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连两次遇刺后,皇上派了刑部侍郎带话来,让刑部接手撤查剌客一案,因为皇上要他专心查宁王的异动。
近来水路有一批官船被劫,损失几千斤的米粮和盐,但让皇上震怒的,却不是这些被抢的粮草,而是随着官船运送的那批工匠。
那些工匠都是有大才之人,各个是能人巧手,其中有两名工匠是专司兵器研制。皇上想改良军中兵器,强化皇朝武力,于是秘密在民间寻访,捜罗人才,这两名工匠是皇上极重视的人才,却被抢了。
试想,这两人若是落到藩王手中,尤其是宁王,可谓如虎添翼,到时将成为皇上的心腹大患。
冉疆猜测,这批人说不定跟宁王有关,若是抓到,抽丝剥茧之下,或许可以查出些眉目。
牛二的话,虽是掺假居多,但也有些是真。六名护卫护着一辆马车,车内的男子便是他们的头儿,至于那名病重的女子……
冉疆一双墨眸眯出一道狠戾的邪芒,那女子最好不是青儿,若真是的话……
那男人将女子护在怀里,极为宝贝。
冉疆冷冷邪笑。扮成夫妻吗?他此刻有着噬血饮渴的冲动,敢算计他,不管对方是谁,他会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苗洛青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冷颤,她回头看着来时路,心想出城已经五天了,离城已经很远,冉疆再厉害,这时候也不可能追上来。
她转回身,不禁I怔。易修长的身影正驻足在客栈门口,一双沉寂的眼盯着她,似在等她。
妯犹豫了下,便垂下眼,迈开步子走向他。此时她头上戴着一顶帏帽,这是易早就让人准备好的,她戴着正好遮住面貌。
直到她过来,易才转身跨入客栈,她则随他身后进屋。
这间客栈位于进京的叉道交会上,来往商旅不少,赶着进京的商人或百姓大多会经过此地,或许住宿,或许休憩,因此他们扮成药商,与其他商人混在一块,是最安全不过了。
进了客栈,苗洛青也没有摘下帏帽,隔着帽纱,一双美目四处打量。
客栈里来往的客人不少,而易的一名手下正与掌柜说话,没多久,店小二便领着他们上楼。
看来今晚是要宿在此地了。
这里客人这么多,却仍有空房,可见易早就安排好了。她心中窃喜,在马车上待了五日,今晚总算不用睡在马车上,也不会在易的监视下了。
自从出城后,她脑子就不断地转着逃跑的办法。冉疆的威胁已除,她只要能脱离易的掌控,天下之大,她去哪儿都行。
她想过了,自己是不愿再当剌客受人主宰了,组织也好,锦衣卫也罢,都与她无关,她只想平平凡凡地过日子,或许找个老实的男人,只要对她好,她就守着对方,做个知足常乐的妻子。
想到末来可期,她不禁有了盼头,嘴角也不自觉弯起一抹笑。突然,她感觉到一道精明的目光,抬起眼,与易的视线对上,不禁一怔。
她拧眉。这男人到底在看她什么?他话不多,但那双眼太深沉,令她看不透,也猜不着。
她突然升起奇怪的感觉,虽然头上还戴着帏帽,但易好似能透过帽纱,瞧见她的表情似的。
是多心吧?她想,因为她有了另一个心思,难免也对易起疑,怕他瞧出什么来。
店小二领他们到一一楼上房,当苗洛青发现自己独自一间时,感到意外的同时,心也乐开了花。
自从离开冉府后,她便没机会净身,好不容易今晚有床可睡,她最需要的,便是从头到脚好好将自己打理干净,她跟店小二要了一桶水,因为身上有伤,不宜泡澡,但是能洗洗头发、擦拭身子,便觉全身舒畅。
毕竟等她逃走后,下回不知要等到何时,才有沐浴净身的机会了。
是的,她要逃,今夜是个机会。
在马车里,易日夜守着,连去方便也有女手下跟随监视,现在她独处一屋,屋外或许有人看守,但比在马车上的机会多。过了今夜,她不知下回还有没有机会逃走,所以她必须把握。
然而,她还是太天真了,也低估了易的谨慎。
等她把自己打理干净、换上干净衣裳后,易进屋了。
她看着他,一脸狐疑,全神戒备。
「有何贵干?」她以为他是来找她问话的,哪想到他把门关上,接着便挑了张椅子坐下。
「我今夜待此。」丢了这句话,他便闭目养神,只是招呼她一声,也不管她同不同意。
他竟然要跟她同处一屋,待一整夜!
