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望远镜,气呼呼地瞪著隔壁不必用望远镜就可以看清楚的景象,拿这个望远镜分明是让自己看得更清楚而气死自己的。
虽然不甘心妹妹身旁有个男人存在,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叫小白的家伙,这些天还真是照顾子琮。可是他照顾得太仔细了,一天廿四小时,妹妹没有一分钟落单,害他想接近她都难。他心中有著千万个不平,那可是他亲妹妹耶!
要不是担心他的小胖妹会生气,他早就把她揪回来了,还由得白豫恒那小子当护花使者?作梦慢慢等著吧!愈想他愈生气,气到想睡都睡不著。
谁能料到他金算盘莫子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唯一的妹妹生气,怕她一气之下不理他!
眼见著白豫恒似乎有著逾矩的举动,他马上又拿起望远镜监视。
看见白豫恒抱著子琮拥吻,他身为兄长的保护心态让他恨不得跳过围墙,分开那两人後,再敲昏那个男人。好大的狗胆,竟敢亲他妹妹,真是气死他了。
长兄如父,他难道不知道要尊重这个正在偷看的兄长吗?
恐怕白豫恒作梦都没想到会有人偷看他们的一举一动。谁能料想到连在白家院子亲热都有人偷窥呢?
※ ※ ※
莫子琮全身酥软的任白豫恒拥紧,她神情迷蒙的任由著他为所欲为。
还好白豫恒把持得住,他记得这是大白天不能太过火。他懊恼的在心中责怪自己,才刚起床就控制不了自己,真是愈活愈回去了。
拉著莫子琮,他从口袋拿出预先准备的小米,给子琮洒在草皮上,让麻雀前来啄食。
她满足的蹲在地上看著吃得毫无防备的麻雀群,没心机的她一古脑儿把自己的心事给说了出来。「小白,我喜欢表姐,我想叫表姐嫁给我哥哥。」
白豫恒愕然。
莫子琮依旧洒著小米,头也不抬地继续道:「你知道吗?昨天我和表姐聊天,她说她曾有个很要好的男朋友,可是因为表姐做错事,男朋友不原谅她才分手的。我喜欢表姐,我觉得她一定能和我哥哥处得很好,如果她能嫁给哥哥当我嫂嫂,一定是件很棒的事,对不对?」等了很久,却没人回应她,她这才纳闷的抬头看他。
意识到疑问的目光,白豫恒才从震惊中恢复,他缓缓的在她身旁蹲下。「你真的这麽喜欢表姐?」
见他在身旁,她这才又安心的继续喂鸟。「是呀!表姐身上有一种令人安定的感觉,我相信她很适合我哥哥。」
「那你哥哥呢?他会喜欢表姐吗?」他问得很小心。
她一挥手,示意他别担心。「我哥哥常说,我喜欢的他就喜欢。甚至很久以前他就告诉我,嫂嫂的人选一定要我同意才行。我既然喜欢表姐,他也一定喜欢。」
「这麽有把握?如果我说表姐以前犯过很严重的错误呢?」他帮她喂鸟,假装不在意的套她的话。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君子要有容人的雅量,错事谁没做过?要改呀!我不也一天到晚出错?何况哥哥告诉过我一段话:「可以解决的事,就不必去烦恼它;不能解决的事,烦恼它也没有用。」这可是达赖喇嘛说过的话,很有道理的。」
白豫恒轻轻在她发上摩挈,「照你这样说,不就都没有烦恼了?」
她抬首给他一个娇笑,「本来就是呀!」
简单一个笑容就让白豫恒著迷得心荡神驰,他的心沉醉在她单纯而满足的笑容中,犹如得到了一股安定的力量。他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莫子琮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然後自己也笑了出来。
许久之後,白豫恒故意板起脸问她:「你笑什麽?自己傻傻的一直笑,呆瓜!」
她不平的皱起鼻子抗议:「哪有?分明是你自己一直笑,我才跟著你笑的。」
他又轻敲她的头,「我在笑你都没有烦恼。」
抓著他握拳的手,她好奇地问:「你有很多烦恼吗?」
看著她清澈的眼,白豫恒顿时觉得世界对他而言明亮得有如白云商当空、云西淡风清,别有一种心平气和的感觉。
「再多的烦恼只要见到你,就全都消失无踪。你让我觉得很安心,和你在一起烦恼都不见了。」
听了这话,她又高兴得咯咯娇笑倒在他身上。「你知道吗?我哥哥也常这麽说——嘿!子琮,哥哥只要一见到你,就觉得全世界的乌云都跑到火星上去了。嘿!子琮,只要和你在一起,台风都不见了,天天都是大晴天呢!」
她装模作样的样子令他想笑,白豫恒也不由得装腔作势起来:「嘿!小姑娘,请你看在我非常需要你那如青天白云般的笑容份上,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
