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盛航运董事长也就是毕得伦的父亲,是航空公会的理事长,除了自家公司还得负责处理公会事务,所以公司里的事大多落到毕得伦这个总经理身上,三不五时出差也是无法避免的。
而通常遇到出差时,毕得伦和关蕾就只能电话联络,也因此每每公务结束,返回台湾,毕得伦就会想办法在最快与关蕾见面。
深夜,万籁俱寂。
独居女子的住所,大门被悄悄的开启,一名男人踏入,放轻脚步,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生怕扰人清梦。
屋里暗着,只有微弱的月光,男人却熟门熟路,顺利来到唯一的房间,转动喇叭锁,走进冷气放送的寝室里。
熟悉了黑暗,他瞧见蜷睡在床上的人儿,嘴角扬起,动手脱下衬衫、再褪去长裤,掀开薄被,躺进被窝里,再顺势把另一侧的人儿捞进怀中……
“得伦?”慵懒噪音轻扬,还没感觉惊吓,他惯用的古龙水味就先一步安了关蕾的心。
“是我。”毕得伦浅笑低应,正好趁她清醒,悄悄调整好抱姿。
“你回来啦……”她在半梦半醒间微笑咕哝,枕进他臂膀,很自然的找到专属于自己的位置。
“嗯,睡吧。”温柔噪音诱哄,一下一下轻拍她背脊,伴着她入睡。
难忍分别的想念,五天不见,他回国后返家搁下行李,稍加梳洗,就归心似箭的赶来这里了。
是的,归心似箭,指的不是他自己购置的家,而有她在的地方。
他眷恋那只有待在她身边才会感受到的温暖氛围,和她在一起,他的心就能感觉到莫名的平静与幸福,这些日子以来,她才是他的家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他想每天都能抱着她入睡,想每天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她……他想或许是时候了。
他想着想着,拥着她安然睡去,一夜好眠。
* * *
翌日,关蕾一丝不挂的醒来,原本睡前穿着的睡衣被抛落在床下,取而代之的是身旁男人横放在她腰间的臂膀。
她不确定他昨晚是几点来的,不过她很清楚,太阳公公才露脸,她就被他拆吞入腹、吃干抹净,一番云雨后,两人再度睡去,现在几乎是日上三竿了。
还好知道他今天回来,事先排了休假,不然这么晚才起床,进工作室一定会被萩妍念到耳朵长茧。
不过休假归休假,再继续睡下去就太颓废了,她悄悄挪开箍制,想先去梳洗,却还是扰醒了毕得伦。
“想去哪儿?”他闭着眼问,差点被挪开的箍制重新将她锁住。
“洗澡啊。”倒回原位,被逮住的她笑答。
“我跟你一起洗……”他侧身埋进她颈窝,嗅闻那馥郁的女性幽香。
一起洗还得了……脑中下意识浮现香艳画面,她忍不住羞红了脸。
“才不要。”她推他,却不敌男人的力量。
“那等会儿再洗好了。”邪佞大掌溜向柔软胸脯,昭示又燃起的欲望。
她压住他的手,转过头横睐他。“喂,毕先生。”
“嘿,关小姐,我想你整整五天了。”他睁眼,皮皮的耍无辜。
“人家肚子饿了啦!”她噘唇撒娇,采取对付他的大绝招。
“……”毕得伦的箍制随即松懈,总不能为了满足欲望,而让自己的女人饿肚子吧?
关蕾得逞的冽嘴笑,在那俊脸印上一记响吻。
“我先去洗澡,等一下我们去附近的美式餐馆吃早午餐。”她离开床铺,边走边轻快地说。
“好。”他没辙的拖长尾音,视线缠着她美丽窈窕的背影,眼里蕴含着满满的宠溺与爱恋。
他多躺了三分钟,然后提振精神起床,拉开窗帘,套上四角裤和内衣,穿着拖鞋,懒洋洋的走出卧室,到小厨房草草漱了口,倒了半杯牛奶,走向客厅,弯身拿起电视遥控器,再直起身子,没想到眼前却冒出一位陌生大婶。
“你哪位啊?!”冷不防出现的人吓了他一大跳,震愕的瞠目惊问。
大婶也没好到哪里去,出乎意料的陌生男人,穿着内衣四角裤,一副居家模样,当下惊得她脑袋一阵混沌,率先冒出的反应是——
“歹势歹势,走错了!”退退退,退回大门外,重新关上门。
真失礼,居然跑错房子开错门,害她现在一颗心怦怦跳。
大婶站在楼梯间,疑惑的确认楼层数字、门牌号码,再看看邻居门上的装饰,更纳闷了。
“奇怪,不可能搞错啊?”她搔搔头,很狐疑。如果错了,她的钥匙应该也开不了门吧?
可是,那明明是女儿住的房屋,楼层门牌都没错,怎么会有个男人呢?
不管,再试一次。
大婶再次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转两圈,再开门——
“吓!”惊呼声同时发自大婶与打算透过猫眼觑看情况的毕得伦。
两人震惊的打量着彼此,诧异程度一样破表。
“你(你)到底是谁?!”
“这是我女儿(女朋友)家,你(你)是谁?”
他们同时开口,连着两句对对方身分的质问都如出一辙。
等等,她说她女儿?毕得伦率先反应过来,心里猛地打了个突。
他迟疑地问:“请问你的女儿是?”
“关蕾。”大婶,乃关妈妈是也。
毕得伦脸色僵住,不妙的感觉从脚底冒上头顶。
穿着内衣四角裤被女方长辈撞个正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糗的事情?
喔不,幸好刚刚关蕾拒绝他的求欢,不然情况会比现在惨上N倍!
不过,现在他可一点也没有心情庆幸。
“关妈妈你好,我是毕得伦,蕾蕾的男朋友。”毕得伦赶忙亡羊补牢的自我介绍,绽放一个好有礼貌兼风度翩翩的微笑。
唉,只可惜这副随便的模样,风度能翩到哪里去啊?
关妈妈犀利眯眼,很杀的看他,脸色比包公还黑。
* * *
升堂。
威~~武~~
关蕾的温馨小屋里,此刻盘旋着低气压,面带愠色、眼神很犀利的关妈妈,像包公审案似地端坐在单人沙发,而靠墙的双人沙发座上则是穿戴整齐、正襟危坐的关蕾和毕得伦。
后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在长辈出声前不敢妄自发言,尤其关蕾,面对克星,头皮发麻,脑袋空白。
还打算悠闲享用美式早午餐?想得美啊!妈妈没给他们吃一顿竹笋炒肉丝或狗头铡伺候就不错了。
其实关妈妈瞪着他们,脑袋也像纠结的毛线球一样乱。
刚才看见一个男人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女儿住处,生气难免,然而在怒意之后,陡然而升的是一种尴尬困窘的情绪。
还以为女儿未出嫁,就还是小孩子,但事实上,关蕾三十岁了,不只成年,还是个标准熟女,有男朋友本来就合情合理,而这年头即使未婚,有性生活也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理智上她明白,但身为母亲,亲眼撞见,还是会忍不住不高兴,没办法不操心。
“咳……”关妈妈清清喉咙欲开口,准备挨骂的两人立刻坐得更直挺。“你就是害我们蕾蕾上杂志的那个毕得伦?”
“妈,我不是跟你讲过,那件事后来证明是误会了吗?”关蕾急急解释,担心妈妈对毕得伦有余怒。
当时,在罗采净也被报导之后,真相水落石出,她就赶紧打电话跟妈妈报告,好取得跟毕得伦交往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