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周悦景的办公室找他,她也不想打扰刘悠悠,一个人不知不觉就走到更衣间的走廊那儿。
这个时间大部分的医师都下班了,走廊没什么人经过,她走到角落的长椅坐了下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一个人来这里有什么意义,只觉得这么做仿佛能稍微减轻愧疚,她不时还会想起周悦景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情景,现在她就坐在他之前坐过的位置坐下,心头竟然有点难以言喻的知足和安心。
那样落寞孤寂的周悦景只有她一个人看过,是她最珍贵的小秘密。
林晓微本来是想坐一会儿就回去的,没想到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阵子她一直学校、报社两头跑,睡眠的确严重不足。
周悦景加班做了一台手术后,便来到更衣室,打算换了衣服就回家休息。
他今天刚出差回来,手边要处理的事本来就不少,加上下午于贵春又来闹事,虽然最后院长把这件事压下来了,不过他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不算太好。
周悦景远远的走过来,就留意到坐在椅子上那道熟悉的身影,而且她的脑袋还不住的往下掉,似乎睡得正熟。
他怕吵醒林晓微,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她睡得很熟,他都坐到她身边了,她还是没有醒来,他看着她可爱的睡脸,粉嫩的樱唇微微张着,隐约可见一颗小虎牙,伴随着规律的呼吸,虎牙若隐若现的。
看着看着,他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似乎每天都是精神饱满的,他喜欢她那种朝气蓬勃的气息。
因为她的到来,他原本枯燥的生活也开始有了生气。
林晓微在睡梦中忽然觉得嘴唇碰到了什么软软热热的东西,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迎面而来,像极了周悦景的气息。
唔,她居然连睡觉都在想着他。
林晓微迷迷糊糊中又是羞耻又是欢喜的想着,然而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种绵软的触感又骤然消失了。
果然,梦境终究只是梦境。
林晓微睁开眼睛时,难掩怅然,她的心神还有些迷茫,起初仍在混混沌沌的想着梦里的那点绮念,睡眼惺忪的轻咬着下唇,想着可能是梦境里的自己姿势不对,这样直直的端坐着,所以没办法和周悦景靠得更近一些。
周悦景看着她有些娇憨的模样,好笑的问道,“醒了?”
她简直没吓破胆,最后一点睡意瞬间飘散无踪,“周、周学长?你怎么在这里?你下班了?”
“嗯。”他点点头。
“你今天怎么没加班到很晚?”林晓微一想起梦里的自己有多花痴,觉得好丢脸,低下头,甚至不敢看向他。
“刚出差回来,今天没有排太多台手术。”看她一直咬着下唇,像是想要鼓起勇气和他说什么似的,可怜她粉嫩的小嘴都被她咬出齿痕了。
“喔。”她想要赶紧找个话题遮掩窘态,可是脑袋里好像装满了浆糊,一片空白,但愿她刚才作梦时没有说梦话。
“你要早点睡,不要熬夜,要不然体能会变差的。”周悦景提醒道。
“和大一的时候相比,体能的确差了好多。”林晓微颇有感触的点点头。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运动了?”
“这倒是。”她老实招认。
“正好我这礼拜比较有空,要不然每天早上我带你去晨跑。”他提议道。
“我最近还要喝伯父配的中药,太早起来晨跑对身体不好吧。”她最讨厌跑步、运动了,便不假思索直接回绝了。
“运动配合中药疗效,可以事半功倍。明天早上七点我去接你。”周悦景轻飘飘的丢下一句就打算起身离开。
林晓微欲哭无泪,突然灵光一闪的道:“我这几天在跟进永化集团的报导,明天还得去采访,要不然等过几天我比较有空了再说吧?”
“永化集团?”周悦景若有所思的重复一遍,脸色倏地一沉,“你要去采访谁?”
