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音,拜托你快点开门!你也听听我的想法再生气好吗?”纪聿扬边狂按门铃,边第N遍说道。
站在家门内的门前,丁蔚音拧紧眉,吼回去。“我不听!”
“只要三分钟,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生气好吗?”
“那等过几天再说,我现在很生气!”她气呼呼,倔强地补上两个字:“非常!”
“该死的!”纪聿扬低咒,用力拍门。“女人!快点让我进去!”
“我不要!”
又是这三个字!他恨死从她口中听见这三个字了!
“你最好告诉我,你曾经将你哪一任前男友挡在门外过!”否则等他进去绝对会好好修理她。
丁蔚音瞪着家门,好似要瞪穿这扇门,视线直逼令她又爱又气的男人身上。
见她仍没动静,他气极。“伯父还说你对男友百依百顺,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哪里温顺了?”
“那是因为……”本来想回嘴,但她发现自己其实被堵得哑口无言,是啊,以前她对每任男友都很温顺,总是希望自己成为最体贴的那一个,成为喜爱的人心里最温柔的那一个,小心翼翼的将爱情捧在手里,不敢用力也不敢大声,就怕会碎了,但结果呢?……终究还是落得分手下场!
和纪聿扬从认识到交往,最不同的一点就是,她完全没有顾忌,因为他们打从第一次相遇,就是以最真实的面貌,他们吵出感情的逻辑看在其他人眼里虽然很怪,但她却意外地发现,在他面前,她不需要温柔体贴,她不需要隐忍怒气,因为她不用害怕她气炸了的模样会吓跑他。
她不仅做回了自己,不再去委屈自己,甚至还发现,这场恋爱谈得比过去的几场都还要来得开心,所以她爱他,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当她今天上班时,从上司口中听见,他未经过和她讨论就决定让她接受公司举办的出国培训会那么的生气!
因为她会想念他,会非常的想念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而他……理应知道这点,却仍是自作主张地做出这种决定!
回过神,丁蔚音出言顶回去:“那你也告诉我,以往你曾对哪任前女友有这么坚持,非得要见上面谈过才肯罢休的!”
“没有!”就只有对她,因为他就只有这么深深喜爱过一个女人一一她!
“很好!那我也没有!”
吼了这么几句后,他们突然有默契地都沉默了,在门内门外皆悄悄叹息,丁蔚音突然发觉自己沸腾的怒气,简直毫无理性可言。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还没有做好和他相隔两地的心理准备。
而冷静过后,站在门外的纪聿扬又怎么会不懂呢?
天知道他要花多大的意志才能逼自己主动放她去飞,放她去实践她心中所向往的;然而他却没想到,他的成全竟会引燃她接近慌张的愤怒,他贴近门扉,低声开口:“蔚音,让我进去好吗?”
闻声,丁蔚音抹去悬在眼眶要掉不掉的眼泪,妥协的开门,让他入内。
顺手把门关上,纪聿扬凝眸望向丁蔚音的脊背,斟酌着该说些什么才能抚平她的情绪。
在他思索的同时,丁蔚音先开了口:“你真的要我去法国?”
顿了顿,纪聿扬握紧了拳,咬牙开口:“对,我希望你去。”
她的唇颤抖着,直盯着前方的视线又再度被湿意给惹雾了,她多么希望他可以紧紧抓住她,说他做错了决定要她留下,说他会舍不得她……
说什么都好,至少不该是一一对,我希望你去。
“蔚音……”见她忍得纤细的肩膀狂颤不已,纪聿扬走上前,将她扳回身。
她不想看着他,即使面对他,仍然低下头不肯抬。
“蔚音,你看着我。”他诱哄道,嗓音温柔而低沉。她没有照做,直说:“我不会去的。”
纪聿扬沉默了,他深情的眸,只能看着她的头顶,但他却知道难过与不舍一定是她此刻所隐藏着的表情。
“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情……就算没和我讨论过,你也知道我的决定,不是吗?”
