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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主阁下 第6章(1)

  失去联系的夫妻再重逢,该是什么心情呢!

  五味杂陈的董知秋根本没法理清此刻的心态,她连自己还爱不爱这个刚认的丈夫都不知道,怎么和他重新开始,再续前缘?

  可是她走不了,被囚困在一座豪华的牢笼里,强大的看守员专制地要求她履行夫妻同居义务,在她没想起他以前,一步也不准离开他身边。

  看得出他不是有心要困住她,只是太害怕再一次失去她,因此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留住她。

  这也是她愿意妥协的原因之一。

  痛失所爱的苦她没有尝过,所以体会不出他的煎熬,但是他的苦是为她而受,她无法不设身处地的为他想一想,让两人都能得到解脱。

  “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真以为做过什么没人知晓吗?我容忍你,是因为我还没被逼到极点,你不要愚蠢地踩过我的底线,让我最后的一丝敬意也消失殆尽。”

  近乎咆哮的大吼声戛然而止,昂斯特狠狠地甩掉手上的手机,面上怒色未消,似乎和某人大吵一架,盛怒难平,将怒气发泄在随身物品上。

  “这机子很贵耶!你要甩轻点,不要弄坏了。”地球资源有限,要知福惜福。

  “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什么事?”他倏地钳紧她双臂,狠力拉近。

  眉头微拧,她努力适应他冰颜下的活火山。“如果你想告诉我,自然会开口,我问了,你不一定会回答。”

  她慢慢地了解他,他对人是两种态度,在意的,如同她和孩子,十句中会回应个七八句,字虽少但不致置之不理。

  若是不相关的人,别说是轻哼一声,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当成空气漠视。

  “我要你问。”他蛮横地强迫她。

  有时专横的大男人也会像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样任性。

  “好,我问你,你为什么生气?”瞧,她多配合,他可以停止瞪她了吧!

  昂斯特紧抿唇瓣,少有表情的脸上多了愠色。“你很勉强?”

  她想笑,却发出轻咳声。“难讨好的双子先生,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满意?”

  要她问,又怪她勉强自己发问,那她要不要问呀?

  “你想起来了?”他突然阴色全消,露出愕然。

  “想起什么?”没头没脑地,她哪晓得他哪一条神经搭错线。

  他下颚一动,声音略紧。“我的星座。”

  “原来你是双子座,难怪……”个性多变,忽冷忽热,里外不一,特别难缠。

  “难怪什么?”他声音一沉,用警告的眼神提醒她斟酌言词。

  董知秋笑着拍开他的手,让他看看自己的杰作。“一下子风,一下子雨,一下子冰雹满天,一下子死湖不沉,你呀!脾气不太好。”

  有双重个性。

  “会痛为什么不说?”双臂都红了,指印清晰。

  “说了你就不气了吗?”她故作俏皮地说,好消弭他脸上看不出来的罪恶感。

  会疼,但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他起伏的情绪需要抒发才是重点。

  不知不觉中,她已将他的感受置于自身之前,虽然她仍然没有两人相遇、相恋的记忆,但她的心为他浮动是事实,不自觉地放出理智以外的关心。

  “你比我更有生气的理由。”他伤害了她。

  她微笑地眨眨眼。“可痛的是你的心。”

  啊!不会吧!他在脸红吗?

  “克莱儿!”她居然在取笑他。

  暗红浮现。

  “叫我知秋,我是董知秋,今年二十九岁半,有个强势的外婆和唠叨的母亲,记住了,我毫无隐瞒。”她的人生是一张摊开的纸,详细地名列过往。

  快三十了,这年纪的女人有个有趣的专有名词,叫“轻熟女”。

  但他却瞒了她不少不能说的秘密。昂斯特轻抚她柔软粉唇,烙下一吻。“知秋。”

  “嗯!一叶知秋,很有诗意的名字,可惜我这个人不够浪漫。”送她玫瑰,她宁可要一本书。

  “贪吃。”她的毛病。

  她不服气的锤了他一下。“喂!客气点,别当我是不咬人的小猫。”