「想监视我,你可以守在外头。」她咬牙。
谁知他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丢回一句。
「外头招蚊,不妥。」
她死死地瞪着他,而他视若无睹,摆明就在这椅子上坐着睡一夜,这是盯紧了她。苗洛青肯定,这家伙怕是看出她想逃跑的意图,所以打算整夜紧迫盯人,她气愤地握紧拳头。
她真是低估他了,这男人跟冉疆一样,疑心重,贼精得很。
她气愤之余,忽而灵光一闪,眯起美眸,弯起一抹笑。
她款款上前,一屁股就坐到他的大腿上。
易瞎开眼,一双墨眸盯住她。
她偎着他,用着媚骨酥软的嗓音道:「长夜漫漫,你一个人怕是无聊吧,不如咱们干点别的事,嗯?」
她的鼻息拂在他的颈窝处,好似羽毛轻轻搔痒,仰望的美目瞅着他,盈盈眸光似水流转。
她一边用软侬的嗓音蛊惑他,一边用手揉着他的胸膛,而她的娇臀也往他两腿间磨蹭。
易盯着她,大腿充分感觉到她浑圆有弹性的肉体,胸膛上那只调皮的手好似蝶儿戏在心房上。
她刚洗浴过的身子,飘着淡淡的清爽之气,和着药草味,形成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扑上他鼻间,不管里里外外,都是她的柔媚气味。
他盯了她一会儿,缓缓开口。
「你可以试试,我不介意你脱光身子。」
如斯镇定,不动如山。
苗洛青收敛笑容,冷冷地盯着他的眼。她看不到里头有欲火,只看到一片死寂的冷静。
「啧。」她嗤了一声,脸色一转,便离开他的身子,哪里还有适才的狐媚讨好?
「不要就算了。」她负气地转身回到床榻上,把床帐一放,阻隔两人的视线,倒头就睡。
她真是头壳坏了才去诱惑他,她怎么就忘了,他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受过禁欲训练。在他们这种人眼里,女人的裸体只怕跟一具尸体差不多,她想用美色引他上当,将他弄昏,根本是痴人说梦。
苗洛青懊恼着,却不知晓,在她转身后,背后那双冷然的眸光转瞬即逝,取代的是隐忍熠动的暗芒。
易稍稍调整了下姿势,拉了拉衣袍,好遮掩住双腿间不小心硬起的欲望。
是他隐藏得太好,她才没发现。他也是有温度的男人,只因她而变化。
苗洛青心知今夜走不了,便闭上眼,本以为屋内多了一双眼,会让她辗转难眠,谁知没过多久,她便困倦睡去,沉入梦乡。
或许是养伤之故,也或许是出城后的轻松仍在,这一夜她同样睡得很沉,就算半夜有人掀开床帐,离她只有咫尺之距,只怕她依然不会发觉。
蓦地,胸前一疼,她惊醒过来,双目大睁,虽然屋内一片黑暗,但那双盯住自己的眼却如狼眼一般,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她想质问,却发现自己被点了穴,发不出声,也动弹不得。
「事态有变,对不住了。」易的声音在暗夜中传来。
她感觉到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襟口上,二话不说,将她的衣襟打开,露出她胸前一片清凉。
他竟然在脱她的衣裳!
苗洛青愤恨地瞪着他。敢情这男人不喜欢女人投怀送抱,反倒喜欢霸王硬上弓?简直是变态!
她在无声的咒骂和怒瞪中,被他强行脱光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