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神情不善的看着巩棋华问:“巩才人怎么不吃?可是看不起姐姐?”
不仅太子妃,其他太子姬妾也虎视眈眈的等着看她好戏。
“这明明……”荷芯气得想开口。
巩棋华忍着泪水,朝她摇摇头,要她别多话。
“那肉是生的……”忍着心酸,荷芯低声哽咽道。
事实上在场的人全知道,但又如何?巩棋华只能忍着委屈与不适,一口吞下令人作呕的生肉。
见状,太子妃调侃道:“巩才人吃什么吐什么,又何必浪费奴才们的时间烹煮食物呢。”
不意外的,宴席结束,巩棋华一回自己的房间便肚子剧痛,满身冷汗。
原以为灾难已结束,第二天,昨夜众人们吃不完的残羹剩菜竟然全都往她们这里送,有些甚至发出馊味了。
“太子妃娘娘特意让奴才们送来的,要巩才人别浪费了,娘娘还说,这些估计有五天的分了,那么厨房这五日便不供应巩才人的吃食。”老太监笑容满面的说着,随后带着一干小太监退了出去。
荷芯已气到快吐血,“才人,她们欺人太甚,才人要不要去跟殿下……”
巩棋华看着窗外的雪花,神情平静。
时间流转,因太子妃等人明里暗里的欺负,巩棋华在宫中过得比下人还不如。
屋外寒风阵阵,将门窗弄得嘎嘎作响,没有暖炉炭火的室内凉飕飕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有扇窗子在几日前破损了,荷芯去跟人提了,说要派人来修,可几日下来,这里除了主仆俩,连个人影都没有。
此刻,外头的冷风透过窗呼啸吹了进来,烛光忽明忽灭,显得屋内更冷寂。
“那些豺狼虎豹根本不是人,这样虐待我们主仆,还将暖炉一个个拿走。”荷芯冷到得紧抱着自己,牙齿都打颤了。
“没……没关系。”脸色苍白的躺卧床上,巩棋华试着挤出微笑安抚,但她的身体早已冻僵,身上的被褥因湿气过重而显得冰凉。
荷芯用嘴呼气暖手,气愤的道:“怎么没关系,才人,他们根本是以恶整我们为乐,要逼我们连容身之处都没有,就连才人从府里带来的御寒狐裘也被借口拿走了,这不就是真要逼死我们……”
不经意的往外一看,她眉头一皱,怔愣道:“奇怪?怎么有一排灯笼往咱们这屋子来?”
闻言,巩棋华跟着眉头皱起。
荷芯定睛一看,“天啊,是太子爷,太子爷来了,太好了,看到咱们这里的情形,太子爷一定会派人替我们补窗子,弄来几个暖炉。”她兴奋极了,连忙跑到门口迎接。
巩棋华却是听得心惊胆颤,她这阵子犹如一抹幽魂般在过日子,可她宁愿就这么过下去,也不希望陈嘉葆来看她。
她逼自己起身,颤抖着往门口走,却一步比一步沉重。
“奴婢见过太子爷。”荷芯连忙屈膝一福。
满身酒味的陈嘉探皴起浓眉,“这里怎么这么冷?!怎么点的是蜡烛?来人啊……”
吆喝声起,不一会,油灯、暖炉连送来好几个,让屋里灯火通明,也让陈嘉深可以看清楚巩棋华的容貌。
“是瘦了点,但依旧楚楚动人。”这阵子他丰腴的女人看多了,引不起他太大的“性”趣,这才想到有个摆了好久都没碰的纤细美人,看来是来对了。他邪气一笑,“全部给我出去。”
一群太监宫女连忙退出,而荷芯虽忧心无比,总觉得主子的神情透着害怕,但她还是被人拉了出去,房里只剩巩棋华跟陈嘉葆。
巩棋华看到陈嘉葆眼里的淫火,下意识感到危险,陡然起身就要出房门,但陈嘉葆猛地伸手揪住她的发丝,粗暴的将她拖回床上,整个人就压在她身上,对着她的脸猛亲。
她害怕的闪躲,挣扎的要推开他,“不要!妾身……身子不舒服……不要!”
见他突然起身,她松了口气,但很快就发现他是为了扯掉外衣,她倒抽口凉气,在他赤裸的上身贴向她时,她害怕的别开脸,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并逃跑。
见状,他一把扣住她的手,粗暴的将她再度拉回床上,并一手撕裂了她的衣服,她无力挣扎,只能求饶哭叫。
屋内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迩夹杂太子声。
“够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他一手扣住她的双手,一手就要解开裤腰带。
她脸色丕变,双腿疯狂的挣扎反抗,趁机再奔下床。
他再次粗暴地揪扯住她的长发,“还敢走!给本太子回来!”
杵在房门外的宫女太监也不忍听,尤其是荷芯,眼眶都哭红了却不知所措。
“求求太子!放过棋华吧!”巩棋华的哭求声又传出。
突然间,陈嘉葆痛呼一声,接着是一连串掌耳光的啪啪声,“该死的,你竟敢……本太子的龙根差点没被你踢断!痛死我了!贱人,本太子占了你是你的福气,你却该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去死吧。”
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似乎还有不明的撞击声。
“不要……”巩棋华虚弱的求饶声不断,还不时有东西被扫落地上的剧烈声响。
荷芯与其他官人们听得心惊胆颤,就在众人一脸惊忧时,房内突然没了声音。
过了好一会,陈嘉葆的暴怒声扬起,“少装死!本太子不过揍了你几拳、踢了你几脚,动也不动是想骗谁,来人啊!”
