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甄看看男人的脸色,停下动作,迷惑的咬着指甲,「按理说,这种快乐的事情,男人应该很享受才对,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一滴滴的汗水从额头落下来。南宫维臭着脸色,无视于眼前的半裸美人,眼睛直勾勾盯着远处的大树,敞开的衣襟散乱在手腕两侧,裸露出上半身的健壮腹肌。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调配的,那种强力春药的药性不是一般的强,只是小小的在皮肤上搔刮几下,就能引起一阵心底强烈的骚动。
更不用说那个花痴女人,居然自己脱了衣服趴在他身上,还不停的蹭来蹭去,简直是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沁人的幽香,淡淡的刺激着敏感的嗅觉,若有若无,撩拨人心。
他低低的喘息几声,刚才那种种勾人的景象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出来,雪白的肌肤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心猿意马……
停住!
我是南宫氏世家的嫡系子孙……为了术士的尊严……抵制诱惑……坚决不妥协……
强烈的快感刺激,从两腿之间直冲上小腹,那种感觉猝不及防,南宫维「啊」的一声叫出来。
喘息着,抬起雾气迷茫的眼,洛甄正好也抬起头,端详着他的反应。
她舔了舔唇角,嫣然一笑,带着三分开心,七分得意。
理智崩溃前的最后一刻,他只想着,老天啊,我到底哪里得罪了祢,要被这样折磨啊!
树林里的乌鸦呱呱大叫着,扑搴扑窣飞上天空,圆圆的眼睛怒瞪着打扰它们睡眠的人类。
断断续续的喘息着,在草地上翻滚,散乱的衣物扔了一地,雪白的肉体与小麦色的身躯纠缠在一起。
长长的秀发从肩头垂落,覆盖在身下健壮的胸膛上,刺激得皮肤痒痒的,透着情欲的眼眸里荡漾着如水的春意。
纤细修长的手指抚过男人高挺的鼻梁,落在薄薄的唇上。
这个男人外表给人的感觉像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但他的唇摸起来却是软软的,触感很好。
她俯下身,闭上眼睛,甜蜜的凑过去。
南宫维嫌恶的皱起眉头,一把推开她。
「死女人,你是不是真的想压死我?」他一个男人,被女人压着做了那么久,如果传出去,真是不要活了。
洛甄撇撇嘴,「让我歇歇不行啊?都是我在动,你直挺挺的像个尸体一样耶。」
回答是一声冷哼,「太好了,我满足不了你,你另找别人去吧。」
「不行!本女王做事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你的宝宝我生定了。」
他怒吼,「我不生!」
「叫什么叫?本来就是我生,你想生还生不出来呢。」
她坐在他的身上,抓住肩膀猛摇,「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再来一次!」
一阵天旋地转。「你杀了我吧!」
「不行!宝宝生出来之前,我看谁敢杀你!」
他气得七窍生烟,狠狠的闭上眼睛。不行,他受不了了,这个女人天生有让人吐血的本事。
「帮帮忙啊!」她趴在他的身上,纤指分开他的上下眼皮,亮晶晶的眼眸笔直注视着他黑色的眼瞳,「我要这个宝宝,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
长长的睫毛搧动着,带着恳求色彩的目光。
这种执着的眼神,似曾相识。
南宫维的心里一颤。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半个月前,玄凤国的神木被妖力污染,玄雀将军想要跨入神木池,拯救生命垂危的玄烨陛下,当他试图阻拦她的时候,玄雀将军盯着他时,就是这种强烈的执着眼神。
而现在,身为一国女王的洛甄,竟然也流露出这种执着。
出生在南宫氏世家的他,从小到大,在长辈们严格的训导下成长,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行,蔑视尘世间的一切,追求的永远只是「术」的力量。
他完全无法理解,同样是人,为什么会这么不同。
那种不计代价也要去完成的、强烈的情感,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呢?