“公关部的曹明方经理,你也知道永化集团的技术研发在业界算是龙头。”她没想到他竟然对这个也有兴趣。
“去哪里采访?”他追问道。
“在还在盖的分部那里,曹经理行程很忙,很难约,他明天刚好要去那里视察。”
“你把这个采访取消吧,技术研发的报导还是要有严谨的资料当佐证,你需要的资料我会请认识的朋友整理出来,明天寄给你。”周悦景像陡然间换了个人似的,脸色越发阴沉。
林晓微没想到他的态度说变就变,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对她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不过这毕竟是她的工作,她小声的应道:“我好不容易才约到曹经理,要是冒然取消也挺尴尬的。”
“没什么好尴尬的,你要是开不了口,我帮你打电话,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他很坚持。
“呃……那还是我自己打电话去取消吧,资料你请你朋友明天中午左右寄给我,这样我明天下午就可以把采访稿写出来。”她不想两人因为这件事僵持不下,只好先假装听他的。
点点头,周悦景这才放过她。
第二天早上林晓微刚出门,就接到报社的司机打来的电话,说车子半路抛锚了,要她自己坐计程车过去。
半个多小时后,计程车司机把林晓微送到了目的地。
是很大的工业区,不过奇怪的是,视线范围内居然没看到一个工人。
林晓微看着前方尚未盖好的办公大楼,也是满心疑惑,曹明方为什么要约在这地方碰面?
明明市中心的总部大厦恢弘又气派,取景也比较好看。
她走到一楼厂房时,拿出曹明方的名片,打了他的电话。
她先前去集团总部时和曹明方见过一面,那时两人只聊了几句。
曹明方年届中年,有个大大的啤酒肚,看起来有点笨拙,说话速度也慢慢的,不过他戴着一副金框眼镜,办公室里还有个超大的书架,上面放着琳琅满目的书,看起来倒像是个儒雅的读书人。
“我在十一楼,你上来吧。”曹明方慢悠悠的道。
“好,我马上上去。”林晓微应了一声就往里面走去,一片空荡荡的,电梯也没安装好,她只好顺着楼梯一层层的走上去。
等到她走到十一层时,双腿发软,全身冒汗。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和下面那些完全没有装修的楼层相比,十一楼已经简单装潢过了。
曹明方看到林晓微来到,放下了原本正在看的书,走上前来亲切的打了声招呼,“你好。”
“曹经理,你好,不好意思今天有点迟到了。”林晓微的视线范围内并没有看到多余的人,甚至连司机也没有,她略微诧异的打量了下周遭,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只想着早点问完问题早点离开。
采访到一半,曹明方忽然走到房间的角落,倒了些鱼饲料在手心,随着他把饲料丢进缸里,原本安静自在的观赏鱼一窝蜂的聚集而来,开始抢食,搅得透明的鱼缸五彩斑斓的涌动起来。
他喂完了鱼,凑到她面前,若有所思的问道:“小林,你现在工资不算很高吧?”而他的视线一直粘在她身上。
“还可以。”林晓微并不想和他多说自己的私事,随便应了一声就想带过。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让你进入电视台工作……”曹明方一提到这个话题,整个人有精神了,又往她身边挤了挤。
“谢谢曹经理,不过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的。”她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曹经理,请问这里有洗手间吗?”说完,她马上站起身。
她已经察觉到他意图不轨,她之前压根没想到他私下会有这样令人不齿的作为,脑海视飞快想着该怎么脱身。
“有,在那里。”曹明方指向更里面的一个房间。
“谢谢。”林晓微佯装镇定的道,转身时马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要赶快报警。
曹明方忽然从后方凑上来,一把抢走她的手机,扔进鱼缸里,另一手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采访还没结束,你急什么?”
“曹经理,请你自重!”
她害怕得用力一甩手,曹明方没有料到她会反抗,手被甩开了,踉跄了几步。
“小林,你这是做什么?”他脸色一沉,上前拽着她的衣襟。
林晓微为了保护自己,使出浑身力气抵抗。
周悦景上午做完两台手术,马上就察看自己的email,确定收到永化集团的资料后,他马上打电话给林晓微,可是她的手机却一直没人接。
这让他有些心浮气躁,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马上开车到报社去找人。
他来到报社,一看到她的位子空荡荡的,他的呼吸莫名一窒,马上快步上前询问坐在一旁她的同事,“请问林晓微去哪里了?”
