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南宫绝玉身前的小芽回过半身来瞧了一下南宫绝玉。
「我说少爷,你说你们在我被抓走的那一天就出来找我了,对吧?」
「对。」
「那怎麽这麽久才找到我呢?」
「因为我不知道你被谁抓走了。」
「哦!对喔!」小芽恍然大悟。「所以,你们就要到处问、到处找, 唔……这样说起来的话,什麽线索都没有,你们居然还能找到我,还真是了不起耶!」
南宫绝玉没说话,小芽又想了想,而後挥手招来另两匹马。
「啊!叶爷,你们都出来了,庄里不会有问题吧?」
「没问题,我把月儿叫回来了。」
「月儿?」小芽愣了愣。「那是啥?」
「不是啥,」叶天涛把缰绳往外带了些,免得和南宫绝玉的马相撞。「是白石山庄分怖在南边各地生意的负责人。」
「哦!不过……怎麽名字像个姑娘家?」
叶天涛笑了。「因为月儿就是个姑娘家啊!」
「耶?真的?哇!好厉害喔!一个姑娘家能负责那麽艰拒的工作,真的很不简单耶!」
叶天涛耸耸肩,「是不简单,可她还是无法应付发飙时的少爷,即使仕顾蝗煌W。驼叫藁リ煲谎坩幔兔辉偎迪氯チ恕?
任凭小芽怎麽看都觉得叶天涛的态度很嗳昧,正想追问,战修忙插进来说:「还有北地和西陲的负责人喔!北地的那一个是大胖子,西陲的那一个则是巨人,嘿嘿!包管你看了会吓死。」
「吓死?」小芽立刻嗤之以鼻的哼了哼。「算了吧!少爷发飙的时候我都不怕了,还怕什麽巨人?」说著,她又往後瞥去。「你说对吧?少爷。」
南宫绝玉没开口,只是把揽住她腰部的手紧了紧。不晓得为什麽,南宫绝玉的这个动作竟让小芽有种甜蜜的感觉,所以,她不自觉的笑了,同时把她的手放在他的上面。
「那你们出庄之後,少爷都没事吗?」她又问。
战修和叶天涛闻言相互一笑,而且笑得很得意。
「这个嘛……嘿嘿……」战修偷觎南宫绝玉一眼。「我们一开始就跟少爷说好了,如果他想早点找到你的话,他就得听我们的,免得他发病耽搁了时间。」
「听你们的?听你们什麽?」小芽更好奇了。
「很简单,这一路上,我们还是会熬药、会泡茶给少爷喝,而少爷就得乖乖的全喝下去。」
小芽闷笑了一下。「还有呢?」
「晚上要让我们替他按摩头部和背部。」
「那他……」小芽忍不住又问笑一声。「都很听话?」她才刚说完,後面就传来一声怒哼。
「不!不是,」战修忙道。「是少爷很合作。」
小芽终於忍不住爆笑了出来。「是、是,他很合作、很合作,不过,效果应该很不错吧?」
「是,非常好,而且……」战修又偷观了南宫绝玉一下。「可能是急著找你,这一个多月来,少爷都没有出现沮丧的情况呢!」
「咦?真的呀?」小芽顽皮的笑了。「那以後少爷要是再出现沮丧的症状时,我再失踪一次让他来找好了。」身后立刻又传来另一声怒哼,而且,南宫绝玉揽住她的手臂也突然用力得差点掐断她的腰。
这一切,战修和叶天涛都看在眼里,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叶天涛点点头,战修也对应式的颔首,而後漫不经心似的开口了。
「呃……少爷,那个……你和小芽姑娘的婚礼打算什麽时候开始准备?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们一下呢?」在齐府时,虽然他们躲在外面「避难」!可是府内的一切动静他们还是很清楚的,特别是南宫绝玉说的那句话。
而小芽刚听得一愣,就又听到南宫绝玉的回答了。
「回去立刻准备,给你们七天的时间!」
耶?骗人!
不要说小芽听得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南宫绝玉真的打算和她成亲,而且还这麽急,就连战修和叶天涛都不敢相信,哪有人急成这样的!
