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爱惜食物的致妃没多想,一口饮尽杯中物,左右飞快张望一下,终于看见一名服务生,大步朝他迈进。
她是不是有些醉了?贝藤熙咧嘴一笑,明明是自己正拉着她的手,反而被她一路拉向服务生。
情况虽然有些滑稽,但他不想放手,飞机上被她溜掉的事,他没兴趣再来一次。
等处理好空酒杯后,他才将满脸通红的她带回舞池中央,当两人翩翩起舞时,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已经漫上一层淡淡粉红色。
该不会她全身都变成粉红色的吧?贝藤熙脑中刚闪过这句话,下一幕就化成引人无限遐想的画面。
顿时,他下腹猛然一紧!
“你常用这招钓男人?”他抿紧嘴角,脸部肌肉有些僵硬,必须赶紧说些话来转移被她轻易挑起的情欲。
“什么?”致妃只觉脑袋昏沉沉的,全身仿佛有火在烧,心跳加速,不舒服的感觉令她眉心微蹙。
刚才不该把第二杯勉强喝进肚子,而且还喝得那么快,头开始发晕了……
“刚刚你的现场教学,很精彩。”贝藤熙垂眸,凝望她有些迷蒙的双眼,耳中是她略带沙哑的低喃,突然又感到血液沸腾。
这女人对自己到底有什么魔力?
第一次在飞机上遇见,他就拚命想找机会跟她聊天;她溜走,他除了惋惜,还将她留下的“墨宝”悉心收藏。
现在只是搂着她跳舞,自己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的青少年,立刻有了最直接的反应。
“那是我高中时看书学来的。”想起以前的自己,致妃垂下双眼,嘴角笑得有些苦涩。
“高中舞会时,我很胖,又在矫正牙齿,为了不让自己一直当壁花,不得已才用这招。”
“效果如何?”贝藤熙放开搂着她腰部的手掌,轻抚上她的脸,拇指轻轻爱抚软嫩的脸颊。
肌肤似水,讲的就是她。
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像被火烫到般立即收手,再次把手放在她腰际上,不敢再轻举妄动。
“简直只有神奇两个字可以形容。”脑热心也热,想起往事,她唇角浅浅一勾,一抹媲美蒙娜莉萨的微笑浮现在她粉唇上。
贝藤熙目光猛盯着她脸上乍现的笑容,有些意乱情迷,如果这里没有挤满了一堆人,说不定自己会直接对她出手。
“丹尼尔是你用这招钓来的,还是他主动追你的?”他不经意脱口而出,直到这时候才赫然惊觉,自己在飞机上恐怕就已经深受她影响。
致妃露出淡淡的困惑表情,习惯性表现出保留态度。丹尼尔?这是哪位先生啊?
贝藤熙把她误认成其他女人了吗?
见她默不作声,他咧嘴尔雅一笑。“我们打招呼在飞机上时,你接过他的电话。”
“喔!”脑袋晕归晕,还是有在运转,致妃连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想起来了,那个子虚乌有的丹尼尔。
他到现在还记得丹尼尔?不会吧。
“除了高中用过之外,我再也、再也没有用过……这些招数。”
她冲着他笑得很甜,在心里偷偷补充:除了他以外。不过,她之所以这样做,不是为了钓他,纯粹为了工作。
贝藤熙牢牢盯着她的脸,突然有种高手过招的感觉。她巧妙避开自己跟丹尼尔之间的关系,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不过她似乎醉了,眼神开始有些恍惚,说话间也有些重复跟不必要的延长。或者,这也是她钓男人的技巧?
他静静凝望着她,仿佛想要一眼将她看透。
被他深邃且认真的视线直勾勾盯着,致妃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僵,几乎就快要招架不了他的逼视。
“你——”
“你——”
两人同时间开口。
他等她先说话,她却只是盯着他看,歪过头,一副想不起来自己想说什么的模样。
贝藤熙摇摇头,看来她是真的醉了。
“方便给我你的电话吗?”
“你要我的电话?”她警觉地眯细双眼。“你想追我?”
