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看我……」当一个女人全裸时,被自己所爱的男人凝视,不免又是激动又是难忍。
他拉开她的双手,不让她掩住自己。「让我多看看妳,不然我会死于饥渴。」
起伏的曲线、绝美的风景,再次出现在眼前,他惋惜自己过去不懂欣赏,也感谢从此他真正睁开了眼,不再把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抱着赞叹和珍惜的心情,他从头到脚品尝过她的甜蜜,不管她颤抖连连、娇声抗议,就是停不住这份爱恋的冲动。
「可以吗?」他想做最后确认,不愿她只是一时冲动,他可以忍、可以等,就是不可以搞砸这一切。
意乱情迷中,她却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今天是危险期,而且离开台湾后,我就没再吃避孕药……所以……所以……」
「我懂了。」他毫无迟疑,跳下床穿上衣裤。「妳等我一下,就在这里不要动,等我!」
「呃?」她不懂他要做什么,只见他匆匆离去,只记得戴围巾,却忘了穿大衣,外头那么冷,他赶着要去哪儿?
然而大门已被关上,她只好留在床上等待,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想到过去、现在和未来,点点滴滴一起浮现。
也许,这是最后逃走的机会,但有什么好逃的呢?她逃不开他,也逃不开自己,更逃不开这份爱。
不知不觉中,半小时已然过去,她开始感到不安,戴克任可能不要她了吗?不,不会的,她不再是那个小可怜了,她相信他深爱着她。
还是说他发生了什么意外?想到此她不禁担忧起来,看窗外还下着雪,他一定冻坏了。
忽然「砰!」的一声,戴克任打开大门,迅速冲回卧房,那激昂的表情吓她一大跳。
在他头上、肩上都有雪花,但他丝毫不在乎,举起手中「战利品」,兴奋道:「我开车绕了好多条街,终于找到一家药局还开着,有了这个就没问题了!」
「那是……」她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你……你要用保险套?」
他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理所当然地说:「现在妳的身分是学生,万一怀孕了,妳就不能专心念书,我知道妳不会堕胎,但妳会陷入两难。」
老天,她再次无声吶喊,他不只尊重她的身体,还尊重她的梦想,这跟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过我很久没用这东西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戴克任开始忙碌起来,一阵手忙脚乱,终于搞定。「行了,可以继续吗?」
过去他只顾到自己舒服,总要求她吃药,现在起他将做个体贴的情人。
眼前的画面有点可笑,一个全裸的男人站在床边,只有某部位是稍有隔阂的,她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模样,必须很坚强地忍住笑意。
「我很乐意,不过……我有点接不上之前的情节,麻烦帮我温习一下。」
「求之不得!」他跳上床,全力以赴让她回温。
窗外白雪纷落,屋内热情洋溢,唯有爱让人彻夜不眠。
*
圣诞假期结束了,石宛琪回到校园,照常每天上课、交作业、参加讨论会。
戴克任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但他和女友每天通电话,一周约会两、三次,周末时他就到她的住处,两个人一起赶工、加班,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
他变得非常黏人,有时她必须熬夜赶作品,他也要一边喝咖啡、一边打电脑陪着她。
「你早点去睡,我还要弄很久。」她对他说。都已经半夜一点了呢。
「我一个人睡不着。」他像个耍赖的小男孩,唯有看到她、听到她,才能让他安心入眠。
她摇头苦笑,这男人真是她所认识的戴克任吗?童话故事究竟是不是快乐结局?她不想去问、去猜,但就让她大胆地相信,这美妙的日子会继续下去吧!
看她伏案画设计图,他心生不舍。「妳好辛苦,今天我来帮妳按摩。」
「这怎么可以?」她不太习惯,因为过去都是她伺候他的。
「怎么不可以?」他双手搭上她肩膀,开始一阵阵使劲,但是当然不能太用力,只要轻轻缓缓的,让他的女友放松即可。
「谢谢你,阿任。」她知道他是在宠她,只好乖乖被宠。
「不客气,老婆。」
「啊?」她被这两字吓着,放松的肩膀又紧绷了。
他双手绕过她胸前,从背后将她拥抱,在她耳边呢喃问:「老婆,妳什么时候才要做我的老婆?」
他的语气认真,她却不敢当真,沈默片刻才回答:「我们……可以谈谈恋爱就好吗?」
一个原本不敢爱以及被爱的人,忽然间跨越一大步,接受了情人的存在,对她已是极限,要再突破心防,怕是没那么容易。
「当然不好。」他一口拒绝。「不过我会先让着妳,等妳有充分安全感,我们再来谈结婚。」
「谢谢你……」她转过身,投入他怀抱,两人互相取暖。
「胆小鬼!」他捏一下她的小鼻子。
「嗯,你可以这样叫我,名副其实。」她皱皱鼻,像个无辜的孩子,却也不能否认这事实。
「怕什么?世界上每天都有人相逢,也有人分离,但就因为这样,妳不敢去爱吗?」
她低下头,把脸埋进他胸口。「是的,我很没用。」
她怕痛,怕受伤,怕失望,怕这一切都是误会,人生是如此难料,谁知相爱的人能否相守?啊,她真是个很爱担心的孩子。
「妳只是不肯打开心门而已,我会等下去。」他不想逼她太紧,既然爱都爱了,自然要包容她的一切。「对了,等妳这学期结束,我们回台湾一趟如何?」
「好,听你的。」她也怀念故乡,也想见见刘世裕。
静夜,全世界彷佛都沈睡了,只有两颗心彼此依偎,逐渐找到合拍的心跳。
「你爱我吗?」在她开口后才发觉自己问了什么,糟糕,好糗!
「妳现在才想问?原来妳也会在乎?」他摸摸她的脸颊,捉弄似的说:「妳先说,我就说。」
望着他的眼,她知道她可以勇敢说出:「我爱你,阿任。」
「我也爱妳,小琪。」他柔柔吻上她的唇,那终于说爱他的嘴唇。
互相倾诉爱意的这一夜,她不介意让泪水眨出眼睫,不介意承认自己胆小又怯懦,只因她正爱着,深深切切的爱着。
*
学期顺利结束了,石宛琪随戴克任返台,预计待一个半月,再回纽约上课。
再次看到台湾的天空,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但牵着男友的手,就觉得脚步踏实,不管在异乡或故乡,两人始终在一起。
下了飞机,回到他们原本的家,她惊讶不已问:「你没把这儿卖掉或出租吗?」
屋内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从窗帘、摆设到家具都一样,只是少了她个人的东西,但那往事历历在目,彷佛一闭上眼,电铃声随时会响起,而她就要立刻去为他开门。
「妳走了以后,我常来这儿住,一个人寂寞得快疯了,只好乖乖去纽约找妳。」他抱住她,故意抱怨道:「瞧妳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子,全都是妳害的!」
「先生,请问您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她想起这句台词,带着调皮的语气说。
「我都要,我要一边吃饭一边洗澡!」
两人哈哈大笑,在昔日的房子里,创造崭新的回忆,而今他们不是金主和情妇,而是一对热恋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