内心的最深处,有个地方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的脸上闪过了迷茫的神情。
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大手已经抬起,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耶!」洛甄把他的行动当作默许,兴奋地扑过去,啾的亲了他一下,「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你最好了!」
已经是夜里了,林间草地上,接着响起急促的喘息声。
她的嘴里仍叨念着,「宝宝、宝宝,我要粉嫩粉嫩的宝宝……」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晶莹的汗水凝在末端。在草地上折腾了大半个夜晚,养尊处优惯了的身体有点吃不消,她辛苦的咬住了嘴唇。
「喂!你轻点好不好?很痛耶!」
「你自找的。」南宫维恶狠狠的说,「你疼就咬你自己,咬我的嘴干什么?啊……死女人,不要乱动……」
湿润的唇半张着,泛起水光,水眸波光滟潋,她趴伏在健壮的胸膛上,微微喘息着,睨着男人,嘴唇翕张,似乎想说什么,他却拉过她的肩膀,用嘴堵住了她的声音。
洛甄惊讶的睁大了眼。他的眼瞳是纯正的黑色,在夜色中尤其显得幽深,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深深的注视着她,没有半点解释,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翻身压了上去……
她自己也许不知道吧,那种混合着情欲的执着表情,很美。
布料摩擦的暧昧声音渐渐停止。
「哎呀,好累。」洛甄心满意足的躺在草地上,青草的清新气息涌进鼻孔,整个人懒洋洋的想要睡觉。
她忽然想起来,戳戳身边的人,「喂,你的肋骨没问题吧?」
「死不了。」南宫维语气恶劣的回答。
「真是冷淡啊……」她抱怨着。「我在想,那边的锅里还有些鱼汤,如果你饿了的话,可以去吃点。」
「不用,谢了。」开什么玩笑,就算再次骨裂,他也不敢再喝她熬的加料汤。
躺在草地上,两个人四只眼睛瞪着天空。
「为什么一定是我?」沉默了很久,他忽然问道。
「嗯?」
「你要生孩子的话,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吧!参加亲王选拔赛的那些男人个个都很优秀。」
「因为你很帅啊!」洛甄转过头去,笑咪咪的端详着他,「我们的宝宝一定超级完美,想想看,继承了你的美貌和我的智慧——」
「说反了吧?」他哼了一声。
「呵呵。」她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想起宝宝,满脸的陶醉表情。
「这样说来,你确定怀孕之前,是不会放我走了?」
「你尽管走没关系,反正我有这个。」她心情极好,扬了扬手腕上的银手镯。
「无论你去哪里,总之我跟着你就行了,就算你回到南宫氏宗府,我也能跟着去。」
想像他带了个女人回宗府的场面,他顿时满脸黑线,「……还是就在这里吧!」
「那样最好了。」洛甄打了个呵欠,「只要在焱恩国境内,我就能罩着你……」眼皮越来越重,声音渐渐模糊。
南宫维睁着眼睛,躺在草地上,身边的呼吸声均匀平静,显示她已经睡着了。
焱恩国的女王就睡在他身边,如果是三天之前,他绝对不会相信有这种离奇的事。
转过头,注视着身边蜷起身子,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人。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景象,她居然在梦里笑出声来,含糊地咕哝着,「无敌漂亮聪明宝宝,过来,娘抱抱……」
他瞪眼看着这个女人一脸甜蜜地偎过来,手臂毫不客气的搭上他的腰,翻了个身,一条腿居然又压在他的腿上。
真是奇差无比的睡相。
想要把她的手脚从身上拉下来,手指碰触到柔滑的肌肤,却像触电般的缩回来:心底一阵骚动。
不同于第一次的羞窘恼怒后悔,经历了第二次的翻云覆雨,他的身体已经牢牢的记住埋入柔软的花径,紧窒的被包裹住的销魂滋味。
淡淡的幽香传入鼻尖,一阵难耐的心旌动摇,身体不受控制的热起来。南宫维猛地坐起身。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这个任性的女人,纠缠着他不放,把他严谨规律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如果再和她持续下去,只怕自己会一塌糊涂。
他抿了抿唇,抬起头,注视着远方有些模糊的山峦。
就快到清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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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草地上,几根草叶钻到鼻子里,痒痒的,害她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真没良心,居然让本女王睡在地上,很容易感冒耶!南宫维?南宫维?」