嗄?七天?
「不行啊!少爷,时间不够啊!」战修抗议。「要准备的事很多耶!七天不够的啦!」
「就是七天。」南宫绝玉断然地道。
「不要这样啦!少爷,至少给个十五天吧?」
「没得商量!」
「那……十天?」
「多一个时辰也不行!」
「少爷,帮帮忙嘛!七天一定会来不及的啦!」
「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
「……」
小芽看看那个、又回头看看这个,突然间,她也很想抗议。
喂、喂、喂!你们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我什麽才对吧?
譬如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呀?
☆☆☆
既然不想死,战修和叶天涛只好卯起来准备了。
庆幸的是,因为南边广州的生意出了问题,所以,半个多月前就由大胖子来代替盛月儿看管山庄,否则,要是让她知道南宫绝玉要成亲了,还不晓得痴恋南宫绝玉多年,又泼辣成性的她会飙出什麽样的麻烦呢!
於是,回到山庄後的第八天,小芽就莫名其妙的从厨娘升格为少夫人了。
是啊!的确是莫名其妙,从头到尾都莫名其妙得一塌糊涂!
首先,这个「婚约」是硬被「套上」的,而且,货物既出,一概「不能退货」!婚礼还要「赶场」,最可恶的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好吧!反正她迟早要嫁人的,而且,有她看著他,还可以避免他发飙飙过了头,或者飙到庄外去流浪。
这可以算是变相的救人命吧?
何况,嫁给他也不是那麽差,虽然他的脾气有一点点超级暴躁,他的个性也有一点点超级任性,飙起来的时候也有一点点超级恐怖,但不知道为什麽,当她被送入洞房的时候,她好像也有一点点超级高兴呢!
不过,有一件事她一定要在洞房之前先搞清楚不可!
「你为什麽要娶我?」南宫绝玉一掀开她的盖头巾,她就冲口问出来了。
「很简单。」他慢慢放下喜秤。
她立刻用很期待的眼神瞅著他。
「呃?」
「因为我想娶你。」
「??」
「睡觉吧!」
「耶?可是……可是交杯酒、莲子汤、花生……」
***
南宫绝玉成亲之事,除了山庄里的人自己热闹了一番外,并没有特意让山庄外的人知道,因为南宫绝玉是个很孤僻、很自我的人,所以,他并不认为他成亲的事除了他自己和妻子之外,需要其他人的参与,允许山庄里的人热闹一下,对他来说就已经太过多余了。
所以,南宫绝玉成亲後半个多月,在大胖子赶回北方去不久後也赶回来的盛月儿,自然不知道少主人已经成亲了。
春、秋是插阡最好的季节,所以,成亲後没几天,小芽就想把自己埋进花田里了。但问题是,成亲後,南宫绝玉就把她当成他个人的「私有物」,除了看著他、听著他、想著他、服侍他、陪伴他、照顾他之外,不准她做任何事。
真是伤脑筋耶!
看样子只能哄他去睡午觉,才能争取到一点时间贡献在她的宝贝花田上。
而盛月儿回来的时候,恰好就是南宫绝玉在睡午觉,小芽埋在花田里工作的景况。
她一回来,觉得山庄里有什麽不太一样了,不过,那只是一种感觉,她最在意的还是——最讨厌出庄的南宫绝玉为什麽要为一个厨娘破例出庄?而且还那麽急切的样子?
一经过中厅,她就截住一个路过的婢女追问,「听说少爷回来了?」
「是的,盛姑娘。」
「少爷现在在哪里?」
「少爷在睡午觉呢!」婢女好奇地瞅著她。「不过少夫人还醒著,她在花田里工作。」
盛月儿骤然优住了,抓住婢女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力。
「好痛啊!盛姑娘……」婢女想抽回手,却怎麽也收不回来。
但是,盛月儿似无所觉,她一迳用尖锐的眼神盯住婢女。
「你刚刚说什麽?少……少夫人?」
啊……原来是这麽回事!