  只是重口欲了点,哪算贪吃。

  “不是猫,是花栗鼠。”他似在笑,双手轻搂着她纤细的腰身。

  “嘿!你真要惹毛我是不是,都说不是讨人厌的老鼠,你还老挂在嘴边。”她假装不高兴,作势要咬他的臂肉。

  “花栗鼠女郎。”他故意一提再提,不肯改口。

  “昂斯特·李,你快要激怒我了,你最好留点分寸,别逼我下重手。”女人的手段绝对是男人预料不到的,既残忍又冷酷。

  “像这样吗?小花栗鼠。”他以高大的身躯压向她,将她困在他与双人沙发中。

  呼吸忽地急促,她眼底闪过惊慌和赧意。“别闹了,你压到我了。”

  “令人焕熙的重量不是吗?以前的你会紧紧抱住我,小腿勾着我大腿,用你可爱的小爪子抓伤我的背。”她颈侧的幽香依旧诱人,散发着让男人为之疯狂的气味。

  “我、我不记得了……”她无措地别过头,按住他伸进衣服的大手。

  “我帮你回忆。”他不理会她的惶恐,长驱直入地侵入专属他的领地。

  “昂……不要……我还不认识你……”她还没做好为人妻的准备。

  他顿了顿,但是……“做了就认识了,你欠了我五年的婚姻生活。”

  包括性爱。

  “可是……你不是还在生气?”看着一件上衣在他手中消失不见,她羞恼地想阻止他放肆的行径。

  昂斯特的眼睛快速地闪过难以察觉的冷意,俯下身吻上诱人娇躯。“我忘了。”

  很好的借口,只是他无法如同她一般、一把抹去争权夺利的丑陋脸孔。

  那一通电话便是来自他势利寡情的祖母,她自以为是的优越感让她变得可怖,自觉高人一等地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五年前她就想吧他同化成她那种人,以睥睨之姿雄视众人,进而高不可攀,目空一切。

  可惜她失败了。

  但是顽固的她仍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地伺机而动,偷偷地策划完美的人生,不让他走上所谓的错误的道路。

  一想到那庞大的金钱帝国所带来的残酷杀戮,昂斯特透着灰蓝的瞳孔紧锁着。

  欲潮翻腾中,交叠的身体密合地分不出你我,娇吟低喘的声音压过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没人在意它响了多久。

  而在伦敦的百年大宅里,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愤摔话筒,让年轻的女仆吓得抱头鼠窜,许久不敢再靠近她半步。

  “他居然挂我电话,还说我愚蠢,他实在是……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亏她还对他寄予厚望,以为他终于迷途知返。

  不长进的孩子,自甘堕落,少了她的扶持,他能一步登上高位吗?

  “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一再纵容他,巴望他一展长才,撑起岌岌可危的家族事业。”自己养大的老虎,怨不得人。

  “闭嘴,高登·杰米,这里没有你开口的余地。”只长一张嘴的废物。

  “怎么能将我当成外人呢!亲爱的祖母,我可是你疼爱有加的亲孙儿。”最重视血缘的她可别抹煞他体内流着她四分之一的血。

  轻佻放浪的邪气男人有张媲美模特儿的俊美面容,一头垂肩的金棕色长发随意披泄,行为不羁地斜躺在缇花沙发上,跷高的左脚踩在古董脚凳上,右脚置地,一副靡烂的世家子弟模样。

