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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魅八皇子 第9章(1)

  怀素为夺灵芝,不惜再三持刀威胁太医院首座和太子的事情,是西岳继六皇子延希离奇死亡之后,又一大惊天之案。皇帝听闻之后,大为震怒,先要执掌刑部的琮鸣封了怀素的府邸,但怀素并不在那里。

  于是琮鸣去找坚白,询问是否知道怀素的下落,坚白支吾着,拿不准该怎么办,就在这时,怀素主动找上门来,坦诚相告——

  “事情是我做的,二哥请尽管抓我,不要为难三哥。”

  坚白急得对琮鸣说:“二哥能否卖我个面子?晚一点带怀素去问罪,让我先问问他?”

  琮鸣现在正在拉拢坚白,当然同意,不过只给片刻时候,毕竟宫内父皇还在等回话。

  于是坚白拉着怀素进入密室,沉声说:“你这次做事实在是太不冷静了!这样的大案子做下,只怕不能翻身了。怀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那丫头……值得你为她这样牺牲吗?”

  “只要我自己认为值得,那就值得。”怀素直视着坚白,之前的猜测在心底盘旋,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坚白对他何其了解,看出他欲言又止,于是道:“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就尽管说,三哥去给你办。”

  怀素却古古怪怪地一笑,“我是有心事放不下,但却不放心交给三哥去办。”

  “什么意思?你现在连三哥都不信了?”

  坚白的话逼得怀素终于一咬牙,将心事倾吐出来,“三哥,我自小把你当作最崇敬的人,有任何心事都不瞒你,还望三哥看在我对你忠心耿耿这么多年的份上,也给我一句真话。”

  坚白脸色一变,直觉不妙,但又不得不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刺杀若慈的人,是不是三哥派去的?”

  坚白万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怀疑到自己身上,这突来的逼问,使得老谋深算的他措手不及,竟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也就因为这一个短暂的结巴,让同样对他极为了解的怀素倏然心境清明了。

  这一瞬间想通透的感觉彷佛一记重拳,狠狠地击在他的太阳穴上,迫使他不得不皱紧眉心。

  他满心苦涩,深深地低下头去,“三哥,多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但以后的路,请让我自己走。”

  怀素的疏离和冷漠,是他以前从未在坚白面前展露过的,这让坚白惊住了,忙叫道:“怀素!你……你大概是误会三哥了……”

  怀素转身鄙夷地一笑,“三哥,做了就是做了,若还不认……不要让我再看不起你第二次。”

  坚白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咬着牙迸出话,“好,你说的对,三哥给你个痛快的答案,是我叫人去做的。因为这丫头跟着你,就是你日后的危险,只是我现在后悔了,没想到这件事会让你提前陷入危险。如果事情能重来一次……三哥,绝不会让那名杀手有失手的机会!”

  坚白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残忍、冷酷,倒让怀素释然了。

  “好,三哥,这样的话才像是你的口气,也是你的心里话。你我兄弟之情,不能说从今日就一刀两断,我欠你的,早晚会还清,但是我的生死,再也不要三哥来操心!我还是那句话,以后的路,请让我自己走!”

  怀素走到大堂外,双手举在面前,“二哥,请给我戴上伽锁吧。”

  琮鸣叹口气,“算了,父皇还没有定你的罪,你又是皇子,就这样和我去见父皇吧。”

  “不,我此次犯下的是重案,父皇对我必然是痛惜又震怒,我若这样去见他,他心中的怒气会更加难以发泄,我不想父皇一把年纪,还为我操碎了心,所以还是请二哥为我上咖锁,父皇若看到了,应该会少些郁结。”

  琮鸣再叹气道:“你是个明白人,怎么会做这件蠢事?”

  怀素淡淡一笑,“再明白的人,如果要争取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任何蠢事都可能做的。二哥,难道你不曾有过这种心情吗?人一生,只要有一次这种心情,就足够了。”

  琮鸣满脸不解地看着他,又摇了摇头,对外喊道:“来人,为八皇子上脚链木伽,请八皇子上马车,我们即刻入宫面圣!”