她故作骄傲的问:「那你要把我摆在哪里?」
白豫恒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承诺道:「放在这里,我早就把你放这里锁起来了。」
莫子琮怔仲的望著他,猜不透他到底是讲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你不信?」
「我不知道。」她摇著头表示真的不知道。
虽然她觉得小白疼惜她、对她好,但当他脾气一上来时,却又是如此冷漠无情,她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而哪个他才值得她相信。
「傻瓜!」他无限怜惜地亲吻她的脸颊,「我的坏脾气把你吓坏了,让你怀疑我对你的爱?真不应该,该打屁股!」
莫子琮听了心头甜丝丝的,她傻呼呼地问他:「你爱我吗?小白。」
结果,她又被轻敲一记。他佯装生气地怒喧:「怀疑吗?我生气了!」
莫子琮欢欣的投入他怀中,刚好就让他抱个满怀。
暖冬,春意正悄然上了枝桠。
※ ※ ※
白家几个堂兄弟趴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叹息声此起彼落。
白家最不怕死的白少华又发出不平之鸣。「大堂哥,你看小白那个样子,咱们是不是准备要叫那个幼稚园小班的莫子琮为二堂嫂了?」
白豫恒和莫子琮相对含情脉脉、拥吻後的深情,连隔了庭院的客厅都感受到了。
怪不得那一排跪在沙发上的堂兄弟们个个一副思春的样子,原来是看人谈情说爱,看到入迷不想走了。爱情的力量果真不能小觑,连小白如此这般貌似冰山、脾气比钻石还硬的人,也有融化的一天。男人有了爱人之後,果然是此一时、彼一时。
正在翻杂志的白谨浩头也不抬地问:「说子琮是幼稚园小班,你以为自己年纪有多大?」
白少华一愣,不甘心地驳斥:「我至少也大她个六岁……」
「喔!是吗?希望你以後的老婆不会是托儿所的,否则带来大家还需要帮你照应呢!」
堂兄弟一窝人哄堂大笑。
白少华尴尬地冷哼一声,把视线调向窗外,不巧又看见白豫恒正温柔的为莫子琮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
亲昵的举动看得他好嫉妒。「哼!小白像白痴,成天只陪著那个幼稚园的小鬼散步、喂鸟……我今晚非得玩鞭炮把那群鸟炸成烤小鸟不可!」
不知为何,白少华看见白豫恒对莫子琮的柔情,他就打从心底想去破坏。他没办法否认自己在初见莫子琮的那一刻,便被她那安定从容的气质所吸引。
而向来是他崇拜的偶像白豫恒,在面对莫子琮时的柔情,却又教他不平衡。他一向最尊敬、最引以为做的二堂哥,永远都是冷漠严肃的,怎麽可以为了一个小鬼就变成一个温柔多情的男子?
不!他不允许。尤其对象是这个年纪比他小的莫子琮。
难道要他叫一个年纪比他小的小鬼为堂嫂吗?不,绝不!不管莫子琮那种沉稳的气质如何吸引人,他都决定要故意忽视,他不同意小白和她在一起。
小白该配一个成熟稳重、妩媚性感的女人才是。
当天,白少华果然兴匆匆的买了些鞭炮回来,不过因为一路上塞车,塞得他晕头转向,回到家藏好鞭炮後他累得倒在沙发喘气,差点连为什麽要特地下山买鞭炮都忘了。
他只依稀记得塞车的梦魇,年节期间每天上下阳明山都像是一场醒不来的恶梦,塞车的车阵足以令人精神崩溃,变成疯子。
瘫在沙发上的白少华把自己的形象问题抛诸脑後,尽管姿势有失「美男子」该有的优雅,也要瘫在椅子上杼解他紧绷不已的神经,睡眼蒙胧之际他仿佛看见有个女人拿了薄被盖在他身上,那种令人稳定安心的气质和莫子琮好相似。
夜里,白少华猛然惊醒发觉自己正躺在客厅沙发,身上还盖了一条薄被,令他有些羞惭。
「醒了啊?」一旁看书的白谨浩见他醒了,才出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嗯!」
「没规矩,要睡也不进房去睡,躺在沙发上一睡一晚上,还好没有客人来,否则脸都丢光了。」
由这口气实在是探不出白谨浩到底是真的生气或是只觉得他没规矩。
白少华拉著身上的薄被,不好意思的望著依旧在看书的白谨浩,「叔叔,是你帮我盖的吗?」
他斜斜的瞄了白少华」眼,冷淡的反问他:「你觉得有可能吗?」
白少华被这麽一反问,立即面红耳赤。白家虽算不上大家族,但治家规矩也是挺严的,虽然躺在客厅睡并不是什麽大错,但就是很难看。他心里有数。
「是子琮帮你盖的。」
这句话结实把白少华吓了一跳,他推开薄被,彷佛那上头有几亿生菌般。