婢女同情地觎著盛月儿。「少爷在半个多月前成亲了。」
成亲了?!
盛月儿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和谁?」
「不就是少爷以前的厨娘小芽姑娘吗?」
果然!
盛月儿扔掉婢女的手,大步往花田走去.虽然在花田里工作的人很多,但她一眼就找到了「少夫人」,因为花田里只有一个女人.
她很意外,她原以为厨娘应该跟她一样是个成熟的女人,却没料到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她原以为厨娘能「骗」少爷娶她,肯定是个善於蛊惑媚术的虚荣女人,却没料到竟是个肯在大太阳底下埋在花田里工作的女人。
扎著裙摆,颊上污渍一片,手上泥浆满怖,她却毫不在意地和一同工作的人聊天说笑,银铃般的笑声传得老远。
「咦?盛姑娘,你回来啦!」有人发现了盛月儿。
小芽闻言,立刻好奇地看过去,同时放下手中的工作迎向前来。
「啊!你就是盛月儿盛姑娘吗?哇——你不但能干,而且好漂亮喔!」
这女人,她想干什麽?
盛月儿微微一挑柳眉,戒备地望著小芽。「你就是……少夫人?」
「哎呀!又是少夫人,拜托不要那样叫我行不行?听起来很奇怪耶!」小芽装著鬼脸。「像以前一样,大家都叫我小芽不是很好吗?」
盛月儿眯了眯眼。「少夫人,我们另一边谈话好吗?」
小芽轻轻一愣。「谈话?!哦!好啊!那……到花厅去好了。」
她一面在衣裙上擦著手,一面领路走在前头,一面还好奇地偷觎著盛月儿严肃的神情。既然人家那麽正经,所以,在花厅坐下後,小芽也赶紧摆出正经的态度来。
「呃……盛姑娘有什麽事吗?」
盛月儿眼神尖锐地注视她片刻。
「少夫人,少爷为什麽要娶你?」
这下子,小芽真是结结实实的愣了好一下,随即抱怨似的大叹一声。
「别问我,我比你更想知道呢!」她不满地噘起了嘴。「我在成亲那天还特别问过他呢!我问他为什麽要娶我……」
「他怎麽回答?」盛月儿急切的问。
小芽耸耸肩。「他说啊!很简单,我就是想娶你,就这样。」
盛月儿陡地楞住了。「就这样?」
「是啊!就这样,然后就催我睡觉,可是人家不都说要喝交杯酒什麽的呢?结果你知道他怎么做吗?」
「怎麽做?」盛月儿不觉顺著她的话问下去。
小芽顿时露出一脸的愤慨。「他呀!拿了两个碗,把酒啊!莲子汤、花生、枣子、栗子、桂圆、李子、长生面什麽的,全都给我弄在碗里,连饺子也给我扔了一粒进去,然後叫我吃了它。什麽嘛!那样谁吃得下去啊!」
盛月儿呆住了。「你……不会真的吃了吧?」
小芽瞥了她半晌,而後叹口气。「当然吃罗!他先吃了,然後就开始摆脸色给我看,我还能不吃吗?」她又叹了一口气。「唉!吃得我都快吐了呢!」
不晓得为什麽,盛月儿居然觉得有点同情她。
「你……不怕他吗?」
「怕?怎麽不怕?」小芽脱口道:「你也知道他很凶的,不是吗?又暴躁、又任性,而且翻脸就不认人、不爽就瞪人、劈头就骂人、拔剑就砍人、挥掌就飞人……」
「飞人?」这又是什麽?
「把人劈飞了嘛!」
「哦!」请原谅她的无知!
