晃。

  “怎么瞧都不够呢!琯小姐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哪可能瞧够呢。”小红笑嘻嘻的说着。

  “好啊,你倒取笑起我来了,看我饶不饶你。”秦琯儿作势挽起水袖,追打着想夺门而出的小红。

  小红一开门却猛然止住步伐,必恭必敬的唤道:“堡主。”

  堡主?秦琯儿收回脚步,心头急促的跳动,惊在原地不动。

  冷天鹰正想敲门,却见小红开门欲冲出来,他向小红挥手示意,让小红先离开。

  冷天鹰一进门,就看见秦琯儿娇怯怯的站在那儿,黑亮的秀发绾成两个髻,上头的碧绿丝带自然披垂,一身淡绿衫裙虽素净简朴,却更衬托出她自然大方不造作。

  “不好看吗?”瞧他盯了许久,秦琯儿不安的问道,不懂自己为何如此在意他的看法。

  “好看。”冷天鹰走向她。

  “真的?”他的一句好看让她喜上心头。

  “很适合你。”他对女人一向吝于赞赏,总认为女人皆是一个样,然而她却给他太多惊喜。

  “我一向喜欢绿色,总觉得它就像绿林般清新,令人舒坦。”

  就像她!冷天鹰心想。她就如同绿林般清新自然、率直纯真。

  “过些天裁缝来,让他帮你做些新衣,你喜欢什么样式尽管告诉他。”

  冷天鹰不自觉的想宠她。

  “你——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除了爷爷外,还没人用这般宠爱的口吻同她说过话呢,而她喜爱他这么宠她。

  是啊,为什么呢?冷天鹰在心里问自己。无法否认的是,她己悄悄占据他心里,她的一举一动皆牵动着他。

  “因为你是范叔的亲戚、飞鹰堡的客人。”冷天鹰随口编了个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理由。

  “是吗?”只因为这样吗?秦琯儿不晓得自己在期盼什么,只觉得这个答案让她有些失望。

  “你就叫秦琯?”冷天鹰忙将话题扯开,他的冷静没了,此刻内心十分澎湃。她那落寞的神情全映入他眼里,动摇他的心。

  “秦琯儿,爷爷叫我琯儿。”

  “琯儿。”冷天鹰在口中低唤,提到秦老爹,他这才想起他来的目的。

  “任飞在前厅正要前去北山,可有话要他转告你爷爷?”

  “我去前厅找他。”走了几步又踅了回来,低下头羞赧的问道:“我这么出去,他们瞧见了会不会笑我呢?”

  冷天鹰失笑,这丫头显然不知自己的美貌多令人欣羡。“不会。

  我和你一起去吧!”

  秦琯儿走着,沿途和人打着招呼,从一开始的扭捏不安,到后来就自然大方地走到了前厅。

  “大哥!”看到冷天鹰,正和纪叔、鲁叔等人闲聊的任飞高兴的走向他,瞧见他身旁的秦琯儿时,不解的蹙眉问道:“这位是……”这位姑娘实在是有些面熟,只是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你不认得我啦?”秦琯儿似笑非笑地说道。

  “是你!阿琯!”任飞惊喊出。

  这大楞子总算把她给认出来了,犹自欣喜之际,没想到任飞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她跌落在地。

  “你这小子没事扮啥女装,害我差点认不出你来。”

  秦琯儿顿时垮下脸、瞪大眼,其他人则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而鲁天足强忍着笑意,不料终于爆笑出声,口中那口茶竟直喷向任飞。

  “你这傻小子。”纪仲林笑着摇摇头,拿条手巾帮他擦脸。

  “大哥这……阿琯你……”任飞失措,不明所以的望着冷天鹰和他身旁那个嘟着嘴、一脸受屈的“阿琯”。

  鲁天足顺了顺气,伸手拍拍任飞的肩。

  “楞小子,阿琯是个女娃儿,你瞧她这模样活脱脱是个姑娘家,哪来的假扮?要不然你也去扮看看,看能不能成那样。”鲁天足的一席话终于让任飞明白了,原来阿琯是个姑娘家,难怪他身形瘦弱、声音也不像男子那般低沉浑厚。

