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云低头注视着她,「你怎么不问我?」
「问什么?」她不解地抬头。
「问我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凶。」
「噢。」她只是笑了笑。「你工作上的事我不懂,可是你对她真的太凶了一点。」
「笨蛋,你没看到那个女人刚刚是故意挤你的吗?」他大皴眉头,不爽地道:「要不是她故意挤了你一下,我可能还会给她两分钟的报告时间。」
原来是因为她……戴春梨又感动又想哭又惭愧,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谢谢……可是如果只是为了帮我出一口气,那位李小姐也太可怜了。」
「他们公司的风评本来就不好,只是基于公平原则才给予相同的机会。」他不高兴地盯着她,「就算我是帮你出气,难道你不开心吗?」
「我开心啊,可是又觉得这样她很可怜。」她很老实的承认。「很矛盾对不对?」
他忍不住笑了,大掌揉乱了她的头发。「笨,你这样才叫正常。」
雷行云最痛恨看到她被欺负了还一脸认错的样子,她这样只会让那种蓄意欺负她的人,行径越来越嚣张……等等,那不就是他吗?
雷行云的良心难得出现,不冷不热地刺了他一下,俊脸微微红了起来。
「对了,陆老板要我拿帐簿来,他说要交给你们公司的会计部门。」她突然想到。
「我秘书知道怎么做。」他低下头,眼神柔和地凝视着她。「今天下午难得有空,我们去北海岸吃海鲜,顺道飙一飚车吧?」
「不用飙啦,慢慢开就好了。」戴春梨想起他开法拉利跟在开战斗机一样,忍不住心惊胆战。
当地一声,电梯抵达了地下停车场。
「你还没有见识过法拉利的魔力吧?」他大笑,拉着她走出电梯。「走,今天让你过瘾一下!」
「可、可不可以改天?」她已经先抖了。
「不─行。」按娘喂!
天雨路滑。高速公路枫到时速两百……是怎样啊?法拉利还有附赠滑翔翼功能吗?万一飞出路边护个的时候就可以一路乘风飞到万里去吗?
不然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怕呀?
戴春梨死命巴着车门上方的把手,安全带把身体勒得紧紧的,唯恐一个不小心会飞出去。
「放轻松。才两百而已。」
她想说话,可是喉咙完全死锁,只能颤抖地望着他,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警察……会、会来……」
「所以呢?」雷行云熟练地掌控着方向盘,车速稳定而流利。
所以?所以?
戴春梨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股火气从肚子往上窜。「我要下车!」
「为什么?」他讶然地转头看着她。
「你不要看我,你专心看路啦!」她差点被他吓停了呼吸,尖叫道。
「你不喜欢搭快车?」他终于会意过来,油门放松了许多。
车速渐渐减慢,她总算一口气喘得过来了。「谢谢……这样好多了。」
「原来你真的怕车速太快。」他低咒自己一声。「怎么不早说呢?」
「我有说啊。」她有点委屈。
「什么时候?」
「在表破一百八的时候。」
他想了想,只记得那时似乎模糊的总到她咕哝了一声「我的天」,还是「车子在飞」什么的。
「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坐在狂飙的法拉利上,让脖子系的丝巾随着劲风飞走吗?」他记得以前曾有个女友这样说过。「说这样比较见鬼的罗曼蒂克。」虽然他完全不认为那样有什么罗曼蒂克的美感可言,而且脖子系着条丝巾飚车,在高速行驶中万一勾到东西正好切断喉咙。
女人对浪漫的懂憬真是毫无逻辑理性可言。
「让丝巾飞走?」戴春梨骇然地笑了一下。「这样会造成后方驾驶的视线被挡住,最后发生连环大车祸,很危险的,倡导短片不是教我们在驾驶车辆的时候不能乱丢东西出窗外吗?」
雷行云惊讶地看着她,随即噗哧笑了出来。「哈哈哈……」果然是务实的春梨,不会有什么骇人的意外之举。
可是他就喜欢她的单纯踏实,爱上她的独一无二……这个念头一劈进脑子里,害他差点把法拉利直直开去撞山壁。
「小心!」戴春梨惊声尖叫,捏着冷汗看他迅速反应过来,技术高超的让车子紧紧贴着隧道口边缘飞驰而入。
吓死人,她的心脏差点从嘴巴跳出来。
纵使在高速行驶下车子依旧保持平稳,但雷行云内心的震边却比北海岸冬天狂卷的风浪还要狂野猛烈。
老天,他爱上这个土里土气,又动不动就红了脸的小女人了?
他登时有种晕车的感觉。
怎么会?什么时候?几时开始的?
他最初不是只想拿她当宠物一样逗着玩吗?可是为什么越到后面越是变调,现在甚至演变成跟爱情扯上关系了?
他脸色阴晴不定,生平首次震惊到哑口无言,脑中一片空白。
戴春梨不知道此刻他心里正在翻天覆地,吁了口气道:「等安全回到台北后,我要去行天宫拜拜。」而且一定要去让阿婆们收收惊,因为她的三魂七魄起码有五、六条沿路掉在高速公路上了。
心脏不够力的人,真的有可能坐一次他的车就心肌梗塞。
「我也需要。」他喃喃。
肯定是中邪了,不然他怎么会以为自己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