「总而言之啊!他是世上第一等超级任性的人,不顺著他,就等著被宰吧!」小芽摇摇头。「这样谁不怕他呀?」
「那你还嫁给他?」盛月儿忍不住冲口而出。
小芽奇怪地瞄著她好半天。
「盛姑娘,你……不会是喜欢少爷吧?」
盛月儿顿时满脸通红。「你……你……是我先问你的!」
虽然盛月儿没有回答,但小芽已经了然了,而且,不晓得为什麽,她的心里突然出现一种酸酸的刺痛感。
「你没有告诉少爷吗?」
「你……」盛月儿已经老羞快要成怒了。「是我先问你的!」
小芽又凝视她片刻。
「因为他没有给我反对的馀地,」她很老实地招供。「每个人都只能顺著他的意思去做,因为违逆他的後果,没有人敢负责。」
盛月儿咬了咬牙。「也许这只是你的籍口,也许你早就想坐上白石山庄少奶奶的位置了,你不想做一辈子的厨娘,对吧?」
小芽蹙起眉。「盛姑娘,你知道你这样很难看吗?」
盛月儿的脸色倏地变白。「你……你不要岔开话题,还是因为被我说中了,所以你想避重就轻?」
小芽无奈地摇头。「不,我没有你说的那种意思,因为我喜欢工作、喜欢做厨娘,盛姑娘!其实烈焰堡的少堡主也曾经向我求过亲,但我还是选择了跟少爷走,所以我不是……」
「烈焰堡的少堡主向你求过亲?」遽然传来一声怒吼,小芽的解释中途被斩断了。
两人转头一看,在花厅入口处,南宫绝王正怒火炽然地逼近,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跳起来往後连退好几步,因为他那样子已经不像是要杀人,而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少……少爷!」
「说!」南宫绝玉一把攫住小芽的手臂。「烈焰堡的少堡主曾经向你求过亲吗?」
「呃……少爷,那个……」虽然成亲了,但她就是改不了口。「他……呃!我……呃!他……他是有向我求过亲啦!可是……可是我没有答应他呀!」
南宫绝玉猛然将她扯进怀里,「真的没有?」而且还用那种威胁的眼光死瞪著她。
小芽不觉叹了一口气。「你是白痴啊少爷,当然没有,否则我哪会嫁给你呀!」
南宫绝玉这才满意的放开她,可是一注意到她肮脏的脸和手,脸色马上又沉了下去。
「你又去花田了?」
「少爷啊!」小芽真是有点受不了他了。「要不是为了你,我哪需要种那麽多、照顾得那麽辛苦啊!」
「你可以多雇几个人手来帮忙。」
「可是他们不是熟手啊!」小芽叹道:「像今年的花期,收获就比我预计中少了很多,虽说够用了,但天知道会不会哪一年出个什麽病害虫害之类的,所以,还是多储存一点比较好嘛!」
南宫绝玉似乎很不甘心地拿自己的衣袖擦拭著小芽脸颊上的污秽。
「好吧!但我要你陪著我的时候,你就要放下一切来陪我,知道吗?」
「是、是、是,少爷,都听你的、都听你的,这总行了吧?」小芽咕哝道,而後突然想起他们好像忘了什麽。「啊!少爷,盛姑娘回来了喔!你不跟她打一下招呼吗?」
南宫绝玉漫不经心地瞟过去一眼。「回来就回来,打什麽招呼?」
喂!这样讲很伤人的耶!
「喂!少爷,有没有搞错啊?人家是辛辛苦苦替你工作的人耶!你总要懂得感激体贴一下吧?」
南宫绝玉哼了哼。「感激什麽?有薪饷给她不是吗?体贴什麽?她不赶回去工作岗位上待著,还敢溜回来偷懒,我都没有计较了,还要我体贴什麽?」
哇哇——这样更毒!
「少爷,你这样说就太过分了喔!」
「有什麽好过分的?总比她老是用那种教人想吐的眼神看我好吧?」
於是,小芽明白了。
南宫绝玉是故意的!
闻言,盛月儿哽咽一声,转身冲出大厅去了。
小芽恨恨地瞪了南宫绝玉一眼,旋即随後追了上去,但在花厅口,她就被战修挡住了。
「战爷,快让开,我要……」
「不,少夫人,少爷没错,他必须这麽做。」
小芽愣住了。「战爷,你……」
「少夫人,」战修住盛月儿消失的方向望去。「少爷不这麽做的话,她是不会死心的,随然这样很残忍,但她爹早已替她定了亲事,她却一直不肯嫁过去,她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再这样拖下去,会误了她的终生的。」
小芽顿时恍然大悟。
既然南宫绝玉对她没意思,就只好让她「长痛不如短痛」一下了。那麽,是她误会他罗?