她撑起身体,东张西望,突然有东西从她的衣服上掉下来,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伸手捡起,是一张纸条。
相见不如不见。再会无期。
南宫维
她愣了愣,「走了?」
火大的跳起来,「他有没有听到我昨天说的话啊,现在还不确定有宝宝呢,竟然敢落跑!哼,你等着,不管你跑到哪里去,我都会跟着你——」
挥了挥手臂,某种不好的预感突然闪过心底。
她的声音猛然顿住,慢慢的低头,查看,吸气——「竟然偷走了我的手镯法器,这个混蛋!小偷!拿了我的东西,还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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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凤国 宁祥
南宫氏宗府的黑色大门紧紧关闭,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和神秘,普通人一辈子也难以窥见里面的景象。
门口倏地刮起一阵小型飓风,烟尘散去的时候,一位黑发黑袍的青年迈进门来。
「维少爷回来了!」
几个仆人赶紧迎上去,「咦,您的马呢?」
「丢在焱恩国了。」南宫维冷淡的说,除下披风,抛给旁边的仆人。
「老头子今天不在宗府吗?」
「族长老最近都被玄烨陛下召进王宫,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现在还没回来,需要我们去通报他老人家吗?」
「……不必了。」老头子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如果他能住在王宫里,一直不要回来烦他最好。
那个树林中的夜晚发生的种种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老头子发觉任何蛛丝马迹,万一被发现,那可不得了,他会过得很凄惨。
推开边门,他脚步沉重的走进庭院。
身为修行的术士,他居住了二十几年的,是一个简朴到近乎简陋的房间,除了木床,石桌,纸笔,书本,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只有门外一丛修竹与众不同,弯弯曲曲的泉水从竹林间穿过,透出几分超脱尘世的清幽。
站在竹林里面,尘世的疲惫仿佛都被洗涤得干干净净,自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南宫氏的祖先曾经住在这里。
南宫维站在泉水的边缘。
这是一泉活水,从地下被开掘出来,流过这片竹林。某位祖先曾经在水边的石头上刻下「忘尘泉」三个字,作为泉水的名宇。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筛落下来,他把手掌抬高了点,端详着那只银色的手镯。
称不上精美的花纹式样,有点粗糙,甚至有点笨拙,但整体看去,却有种古朴的美感。
仔细的看,就会发现有黑雾色的妖力从这个法器里泄漏出来,被封印了还有这种力量,手镯里面封住的,想必是一只强大的妖族灵魂。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弄到这种难得一见的法器,不过,没有了这瞬间移动的工具,她自己提着厚重的裙摆走回王宫,只怕会很辛苦吧,她……
南宫维猛然惊醒般的抬起头,瞪视着水边的白色石头。
祖先刻写的字迹经历了几百年,依然很清晰——
忘尘泉
身入忘尘泉,尘俗尽忘。
提起一桶水,迎头浇下,强烈的日光下,飞溅起大片的水珠。
一声轻微的水声响起,银手镯被丢进了水中。
水花溅起,又消失,只有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来。
他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倒影。
他是南宫氏下任的继承者,所以,绝不可以露出那种思念软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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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伤脑筋啊……」
玄凤国王宫的议政大厅里,玄烨揪着自己的头发,满脸烦恼的叹息着。
身穿黑色术士袍的干瘪老头则是臭着脸坐在对面。
「陛下,您是不是弄错了?」
玄烨摇摇头,「焱恩国的中丞大人那里传来的消息绝对不会错。焱恩女王在失踪的前一天最后召见的那个人,就是你们家的南宫维呀!」
干瘪老头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氏一族的族长老,南宫征。
