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的,请等等啊!”小贩蹲下身,从底下又取出另一个红玉,“其实这麒麟也有分公、母,你手上拿的这块是公麒麟,另一个则是母麒麟。”
书玥接过手,好奇的打量,是有些许不同,但她又分不出来,直觉就是不一样,真特别。“这玉怎么卖?”
正巧是一对的,汛彦一个、她一个,嘻。
本来想狮子大开口讲个一百两的小贩蓦地脸色一黑,他看到街角走来几名官兵,似乎正朝着他前来,不会那么邪吧?
“这玉……十两就好!”随口讲个数,他急着想把这对烫手山芋丢出去。
“十两?”这么便宜?书玥讶异的张大嘴,依她手里质地纯良的手感,这玉一块少说也得一百两以上。
“对对对对对!这玉只卖有缘人!”急得满头大汗,官兵愈来愈近了!
“那……多谢了!”笑吟吟的拿了十两银子给小贩,书玥满意的将那对玉收入怀里,她已经想到这玉如果系在汛彦的腰间,一定很好看。
“不客气……”官兵从他们身旁擦身而过,小贩拭去一脸的冷汗。
小贩一脸胆战心惊的模样,他曾拿给一个寺庙的和尚瞧过,那和尚一眼就说这是陪葬品,吓得他差点转身就跑;但是那和尚还算好心,曾说这玉的有缘人自会到来,还说非皇亲国戚拥有,都将遭到横祸,难不成眼前这俊公子是皇族?
没注意到小贩打量的眼光,书玥开心的和彩儿又到别的摊子去晃了,直到天色变了,彩儿才想起来该打道回府了。
点点头,玩了一整个下午,书玥也满意了,嘴里含着方才街上买来的糖葫芦,一边同彩儿一前一后的走回府邸。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一闪,看到对街一个一闪而逝的人影,嘴里的糖葫芦霎时掉到地上,怔住在大街上。
“王妃?”彩儿不解的转过头,看着没跟上来的书玥。
书玥开始全身发颤,“不……不可能吧……”是她看错了吧?!这、这里是北皇国耶!
“王妃!你怎么了?”看得出她的不对劲,彩儿急忙扶住她显得摇摇欲坠的身子,心急的问。
王妃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一点也没有方才兴高采烈的红润。
书玥摇摇头,“不会的!”紧紧咬住下唇,她开始迈开两条腿,用奔跑的冲往不远处的大门。
大门口的侍卫远远看见一个白影冲过来,下意识的想挡下她。“站住!”
书玥眼里的神情狂乱,“是我!我……我要回去!”嘴里喃喃地说着。
“王妃!”慢了一步才跟上的彩儿大喊。
侍卫一听,这才赶紧让开身,“属下参见王妃!”
惨了!王妃什么时候出府的?
书玥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路直奔回自己的阁楼,将自己关在房里。
“王妃!王妃!”彩儿着急的在门外拍打,她从未见过王妃这个模样,这是怎么一回事?方才明明还好好的啊!
书玥钻进被窝里,用锦被将自己紧紧包住,忍不住心底的寒颤,开始全身发抖。“不要!不要关我!我没有……我没有恃宠而骄……我没有……”
她低哺的自语,声音细小的让门外的彩儿更担心了,“王妃!”没办法之下,她也只好守着门口,等待王爷回来。
那惊鸿一瞥,让书玥的记忆彷如时光倒流,让她回到十二岁那年,且一直沉溺其中而无法自拔。
突然间,黑色的回忆里出现了点点光明,书玥无神的大眼这才开始有了一丝灵动,一个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她发寒的身体,低沉的声音飘入她的耳里。
“玥儿……玥儿?”汛彦沉着脸,不停低声唤着,怀里娇小的身躯隐约颤抖着,而后他听到细小微弱的声音——
“兰贵妃娘娘,我没有……我没有凭恃着天子的宠爱……我弟弟没有看不起你……你、你不要打他……不要!”十二岁的她正哭跪着拜托眼前的女人放过她唯一的亲弟弟,她没有!她宁可不要这什么公主的身分,她只要爹、娘回来就好!
眼前娇艳的女子却是一脸高傲,带着好几名护卫跟婢女架起她跟弟妹,在她眼前痛打年幼的书瑆跟书旸,还用着尖锐恐怖的声音说着,一切都是书旸惹出来的。
“娘娘!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弟妹……要罚你就罚我吧!”当年哭喊的声音还在她自己的耳旁回荡着。
“不要!不要!不要抓我!我怕!瑆儿!这里好黑!瑆儿!呀!有东西在咬我!娘娘!娘娘!放我出去!啊!好黑……”被关在深宫的地丰中,伸手不见五指,一点光芒也没有,她吓坏了,拚了命的哭喊,却没有人来救她!
意识到她在回想什么,汛彦神情一整,俯低下身子,对上她失神的双眼,“玥儿!玥儿!”他大声低喝。
地上有东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地上有东西在咬我的脚!书瑆!救命啊!”凄厉的尖叫声令人听了心酸。
书玥低声啜泣,“爹……娘,玥儿好怕……”她听到有人在叫她,是谁?
“季书玥!”
饱含怒意的低吼穿破了迷离的魔障,打破了她的回忆,将她从以往的回忆中拉回现在这个时光。
书玥慢慢的回过神,美眸里含着泪水,“汛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房里点起的灯火让她发现原来这么晚了。
气急败坏的将她搂进怀里,“我回来很久了!”她脆弱的模样吓到他了。
不管是成亲的这半个月里,还是在长安的时候,他都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看来她的情况比当初金玉皇朝的天子告诉他的还要来得严重,根本不像他所说的那么轻微的毛病。
“我刚刚……有说了什么吗?”慢慢回想起自己失控的模样,尴尬的红了脸,她没想过这一面会被别人发现,她一向藏得很好。
“你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说了。”凝视着她仍惊魂未定的苍白脸庞,心底泛起一股疼惜,安抚的轻啄着她的唇,藉由唇舌之间的交流,带给她温暖。
久久之后,他才松开她的唇。
书玥低下头,略感难堪的紧咬着下唇,她很清楚自己只要想起往事之后的反应,她每一次发作后的言行举止,全程陪在她身旁的书瑆也都坦白的跟她讲过,听以她失控的模样全让他看得一清二楚了!