小芽缓缓地转回身去,战修立刻识趣的离开,小芽慢吞吞的走到伫立在窗口望著那片花田的南宫绝玉身後,悄悄地抱住他的腰。
原来他要的只有她,没有别人,只有她!
「少爷,晚上我煮你最喜欢的七彩粟米羹给你吃好不好?」
「还要三鲜冷面。」
「好。」
「还要旋炒银杏。」
「好。」
「还要召白藕。」
「好。」
「还要源梨。」
「……好。」
「还要香橙丸。」
「……好。」
「还要松子甜糕。」
「……好~~」
「还要如意卷。」
「……南宫绝玉,你很得寸进尺喔!」
#^-^#
其实,人只要不太贪心,日子都能过得很平静幸福的。
譬如小芽,她原来也只是希望能安安分分的做她的厨娘就好,每天煮煮菜,种种花,瞧!日子过得多惬意啊!
可是,没想到这样居然也能让她捞上了少夫人的位置。
好吧!既然作了人家的妻子,就安安分分的伺好丈夫就行了。一年多後,再替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女儿,日子非常平凡,但就因为平凡,所以很满足、很幸福。
虽然午夜梦迥时,她总会不小心去给她疑惑一下——他究竟为什麽要娶她呢?
不过,人是不能太贪心的,她很明白这一点,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了,女人所要求的也只不过是个眼里有她的丈夫,健康的儿女和平静的生活而已,如果只为了满足那一点「小小」的好奇、心,或许就会破坏了目前的一切也说不定。
事实上,她真的是很幸运了,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在新婚的洞房夜才知道丈夫长得到底是圆的,还是扁的,而她至少在婚前就知道丈夫是个可怕的疯子了!
而且,就像她当初所想的一样,嫁给他也不是那麽差的一件事。
即使他任性霸道、野蛮不讲理,但当他陷於头痛的痛苦深渊时,他只会对她求救;当他沮丧得不知该如何自处时,他只接受她的温柔;即使他有种种的缺点,对她不温柔体贴,也没有什麽深情爱恋,但至少他只要她。
然而,在她生下女儿之後,她就情不自禁地常常回想到当年的自己,即使当时自己年幼不懂事,却也感觉得出来父母是多麽的恩爱,他们之间的深情是如此的令人羡慕。
所以,每当她抱著女儿时,她就忍不住要渴望,如果自己女儿眼里的父母也是那样相爱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
算了,他不爱她,但至少他眼里只有她。
真的,人是不能太贪心的,所以,她很满足於现状,一点儿也不想破怀目前的平静。
至於南宫绝玉呢?
还是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平稳了许多,也很少发脾气了。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妻子身上,很少分心去注意其他事罢了。现在当他又扳起脸时,大部分都是在抱怨妻子花太多的时间在女儿身上,然後,庄里的人就会听到他又在大吼著,「来人哪!把这小鬼给我拿去扔掉!」这样他才好霸占妻子全部的注意力。
结果,他还是一样不变的任性!