「据焱恩女王的随身宫女透露的消息,焱恩女王好像是追着南宫维出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玄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喂,我说族长老,你们家南宫维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陛下问这个干什么?」南宫征反问。
玄烨陷入深沉的思考中,「唔,二十五岁才进入思春期,虽然晚了点,但是那个家伙是术士嘛,感情方面的超级低能儿,一直拖到现在才发现,也不是不可能……」
南宫征脸色发青,「陛下,您到底想说什么?」
玄烨满脸疑惑,「咦,难道不是他们两个私奔了吗?」
玄雀正在喝水,一时没忍住,嘴里的水狂喷出来,「陛下,您……咳咳……」
玄烨赶紧跑过去帮她顺背,「喂喂,没事吧?」
玄雀喘过气来,眼角瞥见南宫征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黑,两道闪电在手上劈哩咱啦闪个不停,眼看御书房就要遭殃,急忙大喝一声。
「陛下你闭嘴!南宫维是术士,怎么可能跟人私奔!」
「术士也是男人哪,以前也有过术士放弃修行,和心爱的女人结婚的事情……」玄烨咕哝着。
「南宫维、南宫维他绝对不可能!」南宫征突然重重的一拍桌子,手上凝结的两道闪电立刻把桌子劈成三块,让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是说说而已,那么激动干什么……」差点被闪电烧烤的某位陛下还没有意识到危机,兀自小声抱怨,对那张新买的桌子心疼不已。
南宫征霍然站起来,「陛下,我这就去找南宫维,十天之内,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给对方一个交代!」
大步走出王宫,一直到了自家宗府,他还是满脸火大的表情。
南宫维可是南宫氏年轻一代最杰出的术士,玄烨那个臭小子,居然敢说他跟女人私奔?开什么玩笑!
「维少爷还是没有下落吗?多派几个人,用水镜术把他的方位找出来!」
南宫征几步跨进门,大声嚷嚷。
几个仆人急忙跑过来,「族长老,维少爷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回来了?好极了。」
南宫征疾步往里头走去,砰的推开房间大门,南宫维坐在床上,瞪眼看着他。
「你又没敲门。」
「臭小子,架子倒是大得很!」他一掌拍裂了桌子,「你回来得正好,我问你,这次去焱恩国,你见到女王陛下了?」
南宫维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问这个干什么?」
「焱恩国那里传来消息,说女王陛下追着你出王宫,再也没有回去,到今天为止,已经失踪半个月了,焱恩国上下现在到处乱糟糟的在找人。」
「什么?她失踪了?」
南宫征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心里一凉,「这件事该不会真的和你有关系吧?」
他低垂着眼,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隐约的不安逐渐扩大,直到充斥了整个内心。
半个月了,她竟然没有回去?
怕她真的追过来,所以才拿走了银镯法器,之后自己又在外游逛了几日才回来,本以为在她自己的国境内不会出问题,但仔细想想,她一个单身女人走在路上,身上没有带任何银两,又有着一副出众的相貌,万一碰到匪徒……
冷汗慢慢的从背脊渗出来。
他猛地站起,从椅背上抓起披风,「我去找她。」
南宫征的眼皮一跳,「等等!把事情讲清楚再走,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他冷淡的回答,无视于族长老额头爆起的青筋,迳自从他身边走过去,拉开了大门。
一个仆人忽地从门外跌进来。
「族长老,维少爷,那个……有件事要禀报……」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慌乱什么?」南宫征不满的斥责,「有话好好说。要稳重,稳重知道吗?」
「是……是。有个人在我们宗府门外,要找维少爷。」
「喔?」南宫征拈着胡须沉吟。难怪仆人紧张,南宫维的臭脾气,到哪里都得罪人,这么多年来,上门作客的朋友没几个,找他的敌人倒是一大堆。
他想了想,继续问仆人,「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表情凶狠还是和善?像是维少爷的朋友吗?」
仆人吞了吞口水,「她长得漂亮极了,站在门口对我们笑,自称是……维少爷的女人……」
南宫维和南宫征闻言面面相觎,一个脸色发青,一个脸色发黑。
仆人见情势不妙,捂着耳朵就往外面冲。
他的背后,南宫征的怒吼声响彻天空,门外竹叶簌簌震掉了一地。
「什么!你再说一遍!南宫维你不许跑,把事情说清楚,哪里来的女人?给我回来,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