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接近病态的照抚,让被照顾的人大大的不悦了。
他以为她是残了还是病了,不过就是怀个孕,有必要搞得那么夸张吗?
「刁冠群,放我下来。」在离医院门口剩下约三公尺的距离,唐晚霜终于受不了了。
「不行,门口阶梯太陡了,危险,不适合孕妇。」
「不适合?哪里不适合了?」她生气地拧着他的耳,要他睁大那双牛眼,好好看清楚旁边许多走动的孕妇,「你给我看好,难道那些人肚子里是装枕头吗?」
「不管妳怎么说,妳还是只能乖乖地让我抱妳到车上。」只要有一丁点的危险性,他都绝对不会议她涉险。
常相还没有彻底解决那件事情,危机仍潜伏着,今天出这趟门更是时刻都充满了变量,他不可以放松戒备。
就算她现在生气得几乎快要把他的脸给拧歪都一样。
两人就这么打闹着走出诊所,此时一道细小的红光马上锁定在唐晚霜胸前。
第一枪,是要测试看看那女人对于刁冠群的重要性。杀手在心中低诵着命令。
第二枪,瞄准那男人,杀了他!
一瞬间,第一道银色子弹破空而来,刁冠群马上察觉,及时侧身退了一步,有惊无险的避过这致命的一击。
但是,第二道子弹来得太快,让他在护着她的状况下,只能勉强闪过,一阵火烧的痛楚快速染上他的手臂。
「你……」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几乎都无法反应,唐晚霜只知道他脚步一个颠踬往后退去,而他们刚刚站的位置后方,出现一个清晰可见的圆形小孔。
她反应过来,那是弹孔的痕迹!
「怎么回事?你……」她的视线不安的往下,发现自己的手掌上有着红色的黏腻,「傻瓜!还不放我下来!你的手在流血!」
这个鸡婆啰唆的男人到底有没有痛觉神经?手上的血都像坏掉的管线一样滴漏不停了,竟然还死撑着抱着她?
傻男人!蠢蛋一个!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她面前逞什么男人本色。
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红,看着他那不断沁出的红色血液,她的心揪紧,带着痛意。
他为什么只知道保护她,却不懂得保护他自己!
真是阿呆!呆子!他只是跟她有过一夜情,然后又不小心有了孩子而已,他干么表现得好像他真的很爱她一样?
而她也是个笨蛋,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一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呆子而感到心痛,难不成她也喜欢上他了?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感到惊愕,但是随即被他的大吼声给拉离了注意力。
「闭嘴!女人!」刁冠群严肃着脸,低声吼着,谨慎地望着对面大楼一道急速飞奔的身影。
该死的!他就知道对那群人的余党不能太大意,真是不该出门的,就说该听他的,把医院弄来家里,就不会给人下手的机会了。
「你才该给我闭嘴!现在马上让我下来,你的手需要包扎。」
「不用了,这点小伤……」
「你是要我用跳的下去,还是你自动一点让我下去?」冷下声,唐晚霜的焦急隐藏在威胁的语气中。
他死命的瞪着她,浓眉紧皱一脸不悦,但最后还是乖乖地将她轻放在地上。
「跟我进来。」她往医院里走。
「这点小伤不用管它,我要去追刚刚那个敢对妳开枪的王八蛋……」
「外面一堆人是站假的吗?叫他们去追就好,更何况人早就跑远了,凭你现在活像拖着伤的病猫,就算去追也追不上,你确定你还要去扯人后腿?」她理智的打断他的话分析道,「还有,现在开始禁止说脏话。」
「我……」刁冠群张口无言。
这女人嘴巴还是一样的让人生气,虽然她说的的确是该死的事实。
将他推入诊疗室中,看着医生护士为他消毒上药,她端坐在他面前,冷冷说:
「对了,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便当店的老板会遇到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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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上药时,刁冠群始终紧皱着眉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唐晚霜的话。
她要一个解释。
解释为什么她会被藏在那栋房子里?为何会遇到今天这种惊险的场面?以及他的身分和过去……
他实在不想在确定她是否爱上他之前就将所有的事惰全部摊牌,怕她会被吓跑,但是现在情势不由人,因为她竟然用打掉孩子来威胁他!