听到这里,荷芯连忙跌跌撞撞的推门进去,但脚步不自觉停下,她身后跟上的宫女太监也都看傻了。
房内一片狼藉,巩棋华发丝凌乱的倒卧在地,全身衣衫被撕裂,暴露出来的肌肤布满癖痕与伤口,几乎成了个血人,不见完肤,一张小脸则被揍到鼻青脸肿,嘴角见血,几乎没一处完好。
太子下手也太狠绝了吧。荷芯众人一时不敢动作。
陈嘉葆则赤裸着上半身,仅着裤子站在一旁,见众人傻乎乎看着,一脸暴怒的狂吼,“还不快来伺候本太子穿衣。”
几个宫女们蓦地惊醒,连忙七手八脚的替太子穿妥衣服,看也不敢再看奄奄一息的巩棋华一眼,荷芯则僵立在一旁,不敢妄动。
“哼,这里秽气,到太子妃那里去,快掌灯。”陈嘉媒怒甩袖子,一行人又急急的掌灯照路,转往太子妃的寝宫而去。
“天啊……才人啊……呜呜呜……您等等……奴婢先替您换上衣服,奴婢请人找太医去……奴婢拜托人找太医来看您……呜呜……”荷芯边说边哭,见到主子全身伤痕累累,轻轻一碰便痛得全身颤抖的样子,忍不住痛哭出声。
“痛……好痛……不要……不要……”
巩棋华全身都痛,神智也有些不清,她很努力的想睁开沉重发痛的眼皮,但眼窝似乎也被太子揍了,肿痛得睁不开来。
冬夜凄冷的雪花阵阵飘落,寂静中不时传来荷芯的哭泣声。
那一夜,陈嘉葆辣手摧花的举动将原就削瘦虚弱的巩棋华给打得卧病不起,再加上太子妃等人长期拿欺侮巩棋华当消遣娱乐,不过一年,巩棋华形销骨立,就像个活死人,连陈嘉探看了都会怕,最后随便找个理由便把人赶出东宫、送回右丞相府。
奄奄一息的巩棋华被安置在府中客房,呼吸微弱,看起来像是会一睡不起。
荷芯忍不住鼻酸的开了口,“其实才人……主子已经昏睡好多日未醒了,太子爷怕主子……怕主子走了秽气,这才连忙把我们送回来。”
客房里,除了褚司容仍在外未归,其他褚家人全到了。
“她是一个弃妇,怎么可以送回来?再说了她根本也不算是褚家人。”让巩棋华回丞相府,第一个抗议的就是措芳瑢。
褚司廷也挺自家妹子频频点头,因为巩棋华变得又丑又瘦,一点也不吸引他。
“这里是她的娘家,不送回这里,能送去哪里?”巩氏看着瘦得不成人形的巩棋华,忍不住发了脾气,甚至红了眼睛哭出声。
此刻,褚司容也得到消息匆匆返家,才刚到客房便听到牧氏开口。
“婆母说得不错,我没有意见。”牧氏看着眉头皱起的褚临安说。
“姐姐这么说可就是不为家里人着想了,咱家里还有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收留这种名誉有损的弃妇可是会影响大姑娘的身价。”贺姨娘光想到要把成堆的医药补品白送给一个外人,便舍不得。
听到这;巩氏连忙看向褚临安,泪如雨下,“临安啊,棋华至少是你看着长大的,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可不能看她流落在外,就当母亲求你。”
褚临安看着一直没说话的褚司容,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昏睡中的巩棋华。
不过一年,她整个人已削瘦如纸片,她受太多的苦了。
褚司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以压抑那股几乎要冲破胸口的愤怒与疼痛,但在同时,似是感受到父亲的目光,他缓缓的将视线移到父亲身上。
褚临安瞟了昏睡中的巩棋华一眼,再移至褚司容脸上,示意由他作主。
这是褚司容努力近一年后,他得到的奖赏。
他替父亲做了很多事,已经让父亲相信他彻底屈服,甚至让他接触一些私密文件、人事,更让父亲认定现在的自己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与其交恶,所以他终于有资格要一个奖赏。
“棋华留下,其他人不许再多言,由司容处理即可。”褚临安一脸严峻的丢下这句话,就回外院书房办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父子间交换眼色,也很清楚这段时间来两人之间的变化,再从褚临安离开前所说的话推测,已经足以说明褚司容得到父亲的所有信任。
这一点,看在贺姨娘三人眼里,实在很不是滋味。
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一人也感到很不舒服,那就是阮芝瑶,对她来说巩棋华是陌生人,她只知道是祖母娘家那边的人,自己嫁进门前便成了东宫才人,这都没什么,问题出在褚司容身上。
他何曾用过那么心疼不舍的眼神看过自己?她不悦的直直瞪视着他,没想到下一刻他突然将巩棋华打横抱起来,那动作说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你为什么要抱她?快放下!她只是个弃妇!”阮芝瑶尖声怒道。
褚司容冷冷的瞪着大声怒叫的她,再一一扫过牧氏、贺姨娘母子及巧儿,这一眼便表明了,以后谁敢对这件事多嘴,就是在跟他过不去。
他的目光充满杀气,像是扼住每个人的呼吸似的,众人屏息不敢多言,只除了巩氏、牧氏跟荷芯。
荷芯虽然不懂大少爷怎么可以先用那种吓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其他人,却又能在低头看着主子时那么深情、那么温柔,但她不必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因为主子以后有好日子过了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