不过,这大家都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反正女儿也没有真的被扔掉,否则,他也不用一吼再吼了,只要一切顺著他,日子还是能平稳的过,可能会让他不高兴的事,背著他做也就是了,如果可以的话。
这一天,因为有点发烧,所以,南宫绝玉用过早膳後,就又躺回去睡了。之後没多久,战修就紧张兮兮地跑来把小芽给叫出房外了。
「什麽事啊这麽神秘兮兮的?」
「少夫人,呃!那个……」战修很紧张的又往房内瞄了一下。「烈焰堡少堡主来求见少爷。」
「耶?」小芽惊呼。「他来找少爷?他怎麽知道那次是少爷闯到齐府去的?」
「他不知道,」战修摇头道:「直到刚刚见到我们为止,他都不知道。」
「咦?那……」小芽困惑地抓抓头发。「他怎麽会跑来找少爷?」
战修两眼往小芽手腕上的寒冰青凤镯瞥去。「为了那个。」
「咦?」小芽茫然地抬起手腕来看了一下。「这个?」
战修颔首。「我想,让柴少堡主直接向少夫人解释可能会比较清楚,所以……」
「哦!那我们走吧!他在哪里?大厅吗?」
两人一前一後的来到大厅,果然看见柴佑轩和齐思汉在那儿焦虑不安地等候著,一看见小芽出现,他们立刻站起来。
「呃!应该是……南宫夫人吧?」柴佑轩的神情略有些惆怅地问。
「不要这麽叫我,少堡主,我不习惯,你还是叫我小芽就行了啦!」小芽说著,便招呼他们再坐下。「听说少堡主找我家少爷有事?」
「是,只是没有想到,白石山庄的主人竟然就是那天……」柴佑轩轻叹。「其实,应该可以大略猜到的,住在牯岭镇附近,武功高绝、下手狠毒,那一手剑法又是古今无人能敌,除了厉剑南宫绝玉之外,还会有谁呢?」
小芽无奈的苦笑。「所以,我才叫他以後不要再出庄了,免得他又到处大开杀戒,幸好他自己也不喜欢出去。」
一听,柴佑轩竟然皱起了眉头。「可是……我们需要南宫大侠的帮忙呀!」
「咦?为什麽?他出去不杀人就该偷笑了,还能帮什麽忙?」
「这个……」柴佑轩略一沉吟。「南宫夫人不懂江湖中事,所以,我就简单的解释一下好了。因为武林盟主的位置已经空悬许久,现在终於有人按捺不住而率先动手了,当然,动起手之後,就会自然而然的演变成如今这种状况——整个武林分成黑白两道对峙。」
「哦!可是……」小芽不安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我想让少爷去帮你们可能不太妥当吧!他一出手可就是不分黑白,统统下手宰个精光的喔!」
「我知道,在武林中,大家都知道厉剑是正邪不分的,不过,我们要请他帮的不是这个忙。」
「那是哪个?」
「对方是黑道,所以,毒是他们的武器之一,当然,我们这边也有高明的神医,所以,并不会轻易就屈服。然而半个月前,我们这边的几位重要人物同时中了毒,而那种毒竟然让我们这边所有懂医术的人都束手无策,只有一位神医,他指出那是名为炼狱之火的热毒,只有万年寒冰玉才有办法解毒。」
「耶?万年寒冰玉?」小芽立刻举起手腕,露出寒冰青凤镯。「你是说这个?」
柴佑轩立时双眼一亮。「咦?那就是万年寒冰玉吗?怎麽南宫夫人也有?不是只有南宫大侠的寒冰青龙佩是万年寒冰玉吗?」
小芽笑笑。「这是少爷给我的寒冰青凤镯,和寒冰青龙佩是一对的。」
「原来如此,」柴佑轩恍然道:「那麽南宫夫人可否借我们一用?我保证用完之後会立刻归还。」
「这个当然……」小芽正想慷慨应允,却不经意地瞧见战修在厅口那边猛摇头,于是,她忙改口道:「最好先跟少爷讲一下,这样吧!你们今晚先……」
「到镇上住下!」战修抢道:「我会派人带你们去的。」
小芽立刻明白战修的用意,要是让他们住下,搞不好南宫绝玉会先去宰了他们再跟她谈。
等他们离去後,小芽便回到房里床边坐下,并若有所思地望著南宫绝玉的睡脸发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南宫经玉终於慢慢醒转过来,一眼看见小芽就坐在床边,似乎有点讶异。
「你怎麽会在这儿?」他坐起来问。往常她不都是乘机溜去花田,或是女儿那边吗?