但是汛彦却一点儿也没有打算想追问的意思,莫非……
“你知道?”该不会是皇上已向他说过。
紧紧抱住她,“嗯。”下颔轻抵着她的发际,虽然不想追问她是为什么吓成这副模样,但不问又不行,“今儿个是怎么一回事?”她恐惧失控的模样将他的心瞅得老紧,疼到他差点喘不过气。
目正怎样的一个凌虐,会让她在七年后还是无法自拔,深深沉溺在那恐惧之中!
她当年……才十二岁啊!
他在申时就回府了,一回到阁楼前,就瞧见彩儿红着眼睛在等他回来,并急忙诉说着一整天的行程,又告诉他书玥将自己关在屋里……
在门外敲了又敲,她都没有回应,他只好从一旁的窗户里跳进来,这也才发现,她一个人将被子裹得紧紧的,躲在床上发抖。
坐在床上的她,不论他怎么叫喊,都没有一点反应,他这才上前紧紧勒抱住她颤抖的身子,凝聚所有的专注听着她嘴里细小的声音,一听到她的喃喃自语,他忍不住低吼,想唤醒她的魂。
没料到他这一喊,反而更激发起她回忆的真实性,她开始失控的哭喊尖叫,吓得所有府里的卫兵全冲到房外,是他方才让那些卫兵先退下的。
“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先皇的一个嫔妃所引起的吧?”感受到头顶上的人点了点头后,她才又道:“当年先皇仅是惩处她从贵妃降为最低等的佳人,并令她去服侍冷宫里的娘娘,她在金玉皇朝里也是个贵族子女,碍于这层关系,先皇无法将她赐死!
“前两年都还有她的消息,但有一天,她却突然不见了,不管把三宫六院全寻遍了;就是找不着她:同年,虽然我已搬出皇城,不但没了大内高手的庇佑,更缺少禁卫军的保护,我本不以为意,没想到就在她失踪后没几日,我家所有的牲畜全在一夜之间死光,尸体被分解挂在我的阁楼前,死掉的牲畜上还被鲜血写着——报仇!
“我当下就知道是她来找我了!她认为今天她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都是我害的,这件事让皇太后知道了,不顾我的反对,硬是将禁卫军安插到府里各处,这样恐怖的行径才消失:但莫名的还是会有刺客找上我,我知道……是她,她到现在都还不肯放过我!”而且……那个人恨她恨得简直已失去理智,疯狂得让人害怕。
一个人的仇恨到底有多大的力量……让这份恨意绵延了七年还不罢休,她很庆幸当年她学到的是现实的残酷,而不是仇恨。
“今天在回来的路上,我好似看见了她的身影,但我不是很确定。”思及此,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恼怒的掐掐她腰际的嫩肉,“不是很确定,你就吓成这样;那若真见着了她,你是不是就会直接昏死过去了?”童年的梦魇太过可怕,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样她会连一点自卫的能力都没有!
万一真让兰贵妃与她碰着面,她不就只能任人宰割吗?
苦笑的勾起唇角,“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若真和兰贵妃见了面,她会有怎么样的反应,也希望不会真的碰到兰贵妃。
猛地堵上说着让他气恼话语的小嘴,用力的蹂躏那张红唇,双手也开始扯落她身上的衣服。
“怎、怎么?”他猛烈的攻击让她愣了一下,才一下下而已,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
“你……”所有的娇吟、喘息全被卷入他火热的欲望中。
汛彦炽热的大掌紧覆住她的柔软,唇舌游移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肤上,在她身上点起一簇又一簇的火花。
臣服在他的激情之下,书玥脑子里都糊成一团,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已经冲入她的体内。
有些难受的动了动身子,“你……”微嗔的拍打他的胸膛,抗议他的粗暴。
低首轻吻着她眉问的皱褶,“玥儿……玥儿……”性感沙哑的低喃声不停的在书玥耳旁响起。
书玥全身酥麻,“汛彦……”除了紧紧抱住他,她也无力再做些什么,缓慢的感受到他在她柔嫩的身体里移动。
一步步的将她扯入激情的漩涡,直到顶端爆发后,她才承受不了这太过强烈的欢愉而昏睡过去。
激情过后,汛彦紧紧抱着书玥光洁的身子,大掌捧起她小巧的脸蛋,怜惜的在她眉间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他是故意让她沉入激情里的,只有两人体温的交换,才能逼退她身体里的冰冷恐惧,先前在长安听过书瑆提起她的状况,担忧她明儿个身体又会不适了。
又看了趴在他胸前睡得沉稳的书玥好一会儿,汛彦才无声无息的坐起身子,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为她将锦被仔细覆上,穿上丢在地上的衣裤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直到走到寝楼的中庭前才停下脚步。“红影。”
黑夜中,一抹红倏地出现在他身前,“王爷。”
“王妃今日受到惊吓,你可知情?”
红影低首,“属下有察觉到,王妃似是看见了一抹人影,当时属下瞧见王妃的神色不对,有立即跟了上去,只可惜那个人已经先一步离开。”
沉吟了一下,汛彦转身回房,踏入房里时又道:“好好保护王妃,若出乱子,你得有自知之明。”冰冷的警告着她。
“属下明白!”红影也在同时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