  怀素见到皇帝后,只字未提公孙若慈,只说是自己的一位救命恩人命在旦夕,迫不得已只好用非常手段强迫太子交出灵芝,好救恩人一命。皇帝为此很是疑惑不解,要见怀素这位恩人一面,怀素推说恩人的病情缓解之后,已由其亲人送回乡下老家。

  皇帝当然不信,但是怀素不给线索,皇帝也无可奈何。

  另一边太子气急败坏地一定要皇帝对怀素严惩。

  皇帝想了许久,最初的愤怒过去后,才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平民儿子,他戴咖上锁地跪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皇帝心中情绪也颇为复杂。

  他是了解怀素的,平日他不会像个疯子一样到处咬人,这一次只怕真有什么缘故被逼急了。但是持刀威胁太医院和皇储,的确是大罪,若是民间百姓做的,铁定要杀头、诛九族。不过怀素是皇子,若要灭他九族,岂不是连太子和自己这个皇帝都要灭了?

  更何况,因为怀素身世坎坷,他心中对这个儿子总是怀有歉疚,怎能轻易说出一个“杀”字?

  思来想去一番,皇帝慎重地吩咐,“先把八皇子关回府中,只许他在后院行走,不许出院一步,否则……怀素,你就别怪父皇大义灭亲了!”

  在旁聆听的坚白松了口气,知道怀素是逃过一死了。

  但太子依旧不依不饶地大喊,“父皇处事不公!怎么能轻易就放了他?按照我们西岳的律法……”

  皇帝陡然板起脸,“本国的律法朕比你清楚!做事要多留一点仁爱之心,这是你的兄弟,不是你的仇敌!你连手足都这样赶尽杀绝,日后如何统治一国百姓?”

  皇帝的雷霆之怒让太子暂时住了口,可看得出依旧很不服气。

  怀素只是叩头谢恩,再没有多说一个为自己辩白的字。

  琮鸣带着怀素,将他关进其府邸内。临走时,琮鸣还很好心地吩咐下人,“八皇子虽然被陛下勒令在这里闭门思过,但并不是犯人,你们要好生伺候着,皇子要什么,就尽量给他办。”

  然后他又宽慰怀素,“若是父皇日后派人来问你话,你就多说两句好话,父皇和你毕竟是父子,过没多久肯定会放你出来的。”

  怀素轻声一笑,“不出去无所谓,我在这里也能过一辈子,外面的是非还少招惹点。”

  琮鸣摇头叹息,“你没有被这样关过,早年有几位重臣也被下旨软禁,结果其中两个不到三年都自杀了。那小小的院子就像一个方盒子,你转来转去都是头顶的四方天,会把人逼疯的。”

  琮鸣走后,怀素平静地进入小院,一名丫鬟低着头走过来,蹲身问:“八皇子,要洗把脸,还是先吃饭?”

  怀素一惊,仔细盯着那“丫鬟”——竟然是公孙若慈!

  他一把将她抱住,急斥道:“你刚解了毒,怎么就到处乱跑?不是要你在那边休息?若是被二哥或父皇的人抓住你了,可怎么办?”

  公孙若慈的脸色还是没有多少红润,不过灿烂的笑容映亮了她的眼睛,“放心,我的毒已经解了,我自己还有点药,吃了之后恢复得更快。”

  “那也不能这样,你怎么混进来的?”怀素将她抱起来,走进屋中,放到床上。

  “是你那位管家,他不知道咱俩的事情,只知道我以前是你的客人。我说我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要见你。管家说你惹了事,被抓进宫里,只怕一时半刻都回不来。我说我不怕,只想留在这里等你,因为你之前待我不错,就算是我报答你好了。

  “只是我不想让旁人污蔑你金屋藏娇,毁了你的清誉,所以请他给我一套丫鬟的服饰,我才好踏踏实实地在府里等你。”

