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的病只要好好休养就没有大碍,而坏消息却让肯特面包店的众人难过不已。
他的身体已无法再负荷工作,所以面包店恐怕无法再经营下去。几十年的老睥面包店可能要因此关门了,而温蒂大婶和莱斯等人也可能失去工作。
“噢,老肯特!”洁西上前拥抱大病初愈的他,“我以后会很想念你的。”
“我可是已经在想念你了呢,宝贝。”他也回抱她。
“以后没人教我钓凯子的招数了,要是我被奥文欺负怎么办?”
“别担心,宝贝,以后我们还是可以保持联络,我还有很多对付男人的招数呢!”
奥文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敢情他会被洁西吃得死死的,始作甬者就是笑呵呵的老肯特?
老肯特瞧见他的拙样,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洁西,你看他傻头傻脑的,看来你不需要我也能搞定他吧?”
大家听了他们的对话都想笑,但即将离别的感伤气氛又让人笑不出来。
所有人都不舍地面面相觑,大伙儿可说是从世界各国来这里相聚,这会儿要各奔东西了,以后说不定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这次的分离,可能就是永远。
等了好久都没有笑声,这下连老肯特也鼻酸了。
他抹抹鼻头,哭丧著脸环视众人说:“我真是……唉,对大家感到很抱歉。温蒂,你在我这里也二十几年了,我会给你足够的退休金;莱斯,我可以介绍你到其他有名的店里工作,我相信你已能独当一面了。至于汤姆,我认为以你的能力,离开肯特面包店一定能有更好的发展。洁西和娜塔莎,虽然你们是工读生,但就像我的女儿一般,以后希望大家能来看看我……”
“我可以顶下肯特面包店。”莱斯突然表示。
“可是你有钱吗?”娜塔莎带著期待瞄他,却在他眼中看到犹豫。
刚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因此被浇熄,店里又陷入愁云惨雾的窘境。
“我有钱。”奥文的话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我可以买下肯特面包店,再聘请莱斯和温蒂大婶一起工作。”
汤姆给了他一个“你排挤我”的幽怨目光,然后意有所指地瞄了眼洁西。
“呃,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也可以来。”奥文尴尬地摸摸鼻子。
“对了,我都忘了奥文是个凯子呢!”事情出现一丝曙光,洁西高兴地一拍手。“而且而且,你的梦想刚好可以在肯特面包店实现啊!”
奥文也笑了。或许,这是他对抗父亲所踏出的一大步。
“怎么说他是个凯子?”老肯特上下打量他。
洁西简单地把奥文的来历背景和他说明,未了再追加一句,“这家伙住在欧班克旅馆呢!不用靠他老爸也很有钱啦,难道这还不叫凯子?”
“欧班克?”大家都惊叫起来。汉弥顿的小开居然去住欧班克,还一住就是几个月?
“你是为了躲避你父亲吧?”老肯特一想就通,“不过现在已经曝光,也不用躲了。若你真要买下肯特面包店,可以搬到阁楼上的套房。”
“对啊!从现在开始你也要打拚了,不住旅馆省点钱,才能做更多事嘛!”洁西替他高兴。
“好,那就让我们替肯特面包店的未来干一杯吧!”老肯特笑著,不知从哪里摸出上次庆功时没喝完的香槟,就要倒进杯子。
“老肯特你不能喝!”见状,大伙儿冲上去抢下他的香槟。
莫名其妙少了手里的香槟,他讪讪地笑道:“好嘛,不喝就不喝,那我们来喝个伯爵红茶庆祝肯特面包店的新开始好了……噢不,以后应该叫做‘凯伯瑞面包店’了。”
“还是叫做肯特面包店。”奥文语带深意。
听到这句话的老肯特,原本强忍的不舍及难受一下全爆发出来,眼眶马上就红了,也皱了一张老脸。
“你这孩子真是……我不知该怎么说……”他居然就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所有人都被他感染了,洁西不禁抱住奥文,表达她的感动,剩下的人也红了眼眶,连一向冷情的莱斯都抖动著眼角。
“放心,老肯特,我们不会让你丢脸的!”
***
洁西到今天才知道奥文做事这么有效率。
由于面包店不能歇业太久,上次被砸店后挂上整修中的牌子,刚好趁这段日子办理买卖和转移的事。
一天之内,他就搬出了欧班克旅馆,她也在课余时间帮他整理环境。老肯特所说的阁楼,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幸好奥文力气大,搬重物不是问题,不过两个人也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清理干净。
拉开新装的窗帘,洁西推开阁楼上的窗户,深吸了口气。
“哇啊!原来这里的视野这么好啊!”