  他叫高登·杰米,是昂斯特同父异母的兄弟,早他一年出生。

  原本他会是家族中的嫡长子,谁知生性风流的多情父亲突然转了性,死心塌地爱上一名中美混血的女子,在结婚前抛弃已怀有身孕的未婚妻,琵琶别抱。

  而那名女子便是昂斯特的母亲。

  因此该是高贵出身的高登反而沦为私生子,少了名分的庇护,夹在两个有头有脸的家族中立场尴尬,始终是不得志的浪荡子。

  “那是我看走眼,以为能将你调教成材,谁晓得你成不了气候,让我的一片心血全白费了。”飞不高的幼鹰还不如不要,免得费神。

  拥有贵族血统的他理应一飞冲天,早就一番非凡成就,为他母亲争一口气,不再屈于下风,谁知竟比不上非纯种的劣瓜,只会在女人堆里厮混。

  “不能怪我资质鲁钝,是你不肯放手让我大干一场。要是你肯把资金投资在我身上,这会不全回本了。”有钱不花当个守财奴,她想带进坟墓不成。

  “你还敢说大话,我给了你几次,你哪一回获利了?不是赔个精光,就是被人骗走,钱到了你手中与废纸无异。”她的老本也快被他挖空了。

  米兰达的偏冲显而易见的,她对高登的奢侈从不手软,他只要一开口,要多少有多少,无限量地供给他金钱挥霍,

  由于他不是生产却开销庞大,老借投资为由用钱无度,因此拖垮家族事业,导致年年亏损,负债大过资金。

  幸好拥有商业头脑的昂斯特及时接手,才能转危为安,在短短数年内盈利破历年总和,破除全球经济不景气魔咒,开出红盘。

  “我美丽优雅的祖母,你真想把上百亿的资产交给血统不正的低贱子孙吗?”吊儿郎当的高登斜着眼,似笑非笑地说出米兰达心中最大的疙瘩。

  “这……”她迟疑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让你的信心止跌回升,对我刮目相看。”他极尽煽动之词,舌粲莲花。

  毕竟是最疼爱的孙子,年近七十的米兰达不忍心责骂。“尽会耍嘴皮子,没干过一件正经事,这回你又要多少呀?”

  “十亿。”他狮子大开口,不因向人伸手要钱有任何羞耻心。

  她当是听错了,又问一遍。“多少?”

  “十亿?”

  米兰达发怒地大骂,“你当时抢钱来着,胃口未免越来越大。”

  “不过是零头而已,何必小气,我会加倍还你。”还个鬼,先拿到手再说。

  “没有。”她负气的一哼。

  不相信她没钱的高登抖着脚,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不用骗我了,快拿出来,我那些做大事业的朋友正等着我拿钱周转。”

  一听到他又和拿权不学无术的狐群狗党混在一起,她气上心头。“你当我还大权在握吗?一年前昂斯特已取走所有的经营权,一切可以调度的资产全在他名下。”

  “什么,他居然拿走全部?”那个剽窃他地位的小偷,他凭什么占有属于他的财富?

  高登只想着异母兄弟独占财产,却没想到若非昂斯特出面,这个家早被他败光,只剩下不值钱的空壳子。

  “所以你得叫米亚洁丝多费点劲,把他的心拉回来,不要再对他死去的妻子难以忘情。你和你妹妹想要安逸过日子就得朝他下手。”只要米亚洁丝和昂斯特生下孩子,那对血统不正的双生子就别想捞到半点好处。

  米兰达的私心放在血统的纯度上,即使是孙子所生的小孩,东方母亲的身份仍不被她所接受。

  “嘘!小声点,不可以吵醒妈咪。”她睡得好熟喔!像圣母堂的天使赫莉儿。

  “是你太大声了,一直讲话,讲个不停。”吵死人了,害他想做点坏事都不行。

  两道小小的影子一前一后在房门口探头探脑,蹑手蹑脚地像个小贼,偷偷地溜进父亲不许他们进入的乳白色系大房间。

  一张双人大床摆在早晨日照的窗边,蕾丝轻纱缀着流苏垂挂窗户两旁,微风一吹便轻轻飘扬,床的正中央隆起一座小山。

  “我才没有,你看我把嘴巴都捂起来了,没人听见我的声音。”格雷的小手捂住嘴,以为说得很小声,可是……

  他不就听得一清二楚。伊恩还给他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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