这举动落入白谨浩眼中,令他不悦地蹙眉。「你嫌弃她帮你盖被?」他嘲讽侄子脸色的变化,「你一回来就只知道藏东西,然後占著大沙发睡觉,要不是子琮看见,怕你睡在沙发上著凉而去拿豫恒的被帮你盖上,只怕你躺一晚上冷死了,大家家还都骂你活该。」
白少华被这番话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作梦都没想到是莫子琮为他盖的被,想到他会这麽累还是为了下山买鞭炮吓她,他便有些内疚。但念头一转,豫恒疼她也就算了,现在连叔叔都摆明了帮她说话,就令他心头直呼不爽。
哼!今天吓不了她,往後有的是机会,就当是感谢今天她帮他盖被子,让鞭炮晚几天放好了。
※ ※ ※
开工後,莫子琮和白豫恒仍旧住在阳明山上的白家。
「回到市区,白天也只剩子琮一个人在家怪无趣的,不如留下来住,陪陪我这老太婆。」白奶奶亲密的拍著莫子琮的手,温情无限的看著她。
白豫恒不置可否的看著她,把决定权交给她自己。
莫子琮陶醉在这种属於温暖家庭的气氛中。记忆中,她似乎也曾有过这种时光,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却又觉得如此遥不可及。
「我喜欢和奶奶在一起,也喜欢和阿姨在一起。」她抬起期待的眼神看向白豫恒,已做了决定。
「你喜欢就住下来吧!」
白奶奶非常喜欢他的这种转变。以前,别人决定是别人的事,小白通常是当成耳边风,现在他居然会重视子琮的意见,足可见子琮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了。
「那你呢?」她起身站在他身旁想仔细研究他有没有不悦的神情。
若他不高兴,她可以立刻改变自己的意见。但还好他没有。
白豫恒满是笑意的眼光凝住她,「那我就通勤,每天从这里到公司上班。」
「会不会很累?」
「不会!不过是一段路,以前也都是这样开的。」
他的笑脸让莫子琮放下高悬不安的心。
这情景看在白家长辈眼中满是赞许,一向惯常冷漠的小白,终於遇上能融化他的春天了;看在白家众堂兄弟眼中则是啧啧称奇,原来冰原也有春暖花开的一天,好稀奇。
在众人的赞叹声中唯有一人依然对此嗤之以鼻。他不屑小白的这种转变,更不满小白对那个莫子琮那般的重视,这种认知让他气愤难平。
想当他嫂子的人那麽多,哪个不是貌美如花、腹有诗书、涵养极佳?他不知道小白究竟看上这个莫子琮哪一点,在他看来,她根本是一无是处的人。
像个小孩子不说,笨手笨脚的,还把家里的院子当成公园,成天喂那些麻雀,吱吱喳喳的吵死了!
※ ※ ※
坐在办公室中的白豫恒看著被退回来的一叠贷款文件,他有一股想要发飙骂人的冲动。
又被退件了?!「这次又怎麽了?」他的怒气经由眼神直逼向财务长。
年纪一大把的财务长忐忑不安的搓著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虽然我们的贷款金额比较高,但之前也都顺利通过了……」
「顺利通过?!」白豫恒气得甩下一叠文件在桌上,质问道:「既然能顺利通过,为何又退件?」
「据说是银行总行抽检发现我们所附上的担保不够有力,所以……」
「银行总行?我不是要你找营业部贷?」
「是没错啊!不过抽检的是银行集团在美国的总部。」
「在美国的总部?」白豫恒眯起眼睛沉思。
这个工程的金额很高没错,要找到肯借钱的银行很不容易也没错,不过接二连三的出问题,不是工程报告不够详细,便是不够有力……这下连这家银行的幕後总部都来抽检,而且正巧就抽到他们的案子,这一连串的巧合令他不得不怀疑有人在其中搞鬼。
「这家银行在美国总部隶属哪个集团?」
「隶属……」财务长快速翻动手中的资料,这家银行不久前才被一家国际性的大银行集团给并购。翻著翻著,他找到那个名字,「是虹云集团……」说著,财务长也愣住了。
「我们这次要盖的,不就是虹云集团在台湾的第二个百货公司大楼?」
哪有盖自己集团的大楼货款还被拒绝的?财务长一脸疑惑的看向白豫恒。
只见他无力的坐在办公椅上,挥手要财务长出去。
他双手蒙住脸,他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是莫子璧……一定是他。」他不甘心的握紧双拳,换上一脸誓死不服输的神情。
「他想用这方法逼我和他面对面……他知道子琮在我这儿……他要用这种方法逼我做抉择……」我不会认输的!他告诉自己。
绝不能如此轻易就被击倒,哪怕对手是「金算盘」莫子璧,任凭他算盘打得多麽精明,城府多麽深沉,他也绝不会是他的手下败将。
不能教他看不起!