从她站的位置,能眺望一大片的绿地,查威尔河远远地纵横而过,牛津各具特色的建筑林立于湖光山色之间,顺著丘势缓缓上升,她觉得自己好像梦游仙境的爱丽丝,正畅游著这著名的梦幻尖塔之城。
奥文柔情的眼眸紧紧锁定她,她的秀发被微风吹动,沐浴在阳光下,美得如海之女神,这个东方的小女人,已彻彻底底地征服了他的心。
虽然印象中东方女孩该有的内敛、保守、文静、顺从……她好像都没有。
足跟一旋,洁西又走到浴室边打开门,观看里头的摆设。
“嗯……有浴缸呢!这样足够我洗泡泡浴了。”
奥文吞了口口水。她要在这里洗澡吗?
完全没注意到他陡然变黯的双眸,她又站在一面墙前,摸著下巴寻思。
“这里其实可以摆一个穿衣镜,我穿衣服时才方便照。”
穿衣服?他开始觉得一股热气在身体里头窜,这小女孩完全没发觉她的言语中有诸多暗示吗?
纤细的身躯又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去,然后弹呀弹地。
“这床有点硬,不过勉强可以睡。”她干脆直接躺上去滚了一圈。“其实还满舒服的嘛!希望我睡了之后不会腰酸背痛。”
睡?这下身体里那股热气直冲上头顶,都快冒出烟来了。奥文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她的话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而他也非常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幻象付诸行动。
高大健壮的身子默默地移到床边,默默地坐下来,默默地俯下身正想一逞兽欲……不,是一亲芳泽时,状况外的小女孩突然一个翻身,由另一边下了床,然后提起他的行李袋。
这下袭击失败的男人也顾不得浑身像火烧的欲望,吃力地挤出两个字──“别开!”
来不及了,修长洁白的两只手指拉开了行李袋的拉链。“奥文,我帮你整理衣服,你去搬……啊?这是什么?”
直接仰躺在床上的奥文一只手捂著额头,完全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这……这这这……这不是天线宝宝吗?”洁西错愕地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布,“奥文,你穿天线宝宝的内裤?”
“……”床上的人彻底逃避现实,根本不想回答她。
“老天,还每件都是……这是你个人的特殊品味吗?”她挖出整袋的内裤,然后发现这个惊人事实。
“……”很好,刚升起的火这下全灭了,也用不著他苦苦憋著。
拎著一条内裤走到床边,洁西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嘴角压抑著笑意。“奥文,你喜欢这个?”
她开始怀疑奥文的眼光,更开始自我质疑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这……”他涨红了脸,严肃之外带著困窘,显得有点滑稽,“年轻时穿过,觉得这布料很好穿,图案……也挺可爱的,就一直穿到现在……”
“噗!哈哈哈……”她终于忍不住了,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瞧著她笑得花枝乱颤,他不禁气结,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就封住她的小嘴。
笑声停了,转成挣扎的呜呜声,再过一会儿,声音停歇,只剩衣服窸窣摩擦声和细微的喘气声。
这是两人交往到目前为止最深入的一次亲密接触,但奥文仍极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太激情。他隔著衣服抚摸她滑腻的香躯,舔吻她的颈间和耳窝,逗得她咯咯笑,就是不剥开她的衣服。
因为他知道那是最后的防线,他无法保证在那种情况下不会失控。
洁西在他热吻之下,几乎快窒息了。激越的情感,心仿佛要跳出胸口似的,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守礼的英国佬也能这么热情,掀起的情潮随随便便就能淹没她。
他终于得到了些许满足,不情不愿地放开她,但才见她氤氲的瞳眸,以及迷茫无助的神情,又兴起他另一股冲动。
老天,他毕竟只是个普通男人,别再折磨他了……
洁西感觉若有所失,直觉问道:“你为什么停下来?”
“因为你还没准备好。”他沙哑低语。
“那你又为什么突然……”纤手抚上被吻得红肿的唇。
“这要先问你,为什么要在我房里洗澡、换衣服、睡觉?”
这会很难理解吗?她坐起身,偏著头直言,“因为我打工结束到学校上课时间通常会有个空档,你这里就在店楼上,借我洗澡换衣除去面包味,或让我睡个午觉也不行吗?”
奥文一呆,搂著她腰际的手又回到额头上,低声苦笑。
这算是文化隔阂吗?他似乎老是误解她的话,女人的心实在太难捉摸了!
“你……”她突然想通,口气变得嗔怪,“你这个色狼!你想歪了对不对?”
翻过身去,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奥文!快承认。”抓著这个机会,她从背后压住他,不让他逃避。
被逼急了,大手向后抓住她的纤腰,将她往后一翻,他也随之俯卧在她上方,然后不客气地再印上一个吻。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让上帝毁灭他吧……
“奥文!洁西!你们东西整理好了没?我泡了一壶茶,下午茶时间到了,快下来吧!”温蒂大婶在楼下面包店里喊著。
功亏一篑!
奥文悻悻然地收回覆在佳人身上的魔爪。果然上帝还是不让他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