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你还不懂吗?唐大哥跟我堂哥魏子航打赌,他要以牙还牙,让你也尝尝他这六年来的痛苦滋味,他要等你生产后再从你身边将孩子带走!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注定无法跟你生活在一起。你以为你把唐大哥伤得这么重,一从法国回来唐大哥就轻易接纳你,是因为还深爱着你吗?”魏芷铃失去理智了,爱不成,选择玉石俱焚的方式意图毁掉另一个女人。
“老天!”徐恩藜整个人蹲下来,腹部的疼痛加剧。“我不相信柏轩会这么做,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我都说清楚了,信不信由你!”见她情况怪怪的,魏芷铃有一秒钟想伸手拉她,但恨意淹没了她的心。
“我不相信……”她喘息地摇头。
“唐阿姨跟唐大哥一样,都不会接纳你跟孩子进门,你如果聪明的话,最好赶快离开唐大哥身边,否则将来别后悔。”说完,魏芷铃白着脸,紧张不安地转身离去。
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渐渐远去,电梯门打开然后关上。
当电梯关上后,周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我的肚子……好痛……”疼痛袭击着徐恩藜,眼前一片昏暗,然而身边却没人可以求救。
一阵阵的疼痛让徐恩藜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陷入一片昏茫之中,她试着保持清醒,咬牙撑着站起来,按下监视萤幕上的按键,联络大厅的警卫。“拜托,叫救护车,我肚子好痛……”
下一秒,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晕厥过去了。
感觉眼前忽尔有光亮掠过,一下子又被一片黑给蒙蔽。
她努力地睁开双眼,努力地想抬起手臂抓住那一闪而逝的光线。
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几乎筋疲力尽了,徐恩藜终于成功地揪住那道光芒,瞬间,黑暗被赶走,亮光将她浑身包裹住,她幽幽地睁开眼。
“恩藜?感谢老天,你终于醒来了……”
已经整夜没睡、神情憔悴不堪的唐柏轩,下巴布满新生的胡髭,担忧地轻轻抓着徐恩藜纤细的手腕,颤抖低喊。
徐恩藜一双茫然的眼眸,缓缓对上唐柏轩那张憔悴的脸庞。
一时间无法适应房间内明亮的灯光,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又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张开眼,对上唐柏轩忧心忡忡的黑眸。
“恩黎?”一见她又闭上眼,唐柏轩更加担忧。
“我想喝水……”再度掀开沉重的眼皮,脑袋昏沉的她,感觉口干舌燥,声音沙哑。
唐柏轩立即倒来一杯温开水,放上吸管让她喝。
喝了几口水让喉咙不再那么干涩之后,徐思藜慢慢恢复意识。
“我想……坐起来。”她怎么这么虚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将她扶起来,把她搂进怀里。
她感觉到他在颤抖,狐疑地抬眼想问他,结果却看见唐荷,她就站在唐柏轩的身后。
“伯、伯母?”她吓得赶紧推开唐柏轩,但却使不上力,一阵挣扎后仍徒劳无功。
“恩藜,你这阵子好好休养,现在把身子养好最重要。”唐荷走过来,语气关心。“恩藜,芷铃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你别相信,那孩子会这么做全是嫉妒心作祟……”
唐荷会知道徐思藜出事,不是从儿子这边知道的,而是魏芷铃突然打电话通知她。
原来昨天晚上魏芷铃私自去找徐恩藜的麻烦,当时她看见徐恩藜抱着腹部很痛苦的样子,却没有伸出援手,心慌意乱地急忙离开。
事后魏芷铃感到非常不安,才会主动打电话跟唐荷痛哭认错,告诉唐荷,徐恩藜好像不太对劲,要唐荷快去看看徐恩藜,她担心徐恩藜肚子里的孩子有状况。
唐荷慌张地立即赶到儿子的住处,结果却从警卫口中听见徐恩藜腹痛被紧急送医的消息。
当唐荷赶到医院时,儿子也刚好被通知赶至,焦急的母子俩在急诊室碰面,听着急诊室医师宣布徐恩藜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小产。
那一刻,唐荷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所有的坚持和谴责都在当下消失于无形,她很懊悔自己当初所做的事,让她顿悟自己的错误,决定不再多事去干涉孩子的感情事。
“伯母……”徐恩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实在不懂,为什么一直极力反对她跟唐柏轩的唐荷,突然间会对她这么的关心?
为什么她会提起魏芷铃,还有魏芷铃说过那些话的事?
瞬间,徐恩藜昏沉的脑袋清晰起来——
她想起魏芷铃跟她说的那些话,想起自己在晕厥过去之前腹部的剧烈疼痛,想起这些,让她已经很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
她怀疑地看着唐柏轩。
他是真的关心她吗?
这阵子他对她的呵护和关爱,是真的吗?
“贝比……安然无恙对不对?“她声音颤抖虚弱,她用尽力气挣脱唐柏轩的怀抱。“告诉我,贝比……”
唐柏轩用哀凄的目光看着她。
他沉痛的眼神,让她心惊万分。
见他抿唇不开口,徐恩藜血色尽失地转看向唐荷。
“恩藜,孩子……小产了。”唐荷走过来安慰她,声音哽咽。她失去孙子,心也很痛啊。“恩藜,孩子可以再生,现在你的身体要紧,你很虚弱,要好好调养身体。”
唐荷看着徐恩藜流产晕厥过去,看着儿子焦急难过的样子,终于领悟到自己太过狠心,想要拆散如此相爱的两人实在太自私了,所以她改变了想法,愿意再一次接纳徐恩藜。
所有成见都已经烟消云散,不再计较了!
“我的贝比……”豆大的泪珠猛然往下掉,她失去孩子了,怎么可能不伤心不难受?
“恩藜,我们很快可以再怀一个,恩藜,别哭好吗?”唐柏轩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他的心也很痛很痛。
不仅是因为失去孩子心痛,看着她如此虚弱,看着她如此难过哭泣,他很自责。
“是啊,柏轩说的对,你们还年轻,往后还有机会再怀上孩子。”唐荷也忍不住转过头拭泪。
徐恩藜脸色惨白沉默无语,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凶猛地掉落。
此时此刻,她靠在唐柏轩宽阔的怀里,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她的身子好冷好冷,她的心好空洞,她感觉自己像掉入冰冷的深渊一样,冷得直发颤,再也没有人可以给她温暖。
紧紧拥着徐恩藜的唐柏轩,一点也感受不到徐恩藜的温度,他心惊地感觉她似乎离他好遥远。
“恩藜……”他低头唤她。
唐柏轩沉痛的呼唤,她恍若未闻,整个人像抽离灵魂的空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