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蔚睛踱步至纪承德面前时,他忍不住看得出神了。
“我这样很奇怪吗?”瞥见纪承德茫然的目光,蔚晴不安地揪着裙摆,呐呐地开口。
被蔚晴这么一问,纪承德才回过神来,衷心地说:“不会,你很美。”
一袭天空蓝的小礼服包裹住她妖娆的身段,镶着金葱的蓬蓬裙使她的美腿看起来更加修长;恋歌为她盘了一个干净清爽的发髻,露出柔软白皙的颈线,还刻意留了几撮微鬈的发丝披在肩上,增添诱惑的女人性感。
她的妆十分柔和,以淡熏的秋黄色为主题,橘红色的腮红和她圆润可口的粉颊相映成一股协调的美丽,宛若误坠凡间的仙子……
“谢谢。你也很帅!”蔚晴因他的赞美而怦然心动,而他一身铁灰色燕尾服的俊逸模样,更教她移不开眼。
“嘿嘿,你们别顾着欣赏对方,我可是幕后的大功臣呢!”恋歌倚在门边,灵巧的手把玩着腮扛刷,不忘出场邀功一下。
“谢谢你,恋歌小姐。”蔚晴有礼地对着恋歌鞠躬。
“谢什么啦!你只要记得等一下在宴会里多挤出一点乳沟,勾引几个男士回来,再狠狠把纪承德这臭男人甩掉,就算是报答我啰!”
此话一出,纪承德才注意到蔚晴胸前那一大片雪白,非常引人遐思。一股醋意在他心海散开,他怒瞪着肇事者。“你故意的?”
该死的!他压根不想让别的男人看见只属于他的美丽肌肤。
“故意的又怎样?你不认为她美得像天仙?”把蔚晴改造成这么秀色可餐的模样,恋歌可得意的咧!
“你……”纪承德被堵得哑口无言。突然想到还有东西没有“现”出来,他从口袋拿出一条钻石项链。
“喜不喜欢?”纪承德轻声询问,将项链放在蔚晴的手心上。
“这是给我的?”蔚晴难以置信地惊呼。“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一旁的恋歌又忍不住开口了。“收啊!干嘛不收?咦?这不是“维纳斯”吗?好样的,原来是被你买走了。”
“维纳斯?”蔚晴不懂。
“既然你那么多话,那你解释给她听。”纪承德推了恋歌一把。
“是的,纪大爷。”恋歌故意咳了咳,开始分析此项辣的价值。“来,你看,这上头是不是有个女性胴体环抱着钻石?”
蔚晴把小脸挨近手掌,果真看见将维纳斯的曼妙曲线勾勒得维妙维肖的精细手工。女神的纤纤玉手将切削成心型的白钻镶在怀中,彷佛在暗喻着“心心相印”。
“真的耶!”蔚晴忍不住发出惊叹。“好美!”
“这可是全球限量一件的极品,想不到被这臭小子给买走了,真是看不出来喔!”恋歌的口气中充满揶揄。
“你是羡慕还是嫉妒?”纪承德被激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我再羡慕、再嫉妒,“维纳斯”也不会变成我的啊!蔚晴,你好幸福喔!你知道这条项链的真谛是什么吗?”恋歌嚷嚷着,做出一个祈祷的姿势。“我的真心,只献给我唯一的女神……”
恋歌说完,识相地躲进造型室,留下一对困窘的男女。
“承德,谢谢你。”蔚晴的心甜孜孜的,娇羞的脸蛋躲在他宽阔的胸膛中,没发现他总是刚毅的脸庞此刻竟抹上一丝难得的臊红。
纪承德悄悄地将“维纳斯”系在蔚晴诱人的颈项上,然后将她纳入怀中。闪耀着光辉的“维钠斯”贴合在两人契合的肉体之间,此时的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感动……
到了会场,里头已是众星云集,把布置得堂皇雅致的宴会点缀得更加繁华。
固定一年只举办一次的“嘉年华”大会,是任何身价不凡、知名艺人绝不会错过的空前宴会。
会场里美女如云,从各地赴约的女士们无不将自己装扮得花枝招展,尽可能展现最引人注目的媚人神韵和万千风情。
而男士们则穿戴着笔挺的昂贵西装,梳着一头油亮的发丝,举手投足间散发浓厚的贵族气派,只为引来佳丽的眼光。
气宇非凡的纪承德一踏土星光大道,便像磁铁般吸住各界人士的关切目光,当然,俏丽万千的蔚晴也引来许多赞叹声。
“天啊!这里人好多,而且都是在电视上看过的人,好可怕!”蔚晴惊叹于盛大的排场,一经较量,她像极了闯错世界的外星人。
“别怕!有我在。”纪承德挂在蔚晴腰上的手加紧了力道,低头在她耳边安抚着她。
这个举动看在他人的眼里,只是更燃烧了众人的好奇心。
以往,“环宇集团”赫赫有名的纪总裁身旁的女伴,永逵都是大家最热烈的话题,但过去几年,伟岸优秀的纪承德虽然在温柔乡里穿梭自如,一到嘉年华大会,却总是公器私用地携带他的得力助手白秘书登场,教人怎么也猜不透这个黄金单身汉究竟是薄情还是无心?