※ ※ ※
白豫恒上红花百货找上业主、也是他的同学薛敦敏,告诉他贷款遭拒的事。
薛敦敏一时头皮发麻,不知所措的猛抓头。
「这件事,你可以去摆平吧?」看著薛敦敏的反应,白豫恒心中有底,惯常的冷漠依旧在他脸上撑著场面。
「摆平?」薛敦敏看著白豫恒,哭笑不得地道:「我当然要去摆平,可是……不过……但是……」他开始语无伦次。
白豫恒蹙紧眉头,冷盯著他看。
「小白,子琮……」
这个话题真难开口,比他的硕士论文更难。问了好像在探人隐私,不问又像雾里看花……薛敦敏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会满头白发了。
奈何白豫恒一副挑眉洗耳恭听的模样,让他为之词穷。
说吧!话遇到冰山还是得说的。「子琮她……在你那儿?」
「没错。」白豫恒俐落的承认,乾脆得令人吃惊。
「你……她……」他又开始语无伦次。
白豫恒不耐烦的抱胸望著他,「你想说什麽就说吧!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你。没错,莫子琮是和我在一起又如何?她心甘情愿的,没人逼迫她。」
「你……」他迟疑著该不该说出下句话,不过看小白无愧的神色,似乎不觉把子琮留在身边当成是错误。「你不会真的把她当成暖床的女人吧?」
白豫恒的眼神一瞬间又冷了下来,「不要你管。」
薛敦敏一听,心里可急了,「我不能不管呀!小白。你是我的好同学,子琮像是我的小妹妹,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一定要管。」
白豫恒嘲讽的冷笑一声,「重要的人,是吗?薛家少爷,恐怕我担特不起,您的博爱似乎不适合用在我身上吧。」
薛敦敏被这句话激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小白,我是说真的。子琮小时候受的打击太大,所以大家才如此的保护她,为的不过是希望她能平安顺利而已,我请求你,千万别伤害她。」
白豫恒心中的醋坛顿时被打翻了。他这一向高高在上的同学、虹云集团的少主,何曾为了什麽事如此低声下气?而今竟为了一个莫子琮如此哀求他,怎不令他心中酱醋翻缸?
被这句话激怒的白豫恒,讥讽地道:「你凭什麽认为子琮和我一起就一定会受伤害?难道你就不能认为她和我一起,我也能把她照顾得很好吗?至少就我所知,她和我在一起的日子还挺快乐的哩。」
「小白……你和子琮是来真的?」薛敦敏用不可置信的神情打量他。
如果没看错,这个一向只有一号表情的罗刹刚刚似乎生气了?而且还好像许了承诺?这真是白豫恒吗?
察觉到自己表露出太多心中的想法,白豫恒脸上有了些不自然的尴尬,「我和子琮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你只要把银行的事给摆平就好。」
丢下这句话後,白豫恒就气呼呼的走了。
薛敦敏不可置信的盯著他远去的背影瞧。揉揉眼睛,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他得赶紧报告给哥哥知道。
※ ※ ※
莫子璧冷笑的猛朝门上射飞镖,似乎把那当成白豫恒。
「他总算找上你了。」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小白和这种人为敌真是不聪明。薛敦敏在心中暗忖。
莫子璧今天布下这个网只为了要莫子琮回来,而小白竟一迳儿往下跳?
他衷心祈祷小白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莫子璧冷淡的笑容中有著不易察觉的诡异,「就请你和白先生约个时间到我办公室,把相关的文件备齐,对於这个案子我们还得再多多切磋研究呢。」
也许这正是他年纪轻轻就能稳坐银行集团主席位置的原因吧!
不过拿这种手腕来对付要抢走她妹妹的人?薛敦敏只觉得太可怕、太无法理解。
光由眼前的局势看,白豫恒就已是明显的居下风了。和莫子璧斗?好可怕的想法,他不禁替小白打了个哆嗦。
※ ※ ※
「他要我去他办公室?」白豫恒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该来的总会来的。「他的办公室目前暂用虹云集团的廿六楼?工程报告书、财务走向分析……明白了,该到的人都会到,一个都不会少……我知道,他最想见的人就是我!」
谁说强人心中不能有所畏惧?在面对更强势的人之时,在面对最重要的东西即将被夺走之际,他心中的惶恐是无法言喻的。
为了子琮,他和莫子璧的对峙终於要浮上台面了。