被她直白说出口,他也不掩饰,坦然承认。“只答对一半。”
“喔?”她挑高右眉,模样竟跟他有几分相似。
“你有个东西在我这,给我电话,我们约个时间碰面,我可以把东西还给你。”他嘴角缓缓往上扬。
“我有东西在你那?”她才不相信。
闻言,贝藤熙浓眉高扬。
不错喔,醉归醉,脑袋还满清醒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张纸上写了一些句子,我觉得写得不错,猜想你可能会有用,就一直留着没有丢掉。”他轻揽着她腰部的掌必须越来越用力,她才不至于滑到地面上去。
“听你这样说,我大概能猜出是什么东西。”致妃点点头,开口把电话号码告诉他。
他输入号码,拨打给她,确认号码无误后,猛然一个弹指,瞬间弹亮她越来越迷茫的双眼。
发生了什么事?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其实东西就在我们下榻的饭店,你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回饭店,我把东西拿给你?你的脸看起来……有点红。”贝藤熙停下脚步,专心扶稳她的身体。
“我们一起回去好了,反正我也……”她抬起双手,撑在他精壮的胸膛上,掌心传来他偏高的体温,让她觉得身体温度又往上升了好几度。“有点晕。”她需要冰块。
当贝藤熙一手护在她腰部,绅士地护送她离开时,致妃看见埃米莉已经和爱德华打得火热,至于好友的旧仇人正站在角落,双手抱胸,一脸怨毒地看着他们。真是痛快啊!致妃露出满意的微笑。
察觉她要离开,埃米莉抛下爱德华,飞也似的跑过来,跟她交换名片后,又回到爱德华身边,两人紧紧相抱。
致妃双眼迷蒙地看着一脸幸福的埃米莉,突然觉得好羡慕,这里是巴黎,是全世界号称最浪漫的城市,是一场流动的飨宴。
如果自己也能在这里留下一场美好的回忆,该有多好?
当贝藤熙把她带进自己的总统套房里,尚未把胸前口袋里的纸张交给她,就被她抢先一步把两人吐得满身恶臭。
其实他可以直接把她扔回她房里,但绅士风度却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如果他走了,代表她要跟恶臭共处一晚,还会弄脏饭店床单、地毯,或者更糟。
担心喝醉酒的她会出事,在后悔之前,他动作迅速地剥去两人身上可怕的衣物,再请饭店人员以急件方式处理,紧接着,将她放入放满热水的中型按摩温泉浴池。
“嗯……”致妃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贝藤熙坐在池畔,往下瞄自己裹着浴巾的下半身,和已经搭起的雄伟帐篷,满脸无奈。
他身边摆着一条雪白大——和浴袍,打算等她料理好自己的身体,他便立刻将她打包上岸。
不过,一想到还要替她把武服一件一件穿回去的画面,身下反应似乎又变得更强烈。他在心里深深叹口气。
见她泡得一脸舒服,他却满身恶臭,结果她这个罪魁祸首澡洗得一点也不积极,只顾着享受热水与按摩。
他也不急,徐徐出言提醒。“旁边有沐浴乳,你可以用。”
“沐浴乳?”致妃微微皱眉,仿佛听不懂那是什么。
“给你洗澡用的。”贝藤熙用手指指她身边,那里摆了两三罐质量还不错的沐浴乳、洗发精、润丝精。
“喔。”她点点头,露出好学生的表情,乖乖伸手去拿到面前,打开盖子,一手挤压,一手掌心向上等着接,没想到突然手滑,整瓶沐浴乳“噗通”一声,沉入水里。
“噢!”见东西掉了,致妃下意识便想弯腰捡起,却完全忘了自己正在水池里。
见她正要做傻事,他连忙低吼出声。“不要捡!”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她一头埋进水里,然后便再也没有起身。
“该死!”他低咒。
没时间多想,他立刻沉入热水之中,拉起全身瘫软的她,让她背靠着水池砖面。
就算这个时候,她还是紧紧抓着手中的沐浴乳,满意的点点头,一边咳嗽,嘴里一边嘟囔着。
“咳咳!万一搞丢了,小妹会很头大的。咳咳!”
望着她呛咳得满脸通红,贝藤熙既心疼又自责,听见她天外飞来一笔的话,眉头往中间一靠,危险地问:“你说什么?”
此刻他站在她双腿之间,膝盖抵着泳池砖面,身下浴巾早就不知道飘向哪里,她半个身体还挂在他双臂上,两人几乎正面相贴。
他们赤裸相对,只要他腰间往前一挺,就能立刻深深埋入她体内,情况如此危及,结果她居然还在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头发长度永远只在耳朵下面两公分吗?除了看起来比较干练以外,最重要的是可以省洗发精。”致妃仰起脸,冲着他就是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她可以很自然的把许多事跟他讲,这些她甚至从没让自己的姐妹们知道过。
贝藤熙恶狠狠倒抽口冷气,迅速别开脸。
她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他笑?一个男人的自制力是有限度的,她是故意想挑战他的极限?
还有,什么省洗发精?她正在作什么奇怪的梦吗?
他皱紧眉头,想要张嘴喊她,让她稍微清醒点,却赫然发现自己根本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自己居然为一个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女人动心,把这件事跟好友饶胤泽说,恐怕不会有人相信。
“你叫什么名字?”他仰头,不看她含笑脸庞,也不看她一身雪白嫩肌,用力瞪着天窗外的满天繁星。
“你是——”致妃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双手捧起他的脸,侧着头,缓缓吐出他的名字。
“贝藤熙?”
全身仿遭电击,贝藤熙黑眸逐渐眯细、变冷,他迅速低头,凌厉视线一举剌进她氤氲水眸里。
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缓极慢,又极具令人浑身发颤的威胁性。
“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