但今年不同啰!大家的视线全贪恋在这对壁人身上。
“嗨!承德,好久不见了!”一个高挑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查尔?近来可好?”由纪承德热络的态度看来,他们应该有不浅的交情。
“普普通通。倒是你,最近报章杂志头条都是你的花边新闻,看来你的魅力果真是无远弗届。”查尔俏皮地开着玩笑,睇向一旁的蔚晴,左思右想后,确定这是张生面孔。“敢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她叫蔚晴。”纪承德替他们介绍。“蔚晴,他是查尔,别被他轻佻的外表骗了,他可是英国王子喔!”
“你好。”蔚晴怯生生地展露一朵如花的微笑。
“哈哈!”查尔开怀大笑,拳头在纪承德的肩膀上轻撞一下。“好小子,你还是这么嘴上不饶人,在清秀佳人面前,你好歹替我留个面子吧!”
“我只是丑话说在先,怕我的女伴也被你的桃花眼勾去了,她可经不起你花名在外的风流倜傥。”他们习惯了互损对方,却从来不曾考虑他人的心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纪承德的话在蔚晴紧绷的心弦抛下一记巨石,教她感到呼吸困难。
在他的心中,她是那种经不起挑逗的女人吗?还是他认为她就和他过往拥有过的女人一样,一旦对她失去了兴趣,赏味期限过了,便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抹黯然爬上蔚晴清澈的瞳孔,她觉得这里的空气不适合她,这里的绚烂也不属于她。
“兄弟,你把我们平常闹着玩的话在这种场合拿出来讲,不怕伤了人家的心啊?”查尔敏锐地察觉蔚晴表情有异,转个弯提醒纪承德,要他收敛一点。
查尔阅人无数,一看便知道蔚晴不是那种用完即丢的莺莺燕燕,这样脆弱的女孩儿,是要让有心人发自肺腑疼爱的。他不明白纪承德这匹自由的野马怎么会挑上她?他也只能为他俩祈祷了。
“怎么?你心疼了?要不要我再慷慨一点,来交换女伴玩玩?”纪承德看准了查尔不会答应,才敢妄下狂语。
蔚晴低头望着胸口的“维纳斯”,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勇气抬起头,看向纪承德那张谈笑风生的脸。
我的真心,只献给我唯一的女神……
事实证明,他没有真心,而她也不是他的唯一,这条钻石项链,不过是他宠爱任何一个陪他上床的女人的阔气手段,不过是要做给在场的每个人看的——当他的女人不能太寒酸。
“你呀!再这么口不择言,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花心害惨!”查尔警告着纪承德。旁观者清,纪承德护卫着蔚晴的珍宠模样,就算是和他相识多年的查尔,也不曾看过他这样对待其它女人。
只怕纪承德当局者迷,厘不清自己已坠入爱河;只怕就算自己提醒了纪承德,纪承德也不会承认。
了解纪承德的人都知道他向来无情惯了,或许是他身边没有出现教他由衷心动的女子,让他总是胜券在握地倨傲不羁,认定自己是没有爱情的。
“你没资格说我,论起花心,你不也是半斤八两?况且,我比你好一点,知道要挑对象,对吧,蔚晴?”纪承德见蔚晴垂首不语,以为她畏生,于是轻声唤她。
“嗯。”蔚晴勉强应了声,艰困地提起笑容,不希望被人发觉她的怅然。
是的!她是否该庆幸平凡如她,居然也能入他那双备受拥戴的眼?够了!像她这般庸俗的女人,即使只能承受他短暂的迷恋,也谈心满意足了!
云和泥的分别,是她不能跨越也不能贪求的。她不想再绑束他了!
蔚晴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包围住纪承德,他是一颗令人望麈莫及的流星,那些滟色娇滴的可人儿才是真正和他匹配的。
她悲哀地发现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男人,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离开,光是那些争艳竞美的佳丽,可能就教他眼花撩乱,他哪还管得了她这株不起眼的小草?
蔚晴站得远远的眺望着纪承德,心思散漫地等待着冗长的煎熬结束。蓦地,一杯盛满鸡尾酒的高脚杯跃入眼帘,她昂首看向来人。
“阮仁泽?你怎么会在这里?”蔚晴敲了敲自己不灵光的脑袋。“噢,我忘了你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想不到你也在这里,我刚才还在怀疑是我眼花了呢!”阮仁泽以赞许的眼光盯着蔚晴。“你今天打扮得很正点喔!”
“你少开我玩笑了。”蔚晴接过酒杯。在失意的时候遇见同班同学,她应该还不算太悲惨吧!
“我说真的,看来那个大帅哥对你很不错唷!”阮仁泽瞟向被包围着的纪承德。
蔚晴百感交集地轻啜一口鸡尾酒。“连你也知道了?”
“毕业晚会那天晚上我就看见了,你忘了是我把你扛回家的啊!”想到那天,阮仁泽就忍不住抱怨。“你阿娜答还以为是我灌你酒,差点揍人了呢!”
“你是说……”蔚晴想起来了,那晚,是她的初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又没真的揍我,你干嘛道歉?老实说,你是怎么钓到他的?平常看你一副不给亏的扑克脸,我还以为你是同志咧!原来……三八查甫,看麦出来捏!”阮仁泽学媒人婆嘿嘿笑了两声,手还娘娘腔地挥摆着。
“神经!”蔚晴被阮仁泽搔首弄娄的模样给逗笑了,郁闷的心结在这一刻稍稍瓦解。
“趁你阿娜答在忙,我们先去跳支舞,你觉得如何?”阮仁泽俏皮地眨眨眼。
“我不会跳舞。”蔚晴马上拒绝。
“没关系,我教你!”阮仁泽才不管蔚晴愿不愿意,直接把她拖进舞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