“晓微上午出去采访了,请问你是哪位?”俞芳困惑的看着他。
周悦景也顾不得回应,脑海中马上闪过她昨天提到的地点,随即迈开大步离开。
他的心跳得极快,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受控制的一直渗出冷汗。
周悦景一路狂飙,幸好离工业区越近,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也不多,他把速度飙到最快,直到来到永化集团的分部,果然,他一开进工地,就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高级轿车,他一停好车,便急忙冲下车,朝里面跑去。
幸好这幢大楼都没有装修,整层楼空荡荡的,没有视线的死角,他扫视一楼一圈,马上跑到二楼。
周悦景争分夺秒的察看了每一个楼层,直到他跑到十一楼,发现这里有装潢过,他随即敛气屏息的走了过去。
果然,他听到一间像是办公室的房间里传来声响,他连忙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毫不犹豫的冲进去。
曹明方还没看到什么人冲了进来,就被一股大力砸得晕头转向,下一秒他就软绵绵的晕了过去。
林晓微吓得脸色惨白,看到周悦景突然出现,她过了好久才结结巴巴的喊道:“周、周学长……”
“没事了。”周悦景弯下身扶着瘫软的她朝外面走去。
刚才和曹明方厮打时,林晓微惊恐自卫之下不知不觉使出了浑身的蛮力,曹明方身形笨拙,没怎么占到上风,现在危机解除,她陡然松懈下来,这才觉得全身无力,连站都站不稳了。
周悦景扶着她走到楼梯口,接着干脆把她打横抱起,快步下楼。
林晓微被他抱坐到副驾驶座上时,还是不受控制的全身发抖。“周学长……”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已经没事了。”他在她耳边柔声安抚,并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周悦景很庆幸自己及时赶到了,也幸好她只是受到了惊吓,没有真的出什么事,要不然他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已经没事了。”他轻轻放开她,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幽深眼眸定定的注视着她。
“嗯……”林晓微直觉应了一声,可是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周悦景想着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把你的东西拿回来。”
她呐呐的点点头。
没多久,周悦景拿着林晓微的东西踅了回来。
林晓微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一点了,她问道:“周学长,现在要怎么办?”
“放心吧,我已经留好相关证据了,他会受到法律制裁的。”他边说边发动车子。
他的同学郭子浩留学回来后,到永化集团总部担任技术总监,因此他早就耳闻曹明方的名声,昨天他福至心灵,这才鬼神使差的多问了几句,他本不想告诉她太多,免得吓到她,便想着用自己的方式阻止她,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幸好……她没事。
周悦景送林晓微回到住处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
林晓微迫不及待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
她穿着长裤还有外套,曹明方唯一碰触到的顶多是她的手,但她仍觉得好恶心。
林晓微终于洗好澡出来,周悦景仍坐在客厅沙发上,正用手机输入什么。
“周学长,你这样离开医院没关系吗?”虽然已经回到家了,但她还是觉得心无法定下来,她很希望他能陪着她,却又担心耽误到他的工作。
“我已经请同事代班了,我把永化的资料寄给你了,你整理一下应该可以写成报导。”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林晓微没想到他及时来救她,还细心的顾虑到她的工作,她极为感动又感激,可一出口的话只有简单的三个字,“谢谢你……”
“你不要想太多。”周悦景轻拍了下她的头。
她的头发刚吹干,柔细的发丝飞翘起来,他干燥温暖的掌心一碰触,发丝在静电的吸引下全都柔顺的纳入他的掌心里。
其实他的轻触如同蜻蜓点水,但林晓微仿佛能够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惊悸忽然间平复许多。
“周学长……”她刚开口,放在包包里的公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曹明方助理的号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马上挂掉电话,把手机关机。
“怎么了?”周悦景察觉到她的身子猛然紧绷,再看向她握着手机的手,青筋绽现,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突地,他的心一紧,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现在的反应有点像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我……我觉得很难受……”林晓微觉得心好像被什么很重的东西压着,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你只是惊吓过度,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他心疼安抚,想去倒杯热牛奶给她喝,让她镇定一下心情。
她以为他要走了,心一急,马上伸手拉住他,“学长,你再待一会儿,好不好?”