小芽没有回答,反而先探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才自言自语地道:「唔!退烧了,晚上再喝一盅药应该就没问题了。哼哼!以後看你还敢不敢跑到瀑布里面去练剑了!」
南宫绝玉蹙眉凝视她片刻。
「你有什麽事要跟我说吗?」
「啊?这个嘛……咳咳!我想,等你喝完药之後再说会不会恍较好?」怕死的乌龟把头缩进去了。
南宫绝玉单眉一挑。「等我喝完药之後就不听你说了!」
「耶?怎麽这样?我要说的是很正经的事耶!你怎麽可以不听呢?」乌龟壮起胆子大声抗议。
南宫绝玉冷哼。「你看我可不可以!」
乌龟呆了呆,随即沮丧的把头伸出来垂下去。
「好嘛、好嘛!现在说就现在说嘛!」
小芽叹著气先拿一颗枕头塞在他的背後,让他舒舒服服地靠著,然後再倒了一杯香茶给他喝下,接著再这边摸摸、那边拍拍,跟著……南宫绝玉一把攫住她的手。
「决说!」
「好嘛,好嘛!那个……有人中了热毒,需要万年寒冰玉解毒,就这样!」小芽一口气说完,旋即从眼睫毛下偷觎著南宫绝玉的脸色。
很平静。
「那关我什麽事?」
难怪很平静!
「耶?怎麽会不关我们的事?」小芽立刻大声叫了起来。「那是救命耶!」
「不关我的事。」南宫绝玉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不只一条人命耶!」
「不关我的事。」毫无转圜的馀地。
「拜托啦!少爷,眼睁睁的看著人家死掉,太狠了吧?」
「不关我的事。」
「借给他们用一下下又不会死!」
「不关我的事。」
「但是……」
「你再说,我就去杀了那个小鬼!」
小芽立时噎一声不敢再说了,可是,她那两只眼睛就开始贼溜溜地乱转起来了。
「如果你敢把寒冰青凤镯借出去,我也会把那个小鬼宰了。」追加一句。
两颗眼珠子蓦地定住了。
「如果你敢跟他们去,我还是会把那个小鬼宰了!」他再补充。
这会儿她连下巴都掉了。
「如果你敢叫他们把人带来,我就把他们全给宰了!」还不忘有後续。
扑通一声,她跌到床下去了。
南宫绝玉伸过头去探向床下,唇边噙著一抹诡异的笑容。
「其实,就算他们拿到寒冰玉也没用,哼哼!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用。」他得意的作下结论。
小芽傻了。
怎么……还要会用?
「怎麽办?」小芽无助的两手一摊。「他说,就算给你们也没用,因为你们不会用,是真的吗?连你们那个神医也不会用吗?」
柴佑轩和齐思汉互视一眼。
「有可能,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她说一定要把南宫大侠请来。」
小芽重重地一叹。「那就没辙了,那个人要是一顽固起来啊!谁也拿他没办法的。」她略一转眼。「战爷,你有什麽好建议吗?」
战修闻言,马上在胸前摆个大叉叉。「不了,少夫人,我还不想死呢!」
小芽微微一愣,随即双眼一眯。「咦?你这种说法是……你有办法,可是不敢说?」
战修更是猛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小芽却更怀疑了。「是吗?战爷,要不要我告诉少爷,说是你把少堡主他们安排到这儿来住的呢?」
战修脸色一垮。「少夫人,不要这样子啦!」
小芽双眉一挑。「嗯?」
「少夫人,你……」战修长叹。「好吧!其实我这也只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纯粹试试看而已,行不行还得看少夫人的功力如何了。」
「咦?我?」小芽愕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是啊!少夫人,你只要跟少堡主他们走,少爷一定会追上去的,只要一到那边,就看少夫人有没有办法让少爷动手救人罗!」
「可是少爷说我要是……」
「我们可以先把小姐送到月儿那边去啊!」
「耶?啊!对喔!我怎麽没有想到?」小芽喃喃地道:「好,那就这样罗!战爷,一切就都由你安排了,不过,千万不要在我们还没到地头之前就让少爷给追到了喔!」
「咦咦咦?怎麽……怎麽又是我?!」
「嘿嘿!能者多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