“没错,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擅作主张?为什么还要我出国接受培训?”她抬阵,酝酿的泪水全数跌落。“难道你不会想念我吗?难道只有我会想念你吗?难道为了不要和你分隔两地而选择舍弃梦想是我太傻了吗?”
“对,太傻了。”
“纪聿扬,你这个浑蛋!”她瞪他,企图甩开他的钳制,但却反而被他抓得更紧。
“我知道你希望听见我说什么,我知道你希望我留下你,我知道你希望我要你舍弃梦想,但我不会这么做的,为了你,我不会。”他说得很肯定。
“安排我到法国去进修,让我离你远远的,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我?”
“对。”
“你都不会舍不得吗?”
“我当然会,但我不能因此让你为了我而放弃梦想。”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她扬声。
“听着,蔚音……”纪聿扬眼神专一地凝望着她,仿佛眼里的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我到现在,对于怎么做才算是真心爱一个人、为一个人好这件事,还是懵懵懂懂,我不懂得在爱情里收与放该如何拿捏才守得住你的心,我也不懂你究竟希望我用什么方式去爱你,我更不可能在为我们俩决定每件事之前都先问过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但……我想为你好的心意是认真的,凡事我都会把你优先考量在第一顺位,这我可以保证。”
“你若真的为我好,就不该让我们分隔两地,不该让我害怕如果想念你却见不到你时要怎么办!”
“爱情并不是全部的一切!难道有爱就可以了吗?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决然一身只要爱我就好吗?这样的日子,你会开心吗?”
“我……”答不出话来,丁蔚音分神,感觉到他那抓握的双手正微微地颤抖,她不解地抬眸望他。
“我知道你对前几任男友百依百顺都是勉强自己的,因为你怕爱情会破碎,我也知道和我相处的你,才是真正的你,而我就爱这样的你,包括热爱工作的你,包括善良而全心全力帮助别人的你。”他抬手拭去她的泪。“再说,要跑我早就跑了,干嘛还让你吃得死死的,让你对我大吼大叫,刚刚还不让我进门咧!”
她为他诙谐却隐含真心真意的话语而破涕为笑。
“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梦想,成为支持她成功的后盾。”这是她父亲教会他的。
“我想成为值得你爱的男人。”
“但就算要让我出国深造,也等过几年再说嘛……”他们交往都还不满一年,甜蜜才没多久而已耶!
“你以为我能忍受你出国多久?”
“什么?”
“你在我身边越久,我会越舍不得和你分开,难道你不知道吗?”纪聿扬很认真地道:“所以,你能不待在我身边的日子,也不长了,还不好好把握?”
丁蔚音望着他,突然明白了,他颤抖的双手,是因为在隐忍要与她分开的不舍,逼自己坚持所做下的决定。
谁说他不会想念?
他只是不能表现出来,就怕她一旦知道了,会更放不下,丁蔚音幸福地笑了,噘唇道:“你怎么会这么爱我啊?”
“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纪聿扬玩笑性地面露嫌恶。“脸皮是用什么做的啊?”
“好啊,你现在尽量嘴硬好了,等你要向我求婚时,看我怎么整你!”她顽皮地眨眨眼。
纪聿扬故作生气地板起臭脸,却在对上她那副“你才不敢对我怎样”的眼神时露出破绽,他嘴角勾出性感的笑弧,伸手一捞,将她搂进怀里,深深吻住她的红唇。唇齿交缠,浓得化不开,热情顿时如野火燎原般燃烧所有理智,他将她托抱起来,让她的双脚能环住自己的腰,就这样一路激吻进了卧房。
激情,急着想要拥有彼此的热烈,让他们在褪去对方衣衫时显得手忙脚乱,衣服散乱一地,当纪聿扬挺身冲刺将一部分的自己埋入丁蔚音的柔软中时,他们同时因获得圆满而叹息。
躺在纪聿扬的身下,丁蔚音的眸在黑暗中如星子般明亮,闪耀着温暖而幸福的光彩。
能飞的时候,她会飞的又高又远,不辜负他的支持与鼓励,努力地完成梦想,等到他决定要抓住她的那时,她也一定会停下脚步。
心甘情愿的被他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