  秦琯儿一听鲁叔这番话,原本沮丧的心情一下子不见了。

  “是啊是啊,我叫小红帮你打扮,保证你美得无人能比。”秦琯儿说着便拉着任飞就要往内走。一想到任飞扮女装的模样,她就觉得十分有趣。

  “行了,行了,我信你了好不好!”任飞苦苦求饶,眼光投向冷天鹰求救。他知道阿琯想做的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更何况是这等整弄他的事,他不免埋怨起鲁叔的“多事”。

  “琯儿,别闹了,阿飞还得赶去北山找你爷爷呢!”冷天鹰一提起秦老爹,秦琯儿再怎么不甘心也得放手。

  “算你走运!”她赏了任飞一记白眼。

  “有什么话要转告你爷爷吗?”冷天鹰低声提醒她。任飞在一旁瞠目讶然,大哥何时对女人这么有耐性?他不解的望向纪叔,只见纪仲林一脸了然微笑着。

  “只要告诉他我在这儿很好,要他务必把病养好早些回来。”她没什么好说的,只要爷爷平安就好,其它的到时再问个清楚吧。

  “好吧,那我上路了!”他抓抓头,对于大哥“失常”的作风依然不解。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他,纪大娘走了过来,身后跟了个清秀羞怯的姑娘。

  “阿飞,这是纪婶刚叫厨子做好的馒头和大饼,你带在路上。”纪大娘将手中的布包拿给任飞,嘴角含着笑,方才任飞说那话她也瞧见了。

  “阿飞哥,你一路小心。”纪琬青羞怯的说道。

  “我会的,琬妹。”任飞接过小六子手中的骏马,一跃而上,瞥见秦琯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纪琬青瞧,他灵机一动,挥手唤她过来。

  秦琯儿一脸不解的走过去,抬头望着任飞。

  “我现在才知道——”他扬起笑,还故弄玄虚的停顿了下,唇角就快要咧到耳后了。

  “知道什么?”秦琯儿不耐的睨着他。她可没闲工夫陪他玩猜谜游戏,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纪婶身旁那个娇羞的美人身上。

  任飞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原来昨晚你不是吃我大哥的醋,而是在吃丁水柔的醋。”说完仰头长笑,随即策马离去。

  秦琯儿气羞得握紧双拳。死任飞,臭任飞,该死的家伙,竟敢嘲笑她!

  一回头对上冷天鹰,她竟难为情的羞红了脸。

  她那酡红的脸让冷天鹰寒着脸。看到他们俩打情骂俏的景象,竟让他心生护意,直想将秦琯儿纳入自己怀中,只属于他一人。

  这念头让一向沉稳自持的他一时难以接受,因此脸色更森寒了;冷一直是他的特性,却也是他自我保护的方式。

  他冷着脸凝视着秦瑁儿,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秦瑁儿不解他态度为何突然转变,方才不还待她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又如此冰冷呢?她杵在原地,直到纪婶过来拍拍她,她才回过神。

  “天鹰个性一向如此冷肃,你别在意。”

  是吗?那么之前的温柔又是怎么回事?她不相信他是个冷情的人。

  哼,走着瞧吧,她若是会让那张冷寒的脸吓住,那她就不叫秦琯儿。

  她自信满满的笑了起来。

  纪大娘讶异于她态度的转变,这女孩真是勇气十足、活力充沛呢!

  “纪婶,我才不在意呢。咦?这位姐姐怎么没瞧过呢?”

  “她是小女叫琬青,前些时日去她姥姥家,昨儿个才回来。”纪婶笑推着纪琬青。

  “这孩子就是怕羞胆子小。来,这是琯姐姐。”

  “琯姐姐。”纪琬青螓首轻点,声细如蚊,抬眼望了秦珀儿一眼,又赶紧垂下。

  “琬青长得真美。”秦琯儿由衷的赞道。她那娇滴滴的柔态,与丁水柔是两样的,琬青像朵百合,洁净纯然。

  秦琯儿一番直率的赞美,让纪琬青羞红了脸。“琯姐姐才美呢!”

  纪婶在一旁笑开来。两人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

  “行了,两人都好看,要赞赏等吃了早膳再互夸吧。”

  秦琯儿和纪琬青两人一听相视而笑,转身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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