  怀素好笑地睁大眼睛,“你这个丫头还真是巧舌如簧,我家的管家被你几句话就骗得晕头转向,你若是去三哥的府里……”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住了口,他算是和三哥已经闹翻,只怕两人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日子了。十几年亲密无间的兄弟之情,居然就这样灰飞烟灭,想起来,实在是不能不感慨心痛。

  他叹着气,拉住公孙若慈的手,“日后咱们俩就要被关在这个小院子里了,说不定一关就是几十年,你若腻了,我不会捆绑着你,强逼你留下来。”

  她闻言却陡然柳眉倒竖,“怀素,你这话既侮辱了我,也侮辱到你自己。你就如此识人不清,找了我这么一个轻浮又放浪的女子,害得你前途尽毁之后,自己要拍拍屁股走人?别忘了我是从离愁谷出来的,从小到大,我离开离愁谷不过两三次,一天到晚在谷中,我都不觉得闷,这里又能差到哪里去?”

  怀素平静地说:“不,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离愁谷虽然小,但那毕竟是你的家乡,有很多你熟悉的人和物。只要你想走,随时可以离开,而这里,却不是想走就能走得掉的。”

  公孙若慈盯着他,“其实只要你想走,你也随时可以走,但我知道你不会。你这个人啊,有点愚忠,不过在我眼里,也很可爱。”她嘻嘻一笑,将怀素拉倒。

  怀素被关了足足三个月之后,第一个来看他们的是坚白。

  坚白来之前心情非常复杂。曾经五皇子清越因为要娶平民女子被父皇软禁,三个月后也是他先去探望清越,那时年仅二十六岁的清越竟在三个月中一下子憔悴了十岁似的,疲态尽显,让他吓了一跳。

  他很担心,怀素是否能熬得住这三个月里的寂寞日子。

  谁知当他靠近怀素被关的小院时,就听到一串响亮的笑声,像是属于怀素的,可是他从来没听过怀素这样欢乐的笑。难道院子中还有别人?同时掺杂在他笑声中的,还有一个女子银铃般的笑。这小院里到底有几个人?

  坚白满腹狐疑地推开院门,只见院子中一大片青石板被撬开来,翻出了黄土,种上一些东西,而怀素敞着上衣,挽起裤管,左手提着一桶水像是在给禾苗浇水,却又将水泼向在院子里躲来躲去、娇笑着的一名女子。

  这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如孩童一般大笑着,丝毫没有被软禁的阴郁痛苦,让坚白看楞了。

  怀素正和公孙若慈玩闹着,因为公孙若慈突发奇想,要在这里种一些瓜苗,说是等秋天到了,两个人可以吃到自己种下的新鲜瓜果。于是怀素就陪着她一起翻土种菜,甚至亲自浇水施肥。

  刚刚公孙若慈故意往他脸上抹了一把黄土,怀素立刻用水桶里的水反击,两个人就这样闹成一团。

  坚白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怀素把水桶丢下,将公孙若慈捉进怀里,反剪着她的双手逼问,“还敢不敢再和我闹了?”

  公孙若慈身上又是水、又是汗的,笑得喘不过气来,只好弯着身,笑着说:“再也不敢了,八皇子饶命!”

  她不经意抬眼,看到呆呆站在院门口的坚白,一楞,拍了拍怀素的手,“你有客人来哦。”

  怀素起初不信,这三个月里,别说客人,就是宫中传旨的太监都没来一个,这会儿还会有谁来?转身去看,没想到竟看到了坚白,怀素也是一楞,然后直起身,放开了环抱着公孙若慈的手,对坚白淡淡一笑,“三哥,你怎么来了?”

  这一笑,倒没有了两人在三个月前“分手”时那么冷淡疏离,坚白微微松了口气。可是看清了怀素身边那名掩着嘴偷笑的丫鬟时,眉头又皱了起来。

  难怪怀素即使被关在院中依然能自得其乐,原来是因为有她……

  公孙若慈看了眼坚白,低声对怀素说:“我给你们倒茶去,你们先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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