“放心,我不走。”
周悦景话音刚落,下一秒她只觉得眼前掠过一道黑影,随即感觉到他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绵长又温柔,带着他身上独特的清香味,她被吻得脑袋一片空白。
她整个人好像被他的气息紧紧笼罩着,强烈的晕眩感一波波冲击着她的大脑,她觉得仿佛在天空中飘浮,只想一直沉沦在这样美好的梦境中。
直到周悦景结束这个吻,林晓微还处于极度震惊中,双颊却早一步反应过来,泛着绯红。
“周、周学长……”她连话都说不好了。
周悦景自然清楚多巴胺和肾上腺素是让人产生兴奋和愉悦的最好催化酶,看她如今面色绯红,他知道她心里的阴影算是抛到脑后去了,不禁松了口气。
“嗯?”他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
“周、周学长,我、我……”林晓微想着反正她最狼狈的模样他也看到了,还不如破罐子破摔,直接对他坦承自己的心意,总好过老是莫名其妙幻想和他之间有的没的,但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她就是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是要是他对她没有感觉,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一旦她告白了,会不会他们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她真的没有自信他会看上她。
下一秒,她却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当我的女朋友。”
简短的几个字说得铿锵有力又笃定,但她只觉得两耳的耳膜都在砰砰震动着,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
周悦景其实早就猜到她的心思了,但是他觉得告白这种事还是由他先开口比较好,这是他能够给他最大的尊重和宠溺。
况且他早就想向她表明心意了,只是之前担心会影响到她的课业,现在她都快毕业了,他也不希望发生什么事让两人的感情生变,刚好时机正好,就开口了。
只不过她还一副傻楞楞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还在考虑?”
“没有!”林晓微突然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应了一声,随即又怕自己说得不清楚,会害他误会,急忙补充道:“我是说我答应了……”
过度的兴奋和难以置信让她的声音也跟着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气息无比紊乱,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她这下子不只脸红,连脖子、耳朵都微微泛红了,他的眸光不由自主的浮起宠溺的笑意,但仍故作不解的问道:“答应什么?”
“答、答应当你的女朋友。”她越说越害羞,脑袋垂得低低的。
为什么先告白的是他,她还是觉得很别扭?
“喔?既然你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了,是不是应该要有什么表示?二周悦景忽然又凑上前,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边、颈边,让她的大脑又当机了,她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呐呐的道:“我、我可以那、那个……”
她话都还没说完,某人就一本正经的道:“怎么动不动就有这种儿童不宜的念头?你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林晓微秒懂他的言下之意,她羞窘的嘟着嘴,她明明只是想亲他一下而已,难道她的表情作风看起来如此豪放吗?她又没有想什么滚床单、十八禁的事……一想到这里,她恨不得捶自己一拳,她这不是想了,可恶!
“我不是指那方面的,我是指……”
“没关系,来日方长,不用这么急的。”她越是急得脸色涨红,周悦景反倒越发怡然自得。
林晓微觉得她还是闭上嘴不要说话好了,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他好笑的瞅着她,她的反应还真可爱。
过了一会儿稍微冷静下来后,林晓微想到一件事,还是开口了,“我觉得我们的事情还是先不要让悠悠知道吧?”
“为什么?”周悦景皱了下眉头,他自认还没掉价到两人得要躲躲藏藏的谈恋爱。
“悠悠容易激动,我怕告诉她,会影响她的期末成绩。”她尴尬的解释。
凭着刘悠悠那无下限的耻力,她可以想象刘悠悠以后会动不动就威逼利诱她做些什么,所以她觉得一切还是低调为上。
他不知道他与林晓微交往和刘悠悠的期末成绩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也知道林晓微脸皮薄,平常是鲜少会有什么要求,略一思索便答应了,“听你的。”
林晓微留意到他似乎有意无意的在看手机,她想到他平常上班都是忙得团团转,临时请同事代班也许他也放心不下,便道:“周学长,你要是医院那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也正好要去报社一趟。”
“同事说孙冬梅化疗的反应过于强烈,我还是回医院看看比较妥当。”周悦景如实应道,语气里倒是不知不觉上带着歉意。
“她的情况你最清楚,你赶紧去看看吧。”孙冬梅本来就是她替他找来的苦差事,她本来就感到很抱歉,眼下自然不会再耍任性。
周悦景又抱了抱林晓微后,才从她的住处离开,并随即赶回医院。
“先替她注射氨甲苯酸,观察到明天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化疗。”周悦景询问察看了孙冬梅的症状,言简意骇的吩咐护士后,就从病房出来了,她的症状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眼下,他有另一件更紧急的事要处理,于是他又打了通电话给郭子浩。
林晓微下午先去买了支新手机,而后回到报社。
明天的版面就要上她写的这篇报导,她在官方网站的年鉴上找了许久都查不到的资讯,周悦景寄给她的详细资料里面都有。
终于,她完成了报导交了出去,俞芳看了也相当欣赏。
林晓微顺道说道:“俞姊,我明天要回学校拍毕业照,要请假一天。”
“毕业了?毕业好,以后有更多任务可以交给你了,早点回去吧。”俞芳点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