没过多久,伤包扎好了,一干闲杂人等也纷纷退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互相对望,难得的是,两人之间没有半分火药味,平静得诡异。
「我在等你解释。」
「我知道。」刁冠群苦笑,「只是我真的得说吗?其实那不是很重要……」
「不是很重要?嗯?」唐晚霜讥诮一笑,「如果你再慢个一步的话,明年的今天,我相信你只能拿鲜花素果到我坟前上香了。」
他闻言脸色一变,恐吓有效。
「够了,我明白妳的意思,我会解释清楚的,只是……」他惶惶不安的眼神望着她依旧太过冷静的脸,「妳能答应我,妳不会离开我吗?」
沉默。唐晚霜冷睨了他一眼。
这男人问这是什么白痴问题?她现在活像只大肚企鹅,她能够跑到哪里去?
没听到她的回答,他急促地寻求保证,「回答我。」
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那么的没有把握过。
因为他从来没有认真的追求过任何一个女人,也从来没对谁有过动心的感觉,虽然他还不至于像常毅那样没节操,但是他过去厌恶主动靠近的女人、只把女人当玩物也是不争的事实。
虽说那些女人也都明白他的身分,只想从他身上得到物质上的满足,然而她却不一样。
她有着高学历,良好的工作,连长相都是上上之选,若不是那一夜让两人不小心有了孩子,他打赌,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所以他迫切需要一个她说不会离开的保证,这样起码能让他暂时安心。
「别问傻话,快解释。」唐晚霜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不愿做正面响应。
方才她那一闪而逝的念头,还有那痛入心房的心疼,她猜,这应该就是爱了。
只是她从没爱过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她的别扭刁冠群没察觉到,失望的叹了口气,「算了,我说。」某些东西强求不来,尤其是对她,他也怕太强势的要求会让她更反感。
「听过鹰雨盟吗?」
「那是什么?」原谅她的无知,她从不看社会新闻的。
「算了,不知道也好。」起码这样她不会惊吓过大,「重点是,那是个黑道组织,势力范围笼罩全台湾,我曾是这组织的老大,不过现在已经卸任了。」
三言两语简单带过,他还是不想让她太过清楚他见不得光的过去。
鹰雨盟可说是黑暗世界的霸主,堂口不计其数,经手的事业有酒店、夜店、舞厅……任何枱面上枱面下的生意都做,也因为这样,鹰雨盟的势力拓展得很快,利润更是可观。
而他是前任盟主的义子,从来没想过会接下这个大位,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只要辅佐义父的儿子坐稳这位置后,他即可功成身退。
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他义父却在逝世前临时修改遗嘱。
「然后呢?」
「我想我已经说得够多了,不能就这样满足妳的好奇心吗?」刁冠群皱着眉,为了她打破砂锅的精神而懊恼。
这女人平常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好奇?
轻挑眉,唐晚霜微勾嘴角轻声细吐,「不行,要是让我不满意的话,我一点都不在意去找知道内情的人来逼问。」
「我说可以了吧。」算他怕了她,摆出投降的姿态,有些紧张的继续说下去,「我并不是前任盟主的直系血亲,只是他收养的义子,最后却坐上了这个大位,理所当然的招来许多人的不满,所以暗杀不断。」
「男人,你会不会省略太多东西了呢?」学习他的叫法,唐晚霜非常没有良心地伸出手拧着他的脸,「这种解释完全不能说服我为何要乖乖待在你所说的避难所里,也没解释清楚为什么你都已经退休开起便当店了,还受人追杀?」
他以为她脑子都装些快腐烂的豆渣吗?偷工减料这么多事实,她最好笨得听不出来他只是在敷衍她!
无奈地望着她越见寒霜的脸庞,刁冠群知道自己刚刚一番丢头掐尾的解释根本就骗不了她。
抓下她蹂躏他脸庞的玉手,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却不小心拉动伤口,忍不住低咒了声。
「好吧,其实只是很无聊的原因,因为我喜欢做菜,所以一不小心把鹰雨盟给弄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